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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情冤家 第十章

捶着酸疼的双腿,锦文此刻实在非常想念夏洛庭的马车,需要用时方恨无哪。

一路行来,本就盘缠所剩无几的她,做什么都不方便,又得牢牢盯住选秀队伍,别人有吃有住时,她是餐风露宿,有一顿没一顿,更气的是苦无机会见到姊姊。

她们总共不过四十余位,大部分的姑娘她都瞧过长相了,并没有姊姊在其中。剩余那几个,特别深居简出,不轻易露脸,生活起居自有随身丫环打理,于是她只能一有机会就混进去到处喊人,还差点被当成随便认亲戚的疯子。

找人都如此困难了,更遑论救人。

躲在驿馆外面探头探脑的锦文又想起夏洛庭,要是有他在,事情就简单多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就是因为心中想着、念着,所以当他真的站在眼前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李、锦、文!”这女人脸上居然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他要宰了她!

怎么幻影还会发出声音?

她一时不能意识过来,那模样气得夏洛庭满肚子火,恶狠狠的瞪着她。

他发誓,要是她再拿副呆样看他,不表现出一点热络的话,以后有她好看的!

“呃?”耳朵发疼,头皮发麻,锦文揉揉耳朵又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真的是他耶!

等了半天,她眼里渐渐涌现的丰沛情感总算稍微平息他的怒火,虽并未完全符合他的期望,还可勉强接受。

“你还在等什么?”他张开双臂,恶声恶气的问。

或许是一时被他带着焦急的瞳眸蛊惑,也大概是被他……唉!再也厘不清那种纠葛不清的依恋,但肯定不是因为他的威胁口吻。锦文不甘愿的白了他一眼,投入那等待她已久的臂弯。

紧紧相拥的刹那,一种满足的感觉弥漫在他心间。

“说!那天为什么不等我就一个人走了?”宁静的一刻因夏洛庭的兴师问罪而暂时休止。

看到他没事,锦文也放心了些,反而是姊姊的事比较令她紧张。

她还没开口,夏洛庭已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立刻一声不吭搂着她走。

“不行啦,姊姊……”

姊姊、姊姊,整天挂在嘴边就是这两个字,她究竟将他摆在哪里?

夏洛庭还是闷声不响。

力气抵不过他,她心里着急,可又身不由己,只好不住挣扎。

“快放开我啦!我必须救出……”他是野蛮人啊!

“她不在那里。”他简单扼要的说,他不想再听到“姊姊”两字出自锦文的口中,占据她所有的心思。

她愣了一下,“不在?你是说姊姊没有被送入宫?可是冯……”

“归彦早查清楚你姊姊才刚出冯家,隔天便已月兑逃。”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语气颇有埋怨她的意思。

“逃跑?那她跑到哪里去了?”

“还在派人找。”他已经很不耐烦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突然失踪……”

忽然间,驿馆内起了骚动,灯光大亮,人声嘈杂,他发现此地不宜再逗留,决定先把她带走,以后再慢慢和她算帐。

跋回歇脚的客栈后,属下们一见到他,终于放下心,因为虽然乱事尚未蔓延至此地,但已人心惶惶,夏洛庭立即决定上路,之后他们一行人走了三日余,终于安全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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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庭,你带我回你家做什么?”锦文十分生气,心里更有隐隐的忧虑。

她没想到他家世背景雄厚至此,如今目睹夏府的规模的确吓人,单是她现在所住的别院就已经像座迷宫,皇宫内苑大概也不过如此,身处这样的豪门,再印证当日归彦的警告,她现在只想逃避。

“我要离开!”心慌的感觉一直无法挥散,她想,或许只要她离开,就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

夏洛庭气极,原本轻搂着她腰的手钳紧,一手横在她胸前,让她想走也走不了。

“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不知道,总之我要离开这里就对了。”

“不行、不准,我绝无可能放你走。”不等她再说出令他不高兴的话,他张口激烈的封住那红艳的唇瓣。

怀里的软玉温香扣紧他所有心魂,为什么聪明有主见的她就不能对他稍微顺从些?

他不住的汲取着她的芳甜,也让她品尝这销魂滋味。

“告诉我你不想走。”他要她连心一起认定夏洛庭这个名字。

“我……”锦文低吟着,浑身瘫软无力,被热焰烧得几乎溃败,偏始作俑者仍变本加厉揉搓她身上的敏感地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说呀!”他催促的热气在她耳畔吹拂。

“夏洛庭……”她忍不住抗议,他到底是要她承诺什么嘛?

“锦文,快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见她神态如此诱人,夏洛庭满头大汗,几乎快压抑不住熊熊欲火,不过他依然以粗哑的声音要她承诺。

“到底是不离开这里,还是不离开你?”这两者差别可大了,她不耐烦的道。

他不禁微愕,“都一样啊。”

“才怪!”这一点她至少分得清,但她不愿在此时此刻争论。他再不进一步,那她主动好了,她需要尽快解除体内难耐的火热。

“锦文?!”老天!居然换她引诱他了。

“闭嘴。”她学他的封口妙招,把舌探进他口中翻搅、舌忝吮。

“天……”他又喘息一声。

她索性连手带脚缠上去,嗯,舒服多了,虽然触感下的皮肤猝然紧绷许多,硬邦邦的。

他不是圣人,难道她不怕吗?而且他还没得到她的承诺呢,“你还没说……”

那是他能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锦文比他更没耐性,她用力的吻住他,吻去他的坚持。

“可恶的小妖精……”他禁不住呢喃道,现在要制止也回不了头了,一个男人就只能把持到这个地步,何况眼前是自己钟爱的佳人。

他大手拦腰一抱,两人滚向床榻,缠绵的吻不曾停止。

“呃……”果裎相见的那一刻,锦文胸前一阵凉意,才刚恢复些许理智,随即又被夏洛庭覆上来的温暖给驱离。

“你是我的。”他不会让她现在后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哼!她一辈子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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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朝廷内文武百官习于逸乐,但黎民百姓穷者赤贫,富益骄奢,因此民间时有动乱发生。

在夏洛庭带着锦文一路疾奔回京的同时,江浙一带也开始动荡不安,孙恩终于假宗教之名带兵作乱,百姓因为长年深受压迫剥削之苦,民不聊生,响应者竟有十万之众,攻陷八州。

“孙恩作乱告急,依夏侯爷之见,该如何应付?”

偌大的厅堂显得富丽堂皇,只见几位朝中大臣共同密商,虽是谈论国家大事,但桌上杯盘狼藉,并有仅着薄纱的女侍劝酒。

居上位的夏侯爷轻抚银白长须,面泛红光宛似青年,体态微福。他口气轻慢的哼道:“乌合之众何惧之有?现今北府兵刘军出马,相信很快便有佳音传回。”

“是,还是夏侯爷有定见,下官们望尘莫及。”马屁哪儿都能拍,这是官场生存之道,人人皆急于阿谀谄媚。

诸官员脑满肠肥的丑陋德行叫人看了就难过,夏洛庭虽列席讨论大事,但一直未出声,一迳低头喝酒。

醉眼朦胧、满脸婬色之相的贵客,嘴忙手也忙,频频亵玩身旁女侍不打紧,还不会看脸色,老的捧够了换小的,毕竟夏洛庭是未来最可能接掌夏府的人选。

“夏三公子何不说说您的想法,虎父无犬子,想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好说。”夏洛庭不领情,轻哼一声应付过去,挺不耐烦的,他心想,这时候还不如去和锦文斗嘴有趣些。

那个人自讨没趣,只好找台阶下,和众人打哈哈,转头又和旁边的人喝酒吃肉,倒是夏侯爷一双利眼将儿子的心不在焉看在眼里。

先前儿子种种忤逆的举止,不告而离家虽令他震怒,不过他从各地传回桓氏秘密谋反的证据,总算可以视为将功补过,他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

但有件事他不得不在意。男人嘛,偶尔风流并不为过,在外面怎么沉迷于脂粉堆是一回事,可是为了一个女人屡次耽误归期,不顾尊长一次次的催召,这实在太不像话。

自古以来,哪个成大业的男人不是毁在祸水手上?现在他竟然连人都带回家来,这怎么了得?

而且他为了那个女人将对方人马灭绝杀尽,甚至捣了人家几处赌坊、酒楼,也不思遮掩,光明正大得简直已经与人正面冲突,害他这做父亲的得频频应付那个老匹夫的兴师问罪。

“洛庭,你过来。”夏侯爷眉头微蹙,拨弄着左手上硕大的玉扳指。

训话未及开始,外头的吵闹喧哗声隐隐传来,他不悦的表情马上让众人战战兢兢,而早有下人赶紧去瞧瞧情况,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随便叫嚣来着。

夏洛庭微一思量,府里上下还有谁敢没规没矩的?莫非是她?他的心忽然有些雀跃,他无时无刻不想见到她,再无聊的芝麻小事透过她嘴巴说出来,总是如此生动。

但……他看看堂上的父亲,呃!她还是不要选在这时候和家人对上才好。

脚步声传来,夏洛庭一听,立刻确定是锦文。

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被家丁前拥后簇着进入大厅内,她则是恼火的回瞪他。

“这算什么!我要到处逛逛走走碍着谁了吗?”

见她大声嚷嚷,所有的人全都讶异的注视她,夏洛庭却不开心,不愿自己的女人被一群的老男人东瞧西瞧。

“姑娘是?”夏侯爷明知她是何人,但在众人面前仍故意轻蔑折辱于她。

被当成不速之客的感觉并不好,其他人的目光她倒不在意,可是夏洛庭就不同了,他凭什么高高在上站在那里,一副恼怒的样子,真正有理由生气的是她才对吧?

锦文火大不想理会他,她是什么人,去问带她回来的夏洛庭好了!

“没一点规矩!”夏侯爷的蔑视更甚。

“她是孩儿……”夏洛庭总算吭声,瞄了锦文一眼,有些气她逞强不给他面子,把要说的话临时转个弯,“的客人。”

“既是客人,为何贵府待客之道竟是如此?”她的心不禁有些揪疼,夏洛庭的话实在伤人,客人?非常好,她就是客人吧。

虽然众人没敢当着夏侯爷的面嚼舌根,但是交头接耳的动作已经令他很不悦。算了,家丑不可外扬,他手一挥,像赶苍蝇似的斥退锦文和那些押着她进来的下人们。

“哼!”她再也不看夏洛庭一眼,掉头就走,决定离开这个狗眼看人低的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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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冲冲的锦文直觉的只想往大门走。

但是她才走几步,就有下人挡住她的去路。

“闪开!”这算什么?

一回头,她就瞧见夏洛庭矗立在回廊那端,想也知道这是他下的令、玩的把戏。

她才要冲向他兴师问罪,不料他脸色阴沉,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他突然伸手,一把架着她回到偏院。

“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姊姊!”

“别想!”见她挣扎得厉害,他索性冷言道:“人海茫茫的,你怎么找?如何找?找得到吗?”

“闭嘴、闭嘴、闭嘴……”

锦文明知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她实在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她不住的捶打他的胸膛发泄,直到打得手酸了,整个人才毫无力气的靠在他身上。

看她这样子,一副天塌了似的,夏洛庭心里不是滋味到极点。

“你有我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找到她不可?”

锦文仿佛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他剧烈的摇晃她肩膀,“说话,别不理我。”

她喃喃的说:“你不知道……你根本不懂……”

他的家世背景像是条她永远也跨越不了的鸿沟,她根本不敢有所期待呀!

唯有重回亲情的怀抱,寻求支持她的力量,否则她真的没勇气面对所有的一切。

“你有我就够了,听到没有?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夏洛庭只想独占她所有的注意力,专制的低柔嗓音催眠似的,不断提醒她。

两人耳鬓厮磨,锦文暂时也不再想这些烦人的问题,沉浸在宁静的气氛里。

夏洛庭低低的轻笑,啄吻她的小手数下。“知道吗?我比较喜欢在这样的情况下闭嘴。”

接着他吻住她的红唇。

“喂,大白天的……”

他不顾她的抗议,急着剥除两人身上累赘的衣物。她胸前春光乍现,果裎相缠的躯体自有他们的默契。

“你又来了……”纵使体内的欲火熊熊烧着,她仍摆出不想妥协的倔强,不能每次有什么不愉快就用欢爱解决一切争执呀!

“换你话太多了,闭嘴。”

夏洛庭赞赏的目光逡巡着曼妙身段,那因她而起的欲潮像永远也无法平息。

猛地位置易转,他让她跨坐在他身上,这一次,他要她来主导欢爱的过程,表现她对他的爱。

“啊!”锦文惊叫了一声,不习惯这陌生的感觉。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马上感受到他传达至她身上的渴望讯息。

噢!老天!不自觉的,她顺着原始的本能律动。

再这样下去,他铁定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等不及了……”扶住她的纤腰后,他开始奋力的冲刺。

快感迅速盘旋,扶摇直上,直到云霄,她想抗议也没机会了,只能努力配合他的动作。

“对、对!就是这样。”他总算激出她无可掩藏的激情。

她回应着他像无底洞般难以填平的,已然乏力,脸泛晕红,香汗淋漓,可是他还不停止。

“不……”她忍不住呼喊,被持续的快感激得一丝力气也无,“洛庭……”

“嘘——”夏洛庭爱怜的换个姿势,舌忝吻她酡红的脸,腰下的挺进一下比一下更深、更猛。

他十分享受这样的闺房之乐,而两人往后的时光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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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几天,夏侯爷才等到下人禀报,夏洛庭终于离开偏院。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立刻前去偏院。哼!祸水只会误事,男人的志业岂能坏在女人手上?

锦文正坐在庭院里,回味着这些天来和夏洛庭的朝夕相对,忽然间,夏侯爷晦黯阴沉的目光让她在艳阳下打了个哆嗦,心知不妙。

住在这里的几天来,她已感觉到自己的不受欢迎,下人们不是故意大声的在外头对她品头论足,就是窃窃私语,存心要她难堪。

没有上头的人示意,做仆人的哪敢这么嚣张?

但她闭口没跟夏洛庭提,因为她明白只有他维护她有何用?他们又不能无时无刻在一起。

她宁愿好聚好散,不希望在这样的情况下留在夏府,直他变心。

“我要你马上离开这里。”夏侯爷单刀直入的说。

虽然她心中早有准备,这句话还是让她措手不及,尤其现在她的身上还留着夏洛庭的余温。

“是你儿子不让我走的。”锦文直视着他,强装出坚强的模样。

夏侯爷岂会不知,若非看儿子如此重视她,太不以大局为重,他何必纡尊降贵走这一趟?

“男人一时糊涂是难免的,现下他对你还有新鲜感,可是久了之后,用不着我反对,你也会待不下去的,不如识时务些,尽早为自己作打算。”

“哦?既然如此,何不让我等到那时候到来?”的确,这些都是她的隐忧,可是她不会示弱的,如果连尊严都丧失了,那她还剩下什么?

“问题是,我没时间等了。”夏侯爷怒气腾腾,但也对她的冷静刮目相看,放眼朝野,有谁面对他时敢如此无惧?

现今朝中势力倾轧,唯有结合其他世家的力量,他夏家才能与桓家相抗衡。而势力结合最佳的方式莫过于子女联姻,因此洛庭的婚事已不容出差错。

锦文心如刀割的听他讲着利益权衡和夏洛庭门当户对的未过门妻子,浑身不住发颤。

再说,或许夏洛庭此时是眷恋她的,但未来呢?男人有情无义者比比皆是,喜新厌旧时更是以感情不能勉强为藉口,一旦变心,任何山盟海誓也只是笑话,伤人至深的笑话。

这些想法一直在心中环绕,鼓吹她保护自己。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深吸口气,锦文已痛苦的下了决定。

夏侯爷赞赏的看她一眼,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奇女子。

“很简单,做得漂亮点,让洛庭死心。”

“这样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她尽避心痛,仍表现出一副势利嘴脸。

“尽避开出条件来。”

心中盘算之后,锦文已有决定,就这样吧,她毕竟不属于这里,先离开这座豪华的金色笼子再说。

此刻,她真的无心再去思索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或真正的在期待什么。

“十万两黄金。另外,你还必须资助我,不管花多少时间,多少人力、物力,直到找着我要找的人为止。”虽没有把握一定能找到家人,但生活是现实的,代价至少要能保障她以后衣食无缺。

“找谁?和你什么关系?”夏侯爷有些讶异的问。

“我想这就不关你的事了,你不见得真的想知道。”锦文淡然道,“这样的条件你能接受吗?”

夏侯爷点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侯爷财大势大,相信不会食言,如果没做到……夏洛庭起码这十天半个月应该不会马上对我减低兴趣。”她语带威胁的说。

他听了哈哈大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她明了,事情已经定案,结局改变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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