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唐代白居易的诗“江南好”,描写江南的春色使人回忆不已。无论四季,江南地区的气候皆宜人,适合居住;加之江南景色的秀丽,更为历来文人所赞扬。而唐代的江南虽和东汉末三国初的江南有所差别,但天然景致与温和的气候却没有多大的差异。
尤其在暮春时节、大地回春之际,各地一片百花齐放、好鸟乱鸣,处处生机。久避战祸的江南百姓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时节,只见摆摊的摆摊、逛街的逛街、游玩的游玩。一片喧闹之声,在微微的东风吹拂下,显得好不惬意。
尤其是柴桑最热闹的市集,在这种风和日丽、天下太平的好日子里,更是人挤人到根本无法行进的地步。
“别挤我,别挤我……”
在热闹嚷嚷、寸步难行的市集里,一名有着清亮大眼的女子,被四周人群挤得几乎无法动弹,人潮汹涌到几乎要将她和同伴冲散。
“秋月,不要丢下我!”她干脆停下脚步,扯开嗓门朝天尖叫。
“不要叫啦!”不知何时,另一个俏丽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那名尖叫女子的身后,“妳又要让我出名是吗?”只见她鹅蛋脸面,柳眉弯弯,明眸杏眼,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一脸又是羞愧又是恼怒。
“秋月……”该名尖叫的女子一见她出现,登时破涕为笑,“妳总算出现了。”她老实不客气的一把揽住秋月扠腰的手腕,一脸的亲热讨好。“我还以为妳不要我了!”
“离我远一点!”秋月恨不得将这个如八爪鱼般黏过来的女子甩掉,“谁准妳这么动手动脚?”
“秋月……”可怜悲泣的表情立即爬上那名女子的脸,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只差没滚出眼眶。
“别装啦!”早就模熟她个性的秋月,对于她这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根本无动于衷。她手指着围在四周的大汉,对着泫然欲泣的她吼道:“旁边有一堆士兵守着,妳还能走丢,我头就砍下来让妳踢!”
秋月所指骂的女子,就是前不久才嫁为人妇的白宸珺。她在秋月对着自己头顶大吼、顺便喷出一堆口水时,早就识相的闪到一旁纳凉。好不容易等秋月话说完了,才一脸无辜的往四周瞧了瞧,而周遭一堆身着便服的士兵,正百般无奈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两位。她再望了望方才喊得好用力的秋月,一张俏脸涨得红红的,正张着一双喷火的大眼睛瞧着自己。
“真没有幽默感……”白宸珺小声嘟囔着,发现刚才那招对眼前的秋月一点用都没有。看了看秋月挥动的粉拳,她乖乖的收回眼泪,赶紧恢复原来正常的模样。
“妳又再说什么听不懂的鬼话?”秋月恶狠狠的瞪着白宸珺。
这个女人究竟有完没完啊?一路上缠着她不放就算了,竟敢动不动就装死兼搞迷路,再不然就是鬼吼鬼叫,让她这个初来柴桑没多久的可怜女子,顿时成为市场来往众人瞩目的焦点,只差没羞愧的找面墙一头撞死!
怎么,敢情这个姓白的是嫌命不够长吗?要不是看在赵云大哥的面子上,她早就一剑刺她个哭爹喊娘!
白宸珺接收到秋月射过来的阴冷杀气,再看看秋月的纤纤玉手已经放在随身不离的匕首上,受到的惊吓非同小可,立刻模模鼻子摆出一副讨好的模样,以免成了盛怒女人飞刀下的牺牲品。
难怪俗语说,“惹龙、惹虎,别惹到恰查某”,道理就在这里。
“那个……秋月大姊,您认为我们还有什么东西没买的吗?”好汉不吃眼前亏,见风转舵乃是在古代生活的最佳准则。
“哼哼!”将匕首放回原处,秋月瞥了白宸珺一眼,对着一旁手捧着红色包装礼品的侍卫努努嘴,“我哪知?我又没成过亲!”
唷?好酸啊!
警觉到这是个警讯的白宸珺,连忙向后退了两步,以免招惹数把飞刀扎到自己的头上。
“妳干嘛退那么远?”一脸鄙视的看着白宸珺,已经在甩手热身的秋月阴森森笑道:“知道赵大哥没有陪在妳身边,不敢放肆了吧?!”
“嘿嘿……”白宸珺边苦笑,边赶紧退步。
秋月双手关节已经发出劈哩咱啦的响声,“看妳身虚体弱的,怎么在这乱世中自保?就让我来教教妳!”
耶?又来了?
“不需要这么花工夫吧……”白宸珺苦着一张脸说道。
秋月额前的青筋已经露出来了,“敢让我当妳的保镖,看样子,妳是没见过什么叫坏人!”
看着突然又变脸的秋月,白宸珺慌忙又退了一步。
只见一把明亮亮的匕首顿时出现在秋月的掌心,“今天我就让妳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锋利的匕首在太阳的照射下,闪动慑人的寒光,映照出她俏丽却面带阴险的脸。
哎哟!这简直就是假公济私嘛!要报仇,也不需找这么宫冕堂皇的理由啊!
白宸珺逃命似的躲到随侍的士兵身后,对秋月说道:“别闹了,秋月。这里人多,可不是驿馆啊!”
秋月阴恻恻的笑道:“就因为不是在驿馆,才能教训妳啊!”
白宸珺当场一呆。
唉!真是失算!忘记将护身符--赵云一起带出来!
只见秋月晃了晃手上明亮的匕首,不无得意的对白宸珺说:“我早就想好好训练妳了!”以前是看在赵云的面子上,才表面上对这个姓白的礼让三分。现在赵云既然不在身边,自然得要让憋了好久的她舒舒筋骨。
只是她的“舒舒筋骨”,却让躲在士兵后面的白宸珺冷汗直流,忙着苦思有无逃命之道。
无奈的看着两人一路胡闹,四周的刘军士兵已为他们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而感到丢脸。
“秋月小姐,可别再和赵夫人胡闹下去,我们在这里是客啊!这里是孙军的柴桑,不是我们的荆州。”
“是啊!是啊!”在一旁的白宸珺连连点头,一边不无感激的看着那名出口相救的侠客英雄。
跋明儿她一定要告诉赵云,让赵云给这名见义勇为的士兵赏赐升官。
看了一眼仗义执言的士兵,秋月收下匕首,不无嘲弄的对白宸珺道:“我只是吓吓妳而已,瞧妳吓成这副模样。”反正以后恶整白宸珺的机会还很多,不怕将来找不到时机整她!
谁教白宸珺这个混帐,自己吵着要跟来江东就算了,还硬是要求诸葛军师让她一同跟来,书她莫名其妙地接了个迎亲使的责任!
本来她可以待在荆州逍遥自在,砍砍几个山贼痛快一下,顺便在赵云离开荆州时,借机纡解自己对赵云的仰慕之情。可现在来到江东这种鬼地方,不仅要踏上敌人的上地这件事让她每天提心吊胆的,还得对着敌人僵起笑容虚情应付,更可恶的是竟要她担任这女人的贴身护卫!
好样的!这个姓白的算哪根葱?她除了担任已过世的甘夫人、糜夫人贴身护卫外,还没有人敢要求她守护的。而这个女人却敢对她颐指气使!
一想到这里,秋月掩不住内心的熊熊烈火,布满红丝的眼紧盯着定在她面前的白宸珺的背影。
靶受到一双杀人的视线在身后,再怎样如芒刺在背,白宸珺也只能老实的缩了缩身子,模模鼻子装作不知道。
没办法!秋月实在太凶了,就像火山一样,没喷火则已,一喷火就是惊天动地。而且莫名其妙的是,每次喷火的对象都是可怜倒霉的她。
每次见着她都是龇牙咧嘴的表情,那种杀人的神情只差没将她生吞活剥下肚。她白宸珺虽然号称“刘军最啰唆的女人”,让张飞等大将闻之丧胆,可面对这座火山,就连吭个声都不敢!
“秋月,说真的,我们还缺什么?”白宸珺必恭必敬的对秋月道。“喜炮、喜服、首饰、珠宝,还有敲锣打鼓的东西……哎唷!”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被四周拥挤的人潮撞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搞什么?”被四周士兵慌忙拉起的白宸珺还没回过神,就见一道黄色的身影从眼前闪过去。“秋月?”
只见秋月早就一跃身从白宸珺身边掠过,身轻如燕的跳过重重人群的头顶,“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竟敢动到太岁爷头上?”
“东西?”伴随着秋月清脆的叫骂声,白宸珺后知后觉的模模自己腰际,赫然发现原先系在腰上的锦绣小钱囊已经不翼而飞。“贼!贼啊!”指着秋月离去的方向,她火烧的对四周护卫她的刘军士兵们喊着。
那个钱囊虽然没装多少钱,却是赵云难得送她的东西,怎样也丢不得啊!
不待侍卫们反应,她跟着秋月离去的方向冲撞进人群里。
“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眼明手快的秋月,早在那名偷偷模模的扒手扒上白宸珺腰际时便发现了。只是四周人群太多太挤,她才没在第一时间内抓住现行犯。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白宸珺,但她必须守护白宸珺却是不容否认的事实。身为武人的她,一见到有人竟敢在白宸珺身上动手,而且还光明正大在自己面前动手动脚,就掩不住全身的战栗。
因为,这简直就是将她身为武人的自尊与骄傲踩在脚下!
秋月锐眼看着人群中蠢动的人影,一眼就发现那贼人。她伸手往自己腰间一模,两把飞刀疾射而出。
“哎哟!”
“哎哟!”两道可怜受害者的哀叫声立即传来,问题是,受害者都不是那名看到秋月就没命跑的扒手。
咬牙切齿的秋月见自己射错了人,没时间更没心情理会那两个倒在地上、正中飞镖的看热闹民众,她轻巧巧的越过那两位受害者的头顶,又直奔了过去。
这时,人群中闪出两个男人,两人都是文人一般的打扮,衣着甚为简洁名贵,正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现在是怎么回事?”一名明显比其它人高出一个头的男子,一脸惊愕的看着秋月飞身而过,“哪来的丫头这么刁钻?”明明知道射错人,还不停下来看一下受害者的伤势,现在是没王法了吗?
另一名气质雍容、面貌俊秀、有一双睿智眼眸的男子,则若有所思的看着秋月的背影,“我们东吴可没这样的女性,”
“最好不要有!”高壮男子摇摇头,指着倒在地上的人,“要真有了,咱东吴的人只怕都被射光了。”
“现在怎么办?”俊秀男子笑着问同伴。
“追过去啊!”二话不说,高壮男子就排开四周的人群追往秋月离去的方向,“总不能真让她把咱东吴人射光吧!”凭她那三脚猫的射飞镖功夫,只怕是射一支飞镖就多一个受害者。
俊秀男子叹了口气。不知为何,他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只是同伴已经追过去了,他也只能跟着去追。
下一会儿工夫,秋月就追到了那名扒手。
“钱袋还我!”以匕首对着眼前那名龌龊的男子,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竟敢让她跑这么久、跑这么喘,可恶的家伙!不把他碎尸万段怎么能消她心头之恨?
这么一想,秋月周身的杀气更盛。
扒手看四周围满了人群,再看看她横眉竖眼的模样,虽知此番很难逃得出去,但若承认自己偷了钱袋,却可能受到严厉的责罚。
“妳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他索性装死到底。
看到扒手死不承认,秋月的语调顿时变得高昂,“不知道?”直肠子的她最恨有人欺骗她。
“我不知道妳在说什么!”不知死活的扒手继续死皮赖脸的否认。对于眼前这位俏生生的姑娘,他可不认为她那把匕首能起什么功用。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忍耐已到最极限,秋月向前踏步,手上的匕首已经快如闪电的刺向那名扒手。
只见寒光闪闪,一阵刀光剑影后,就见秋月又落在原来所站的位置,正一脸满意的看着那名扒手,原本空着的手上则握着白宸珺被窃的钱袋。
扒手呆立在那里,不敢相信钱袋已经落在秋月的手上,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被切成一条条正随风飘摇,彷似哭诉自己的破败不堪;而从破碎的衣服中,还可看到他光溜溜的身子……
“哇哈哈哈哈!”四周顿时响起如雷的大笑声,男子们对那名扒手指指点点,害羞的姑娘们则双手掩面、两颊绯红的转过身,但又有些姑娘好奇的偷偷从指缝中看他出糗。
“有没有啊?”秋月将钱袋在自己的手上拋上拋下,对于眼前自己的杰作满意得不得了。
“有!有!”扒手害羞的几乎将身子缩在一起,声音低微到几不可闻,“请女大侠饶命!”
“哼!”见扒手求饶,原先满腔愤怒的秋月反而怒气消散得无影无踪,转而代之的是一股轻蔑,“东吴的男子就是这么没用!啐!”顺便还吐一口口水,以表示她内心对东吴男子最高的鄙视。
“谁说的!”几乎是秋月说完,一个浑厚的男声就从人群里响起,“谁说东吴的男子就是这么没用?!”
秋月锐眼看向发声之处,只见一名年约三十的男子走了出来。
一见这名男子,秋月武人的天生直觉立即响起了警报。
阔面重颐,不怒而威,身形高壮,气力雄浑,一站出来,即使他身着文人斯文的打扮,但那种实实在在的存在感却让她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威胁。
“是我。”秋月清脆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和警戒,“就是我说的!”就算这名男人也是武人又如何,她对自己的武艺可是很有自信的。
这名男子就是先前追过来的那名高壮男子,他已和他的同伴在人群中看着秋月多时。原先这名男子对于秋月俐落的身手还颇有佩服之意,只是听到秋月出言奚落东吴的男子后,身为东吴人的他自然要出来为东吴的男人讨个公道。
男子眼光放肆的将秋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凭妳?”
听出男子口中的轻蔑之意,秋月扬起手上的匕首,挑衅的说道:“要试试我手上的刀子吗?”
“唷?”男子扬了扬浓眉,“有意思!”
这时,又从人群中走出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秀气中带着斯文、俊朗中带着英挺,身形颐长,是个未语人先笑的和煦男子。
“兴霸,别惹事。”温润低沉的声音从他完美的唇中逸出,有着安抚人心的奇妙作用。
这两名男子,乃是东吴一武一文的将领。前者名甘宁,宇兴霸;后者名陆逊,字伯言。甘兴霸已是东吴有名的猛将,而陆伯言此时不过是个小小的文官,在人才辈出的东吴中还没有知名度。
笆宁摇摇头,对陆逊说道:“不行!要我不接受挑战,岂不表示我东吴男子都像她说的这么没用?”
“虚名不值一提。”陆逊淡淡一笑,对秋月道:“姑娘要真这么觉得,那就这么觉得吧!”
“开玩笑!”甘宁还没回答陆逊,秋月就已扬起手上的匕首,如流星一般飞了过来。
“伯言,小心!”甘宁连忙将陆逊拉到一旁,跃到秋月行进的相反方向。
秋月扑个空,连忙转过身看着甘宁。
他正对陆逊叮咛道:“你待在这里,要真受伤我可赔不起。”陆逊乃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要真少了一根寒毛,就足够他赔上一年的薪饷。
陆逊还要说话,却见秋月又打了过来,只好两手一摊,乖乖闪到一旁;甘宁则随意取了一根木棍,一转身,刚好面对秋月的匕首。
“嗤”的一声,甘宁手上的木棒应声被切断。
“喝!来真的?”抓着两截断棒,他一脸惊讶的看着外表俏丽的秋月,想不到她还真打。
秋月挑衅的用刀挑了挑,“亮武器吧!”
“不用。”甘宁拋掉了断棒,“我空手便行!”
听到这么轻蔑的话,秋月柳眉倒竖,一双美目顿时燃烧着两簇熊熊烈火。“我叫你吃不了兜着定!”一声娇叱,她身形如鬼魅般靠了过去。
“好招!”躲过秋月的一剑,甘宁还有兴致看着她出招,“嘿!以一个女子的身手而言,姑娘的身手算不错了。”
“你说什么?”见甘宁轻松的模样,秋月心头的火更旺,一招“月下如钩”,直刺向他下盘。
笆宁存心要给秋月难看,他身不移、脚不动,待秋月的刀子砍过来时,手刀突然准确无比的砍向她的手腕。虽然他只用了几成力道,但仍让她的手痛到几乎无法拿好刀子。
“可恶!”倔强无比的秋月在手部受创之下,一个旋身,右腿一扫而出,正攻甘宁下盘。
没料到她这么倔强,甘宁一呆,随即又露出笑容,“好样的!”他心里对眼前这名女子充满激赏。
激赏归激赏,架还是得打。甘宁改手刀为抓,顺势一翻就抓住秋月的手腕。他微一用力,手腕一上一下,顿时让她痛到放下刀子,想秋风落叶扫的右腿也跟着停下来,僵在那里。
只一招便擒下了秋月,技出惊人的甘宁当场受尽全场的掌声。
秋月气得直想挣扎,但两手被甘宁反折到背后,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放开我!”她横眉竖眼,眼神中的怒火几乎可以杀死一个人。
偏偏甘宁不会是被杀的那个人。“要说,『请放开我』!”他纠正道。“姑娘堂上有哪些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秋月骂道:“我呸!”敢情是骂她没家教?
“又骂人?”甘宁眉头顿时拧成一团,“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他对着站在一旁的陆逊说道:“咱们东吴的女人既婉约又美丽,家教更是一等一,可从没有见过这般的泼辣货。”
“可恶!”秋月想挣月兑甘宁的手,奈何他的力气比她大上许多,她的手就像是铁环箍住一般。“你最好不要放了我,否则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手不能动,她嘴上却没闲着。
“唷?”好害怕唷!这辈子可从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还将我碎尸万段?”明明年纪轻轻,怎么讲起话来句句狠毒?
听出甘宁语中的嘲讽之意,秋月气得直发抖,“你……”要是双手能自由,她铁定一巴掌打过去。
“我什么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般泼辣有个性的女子,甘宁的好奇心早被挑起个十足十。
他非常故意的放开秋月的手,趁她转过身要给自己一拳时,又准确无比的抓住她的双手手腕。
两人面对面,他故意气死人的将自己的脸贴近她,“我在这里,妳来打我啊。”
看着她几近脸红脖子粗的表情,他就感到一阵痛快。
“兴霸……”看着龇牙咧嘴的秋月,又看着一脸兴味的好友,晾在一旁的陆逊头痛极了。
事情到底会怎么发展?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