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坏男人 第三章

一千零一夜里的国王山鲁亚尔听着他的新娘子说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最后决定放弃每夜杀死一名妻子的暴虐举动。

真实生活里,夏若云不定期地给哈麦德讲了至少十来夜的故事,可这个霸道男人却没有真正放弃过对她的兴趣,他看她的眼神很清楚地表达了这一点。

不过,因为他没有做出任何侵犯她,或者将她掳上床的行为,她也就顺理成章地在巴夏宫殿里待了下来。

一个月的合约期限早已过去,第二个月也过了……

夏若云拧起眉,因为想着哈麦德,一个不小心从讲电话的状况里分了神。

“有……我有在听……”夏若云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庆幸妹妹看不到她的表情。“是啊,时间过得好快……我在这里根本就被宠坏了。洗澡有人按摩,葡萄皮有人替我剥好,西瓜子有人帮我剔净,我觉得自己住在月宫宝盒里。”

“什么……妈回来了吗?妈!”她从软榻上坐起身,扬高了音调。“我很好,住得好,睡得饱,还胖了一公斤……帕米娜很好,她的家人也……很好。”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有些言不由衷,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定位她和哈麦德的关系。

那一夜过后,只要他待在宫里,他便必然会到她的房间听她说故事。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然习惯枕在她的腿上听故事。

昨晚,他竟躺在她的腿上睡着了。

她被枕得腿发麻,可当她看着他的那对长睫毛,还有那道俊挺的高鼻时,她竟没法子发出声音叫醒他,只能怔怔地盯着他直到白志清来叫他为止。

夏若云一甩头,盘起腿坐好,努力地想让自己专心一点。

“妈,妳不用急着挂电话,我们一星期才通一次电话,可以说久一点。妳上星期不是说要和洪阿姨去学气功吗?……好……我很快就会回去了。嗯,妈再见。记得叫妹妹拍妳跳舞的照片传来给我喔。”

夏若云挂上电话,看着帕米娜特别为她布置的东方峇里岛情调的雅房--这个房间和她们一家三口住的公寓差不多大呢。

如果她有权有势的话,妈妈或许可以提早得到换肾的机会吧。

夏若云脑子闪过哈麦德的脸庞,但她很快地否决了这个想法,她和他非亲非故,求人不如求己啊。

夏若云起身,吹熄了陶盘里的檀香,拿起梳子站在镜前梳着长发。

已经十一点了,他和帕米娜一起到中部的安卡拉,今晚应该是不会来了吧。

夏若云望着镜中那双迷蒙的眸子,她的心倏地一阵揪紧。

天,她居然已经开始在期待他的到来了吗?

镜中的女子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痛苦地发现了自己在意他的程度,竟远比她所能想象的还深了。

“若云姊--”门被轻敲了一下,一脸泪痕的帕米娜随即狂奔而入,冲入夏若云的怀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夏若云搂住她,从没见过帕米娜哭得这么难过。

帕米娜只顾着哭,哭到话都说不出来。

夏若云拿起面纸帮她拭泪,心里也着急不已,帕米娜就像她的另一个妹妹一样啊。

“我不要……”帕米娜趴在她肩上,在哭声中低喃着。

“不要什么呢?”

“我不要嫁给那个哈提尔啦!我不要!我不要!”帕米娜才喊出声,马上又开始猛掉眼泪。

“怎么突然提到这个?谁要妳嫁给那个哈提尔呢?”来了这些时间,她不会不知道帕米娜喜欢的人是白志清。

“哥叫我嫁给哈提尔!说什么哈提尔那一族掌控了半数政治命脉,是一股不可忽视之力量,可是我根本不认得哈提尔啊!”帕米娜又是流泪,又是声嘶力竭地哭喊,把自己弄得憔悴不已。

“先喝口水。”夏若云倒了杯温开水给她,并且递上面纸。

“我要喝茶。”帕米娜拿着面纸拧着鼻子,想着金萱茶的牛女乃香。

“这么晚喝茶,会睡不着。”夏若云不赞同地摇头。

“我偏偏要睡不着,反正没人在乎我!”帕米娜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我从那个哈提尔家出来时,白志清还跟我说『恭喜』。怎么办?他会不会误会我想嫁给哈提尔啊?”

“妳告诉过妳哥,妳喜欢白志清吗?”帕米娜想学好中文,一半是因为母亲血统因素,一半则是因为她的意中人也是台湾人啊。

“没有,我想哥哥应该知道--”帕米娜摇着头,一头长发随之摇曳着。

“傻丫头,妳哥哥不是万能的。”夏若云把帕米娜的发丝拂到耳后,拍拍她的脸颊。

“哥哥当然是万能的,否则他怎能擅自决定我的婚姻!我一直以为哥哥送我出去读书,是为了给我自由,可是我错了--”帕米娜年轻眉眼里充满了叛逆之光。“他还是要我做个传统的女子!”

“妳和妳哥吵得很严重吗?妳声音都哑了。”夏若云把温水放到帕米娜手里,要她把水喝完。

“我一坐上直升机,就对他大吼。”帕米娜抓着杯子,小声地说道。

“妳当着他的面对他大吼?”夏若云讶异地睁大眼。

“干么那么奇怪地看我?妳也经常在我面前反驳哥哥的话啊!”帕米娜咬着唇,不自在地说道。

“我是另一个国家的人,我的观念想法和你们不同,他可以勉强接受我的反驳。可是妳是他从小宠爱的妹妹,妳对着他大吼,他一定会伤心的。”

“那我该怎么办?哥哥刚才说他暂时不想看到我了!哇--”帕米娜泪眼汪汪地扑到夏若云身上,哭了个昏天暗地。

夏若云拍抚着帕米娜的背,想着自己该怎么帮她。

帕米娜突然坐起身,眼睛发亮地握着夏若云的手。“若云姊,妳帮我跟哥哥说,叫他不要把我嫁给哈提尔!扮哥那么喜欢妳,他一定会听妳的话!”

“妳哥哥不是那种会听话的人,他只相信他自己。”夏若云苦笑着摇摇头,认为帕米娜太高估了她的影响力。

“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叫我真的嫁给哈提尔吧。”

“妳喜欢白志清,白志清也喜欢妳吗?”总是要把事情理出一个谱来,她才有法子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安排。

“他看到我时会脸红。”帕米娜红了脸,害羞地笑着。

夏若云握住帕米娜的手,柔声说道:“妳是个美女,白志清会心动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那还不构成在一起的条件啊。你们还没有真正相处过,甚至在这个地方,你们还是有主仆之分,如果妳有了反抗的决心,可他却坚守主仆之分,那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帕米娜急了起来,眼泪又开始大颗小颗地往下掉。

“我们一起讨论吧--”

夏若云叹了口气,知道这一夜会有些漫长,因为帕米娜需要很多很多的聆听与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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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麦德在夏若云的门外站了许久。

他并不想进去,真的不想。

他头痛欲裂,他心情很乱。

他应该去息妲那里的。息妲温柔多情,完全懂得如何对男人曲意承欢;而夏若云会反驳他,她的不驯言语甚至经常惹得他发火。

然则,自从夏若云来了之后,他就不曾在息妲或任何女人那里过夜,不是因为没有需求,而是现在能激起他的只有一个女人!

夏若云的慧黠心性、夏若云的水漾眸子、夏若云让他躺在她膝上听她说故事时的柔情似水,都让他的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所以,他现在站在夏若云的房门外,而且还隐身在树丛里,等着帕米娜离开。

夜里沈静,藏不了太多声音。

当白志清的名字隐约地出现了几次后,他终于知道帕米娜为什么对他安排的婚姻那么抗拒了。

自己的妹妹和秘书在他的背后有私情,简直罪大恶极、不可原谅!炳麦德的眼里闪过一抹戾气,凶狠得紧。

一个小时之后,帕米娜被一名侍女扶出夏若云房间,离开了他的视线。

炳麦德缓缓地起身,肩颈整个僵硬了起来。

他走向夏若云的房门,在她正要关上门前,不容拒绝地登门而入。

“你怎么--”

夏若云还没把话说完,哈麦德已经与她擦肩而过,径自走进她的房间,跨步向最里侧的泡茶软榻落坐。

“去泡茶。”他命令道。

“现在很晚了,喝太多茶对睡眠并不好。”她倒了杯温开水放到他手里。

“任何事都不能影响我的作息,包括咖啡因。”哈麦德口气不佳地说道,整个人陷入抱枕堆里,全身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吶喊着不适。

夏若云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她跪坐在方桌边,拈了一小撮檀香到青釉荷花熏炉里。

继而从木头方罐里,拿出她从台湾带来的菊花,用木匙舀了一把放入黑陶圆壶里,还加了一小把枸杞,一来增加甜度,二来能帮人润色补气。

炳麦德侧身支肘,看着她泡茶的娴雅姿态,烦躁心情也随着她缓慢的动作,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每回到其他女人那里时,她们总是用眼睛在期待着他的临幸,那黏腻讨好的肢体语言让他倦烦。

是因为夏若云总不把他当回事,所以他才会习惯和她聊天吗?可他对她这种近乎依恋的感觉让他不自在,没有安全感!

“我帮你煮了菊花茶,清凉退火。”

“我要喝白毫乌龙!”他坚持。

“现在不供应。”她更坚持。

“大胆!”哈麦德把杯子往地上一扔,杯子“啪”地一声瞬间破裂。

夏若云被吓了一跳,纤瘦身子顿时紧绷了起来。他的脸庞本就霸气,瞪人时的气势自然又更加凶恶了万分。

炳麦德揉着太阳穴,黑沈瞳眸狠狠瞪着她--没人敢在他发火的时候,还故意和他唱反调!

夏若云看着他张狂的脸孔,却没有转身逃跑。

她不是不怕,但却因为感觉到了他此时的心烦气躁,所以她长叹了一口气,弯身从蓝色拼布小袋里拿出一罐万金油,站到了他身后。

“这是万金油,一种亚洲药膏,对于头痛、肩膀僵硬很有用。”她柔声说道。

白皙双手在犹豫了三秒钟之后,轻轻放上了他的肩膀。

“嗯。”哈麦德弯低颈子,算是默许。

夏若云在他肩颈涂上一层薄薄的万金油,辛辣的清凉味在夜里飘散开来。她用手掌揉着他的肩膀,直到药油发热、他的肌肉不再那么紧绷为止。

炳麦德长喟一声,僵硬的身子总算是松懈了下来。

要看到这个男人低头,也只有这种时候吧。夏若云微笑地凝望着他乌亮的黑发,白皙指尖持续按摩他的肩颈,一直到她的手已经酸到没有知觉,她才松手。

炳麦德半回身,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他面前坐下。

夏若云仰头看着他深刻的轮廓,看着他紧拧的眉宇,她低声问道:“为什么要把帕米娜嫁给她不认识的人?”

炳麦德没接话,看了一眼那只黑色陶壶。

夏若云移到桌边,拎起陶壶,重新为他倒了杯茶,菊花的清香,随着金黄的茶液飘散在空气里。

她把茶放到他手里,身子却不由自主地一凝。她以为自己对于被奴化这件事是很排斥的,可她显然比她所以为的还习惯他啊!

否则,她干么要把服侍他这种事,做得这么理所当然?

夏若云很快地退开,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是,她的和室软榻毕竟不大,最远的距离也不过是离他三步而已。

“我不会把我妹妹交给我不熟悉的人。”哈麦德看了她互绞的纤手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几口那温热沁甜的茶。

“你身边难道没有你熟悉,而帕米娜又不排斥的人可以选择吗?”她低声问道,没有看他。

“没有这种人。”他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夏若云黑亮眸子凝睇着他,她挺直背脊,决定要和他的权威对抗到底。

唯有和他的强权对抗,她才能更加确定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也才能确保自己的心不会沦陷得更深哪。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她勇敢地说道。

“妳愈来愈放肆了。”哈麦德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摆,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直瞪入她的眼里。

“如果你想得到的是一味依从的答案,你该去息妲那里。”她就是这种个性。

炳麦德倏地倾身向前,攫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前一扯,落到他身前。

“没想到妳已经把妳自己和我的妾室们相提并论了,嗯?”他的气息落在她的耳边,吹入她的耳间。

“我的意思是指我和息妲是不同类型的女人,她不敢违逆你的意见,而我则无所畏惧。”她掐住自己的掌心,不许身上任何一处敏感的神经被他挑动。“我认为你应该多听听帕米娜的想法,你让她出国读书,不也是希望她能有主见吗?”

“妳现在是在帮帕米娜和白志清当说客吗?”哈麦德低喝一声,重重拍了下桌子。

“你全听到了?”夏若云惊讶地回过头,长发飞甩在他的胸前。

炳麦德倏地收掌握住她的发丝,一寸一寸地将她的脸孔拉到他的面前。

“只听到了一些,但是也足够清楚那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他的声音浑沈地像是从另一个空间里传来的一样。

“你在生气。”她望着他低语着,头发被拉疼了,可她没有挣扎。

炳麦德松开她的发,严峻的眉宇间变得更加凛肃了。

半晌后,他板着脸说出了他此时复杂的心情。

“我有充分的理由生气,我最信赖的秘书,居然背着我和我妹妹交往。我认为最可取的美德是诚实,任何一个小谎言,都会是背叛的迹象……”

“等一下。”夏若云摇着头,在杨上跪坐起身,手掌安抚地按住他的手臂。

他瞪着她的手臂,继而抬头看向她的脸孔。

她对着他嫣然一笑,笑容美丽得像一朵荷花在清晨的水面中缓缓地绽放。

“你没有听到所有的话,而你也想得太多了。目前而言,只能说是帕米娜成白志清对彼此都有好感,至少帕米娜这方是非常认真的,但他们却从来没真正开始交往过。”

“是吗?”他紧抿着唇,浓眉上的阴郁微缓。

“你怎么可以不相信你的妹妹和秘书呢?他们不会背叛你的。”夏若云一本正经地说道。

炳麦德长臂一伸,揽过她的腰。

夏若云无奈地揪了下眉,对于他总是要把她揽在身边的这件事,实在是无能为力哪。

“我为什么要相信妳?”他问。

“说这样的谎,对我来说没有好处,我很清楚付我薪水的老板是谁。”夏若云故意自嘲地说道,身子却不动声色地往后一仰,拉开了距离。

面对着他近在咫尺的俊容,她不是不心动,却是拚命地用着意志力在抵抗。

他与她或者互相吸引,但是她不愿意成为他的众多女人之一。

“谁能想得到这张美丽脸孔之下,会有这样一个骄傲的灵魂,和这样的伶牙俐齿呢?”他的指尖滑过她的唇,倏地俯身向前,很快地将彼此距离又化为乌有。

炳麦德的脸庞渐渐地俯低,丰厚双唇与她的只有零点一公分的距离。

夏若云屏住呼吸,伸手挡住了他的唇。

“你同意给帕米娜和白志清一个机会,让他们开始交往吗?”她不想每一回都让他蛊惑了心智。

“在我们国家,父兄有权为家中女子选择最有利的婚姻。”

“你已经够有力了,还需要什么有利的家族联姻吗?帕米娜需要的是最能让她快乐的男人。”或许她太多管闲事,但是,只要能多一个机会让帕米娜快乐,她就不能放弃。

炳麦德很快地把脑中关于帕米娜与白志清的一切细想了一回。白志清是个人才,忠诚度也无庸置疑。或许,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让他当妹婿……

他倾身向前握住她的下颚,瞇眸看着她脸上的坚定。

“那妳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男人?”他问。

“我需要的是个能遵守世俗婚姻承诺的男人,和你在一起太冒险。”她不想在他面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那未免太惺惺作态。

“妳要我冒险让帕米娜月兑离我的婚姻命令,却又把自己规范在最世俗的婚姻框框里,这样岂不是过于矛盾。”

“你的中文会不会说得太好了一些?”夏若云无力地说道。

“我只做最好的,也只要最好的。”他的拇指狂傲地抚过她的红唇。

“可惜,语言和女人的种类实在太多,真是太难为你了。”她忍不住出言奚落他,却旋即摀住了自己的嘴。

她怎么会说出那么尖酸刻薄的话,这男人总是在引出她最糟的一面!

夏若云飞快地瞪他一眼,旋即低头懊恼地咬住唇。

炳麦德看着她泛红的耳廓,他头一仰,豪迈地大笑出声。

夏若云蓦地抬头,不能置信地看着他放纵的笑容。

眼尾的细纹让他显得人性化而可亲了起来,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巴夏家族掌权者,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让人怦然心动的狂野男人。

“我想要妳。”他沙哑声音诱惑地说道。

夏若云看着他充满魅力的深眸,很想点头,真的很想、很想。

“我负担不起不顾一切的后果。”她心跳如擂,声音颤抖,可她仍然坚持。

“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妳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爆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吗?妳躲不掉的。”哈麦德将手指滑人她的指尖,十指牢牢相扣着,感觉到她的掌心因为紧张而轻颤着。

夏若云咬住唇,因为她根本没法子否认她与他之间的那股强大吸引力。

“如果妳能不顾一切地投入我的怀里,即便只有一次,我也会同意让帕米娜和白志清试着交往的。”哈麦德的拇指抚过她的脸庞,眼瞳里就只有她一人。

炳麦德的话让夏若云吓了一跳,她睁大眼,心儿怦怦乱跳了起来。

他知道他现在正给她一个台阶,好让她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走入他的怀里吗?

“你……是说真的?”但,她该跨出这一步吗?

“妳对我百般抗拒,但却愿意为了帕米娜而和我在一起?”那他算什么!

炳麦德蓦地沈下脸,表情不快地瞪着她。

她瞥他一眼,脸红似火。

“我不是为了帕米娜……”

夏若云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但哈麦德听见了。

炳麦德黑玉般的眸子,爆出星般光芒。

他飞快倾身向前,将她的身子搂进他的臂弯里。他掬起她的秀发,让她的发丝在他指尖流泉似地飞滑而过。那软腻丝缎般的触感,在滑过他掌问的同时,也搔动了他的心。

他握住她的发丝,低头重重地吻住她的唇,她柔软的唇像是随时要在他的品尝间化成水一样。

炳麦德肆无忌惮的激情,让夏若云只能无助地扶住他的手臂,娉弱身躯不自主地轻颤着。

“别怕,把妳自己完全交给我。”他在她的耳边低语道。

“我尽量……”夏若云没法子止住身子的哆嗦,只能挤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太惹人怜爱,夺走了哈麦德的心魂。

他的眼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细尘。

激情过后,力气尽失的夏若云进入了恍惚的睡梦中。

她知道他吻住了她眼角的泪珠,知道他打横抱起她走到床上,知道她再也回不去原来的夏若云了。

然后,她陷入倦极的沈睡中,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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