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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亲亲 第四章

花月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吻她?!

他的双臂紧紧地圈住她,也圈住了她的思绪,惊愕让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轻柔的吻缓缓移向她的脸颊,细细地吻著,而后抬头定定地看著她,怕吓著她似的轻抚她微红的俏脸。

靶觉到他温热的掌心抚模自己的脸颊,花月连忙拉下他的手。

“为什么……你……”她不敢抬头看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听著她支支吾吾的问话,任御风握住她的纤腰,将她牢牢抱住,不让她看见自己眼里的笑意。

“以后你会明白的。”不顾她的挣扎,他收紧双臂,低声在她耳边呢喃。

情难自禁是为了什么?原因只有一个,只要她认真想想就会明白了。

任御风勾了勾唇角,这天真又迷糊的小女人啊!

到底是明白什么呢?花月脸红心跳地想著,难道他……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一手轻抚她的发丝。

看来,她应该是发现石洞里的机关了。

“我原本是在石洞里,突然石壁裂开,我就这么掉下来了。”花月偏头想了一想。“那是个秘密通道对不对?”

她抬起头,看到任御风点点头。

“机关到底在哪里啊?”她好奇的问道,小手在床杨上模来模去,想找到机关。

任御风将床角的被子掀开,露出一个不甚起眼的突起物。

花月凑上前看了看,“整理书房的下人不会发现吗?”

“能进书房的人,都是我信任的人。”

言外之意,是说她也是被信任的啰!

花月闻言,不禁心下一喜,任由他抱著,忘了之前还想推开他。

“难怪那日你能无声无息地站在我身后,原来是有密道。”

她低头看到环在身上的手臂,赫然发现自己和他靠得这么近,连忙挣扎著想要起身。

任御风端坐在床沿,由著她慌乱地下床退开至一步远。

花月看著他一脸的惬意,不若她的苦恼,

思绪一转,又回到那日所听到的怪异对话。

“你似乎早就知道那两个人不怀好意?”

“你不必担心,他们永远不会再出现。”他的表情虽温和,语气却透出一股森冷。

她讶异地看著他瞬间的转变,刚刚温柔带笑的男子忽然变得阴沉森寒,倏地,她想起了师姊的悲痛……

“因为二十年前的事吗?”

轻柔的问话如针般刺进他的心口,高大的身躯震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开口,“别多管。”

这次,花月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反而感到心疼。师姊乍闻噩耗时,也曾有好一段时间变得冷冰冰的,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这些她能理解。

她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报仇的,只是你必须走出仇恨的阴霾,为那些人赔上你一辈子,不值得啊。”

任御风没有回应,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夕阳余晖。

沉默半晌,他才回过身看著她,“明日随我去青堂口。”

花月有些惊讶,“青堂口?为什么忽然要去?我们不是要等师姊回来吗?”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安,任御风谨慎地开口。

“花雪和我的结拜兄弟雷迅在一起,因路上有事耽搁,会晚些日子才到。”不想让她过于担忧,他轻描淡写地说。

他已让御霄前去,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平安抵达。

此时他这个“武功尽失”的人,是对方下手的最好时机,所以他决定去青堂口一趟。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去见见世面吧。”知道师姊没有危险,松了一口气之余,花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见世面?任御风勾起唇角,心想以她的天真烂漫,恐怕不会明白世间的险恶。

在摇晃震动的马车里醒来,花月看著窗外的夕阳西下,一大早就上路赶往青堂口,除了中午时则停下来休憩用餐外,其余时间都在赶路,她一个人待在马车里,真是无聊得可以。

看著领队的任御风高大挺拔的背影,想到他背负的血海深仇,虽然她想抚平他的伤痛,就如同抚平师姊的伤痛一般,可他毕竟不是师姊,他的心机深不可测,不是她能轻易碰触。

想著想著,她叹了口气,没注意到马车已停了下来。

“在想什么?”任御风低沉的声音传来,将她远扬的思绪拉回。

花月轻轻地摇下头,“没什么。”

任御风不满意她的回答,但也没有追问,伸手扶著她下车。

“到了吗?”花月抬头看看四周渐暗的天色。

“还没,先歇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晚风吹过树梢,伴随著清脆的鸟鸣,形成一股静谧的气氛。

六名护卫把马匹牵到溪边,让它们喝水,并在空地上生起火,火焰瞬间照亮了四周,也驱走了寒意。

“我想到溪边洗个脸。”

“别走太远。”他担心有刺客来袭,她一人危险。

花月笑了笑,“我知道。”

来到溪边,花月轻掬溪水洗脸,嗯,好舒服。

洗完脸后,花月赶紧回到空地,任御风见到她回来,紧绷的心这才放下来。

他递给她一块干粮,“吃完早点休息。”

“谢谢。”她在火堆旁坐下,看到他也在她身旁坐下,她悄悄地弯起红唇一笑。

明亮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好长。

任御风低头看著沉静的花月,若有所思。

护卫们不敢打扰他们,远远地坐在另一头。

任御风抬手轻触她的长发,修长的手指梳散她柔软的细发。

花月安静地任由他为她梳发,想起昨日在书房的事。

昨日他说的话,和她心里想的是一样的吗?

那云织姑娘呢?她是谁?他也是如此对她吗?

想到这里,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黯淡下来,花月发觉自己不似先前那般淡然处之,难道她开始在意他了吗?

任御风一双黑眸直盯著她,知道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天真无邪的她涉世未深,也不懂防备别人,不过,他也不愿她对他有所防备。

“想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不经意,眼眸却十分专注的看著她。

花月低下头,假装轻快地说:“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了。”

可惜她的伪装逃不过他犀利的眼睛。

“说。”他强制地扳过她的脸蛋,要她正视他的眼。

他的霸道让花月的心情更加低落。

“我在想什么你都要知道,那你在想什么又曾告诉我了吗?”她赌气地说,目光不愿看向他。

“你可以问。”他低下头靠近她,一派温和的语气。

花月抬眼看他,赫然发现他靠得好近,英俊的五官与她近在咫尺。

“你……你到青堂口做什么?”被他逼急了,只好随口问了个问题,不想让他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自然是去巡视。”任御风淡然的语气,没有一点迟疑。

“只是这样而已?”原本只是随口问问,但听他这么说,她开始好奇了。

“不然呢?”他抚著她发丝的手改为轻捏她的肩颈,依然是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无法怀疑。

怕痒的花月,立刻缩起肩膀讨饶,孩子气的举动引来他的轻笑。

饼了半晌,她又想起一件事。

“可是大家不是都以为你中毒了吗?”当初她也是这么以为。

“有吗?”

花月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正好可以乘机澄清谣言。”他故意和她打迷糊仗,但心中对她的聪慧有一丝赞赏。

“许多事的真相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花月仰头看著夜空,若有所思地说。

任御风黑眸一闪,她说得没错,但关于黑暗的一面,他不想说明,因为,她不适合黑暗。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远远待在一旁的六名护卫,看著主子和花月似乎相谈甚欢,心中都感到讶异,毕竟主子向来冷漠少言。不过好奇归好奇,他们依然各自戒备,不敢放松,因为早在出发前,众人已知道此行的目的,除了花月以外。

夜风徐徐吹来,坐了一整日的马车,花月感到疲倦,她抬手揉揉双眼,不想这么早就睡了,她还想和他多说些话。

任御风看著她几乎要合上的眼,轻声道:“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低沉的声音伴著花月进入梦乡,揽著纤腰的手稍一使力,让她靠著自己的臂膀沉睡。

在确定她已睡著后,任御风小心地抱起她向马车走去,将她安置在舒适的马车中,再盖好柔软的锦被,又看了她半晌这才离开。

远方传来鸟儿拍翅声,划破了原本寂静的夜晚,嘎嘎的叫声,让深夜的林间显得有些诡异。

任御风抬头瞥了一眼,原本温柔的神情转成森冷,一旁的六名护卫警戒地等待堡主的指示。

“石魁。”低沉的叫唤声充满威严。

随著这声叫唤,一名身著黑衣的高大男子从树后跃出,灵活的身手没发出半点声音。

石魁人如其名,身材高大魁梧,五官粗犷,静默寡言的他对任御风忠心耿耿,他这次的任务便是查出当年血案的幕后主使者。

“堡主,魏长安派出他的心月复,一方面在路上行刺堡主,另一方面则朝向堡里。”

任御风颔首,龙岩堡固若金汤,他一点也不担心,他们绝对会铩羽而归。

“京城方面呢?”

“幕后主使者十分小心,还不能确定身分。”

任御风依然面无表情,心中已开始计算。

石魁是他的贴身护卫,也是他最得力的属下,他相信他的能耐,看来幕后主使者比魏长安还要狡猾。

“堡王放心,再过几日便能确定身分。”

“嗯,记住,别打草惊蛇,若身分暴露立刻回来。”任御风简洁的下达命令,任务虽然重要,但比不上他忠心部属的性命。

“是!?

石魁一如来时般,疾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任御风一挥手,身旁的护卫立刻有所行动,四名护卫提起刀迅速往林间深处奔去,准备速战速决。留下的两名护卫随侍一旁,虽说是跟在任御风身旁,实际上是小心看顾花月的安全,他们看得出花月对堡主的重要。

饼没多久,四名护卫毫发无伤的回来。任御风知道这次魏长安只是先来探个风声,今后的行动会更加猛烈密集。

他看著马车,里头的小人儿正安然睡著,花月的安全早在他的考量内,他绝不容许出任何的差错。

“真热闹!”

从马车的窗口看出去,花月看到街上各种卖艺活动,对于那些杂耍她好好奇,不过,她也知道任御风绝对不会让她下车去看看的。

随著马车渐行渐远,她依恋的目光这才不舍地收回来。

一早起来便急著赶路,看著大家严肃的表情,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他呢?虽说过有问必答,但答的都不是她问的……这招她可以学起来,改日回敬他。

原以为跟他出来可以见见世面,结果却是好闷。

行进中的马车忽然停下来,花月好奇地往窗外看去,车子停在一幢房子前面,朱红大门敞开,一群人分成两排整齐站在门口,他们的视线全看向这里。

这时,车帘被人掀开,任御风站在车外朝她伸出手,秋风吹来,他的衣袖也飘飘摆动。

花月看著他,心跳莫名加速,让他扶下车的同时,她看到前面那群人的眼神似乎很讶异。

“他们为什么这样看我?”她轻声问道。

任御风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心知他们是因为花月而感到好奇。

“大哥,一路辛苦了。”一名面容儒雅的男子走出来,手中羽扇轻摇,脸上噙著无害的微笑,话是对著任御风说,但视线却投向花月。

“顾飞。”任御风冷冷出声。看到结拜兄弟一脸和煦笑容,心知他绝对是不怀好意。

听出他语气中的警告,顾飞丝毫不受影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花月看出两人对峙的气氛,暗想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对任御风说话,想她第一眼见到他时,他冷漠的态度让人不敢亲近呢。

彼飞看到她眼神疑惑的看著他,笑了笑,手中扇子一合。

“在下顾飞,是御风的结拜兄弟。”既然老大不愿介绍,他只好自己来了。

花月看著他脸上的笑容和有礼的态度,直觉想到任御霄,同样的温文儒雅,彬彬有礼,让人没有威胁感。

思及此,她回他一笑,“我叫花月,在龙岩堡作客。”

作客?想不到龙岩堡除了他和雷迅外,还有其他客人。顾飞挑眉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任御风,脸上微笑不变,但那抹刺探却令任御风不悦。

“堡主一路辛苦了,请入内休息。”开口的人是总管李清,约莫四十岁的他一脸忠厚。

“这也是你的?”花月惊讶地问道,她还以为这是顾飞的呢。

“这是堡主在南阳城的别馆,龙月楼。”李清解释道。

“你……”产业真多啊!看到众人的眼光又投射过来,她连忙住口不语。

彼飞看到她微讶的表情,浅浅地一笑,正要开口却被截断。

“贤弟不远千里而来,只为助愚兄一臂之力,这份心意著实让人感动,务必让愚兄尽尽地主之谊,以回报贤弟盛情。”这话听来虽客气,但任御风的语气森冷,著实让人胆战心惊。

回报?盛情?

彼飞脸上的浅笑顿时僵住,无言地跟著他身后走进大门,不敢再捋虎须。

任御风甫在首座落坐,李清立即捧上帐簿及各堂口的报告。

花月安静地坐在一旁看著他们忙碌的样子,心想他的事情还真多,到哪里都不得闲。

时间过了许久,她再也坐不住了,在马车上坐,到龙月楼又坐,身旁的人都有事忙著,她真是闷极了。

“喂!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侧门边探出一颗小小的头颅,边看边回头说话。

“换我了,我也要看。”另一个稚女敕的声音跟著响起。

只见小头颅缩了回去,紧接著是另一个探出来。

“哇!真的和爹说的一样呢!”小女娃的声音里充满赞叹。

“对啊,还有另一个,那是堡主的结拜弟弟,笑面虎顾飞。”另一个声音在一旁附和著。

两个小女童躲在门外小声地说个不停。

花月好奇地盯著她们,悄悄地从旁边走过去,想知道她们究竟在看什么,她很好奇。

“你们在看什么?”

轻柔的问话声响起,两个小女娃连忙抬起头,“啊”的一声,惊愕地张大嘴巴盯著花月看。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连吃惊的表情都相同,原来是双胞胎啊!花月暗忖。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瞧她们傻愣愣地盯著她,甚至忘了要合上嘴巴,花月又问了一次。

“看你!”

“看你!”

双胞胎异口同声的吐出两个字,眼珠子一转,立刻猜到这就是堡主带来的姑娘,忍不住惊喊出声,直庆幸自己的好运。

“怎么了?”花月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们,不懂她们一脸的欣喜是因为看到她吗?

还未弄清楚状况的花月,下一刻已被双胞胎一拥而上,她们各拉著她一只手争著要说话。

就在双胞胎叽叽喳喳地说话时,三人忽然感觉背后一凉——

大厅里原本专注于公事上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这里来。

坐在首座的任御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头瞥了一眼,顾飞脸上仍是不变的浅笑,倒是一旁的李清苦著一张脸盯著双胞胎,冷汗直流。

花月听到她们口中惊呼:“爹!”想必是指李总管吧,看著她们一脸闯祸的模样,让她不禁想起以前在谷里的自己。

双胞胎想到爹三令五申交代不可闹事、不可打扰堡主,没想到她们一兴奋就忘光了,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别紧张,不如你们带我出去走走吧。”花月语声轻柔的说。

投以感激的一瞥,双胞胎立刻将眼前美丽的大姊姊以最快的速度带出去,不理会父亲错愕的目光。

低头看公文的任御风,眼角余光瞥到一大两小迅速离开的身影,不禁莞尔,这孩子气的小女人,看来是找到同伴了。

“原来如此啊。”花月恍然大悟道。

没想到她们是在瞧心目中威严的堡主。

“对啊!我们好难得才见到呢!”童稚声音开心地说著。

花月浅笑地看著眼前这两位活泼可爱的小女娃,大的叫李湘儿、小的叫李莲儿,今年九岁,由于母亲早逝,李总管父兼母职,对她们自是十分疼爱。她们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里闪著慧黠的光芒,两张小脸蛋一模一样,就连衣服也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两人头上的发饰,好叫人可以认出。

经由她们的解释,她才明白任御风、雷迅和顾飞的关系,以及任御风在江湖上的事迹。

任御风、雷迅、顾飞三人是拜把的好兄弟,顾飞温文儒雅,比任御风这个冷漠的龙岩堡堡主和威风凛凛的雷迅大将军,要来得好相处,人人只知顾飞是名门之后,却没人知道这“名门”是何背景?不过,外表看起来温和的人,不代表脾气也很好,顾飞就是个例子,有许多人以为他好欺负,不料最后都栽在他手上苦苦求饶,也因此“笑面虎”的称号不胫而走。

“他真的很有本事……”她轻声低喃。

“是啊!听我爹说,堡主……”双胞胎立刻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听过有关任御风的丰功伟业全说出来。

她们很喜欢这个大姊姊,听说堡主对她很好,还对她笑,大伙在门口看到时,眼睛都快凸出来了,简直不敢相信,没想到现在能霸住大姊姊说话,真好。

午后轻柔的微风吹著,伴随著愉快的笑语,直至日已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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