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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惑 第二章

为什么她会这么倒楣?

全身因跌落沟中而沾满泥泞,甫踏进房府又碰上了那个卑鄙无耻的房有贵。

“妳又去哪儿了?”房有贵看着狼狈不堪、沾着污泥的楚楚从偏门走进,看来是想避开他。

“老爷……”楚楚就知道自己没那运气,没法避开她最不想见到的房有贵。

“叫妳别去找那个老嬷嬷了,难道妳忘了吗?”他语气中显而易见的威胁令楚楚讨厌。

“我没忘,我会嫁的,你千万要守约!”虽然她真的讨厌,但她不能不遵守约定。

“记得就好。我虽然不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但若是被逼急了,哼哼,也会狠下心肠,拉着人一块下地狱去的。”房有贵撂下警告。

“你……我只是去找嬷嬷拿这东西。”楚楚把一直小心翼翼揣在怀中的书拿出来。

“楚氏织物要领,这不是那闻名洛阳城的‘农桑织要’中最重要的一册吗?”房有贵很惊讶。

“嗯,我就是为了这书……”

“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得找人去抄上几份。”他根本就没理会楚楚不舍的眼神,仿佛这本书就该是他的一般。

“老爷……”

“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妳怎么还待在这儿,不是该上织房去了?”

“可是书……”

“什么书不书的,别想骗我妳还没看过。去去去,等我看完自会还妳,妳担心什么?”房有贵不客气的斥道。

“是……我这就去织房。”真是欺人太甚,若不是为了……唉,本以为能用这书换得一次见丫丫的机会,看来她想得太天真了。

楚楚赶紧走回自己厢房,打算先梳洗一番再去织房。由于她的厢房偏远,所以一路上也没有几个人见着她这副难看样子。梳洗完毕后,门外却传来拍打声。

“谁?”

“楚楚姑娘,不好了,那幅龙吟虎啸织锦不见了!”一向和她交好的水华急声道。

“水华,妳说那幅我花了四、五个月工夫才完成的龙吟虎啸不见了?!”楚楚听见这个坏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

“是啊。”

“妳到处都找过了?也许是放在哪儿给东西遮住了。”天啊,千万别真是不见了,否则可糟了。

“我都找过了,但怎么都找不到。本来我也以为是被东西遮住了,可是仔细翻找过后也一无所获。”

“那我们再去找找。对了,这事老爷知道吗?”

“我不敢说。”

“那我们还有时间,走,咱们立刻去找找。”楚楚拉着水华便往置放完成的织品库房走去。

☆☆☆

怎么会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近来的运势实在是坏透了。

那幅龙吟虎啸真的不见了,她一面掩饰一面找着,即不能让房有贵知道,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质问织工,更何况那间织品库房也只有她和水华才能进去。

不可能是水华,也不可能是她自己,那到底会是谁偷走了这幅重要的织品呢?

看着手中绣着的龙凤呈祥,这本该是为自己所做的嫁妆,却迫于现况,她不得不重新更换丝线颜色及位置,只希望能来得及。

时间缓缓的过去,织品毕竟是费工夫的东西,不是一夜两夜就能好的。楚楚稍稍休憩了一会儿,在将近两个时辰的埋首奋斗后,是有些进度,但她的手也僵硬的该休息了。

还好离进献的日子还有一段时日,只要每日赶上预定的进度,那她有信心能将这幅龙凤呈祥织得比龙吟虎啸更好。

捶捶肩、拍拍臂,楚楚站起身环视这间房有贵特地为了她而建的灵织房。若不是因为她有这项过人的才能,她清楚得很,以房有贵这等精打细算的个性,绝不会为了她建一个独立的织房。

突然之间,她好想好想烈大哥。

当年若不是烈大哥,她也不会有这个安身立命之所。每每想起烈大哥,她心中总是有股甜蜜,不为什么,因为他……

那道黑影是什么?

楚楚眼尖地看到窗外闪过一道黑影,速度之快令她分辨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有贼?因为那黑影正是朝织品库房处而去。

在这念头闪进脑中时,她已小心打开门向织品库房蹑手蹑脚行去。

没有?门锁没有被撬开,窗户也是从里拴得好好的,难道是她多心了?

楚楚才想放心时,嘴便被人给捂住了。

“又是妳这麻烦!怎么会在一天之内碰上妳这个麻烦东西两次?”安宁远对于他的“好运”还真是没辙。

就在今早做了生平第一件好事,把这个一路上喋喋不休的麻烦给送回房府时,他便已经后悔了。

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方才那道黑影是他吗?可他只是个穷书生,而且文文弱弱的,动作绝不可能那般迅捷,更何况她可没忘记今早他是如何狼狈的送她回府。

从来不知道男人也会这么没用,就连跃个小钡也会跌个狗吃屎,若不是她好心的想拉他起来,又怎么会弄得她也满身是泥呢?

包可恶的是,他一定是故意的,当她瞧见安宁远眼中那得逞目光时就清楚明白他的刻意陷害,他一个恶意就把她干净的衣服弄脏,她怎会不生气?

但她不过是唸唸有词罢了,他现在竟还敢恶人先告状!

“妳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儿?”安宁远在计画中可没预定要逮到这女人。

“呜呜……呜呜呜……”

“我忘了,如果妳乖乖不叫,我就不再捂住妳的嘴。”

她赶工的事不能让旁人知道,在听见安宁远提出这条件时,楚楚忙不迭地点点头。

“真的?”女人总爱说话,安宁远不放心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楚楚被暖暖鼻息一吹,耳垂立时红了,而她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和他贴得多紧。其实若是单听安宁远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会以为他是个专门魅惑女人的公子哥儿,可惜昨晚他的猥亵模样一直深植她心版。

她提醒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在安宁远放开手后,便急急忙忙的离这猥亵男人一段距离。

“妳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拚命躲我?”

“我……我哪有!”楚楚硬逼自己装出一副不屑样,其实她是怕得要死。

“妳到底在怕什么?怕我是贼、是强盗?”

“你……你难道不是吗?”在他提及强盗一词时,楚楚护卫织品库房的心思立时涌上,随手就想找个防身之物往他身上招呼。

“喂,省点力气吧。”安宁远轻轻松松的甩开她手上的小木棍。

“怎么会?你明明看起来没什么用,怎么会……”楚楚十分惊讶。

他不是应该会怕得半死?虽然昨晚她差点被他给侵犯,但那是因为她怕狗的缘故,若不是怕狗的恐惧,她绝对有把握安宁远奈何不了她的。

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

“妳知道吗?”

“呃?”

“男人最讨厌女人说他什么吗?”

“什么?”

“没用。”

“没用?”

“妳就别再说了,我现在可以证明我非常有用。”

安宁远边说边走近她,她则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贴在墙板上无路可退,而他则是俯视着不知所措的她。

“你……你已经证明了……我想你可以退后……我们也可以保持……各自的势力范围。”楚楚不敢伸手推他。

“各自的?妳这个词还挺有趣的,不过现在我要证明我很有用。”

楚楚连闭眼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安宁远攫住她的唇。

“呜……嗯……你……你放开……放开我……”

安宁远双手架起娇小的楚楚,唇舌不断地在她樱唇上辗转、吮着她甘美诱人的唾液,咬着她纤敏的唇瓣,耳里听着她难以自制的娇吟。

楚楚整齐的鬟髻被他挑了开来,披散在身后,衣襟则是向两旁拉开,他的大手正不慌不忙地抚弄着。

“嗯嗯嗯……嗯嗯嗯……”

什么?莫非这是她发出来的声音?这未免也太暧昧了,快停止、停止!

楚楚在听到这太过露骨的申吟,渐渐恢复理智,她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怎么可以就这样屈服在登徒子手中呢?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敝了,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就没有出声啊,怎么这种暧昧申吟还在持续呢?难不成她还沉迷在他的侵犯吗?那她真是太下贱了!不行,她不能对不起烈大哥,她不能允许自己如此堕落!

“嗯……嗯……嗯嗯嗯……”

申吟声一直持续着,如果不是她在申吟的话,难道是他?可是她发现他根本没空发出那种暧昧申吟声,因为他的嘴……

“你放开我!”一个巴掌往安宁远的脸上挥去,只因他的嘴正在她的雪白酥胸上作怪。

“妳──”因沉迷在温柔乡而丧失防备的安宁远,被这不算轻的巴掌打醒了。

半是怨气半是欲求不满,他想再狠狠吻住看似温柔实则强悍的楚楚,却被她突发的尖叫声给打住。

“啊──有狗!有狗──”还来不及拉紧衣襟,楚楚被他怀里的小狈吓得花容失色。

安宁远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她,不能相信有人会对才出生不久的狗崽子怕成这样。

他赶紧制止她的尖叫声,一方面是不能忍受她的凄厉尖叫,另一方面也怕惹来其他值夜的仆人。

“妳竟然会怕这么小的狗?牠很可爱耶。”安宁远拎着黑白相间的狗崽子后颈,刻意在她面前晃啊晃的。

也就是因为牠可爱,他才会顺手把牠藏在怀里。

楚楚就是怕,被他这种可恶行径吓得大颗大颗泪珠往下掉。安宁远嘴角上扬,对于刚才受了她一巴掌,仇是报了。

可是她未免也太怕狗了!

就像是做了桩好事,安宁远把狗放了。见楚楚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水,他可是有事要办,不该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妳听过烈念安这个名字吗?”他是在多方打听之下,才得知烈念安应该是在房府。

“烈念安?”楚楚疑问的跟着说了这个名字。

“我在找他,他大约三、四岁。”

“三、四岁?”楚楚还是疑惑的又跟着说了一次。

“妳别像是应声虫一再重复我说过的话。妳到底有没有听过这名字?”

“呃……没有,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真的没有?可是妳的眼神却告诉我妳听过。”想他安宁远是何等人物,会看不出她在说谎吗?

“我说没有就没有,不信的话,你去问遍这府内上下,没有人曾听过这个名字。”

“是吗?”她的脸色分明在听到“烈念安”这三个字时微微一变。

“你──啊……你快点、快点把牠拿开!”楚楚被突然爬到脚边的小狈崽吓得慌了,紧捉着安宁远的衣袖不放。

“我为什么要拿开牠?又不是我逼牠爬近妳脚边的。”

“你……那、那你快放开我!”楚楚不想就这样呆呆地任那只恐怖的小狈崽爬到她身上,可是安宁远却迟迟不放开他搂在她腰间的大手。

哼,若不是他不放她走,她又何必求他呢!想着想着,楚楚心中又是一阵气闷,受制那可怕的花狗,恶……不行,也许少看牠一眼,就会少一分难受。

“妳真要是害怕,我帮妳移开就是了,又何必死撑着。”

“我……我没有死撑……你要拿……就快把牠拿走……快啊……”硬撑着不掉泪的楚楚,急忙挥着手。

“妳真没死撑?那么是不怕这狗崽子了?”

“你……”看着又晃到她面前的四爪动物,看着牠黑溜溜的眼珠、圆圆鼻头,以及嘴巴,她没办法不去幻想即将发生的惨剧。

很多东西看起来无害,但是也许下一刻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也许这看来是无害的狗儿,正在打量她的鼻子或是脸颊、耳朵……

恐惧升到最高点,楚楚的身形一歪,登时昏死过去了。

☆☆☆

“楚楚姑娘、楚楚姑娘、楚楚姑娘……”

咦,是水华……她是怎么了……

守在床边的水华看着楚楚眼睑微微睁着,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何事的模样。

“楚楚姑娘,妳已经昏了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糟了,那副织品会赶不上进度的,她得赶紧赶工才行。

可是她怎么会昏上三天三夜呢……啊!都是那恶人……都是他惹出来的!

楚楚作势要爬起身,却发现她浑身上下都不对劲,筋骨过分痠痛、头重脚轻,难不成她生病了?

“楚楚姑娘,妳染上风寒了。来,先喝完这碗药。”

“生病……”呃,她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么沙哑难听,就连轻轻说句话,喉头也隐隐作痛。

“楚楚姑娘,妳病得不轻,而且来得又急又凶,还好安大夫医术高明,不然妳可能会高热久久不退。”水华舀了一匙药汁,就要往楚楚的嘴中送。

“可是……”安大夫?她没听过这人啊。但是喉咙痛得她不想再多说一句,便乖乖喝药。

“妳就别担心织品的事了,那幅龙吟虎啸妳不是已经找回来了?”

找回来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水华看着激动的楚楚,点点头保证那副织品确确实实已经找回来了。

“本来我以为这下非惹出祸事不可,所以在妳病倒时,我就到灵织房想帮忙赶赶进度,谁知……”

楚楚扯着她的手臂,急着想知道答案。

“谁知本来不见了的龙吟虎啸又出现了,而且就放在妳打算要更改图样的龙凤呈祥上面。”

怎么会这样?明明就已不见的龙吟虎啸,又怎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的织房里呢?楚楚百思不得其解的皱起眉头。

“我一再打量那副织品,那的确是妳辛辛苦苦花了四、五个月工夫才绣好的龙吟虎啸。还好它找回了,不然的话,我们可能会小命不保呢!”

水华看着楚楚一脸茫然的模样,只当她是大病初愈,心神一时还未全回,所以就连她已找回织品的事也没记起。喂完药后,她略作收拾便离去了。

“咳、咳、咳。”

这三天三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无耻之辈逃走了吗?逃了最好。都是他拿那恐怖的东西吓她,他最好被那狠心狗儿反咬一口!

楚楚满脑子的可笑幻想被走进房的房有贵给打断。

“安大夫,请。”房有贵也不先通知楚楚,便迳自带了外人进她房里。

楚楚则是碍于不便躲离,便放下床帐,藉以遮住躺在床上休养的自己。

“楚楚,安大夫对咱们房家出的织品颇有兴趣,妳不妨为他解说解说。”房有贵才不管楚楚是不是有病在身,他和安大夫聊得尽兴,便把想要离去的安大夫拉回来,硬要楚楚为安大夫解说一番。

“房老爷,楚楚姑娘正病着,恐怕没办法为安某解说。”

“病着?这丫头一肚子诡计,谁知道她是真病还是假病?”房有贵对于楚楚突来的急病实在怀疑。

“这么说来,房老爷对安某的医术似乎是不太信任?”

楚楚对于安大夫的低沉嗓音有种熟悉感,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不,安大夫,你误会了。若不是你,老夫多年的宿疾又怎会痊愈呢?安大夫此言严重了。”房有贵对这位医术高超的安大夫非常尊重。

“那不如让楚楚姑娘好好休息吧。”

“这样好了,老夫带你去房家的织品库房看看。楚楚,库房钥匙呢?”房有贵对楚楚说话总是显得很不耐烦。

“老爷,水华应该还在那儿……”

“妳的声音真是难听。好了,妳别说了,我去找水华就是了。”房有贵也不理会楚楚还想说什么,便带着安大夫离去了。

就在两人离去时,楚楚好奇地掀起床帐一角,却来不及看见安大夫的正面,所以也没瞧着安大夫若有所思的神情。

可是他的背影就足足让她想了一下午。

☆☆☆

安宁远看着房有贵兴致勃勃的为他介绍着库房的各式各样的织品,有能大量生产的普通织品,也有专为皇亲国戚所设计的礼佛织品,件件都很精美。

“相信安大夫恐怕不曾见过这么多品质优良的织品吧?不是我小看南方的织品与绣工,只是那些多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作品。”房有贵边说边领着安宁远来到一只大木箱前。“这里面装的都是要送到白马寺的织品,上面绣着的图样全是出自佛教故事,楚楚那丫头精致的绣工,我相信全洛阳城没有人比得上。”

安宁远同意他的话,在他看过许多不同的织品中,房楚楚的织品的确是比别人更加引人注目,除却绣工精致不说,就连用色也很特别。

“不过这箱我不能打开,因为箱子上了封条。”封条上面还有白马寺及房府的印鉴。

“当然,这是何等贵重之物,房老爷能让安某来库房参观已属荣幸。”安宁远拱手作揖表示谢意。

“对了,房老爷,安某看贵府上上下下都忙进忙出的,似乎是有什么喜事吗?”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便直接点入正题。

“的确是有喜事,楚楚要嫁入贺楼家,这对房府来说,可算是天大的喜事。”房有贵对于自己能攀上贺楼家真是感到莫大荣幸,在说着的同时,嘴角仍不住往上扬。

“房老爷不怕楚楚姑娘嫁进贺楼家后,便会失去这么优秀的人才,房家独掌的织业也会被贺楼家给一并接收?”安宁远就不信房有贵会不计较这一点。

“一并接收?哈哈哈!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安大夫提出了,我就说个明白。其实就算楚楚嫁进宫里,我房氏织业在洛阳还是一枝独秀。”

见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安宁远不禁对他的自信起了怀疑。

“房老爷说得是,即使楚楚姑娘嫁出去了,还是房家的一分子,绝不会弃房家于不顾,安某问了个笨问题。”

“不,安大夫可没问错,我相信洛阳城的人都在心里问过这话,但只有安大夫这么直接的问出来,总而言之,这门亲事对贺楼家和我房家都是件大好的事。”

“对了,不知房老爷听过烈念安这名字没有?”

闻言,房有贵先前自豪的神情,倏地变得防备。“何以安大夫会有此一问?”

“呃……不过是凑巧曾听见楚楚姑娘提及罢了。”安宁远装作一副被他沉下的面容吓住的模样,把责任全推给楚楚。

“楚楚说的?安大夫,我劝你别和楚楚走得太近,毕竟她可是贺楼大人即将迎娶入门的女人。”房有贵是不清楚这才来几天的安大夫怎么会从楚楚口中探知,但看这安大夫也不是笨蛋,应该懂他的意思。

“是,安某明白。”烈念安果然是在这宅中。

而且只有房楚楚和房有贵这老狐狸才知道,他非找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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