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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爱教练 第五章

“什么?”

“妳不是想看韩泽龙吗?”他可没错过方才她听到韩泽龙的名字时,眼中那刺眼的亮光。

“可、可以吗?”瑞雅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结巴起来,“我真、真的可以?”

“他在楼上等我。”海骆文双手盘在胸前,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了。

“我真的可以跟去?”她再三确认。

“走吧。”大掌拉起她软软女敕女敕的手,海骆文抄起她的包包,与她并肩步进电梯。

两人一猫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位于顶楼的会议室。

才踏进会议室,瑞雅的眼珠子就几乎要跌出眼眶。

不单是韩泽龙,肯纳斯队其它几名主要球员,也一一出现于她的眼前。

有幸同时看见冰球界最闪亮的几颗星,瑞雅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而瑞雅的出现,也让几个男人眉头同时挑得老高。

“是她吗?”其中一人凑到助理身边小声问。

他们的事情,在狄理斯与助理两个人绘声绘影的叙说下,球队上下已然全部知晓。

“就是她。”助理与狄理斯同时颔首。

“这是我的朋友,费瑞雅。”海骆文向兄弟们介绍身畔的人儿。“不用我介绍,妳都认识了吧?”

“当然!”

韩泽龙没有错过海骆文蓝眸中那难得泄漏的真感情,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他礼貌地向瑞雅伸出右掌,“幸会。”

“你好!”瑞雅小心翼翼地握住韩泽龙的手,紧张得像个小女生一般,连气也不敢用力喘。

天啊!她作梦也没想到会有幸遇见韩泽龙,还跟他握手哪!

谁来打她两巴掌,告诉她不是在作梦……

一阵没来由的酸涩因她过度欣喜的表情而在胃部翻搅,海骆文刻意忽略那让他不悦的感觉,清了下喉,改变话题,“你们开始了吗?”

“还没。”

“妳在这里等我一下。”海骆文拉开椅子,替瑞雅倒了一杯果汁,又拿了一本杂志给她,这才开始与会议厅内的其它男人讨论婚礼的事情。

瑞雅两三下就翻完杂志,无聊地轻叹口气,一手轻抚着猫咪,一手拿起玻璃杯打算喝掉那橙黄色的饮料。

粉女敕的双唇触及杯沿,目光在无心游移间扫向椭圆形的会议桌,然后就被拿着流程研究的海骆文吸引住了。

他的表情很专注,脸上惯性地带着温文的微笑,不时开口表达意见,沉稳而有力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里,让她出了神。

但是,她觉得他脸上的笑容非常碍眼--那笑容好看是好看,但太过虚假了,蓝色的眼中并没有多少欣喜。

他如果能发自内心的开怀欢笑,想必会更加赏心悦目吧!

她该怎么做,才能撕碎那张碍眼的人皮面具,让他尝到真正的喜悦?

两个小时后,海骆文他们已经把婚礼当天的流程研究完毕。

“费小姐怎么了?”助理整理着纸张,大奇地看着手撑着腮,不知看什么看得出神的瑞雅。

“看呆了吧。”狄理斯挪揄地望着几乎要流出口水的瑞雅。

“我们先走了。”韩泽龙一手一个,揪住八卦二人组往门外拉,向海骆文道别后,便与其它队员先行离开。

“喂!别拉我!我要看……”八卦二人组还没来得及挣扎,雕花木门就被带上了。

会议室内只剩下一脸笑意的海骆文及望着他发呆,在状况外的人儿。

“回魂啰!”他走到她面前,大掌在她眼前晃晃,“有这么好看吗?”

被发现自己偷看他看得发痴,瑞雅的小脸一下子红透了,不知所措地将垂落的发丝拚命往耳后拨。“没、没有!我没有在看你!”

“我是说杂志。”海骆文忍不住笑了出来。

“呃……好、好看。”她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

抽起她手中仍装满了果汁的杯子,海骆文牵起她的手,“走吧。”

“去哪?”她疑惑地看着他,这才发现会议室内只剩下他们。“咦?其它人呢?”

“在妳发呆的时候都走光了。”

“天啊!”被偶像们看到自己的花痴样,好丢脸哪!

“傻瓜。”他抱过小猫,拉着她一同搭电梯来到饭店大厅。

两人正要步出饭店时,一道轻细的男音唤住了他们的脚步。

“费小姐。”

“有什么事吗?”瑞雅疑惑地望着眼前穿着制服的男子。

服务生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轻晃手中的钥匙。

“啊!我的车!”瑞雅认出那毛茸茸的钥匙圈,猛地回想起昨日扶海骆文回来时,曾经交代饭店人员替她把车开过来。

“您请稍等,我马上找人把车开过来。”服务生说完,替他们拉开玻璃门,“祝两位有个愉快的一天。”

“这是怎么回事?”海骆文一头雾水。

瑞雅轻笑一声,向他约略说出昨天那乱七八糟的情况。

在饭店的门外聊了一会儿,倏地,一辆深蓝色的VIPER霸气地停在饭店门口,穿着制服的男人自车内步出,向两人微笑,“费小姐、海先生,久等了。”

“谢谢。”瑞雅步下梯阶正要坐进车里,却见海骆文一脸愕然的站着。“你怎么啦?快来啊!”

“这是妳的车?”海骆文实在难以想象,像她这么一个洋女圭女圭似的女生,居然开这种马力与扭力都如此强大的超级跑车。

“对啊!怎么样?酷吧!”她笑呵呵地上车,戴上亮黄色的太阳眼镜。“这是老哥送我的生日礼物喔!”

“妳真的开得动吗?”他不是爱车之人,但也在杂志上看过这辆有“毒蛇”之称的跑车有多猛。

“你什么意思?”瑞雅鼓着腮,不满他那怀疑的口气。

“我以为妳会开很秀气的车。”至少不是这种肌肉型车。

“那有什么意思?”瑞雅撇撇嘴,“把安全带系好!出发!”

蓝色的“毒蛇”开上街道,往台北的各式名店前进。

一整天下来,他们逛了十几间店,从名店到百货公司又逛回名店,却怎么都找不到海骆文看得上眼的,连她这个血拚女王都逛得脚酸了。

太阳渐渐西斜,火红的夕阳正徘徊在地平线,染红了一片蓝天。

瑞雅将跑车停在一间名牌时装店前,拉起手煞车,向身旁的男人叹了口气。“如果这里也没有你喜欢的,我就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她都不知道原来他是个这么挑剔的人!不管什么款式,他看两眼就说不喜欢。

“进去看看。”

“要是今天找不到,我们可能得明天再继续逛了。”现在这时候,店都要关门了。

“那最好不过。”一丝狡黠在蓝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

“什么?”她顾着将钥匙收进包包,没听清楚他的呢喃。

“没事。进去看看再说吧。”他清清喉,拉开玻璃门让她先进门。

“瑞雅!”瑞雅还没踏进店里,爽朗的喊声就传来,让她倒退了一步。

“不会这么倒霉吧?!”她低下头,拉住海骆文就想离开。“我看我们还是明天再去别家看好了!”

“怎么了?”

“雅雅!妳怎么来了?”一名年轻的男子开心地来到他们面前,“来买衣服吗?还是来看我?”

男子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看来不过二十来岁,现在正因瑞雅的出现而露出小动物般的笑。

“我是来找你姊姊的。”瑞雅硬着头皮应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他是谁?”海骆文的声音有些闷。

“徐祖铭,店老板的弟弟。”她介绍完毕,又以中文向祖铭道:“这是海骆文,我的朋友。”

“你好!”祖铭握住他的手,挂上大大的笑容,“欢迎欢迎!”

海骆文只是淡淡一笑。不知为何,才认识不到一分钟,他已确定自己非常不喜欢眼前这笑得太过灿烂的家伙。

“雅雅!人家好想妳喔!”徐祖铭嘟着唇拽着她的袖子。

“你快放开啦,别黏着我。”

“妳的男朋友?”海骆文冷瞪着徐祖铭的手,语气透露出一丝危险。

“不是!”瑞雅否定得好用力。“他只是我朋友的弟弟!”

谁都可以误会她,只有他不行!

听他们用法语交谈,不懂看脸色又完全没神经的徐祖铭吃力地说出学了很久的几句简单问候语,“卡猛打咧呜……”

“你不要再说了!”瑞雅阻止他继续以乱七八糟的法文折磨她的耳朵。“教你那么多年,怎么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是从我这边学来的。”

“真的很难嘛!”徐祖铭说得好委屈。

“你们在说什么?”他们一直都以中文交谈,让海骆文有听没有懂。

“他的法文是我教的,可是他总说得一场胡涂。”瑞雅没好气地叹了一声。“这家伙是我以前的学生。”

“学生?”

“我妈瑜珈班朋友的孩子。”一想到她就想哭。“妈知道他一直想学法文,就抓我去当他的家教。”

“那妳的正牌男友呢?”他问得直接极了。

“我没有男朋友。”她望进他的眼睛,想知道他的反应。

“是吗?”她的回答换得他进店以来第一道笑容。

你有女朋友吗?瑞雅正想这么问,娇媚的声音就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瑞雅,什么风把妳吹来我这儿?”

“好久不见。”瑞雅开心地给美艳的女子一个拥抱,向海骆文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祖萤。”

“幸会。”祖萤握住他的手,下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大帅哥。

认识瑞雅这么多年,从没见她与任何一个男人走近过--除了公事,若非必要,她是不会跟陌生男人打交道的。

而方才发生的一切她尽看在眼里,看来这个占有欲特强的男人与瑞雅的关系非比寻常,她待会得拨个电话问问瑞雅的哥哥才行!

“他想找一套西装,参加婚礼。”瑞雅说明来意。

“妳不找依奈?”说到衣服这东西,她的宝贝邻居最有办法了。

“她最近忙死了,我不想麻烦她。”

祖萤了然颔首。“海先生想要什么款式的?”

“无所谓。”海骆文耸耸肩。

“他很挑剔的!”哪来的无所谓!他们逛了一整天,他却什么都看不上眼。

“没问题,我们来这边看看。”祖萤领着海骆文到男装部,向他介绍新到的西装。

瑞雅本想跟在他们身后,但才踏出脚步,目光却被展示架上的一套礼服吸引住。

徐祖铭见瑞雅一个人看衣服,赶忙巴上去,可怜兮兮地道:“妳最近怎么这么忙?都找不到妳!”

“最近很多事。”瑞雅看着衣服,冷冷淡淡地回答。

她的冷淡并没有击退徐祖铭,反而让他更用力地想讨美人欢心,在她身边不断地逗她说话。

耳朵快长茧的瑞雅暗暗无力叹气。她方才不想带海骆文进来,就是因为料到了会发生这种事!

而此刻在男装部,亦同样上演着“耳边风”的戏码。

“这一套是今季最流行的款式,而且这个颜色跟你的肤色满配的。”祖萤拿出一套墨绿色的西装。

“嗯。”海骆文随口应着,其实完全没有听到祖萤的介绍,目光不断往瑞雅飘移。见徐祖铭一直黏着瑞雅不放,他的心里真不是滋味,眉头蹙得好紧。

祖萤发现他的心根本就不在衣服上,好笑地觑着他,也不催促,将西装挂回架上,低头把玩着精心描画过的十指。

海骆文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却见徐祖铭伸手要拉住瑞雅的臂,他没有多想月兑口就喊,“瑞雅!”

他这一喊成功地阻住了徐祖铭的动作,瑞雅立即转头看他,“怎么了?”

海骆文一时找不到原因,随手自架上拉出一套西装,“妳觉得这套怎么样?”

瑞雅来到他身边打量着他挑选的西装,皱起眉头。“不知道耶……你要不要试穿看看?”

她对男装没有研究,除非他把衣服穿在身上,否则她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

海骆文正要同意,眼角就扫到想再度巴上瑞雅的徐祖铭,脸色陡然一沉。

开玩笑!等他换完衣服出来,她的豆腐不被吃光才怪!

“妳要不要试?”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什么?”

他指向挂在架上的淡绿色的长礼服。“妳刚刚不是在看那件礼服?”

“是、是啊……”她尴尬地模模鼻尖,发现自己做的糗事总被他看在眼里。

“那就试试看吧。”

“不用了。”她摇手。

“试试看,喜欢的话,我把它当礼物送给妳,就当答谢妳陪我一整天。”他游说道。

“真的不用啦!”她又不是为了礼物才跟他逛街的。

“我坚持。”

“你送我也没用,我没机会穿的。”她除了上班跟逛街,很少应酬,就算偶尔有饭局,也不可能会需要穿上这么华丽的礼服。

“买了就一定有。”

“真的没有。”

见她不肯就范,他唯有使出计谋,“不然妳陪我去参加婚礼。”

“这怎么行!”

“方才韩有叫我问妳要不要一起来。”他说谎。

“真、真的吗?”韩泽龙叫她出席他人生里最重要的一天?!

“当然。”他提出让她没法拒绝的诱惑,“妳不想看看肯纳斯队的其它球员吗?”

“其、其它球员?!”清澈的黑眸睁得不能再大。

“队长的婚礼,哪有人敢不出席?”

天啊,整支球队耶!她的心完全动摇了!

“我不想一个人去。大家都携伴出席,只有我孤家寡人,很可怜的。”见她已开始动摇,海骆文乘胜追击,使出任何女人都抵抗不住的装可怜攻势。

“妳就别拒绝了。”祖萤帮忙劝说,拿起瑞雅心仪的长礼服,以专业的口吻介绍着,“这一套礼服的来头可不小,是仿照杰奎琳在一九六七年出访柬埔寨时曾穿的礼服所做,只有这么一套。瑞雅皮肤够白,穿起来效果应该不错。”

“更衣室在哪里?”海骆文不待她反应,直接问向祖萤。

“这边。”祖萤指了一个方向。“猫我帮妳抱着。”

“喂……”瑞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推进了更衣室。

确定瑞雅进入更衣室后,海骆文冷瞪徐祖铭一眼,这才进更衣室匆匆换好方才他连看也没看就拿起的西装。

他的举动祖萤全看在眼里,她没辙的轻笑,向惹人嫌还不自知的弟弟勾勾指。“祖铭,替我买碗牛肉面回来。”

“我要看雅雅穿礼服的样子。”难得再见到佳人,而且还要穿上美美的礼服,他怎么可能错过。

“你去不去?”祖萤双手盘于胸前,挑眉看他。

“不要啦,人家要看……”徐祖铭委屈地拽住老姊的衣襬。

“要我扣工钱吗?”她完全无视他的装可怜。

“大姊!人家……”

“三、二……”她开始倒数。

“我去啦!我去啦!”为了看美女而被扣薪水实在不划算。

“要特辣的。”她不忘提醒。

“知道了。大姊最坏了!”徐祖铭扁着嘴,踩着不甘心的脚步,边抱怨边走出服装店。

黏人的家伙打发走了,不一会儿,就见换上西装的海骆文自更衣间步出。

笔挺的西装穿在他身上,让本就英挺的他看起来更加俊秀。

海骆文望着连身镜内的自己,满意地颔首。“这套不错。”

“这个颜色跟你满配的,剪裁也让你看起来更修长……不过有些地方要修改,我去拿布尺来,你稍等一下。”

祖萤前脚才离开,瑞雅就步出了更衣室。

按古式的斜肩露肩礼服穿在她身上,露出雪白的右臂,淡绿色的裙沿以珠片绣上石榴花图案,轻盈的绉绸带着若隐若现的飘逸感,大方得体,优雅且不失娇媚性感。

“怎么样?不好看吗?”见海骆文一瞬也不瞬地望着自己,瑞雅小心地问。

“很漂亮。”他嗄哑呢喃。

“哇!瑞雅公主,妳好美喔!”拿着布尺回来的祖萤赞赏地拍拍手,绕到她身后调整好裙襬。“完全不用修改……这件礼服根本就是为妳而做的嘛!”

“妳别笑我了!”瑞雅娇嗔道。

从未作过如此隆重的打扮,现在的她不好意思极了。

“就这一套。”海骆文话是说给祖萤听,然而他的视线却深锁在瑞雅身上,再也移不开。

祖萤但笑不语,随口找了个借口,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这衣服太贵了,我觉得还是……”瑞雅甚至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怕会把礼服弄脏弄坏。

“我难得送礼物给人,妳这么不赏脸?”这是实话。并不是他小气,而是他根本没有送礼的对象。长这么大,他连花也没送过。

他都这么说了,她怎么好意思再拒绝?“那……谢谢你了。”

“是我谢谢妳才对。”

留意到他翻起的衣领,瑞雅踮起脚尖替他整理着衣衫,却不知道这个无心的动作让她整个人几乎依在他的怀中。

鼻尖摩擦着伊人柔软的发,海骆文贪婪地吸着属于她甜美的气息,花了好大的力量才克制住拥她入怀的冲动。

心脏因她的贴近而止不住地激狂跃动,他整个胸口乱成一团,呼吸亦变得浓浊。

再度遇上她,他就晓得自己对她的感觉仍然是那么强烈……单单只是相处了一天,他就觉得活着真好。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深爱着她,对她的爱从来没有减少过。

即使只是站在她身边,他都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将她带入怀中,然而瑞雅却在同时退后一步,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发出满意的叹息。“啧啧,帅毙了。”

海骆文有些失望地将手插进裤袋,隐去眼中泄漏太多讯息的情绪。“没有妳漂亮。”

“嘴巴越来越甜啰!”她轻捶他的胸口。“赶快把衣服换下来,我快饿扁了。”

海骆文按着被她触碰过的胸口,指尖因上头残留的温度而发烫。

连身镜映照出一个高大挺硕的男人,一个正低着头,握着十字架项链凝视的男人。

一个陷入疯狂迷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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