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该吃午饭了。”辛弱水轻敲了敲门。
一如过去两个多月的日子,辛弱水拎着餐盒陪顾端礼在总经理室一起度过愉快的午餐时光,只要那天中午没有应酬或是其它部门会议的话。
必于这一点,辛弱水也略施了小伎俩,因此顾端礼已经很久没有在中午开会或应酬的情况了。
最近一个月来,顾端礼每天中午一定会有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不等的休息时间,至于公事的安排,全都排在休息时间之后吧。
呵呵,反正她有整团总经理的幕僚秘书特助群作靠山,不怕那些公事会排不拢时间。公事再重要,也没有总经理的心情愉快重要,身处在二十六楼的所有顾氏员工对这一点有着高度的共识。
听到辛弱水的声音,顾端礼很习惯地将手上才看到一半的企画案直接搁下,起身走到沙发那边坐着,等待她将午餐摆好。
“今天吃中式便当,主菜是糖醋黄鱼跟宫保鸡丁,饭是营养丰富的紫米饭,搭配翡翠鲜蟹汤,甜点是椰香西米露。”辛弱水满脸笑容的说出她精挑细选的美味菜色。
“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顾端礼对着辛弱水习惯性的微微一笑。
这段时间以来,顾端礼每次听着她笑容开朗的念着菜名,虽然还没开始吃饭,但已经会让他好奇将会吃到什么可口的饭菜。
“呵呵,还有更好吃的呢!”辛弱水得意的一笑。
“哦?更好吃的?”一直看着她的顾端礼微挑了下眉。
“各、位、观、众!”辛弱水眼睛闪亮亮的拿出最后一个餐盒。“当当当,皮薄馅多汤鲜美,超级好吃的小笼汤包隆重登场!”
她将最后一个餐盒打开,随即冒出一股温热的蒸气。
“小笼汤包?”他扬了扬眉。
彼端礼对吃的东西完全没有研究,在遇见辛弱水之前,他对食物只有填饱肚子的要求,因此什么是小笼汤包,其实他并没有概念。
“没错,就是小笼汤包!”好开心唷,今天中午可以吃到小笼汤包耶!呵,这一家鼎记的小笼汤包超好吃的说。
“我特地算好时间去买的,你看还是热的呢!”她得意一笑。
辛弱水将他那双紫檀木镶金丝的筷子拿了过来,兴匆匆的先夹起一个汤包给他品尝。“你一次将整颗汤包都咬进去,小心里面的汤汁会烫唷。”
彼端礼看着近在眼前的美食,他迟疑了下,随即依言咬下他唇边的那一颗汤包。
他一咬破那片薄薄的、又饱含弹性的面皮之后,温热的汤汁立即流泄出来,整个口腔中随之充满鲜美的味道。
“会烫吗?”辛弱水关心的问了下。她拿起自己的银色雕花筷子,也夹了一个汤包准备吃。
彼端礼摇了摇头,仔细咀嚼着口中的美食。
好久没有人夹东西给他吃了……上一次有人夹东西给他吃是什么时候?
八岁那一年?还是七岁那一年?
他记不是很清楚了,因为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忘记很多事情……
原来这就叫作小笼汤包啊!他记住了。他决定以后他会喜欢吃小笼汤包这项食物。
“你看着唷,吃汤包的时候要这样子夹,小心别把皮给戳破了。皮若是戳破的话,汤汁就会流出来,那么汤包的美味就会少掉一半的。”辛弱水示范一次夹汤包的动作给他看。
“如果戳破了,就不要吃那颗,丢掉换吃另一颗汤包不就好了。”顾端礼吞下口中的汤包之后说道。
“换吃另一颗汤包?”辛弱水愕然了下。
“我完全不介意你拿破掉的汤包给我吃,丢掉多浪费啊!当然,你要拿没有破掉的汤包给我吃,我更乐意了。”辛弱水一边吃着汤包,一边咬字清晰的说着。
彼端礼皱眉。“可是妳说汤包破掉……那不就不能吃了?”他不懂。
“没这回事。汤包破掉只是少了美味的汤汁,不过还是可以吃的。食物只要没有坏掉馊掉,全都是可以吃的。如果总经理有食物要丢掉,我很乐意代为处理——帮你吃掉。”
“哦。”顾端礼随口应了声,不是很懂她的节俭行为。依他的观念,不好吃的食物就等于是不能吃的食物,不能吃的食物就等于要丢掉的食物。
一听见他简单的回答跟平淡的表情,她就知道他没有懂她话中的意思。辛弱水再次郑重的声明:
“顾总如果你有食物要丢掉的话,我完全不介意帮你吃掉那些食物。请不用担心我会觉得难吃或是我刚吃饱的问题,即使那时候我不在办公室,您老人家也可以动动尊贵的手指拨一通电话,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现场,帮你解决掉那些食物的。”
因为她慎重的态度,顾端礼也慎重的应了声:“好。”
“还有,浪费食物是不对的,会被雷公劈的。”辛弱水又补充了句。虽然她不认为这句话他听得进去,不过她还是很想讲。
“我以后会找妳帮忙解决食物,这样就不会浪费食物了,所以雷公也不会劈我。”顾端礼笑了笑。
雷公?现在连小孩子都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了,更遑论有大人会相信雷公的存在了。
“要记得哟。”辛弱水再次叮咛。
“我会记得的。”顾端礼也学着她一样慎重的说道。
吃饭期间,两人有说有笑的闲聊着。顾端礼觉得新鲜的听着辛弱水在厕所听到的各式小道消息,上自董事长的领带花样很丑,下自哪个部门的男性员工去追求公关部的大美人又惨遭拒绝。
而辛弱水则感到佩服的听着顾端礼对于大陆、印度、巴西、俄罗斯这金砖四国的经济优劣势的分析,以及两岸政府的政策影响台湾经济的问题。
摆满一桌子的美食,就在两人的高谈阔论之中被消灭殆尽,一粒米也没剩。
午餐时间也差不多该要进入尾声了。
辛弱水动手收拾满桌的空餐盒与碗盘餐具。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了,等一下他们都要继续投入忙碌的工作了。
“弱水,今天是偶数月第一周的星期五吧?”顾端礼问道。
“对啊。”
“今晚不用帮我准备晚餐,我今天不会留在公司加班。”他吩咐。
“好。”顾端礼的加班量太大,即使一个晚上没加班也没关系。身为下属的她要关心上司的身心健康情况。
但是,顾氏企业最有名的工作狂不加班工作……她实在有点好奇。“顾总今晚有特别的事情吗?”借她小小八卦一下,不为过吧。
“嗯,我今天要回家吃饭。”已经很习惯跟她聊天的顾端礼说道,全然没察觉他以前几乎没有遇过这类公事之外的问答。
在公司除了下达命令、主持会议、研讨企画之外,顾端礼几乎没有说过其它的话。自从辛弱水陪着他一起吃午餐之后,他才开始学习起普通的日常对话,包括闲聊、包括关心的对谈。
彼端礼的日常对话词汇从“请进”、“谢谢”等贫乏的用词,一日千里的快速扩充着,直至今日,他已经习惯对着她微笑的闲聊家常话题。虽然他并不常主动挑起聊天话题,通常还是回答居多,不过比起以前那种僵化的机械人模样,他现在的进步情况,辛弱水已经感到非常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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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拉风的法拉利跑车快速地在市区的车阵里穿梭着,跑车所奔驰经过之处,无不留下声声羡慕的赞叹。
“啊!好炫的车子唷!那款车子超贵的说!”
“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啊?在市区也开这么快,车子性能好也不用这么嚣张吧!”以及声声的抱怨。
不过众人皆只能望着那辆红色的骚包跑车呼啸而过所扬起的烟尘,至于那些赞叹与抱怨,车主人一句也没有听到。
糟糕!已经七点二十四分了,他快赶不上七点半的开饭时间了!跑车主人猛踩油门加快车速,以期来得及准时回家吃饭。
Shit!前面的车开得慢吞吞的做啥,懂不懂得开车啊!跑车主人利落的用力旋转方向盘变换车道,准备进行超车。
“老婆婆,妳没事吧?要不要叫救护车?”一个好心的路人,扶起跌倒在地的老妇人。
“没事、没事,虚惊而已。”外表看起来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惊魂未定的看着快速远离红色跑车。
一旁的辛弱水跳下她心爱的重型机车,查看老妇人是否真的安然无恙。“阿姨,我有医师执照,我先帮妳看一看有没有大碍。”
之前有个奇怪的新闻,规定要救人还必须拥有合格的医师执照才行,不然随随便便救人可是会被罚钱的。因此辛弱水一开口就先声明自己有医师执照,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以及让患者觉得她会得到有受过医疗训练的人的救助。
辛弱水先安抚中年妇人受到惊吓的情绪。
那辆跑车有没有公德心啊!明明是红灯,车子居然还右转!红灯右转已经违法了,更别说还有行人正在过马路呢!辛弱水一边检查老妇人的情况,心中同时感到暗怒。
“那辆车真过分,虽然没有实际撞到人,但是居然没有停下车来查看情况,我诅咒他在下个路口被警察开罚单。”一名路人甲说道。
“有人记下那辆红色跑车的车牌号码吗?”另一个路人乙问。
围观的众人都摇摇头。跑车咻一声就离开了视线,谁有那么好的视力可以看清楚车牌号码。
“阿姨,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帮妳去追那台车,跟他要赔偿金。”确定老妇人身上没有伤势之后,辛弱水拿出纸笔快速的写下一串数字,然后跨上重型机车,气势汹汹的开始缉凶。
啥?众人惊愕的看着那位潇洒的热心女骑士,非常慷慨激昂的往跑车离去的方向追去。
现代都市里还存在着这么稀有的热心人种啊?真是太神奇了!当医生的都像她这么热心助人吗?他们以后都去挂她的门诊好了。
老妇人受到惊吓的魂魄还没有全部归位,又再微微吓了跳。只是这次是良性的受到惊吓。这位年轻小女孩模样不只生得好,连心肠也好,不知道嫁人了没有?老妇人暗暗相中未来媳妇人选。
幸好接下来红色跑车都没有转弯,辛弱水才得以顺利的追到行凶的车子。跑车的车速虽快,但毕竟没有机车灵活。
即便如此,辛弱水还是在车子开进一栋独栋别墅之后,才将距离完全的缩短归零。狠瞪着那辆停在车库的红色跑车,辛弱水用力地按下门口的对讲机。
“喂?”一道中年女声从对讲机传了出来。
“您好,我想找那位开着红色跑车的先生。”辛弱水虽然正在生气,但是她仍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礼貌些。
“请问您是哪位?”
“先前在路上,开车的那位先生有撞到人,才几分钟之前的事情而已,可以请这位先生出来处理一下吗?”
“你请稍等。”
陈嫂跑到饭厅的餐桌旁说道:“二少爷,有位小姐找您。”
他闻言皱了下眉头。“跟对方说我正在吃饭,要她有事情晚一点再说。”
“对方有什么事情?”坐在餐桌另一端的人问道。
“大少爷,对方说刚才二少爷在半路上有撞到人。不知道是不是受害者的家属。”
“撞到人?”他看向小弟。
“撞到人?!”他不信的站起身来。“我哪有撞到人!我开车技术这么好,不可能会撞到人!”高声辩驳。
“陈嫂,去请那位小姐进来客厅坐。”他简言的说道。
“大哥,我没有撞到人!”他再次重申自己是清白的。
“人家既然找上门,应该是有原因,听一听对方怎么说吧。”他用眼神要小弟跟他一起去客厅见那位访客。
“妈的,乱赖我撞到人,那个女人最好有充分的理由,要不随便打断我们用餐,我肯定要她吃不完兜着走!”气得重步飙往客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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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
“弱水?”
“辛弱水!”
三道不同的声音分别由三个人口中发出,虽然有男女声与高低音的差异,但是同样饱含讶异。
“弱水,妳怎么会在这里?”顾端礼首先发问。
“总经理,那辆开得很快的红色跑车是你的吗?”辛弱水想起她来的目的,连忙接着问。
“那辆车是我的。”站在顾端礼旁边的那位高大男子开口说道。
“是你的车?”辛弱水瞇眼。
“弱水,我弟开车撞到妳了吗?”顾端礼担心的问道。他想起陈嫂说对方说小弟开车撞到人。
“没有。”辛弱水朝那个高大的男子走过去。
两兄弟的心中同时吁了一口气。幸好,没有撞到她。
“可是他撞到了一个中年阿姨!”
“中年阿姨?怎么可能!我完全没有印象。辛弱水妳不要乱赖!”面对着气势强硬的辛弱水,他连忙摇手澄清。
“你敢说没有?”辛弱水步步逼近。
“刚才你在一个路口违规红灯右转,那时候有一个中年阿姨正要过马路,虽然你没有直接撞到她,但是她因为你违规右转的开车方式而跌倒在地是不争的事实。”辛弱水逼近到他身前二十公分处狠瞪着他。
“辛弱水这又不算撞到人!”Shit!这样也算撞到人?那么台湾的车祸事故不就满天飞了。
他刚刚有说弱水姓辛吗?顾端礼突然察觉到一个不对劲的点。
“小弟,你认识弱水?”顾端礼试探性的问。
他上一次跟小弟吃饭的时候,弱水才刚进公司没多久,他没跟小弟介绍过弱水,因此他们不可能会认识呀。
“认识。我跟辛弱水以前是同班同学。”
“同班同学?!”辛弱水撇嘴,她不信。
“同班同学?”听见这个名词,顾端礼微皱了下眉头,心里不知为什么的发起闷来。
“我哪有会开车撞人的同班同学,你不要拉低我母校的水平好不好?而且我对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同学根本没有印象。”辛弱水很不给面子的驳回他同班同学的称呼。
彼端礼因为她反驳的话,不自觉地绽开一个小小的微笑。
“妈的!辛弱水妳每天吃那么多饭,到底有没有吃进大脑里啊!”他大吼。“妳不要只记得吃吃吃的事情,好歹记忆里多塞一点人名跟脸孔。”
“哦?”辛弱水绕着他走了一圈,上下打量完之后,还是很不给他面子的说:
“没印象!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他气得跳起来。“辛弱水!妳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每次都抢妳布丁吃的人是谁?”
布丁?顾端礼扬了扬眉。
“布丁?!”一个想忘也忘不掉的人名,剎那间火速地从记忆深处跳出。“王冠华!”辛弱水咬牙。
“没错,我就是王冠华。”他得意洋洋的承认。
看着弱水与小弟两人热烈的谈话情况,顾端礼又感到胸口有点发闷、有点不舒服。
“你是顾总的弟弟?”辛弱水看向顾端礼求证,她想到他一开始问的那句话。
彼端礼颔首。“他是我弟弟没错,他现在叫作顾端义,不叫作王冠华。王冠华是他以前的名字。”
“你这个抢人家布丁的小人,抢到最后竟然转学,还可耻的改了名宇,消失得够彻底了你!”新仇旧恨一次涌上心头,辛弱水活动起筋骨,准备开揍。
“妈的,辛弱水妳这女人不要胡乱联想,我转学和改名字跟抢妳布丁谤本是两码事,两者之间完全扯不上关系。”顾端义看到辛弱水在摩拳擦掌,很习惯的开始准备逃胞。
“改名字就改名字,无须强辩。”辛弱水一拳挥去。
“嘿,打不到。”顾端义像个爱欺负人的小学生一般,蓄意地朝挥拳落空的辛弱水做鬼脸。
辛弱水恨恨的清算起陈年旧事:
“小学一年级,你偷吃了我二个布丁,再加上幼儿园你偷吃了我六个布丁,总共八个布丁,赔来!”
她一个强劲的踢腿扫去,被他一个跳跃避开。
只见辛弱水追着顾端义满客厅跑,两个人以顾端礼为中心点,绕着圈圈进行着追逐跑跳。
身材高大健硕的顾端义不似顾端礼颁长优雅的贵公子身材,但是经由顾端义次次闪躲掉辛弱水击来的招式判断,他的身手算是非常矫健敏捷。
一次次的攻击落空,让她月复中的怒火愈烧愈旺,也让她不打算收敛手脚功夫了。辛弱水管不了现在是在别人家中,而且这个别人还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加快了出招的速度,也加重了出招的力道,务求揍扁多年来的心头大患。
终于让她堵到当年落跑的抢布丁同学!若不是因为他抢她的布丁,她才不会被抓着去拜师学武。若不是他之后可耻的转学,让她来不及报抢布丁之仇,她才不会被老妈碎碎念了好几年。
“哇靠!辛弱水妳来真的!”顾端义的胫骨被狠狠的击中,痛得他差点要掉下珍贵的男儿泪。辛弱水这个暴力女,她的力道根本不输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妳才是那个需要去改名的人!明明就是最强的,做什么取名叫作『弱水』,分明是欺骗社会大众!”当时年幼无知的他,就是被欺骗的其中一个。
好痛啊!彼端义捧着脚直跳。
她是遇见了七世仇人啊,出手这么狠,他的脚肯定瘀青了。
“好了。”顾端礼一声冷喝,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你们都别闹了,安静的坐下来。”顾氏的大家长开口说话了。
“全坐下来谈正经事。”顾端礼冷眼射向还抱着脚蹦蹦跳的小弟。
“是,顾总。”辛弱水咬牙切齿的应了声,随同顾端礼一起坐到客厅的大沙发上。
辛弱水朝刚相认完的国小同学丢去一个瞪视眼神。
傍她记着,这笔帐还没有清算完呢!抢她八个布丁的仇,没这么容易可以善了。
“是,大哥。”顾端义见到老同学的狂喜,瞬间被大哥冷淡的语气降了温。差点忘了这里是顾宅,不是他在市区的公寓。
不过顾端义还是痞痞的朝辛弱水丢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后,才拣了个单人沙发怡然地坐下。
“弱水,妳原先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因为布丁吧?”顾端礼蓄意提醒,让那两个坐下之后依然用眼神互相角力的人,将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弱水!”顾端礼朗声的喊道。
辛弱水听到顾端礼这声叫唤,才完全将视线从顾端义的身上挪走。
彼端礼发现他不喜欢总是看着他的弱水将视线转移到其它人身上。在总经理室一起吃午餐的时候,弱水的眼里只有映着他的身影,没有其它人的影子:她说话谈天的对象也都是他,没有其它人发言的份。
曾几何时,这种情况竟然已经在他的心中根深柢固了,直至她盯着端义看的此时此刻,他才猛然发现。
同时,他也发现他不喜欢弱水跟其它男人讲话,而忽略了他的存在。即使那个男人是他的亲弟弟,他也不喜欢,甚至打从心底感到不舒坦。
辛弱水又恨恨的瞪视了顾端义最后一眼,才暂时先搁下关于布丁的往事,将先前在路口发生的事情,以及她留下手机号码给那位中年阿姨,主动帮忙追踪车子,打算跟车主人要赔偿金的事道出。
她在交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恰巧手机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辛弱水道了个歉,然后接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