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公子太桃花 第2章(1)

“上弦,前面有人升火,快过去。”她激动的大喊,老天救我,终于开眼眷顾到她了,她很诚心地谢谢老天给自己送来一个同伴,但如果不是一个像她一样迷路的同伴就更好了。

显然老天爷这回听到了她的祈求,当上弦奔到火堆旁边时,太阳也散尽余晖,慢慢地被夜色吞没。

她跳下马车,看清了坐在火旁地拨弄着柴火的男人。他整个人都裹在一件黑色的披风里,如墨黑发随意地用一条紫色的发带束在脑后,一条黑巾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冰冷的黑眸。那是一双略微狭长的眼眸,带着勾魂摄魄的魅彩。

有趣的男人,她不是说他谨慎疏离的态度,而是……现在是夏天耶,正值六月末七月初的夏季,他干吗捂得跟过冬一样?看他身体强壮也不像有什么宿疾,或者体弱畏寒,难道他不怕热出病来吗?显然,他不怕,见她走下马车,他还将披风裹得更紧了些,搞什么?怕她有病传染给他吗?但此刻不是找茬的时候,所以她扬起甜笑,一脸和善地问:“请问……”

“不知道。”冰冷的男音在夜间响起,更显冷酷。

耶?她还没问好不好!

“可我迷路了……”

“没办法。”

听了他的回答,她怒气一下蹿了上来,气红了苍白的双颊。世上竟有这么没同情心的人,什么没办法,他告诉她该怎么走出去不就行了?连指个路都不肯,还算男人吗?她恶毒地在心中咒骂。

“来回走,没办法出去。”男人似是看出她的心思,黑眸染上一丝笑意,将未尽的话补完。

小脸更加赧红,当然,这一次是羞红的,“请问,哪条路是去扬州的呢?”

“往东。”男人简短地回道。

东?在她眼里只有左面右面,前面后面,哪有东南西北之分!

“哦。”小声地应了一声,才接道,“那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东是哪面?”她头一次感觉自己的脸不受控制地灼热起来。

男人闻言眸中笑意更浓,下巴微微向左方抬了抬。

“哦,那面啊,谢谢。”她尴尬地问完路,马上大模大样地走到上弦身边,“听到了吧,记住哦,往那边走。”纤指往正确的方向点了一下,说完,她爬上马车补觉去也。

男子看到这一幕后眉头高高挑起,不会吧?居然让马记路,难怪她会一会儿跑过去,一会儿跑回来,让一向冷漠的他都忍不住好奇地留下来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原来竟是……不由低低轻笑出声,这丫头倒是有趣。

上弦见主子已经睡下,便也找了个好点的地方睡觉,当然这就难免拖动不了马车。

于是……

当第二天天一亮,她从马车上出来就看见男人已经熄了火,收拾好了行礼准备离开,“你也要走了吗?”

他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她也习惯了他的冷漠,耸了耸肩道:“后会有期。上弦,开路。”她习惯性地使唤着坐骑。可是上弦却犹豫地在原地打起了转。男人一见,好心地想提醒她要走的方向,但她却自认自己记得很清楚,于是两人同时出了声。

“这面。”

“往东。”

两只胳膊指向截然相反的方向,然后那本欲“往东”的手指偷偷模模地换了下方向。

“咳,这面。”声若蚊蚋。

男人表情不变,黑眸并无半点笑意,但她就是觉得他的目光似火一样灼烧着她单薄的脸皮。

“我先走啦。”她赧然地冲他笑了笑,这回是真的落荒而逃。

男人站在原地,望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几乎可预知的,如果半路没人指点,她恐怕还会再次回来这里,反正顺路,不如当作日行一善帮帮她吧。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迷路天才,他分明告诉她往东走,就算她不会看太阳辨方位,那么顺着一条路跑到黑应该没问题吧,可……“喂、喂,那边没路。”他匆匆奔过去跃上马背,扯住缰绳。

“咦?是你啊,呵呵,真巧啊。”她甜甜地笑道,并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我看那边有一株菩萨香,想摘……”

所以才要过去,那好吧,算她有理,可一摘完她为什么又要走回头路呢?

“哦。是这边吗?我分明记得往那边……”

轻轻的叹息声。

一刻钟后——

“啊,这回不是我,是上弦。”

不是她,那她手里握的是什么?不是缰绳吗?

看出他视线的含义,她不太甘愿地承认:“好吧,我也有点责任,不过真的不能全怪我,谁让你非要我驾车,人家不会嘛。”

包大的叹息声。

好吧,她不会,那用走的总行吧。

半刻钟后——

“这、这回你是真的没理由怪我,我……”

他到想听听她还能怎么说。

“是你说冲着太阳走的嘛。”

呃?打算赖到他身上。

“那太阳被山遮住了,我当然……”

无力的叹息。

半炷香后——

“……这一次真的不能怪我……”

“对。”他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怪你,怪我。”他绷着脸自她手上夺过缰绳,纵身跳上马车。

“你要送我吗?”她小心谨慎地试探。看他不爽的样子似乎想杀人呢。

“嗯。”他答应的同时一甩缰绳,马车便稳稳当当地向前行去。

“你人真好。”她笑得开心,免费车夫耶,赚到了。

“顺路而已。”他冷冷地应道。

“还是非常感谢,我叫凌月盈,明月的月,盈满的盈。”可爱的甜笑荡漾在唇间,仿佛吃了蜜似的。

“独孤朔。”

咦?“朔方的朔吗?”

“嗯。”

晶亮的美眸惊讶地睁大,“咱们的名字里都有月亮呢。”

独孤朔闻言微微一愣,他刚刚倒没发现,他们的名字还真有些联系,这也算一种缘分吧。黑巾下的唇微微勾起,凌月盈吗?

不是她多事、鸡婆、好奇心强哦,是他真的好怪嘛,看外面大街上闲逛的公子哥,哪个不是只穿一件薄衫,还拼命扇着纸扇,状似潇洒,实则太热。

反观他,目光停驻在他驾车的双手上,居然还戴手套,他有这么见不得人吗?还是生性怕羞?可若怕羞,他不知道这样会更惹人注目吗?而且看他挥汗如雨的样子,就知道这种艳阳天穿上这身行头是件多么难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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