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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少侠 第六章

“荒唐,荒谬!这简直可笑到了极点,那什么妖魔鬼怪的大会,也需要有帖子才能进去。”江上涛一听杜百笙传来的第一手消息,可说是哭笑不得。

“他们是为了防止谪仙殿及朝廷的人混进去,所以出此下策。”杜百笙斜眄祈慕慈一眼,她想和江上涛混进盂兰大会的计画恐要落空。

“那幽冥宫也有给苏州府衙下帖子吗?”祈慕慈问道。

“只有我和县太爷,不过我想县太爷一向不太理会江湖事,去的可能性并不高。”杜百笙给众人一个答复。

“那遗缺的名额你要做何处理?别告诉我你要留给我的意中人去。”江上涛就伯他一肚子坏水。

“如果祈姑娘愿意让杜某相随左右,杜某定当赴汤蹈火,为其亲刃阴罗剎。”杜百笙又是一张假道学嘴脸,看得其它人一阵暗唾。

“慢着!”江上涛再也按捺不住,这家伙明摆着就不是那么诚心诚意,可为何还一副大侠风范?让人看了不光火也难。

“不知江兄有何指教?”杜百笙依然谦恭得让人作呕。

“徒儿,跟他说该要怎么给他指教。”他努努嘴,要古秋羽代为解说。

“麻烦神捕大哥到门外一谈。”古秋羽拿出好修养,还鞠躬恭请杜百笙。

“那……意中人,我们三人有事到外头相商。”汪上涛给祈慕慈一个微笑,还不忘在她额际上深啄腻吻。

“赵大哥,他们……”祈慕慈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只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赵虎威。

“妳别管,等会他们就会把答案告诉妳了。”赵虎威不动声色,这事他还是少管为妙。

只见三人一到门外,一阵劈哩啪啦的拳打脚踢声不断传来,祈慕慈本有意要出外查看,但被赵虎威给携了下来。

“上涛和小鲍主不会有事吧?”祈慕慈深怕他们两个被杜百笙给欺负了。

“妳应该担心另外一个才对。”赵虎威摇摇头,这祈姑娘太不了解这对宝师徒了。

只见木门一开,江上涛和古秋羽拍拍手掌,若无其事的走进来,后头跟进的是被打得淤青嘴裂的杜百笙。

“意中人,杜兄真是性情中人,我只不过跟他请求那么一下下,他就愿意将他的帖子交给我,让我护送妳去。”江上涛将食指和拇指掐成一丝丝空隙,代表他对杜百笙也是谦恭有礼。

“对呀!就这么一点点。”古秋羽在一旁作证,只不过她的一点点也是将手臂张得开开的,从杜百笙脸上的伤势来看,还算是牛刀小试。

这师徒俩一人抱脚、一人抱胸,古秋羽负责咬大腿,江上涛则使劲往他脸上,胸部、肚子捶打,特别是脸部,打得杜百笙一张俊脸变猪头他才甘愿。

“赵兄,这是你们御前四锦卫该有的行为吗?”杜百笙一手抚着受伤的脸颊,一边严声责问赵虎威。

“我并不确定这是我四师弟所为,照你这么说,你是在怪罪小鲍主啰?”赵虎威将烫手山芋丢给古秋羽。

“怎么?本公主打你两拳还得征询你同意啊?有本事上京到皇上面前告我一状啊!”古秋羽仗着有太后撑腰,早就天不怕地下怕惯了,“别以为你是三铁神捕我就不敢修理你,你若太过分,我照样不轻饶。”

杜百笙被古秋羽训得咬牙切齿,不过他食天子俸禄,只好忍气吞声,等待时机再报此仇不迟。

“上涛,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行为,用暴力解决并不是件好事。”祈慕慈看得出他是求好心切,但只要出手打人就说什么也站不住脚。

“意中人,我当然了解妳说的一切,但这家伙处处找我的碴,要是我再不还以一点颜色,他早晚把我从头啃到脚,吃定我拿他没辙。”

“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是听不进去,小鲍主迟早会被你带坏,我看今后还是由我来照顾小鲍主,省得她跟着你沉沦。”祈慕慈将古秋羽叫唤到跟前,“小鲍主,妳长欢姑姑要妳四师父好好照顾妳,不过显然他都没把好的一面教给妳,从今天起妳来跟祈姊姊睡,我的床够大,一定挤得下去。”

“对,不能让小鲍主变坏。”杜百笙幸灾乐祸。

“再叫让你两颗门牙变不见!”古秋羽看杜百笙还要说话,马上抡起拳头,不过却被祈慕慈给阻了下来。

“你看看,动不动就要打人,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祈慕慈拉着古秋羽,“身教重于言教,等到妳四师父能以身作则时,祈姊姊自然会让妳再接受妳四师父的教导。”

“意中人,妳这样做好象认为我教徒儿教得很失败,我在妳心目中难道是个缺点多到数不完的人吗?”江上涛气血纷乱,不懂她这样做究竟有何用意,这是他的本性,哪能说改就改的?

“我这么做难道只是为了小鲍主吗?”祈慕慈一语双关。

“意中人……”

“小鲍主,咱们到后院去,祈姊姊教妳几招大悲刀法,保管比妳四师父的武功还管用。”祈慕慈连忙牵起古秋羽的手。

一听到有上乘的武功可学,古秋羽这株墙头草马上就往另一边倒。

“好耶好耶!人说祈姊姊一手大悲刀法要得好,若是能学到,那我就要跟太后要一把跟祈姊姊一样的圆月弯刀,到时候我再教四师父你好不好啊?”古秋羽说得兴高采烈,但一看到江上涛一张拉得比马脸还长的脸,才想起她这么开心是挺罪恶的。

“好,到时候再请古师父教教我这小徒儿,小徒儿我一定会用心学习。”江上涛苦哈哈的笑着,没想到连徒儿也背离他而去,这滋味尝起来可说是酸涩难咽。

“不是的,四师父……”古秋羽知道这下麻烦大了,玩笑开得有些过火。

江上涛不改以往的潇洒姿态,挥挥衣袖而去。

祈慕慈一看,急急忙叫唤一声,“上涛,你要去哪?”

“去后头林子里采栗子,这季节的栗子烤起来最甜最好吃了,反正妳们要练功也没福气吃,我先说好,那栗子烤得香香热热的最好吃,放冷是不会好吃的,所以我就没办法帮妳们留了。”他笑开嘴,神情骄傲得比一只开屏的孔雀,还洋洋得意。

“四师父,我……我……”古秋羽脚步微微朝江上涛移动。

她不该在四师父正受祈姊姊的感情考验时还落井下石,这实在不是做徒儿应该有的行为。

“想吃栗子了吧?嘿嘿!不过妳还是得先听祈姊姊的话,把大悲刀法给练好,我说意中人,妳要好好管教她,这徒儿挺皮的,千万别太心软,好吗?”

得闪人了,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会失了风度。

“上涛……”祈慕慈低喃,看他落寞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

“让他去吧!他不是那种鸡肠鼠肚的人,出去绕个两圈他就会回来的。”赵虎威开了口,四师弟的个性他自是比她们两个都明白。

“大师父,四师父会不会从今以后都不理我了?”古秋羽偎进赵虎威怀中,带着满怀歉意。

“妳太小看妳四师父了!”赵虎威拨拨她的发,脸上充满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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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哥,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重了些?看他神情瞬间变得沮丧,我实在好担心。”倚着门,祈慕慈不停看向外头,微寒的秋意,絮飘的黄叶片片从她眼前飞舞而过。

“四师弟的性子就跟午后的西北雨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再说他的个性毛躁了点,妳让他出去静静对他也是好的。”赵虎威煮了一壶茶,茶香盈满整间厢房。

“大师父,你说四师父只是出去一下下,可是现在天色都快暗了,他还是没回来耶!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古秋羽愣愣的盯着袅袅白烟,却被赵虎威一个责怪的眼神喝住了嘴。

“妳说他会想不开?”祈慕慈回过头,看着一时口误的古秋羽。

“祈姑娘,小鲍主跟她四师父闹惯了,连讲话也都口无遮拦,请妳不要信以为真。”他为她递上一杯香茗,语带轻松的说道。

“但他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用过晚饭了没?”紧皱的眉峰久久凝聚不散,祈慕慈回想着自己当时在大家面前让他下不了台阶,算是过火了些。

“他饿了自己就会找吃的,倒是妳,晚饭没吃两口就停了筷子,真是不懂,你们两人相互在折磨什么?”赵虎威细细品着佳茗,至于他们两人的事,他也不好多做干涉。

折磨?

赵虎威的一句话,让祈慕慈内心产生了些感触。

男女之间的情爱,不就是靠着许多的折磨淬炼而成的吗?世间所有的贪嗔痴与妒恨怨,都是两人相恋的过程中无法避免的考验,如同赵大哥所言,眼下的两人,不正在磨着彼此的心,刮着彼此的肉吗?

“大师父,为什么两人相爱就要折磨彼此?两人恩恩爱爱去花园赏花、到溪边玩水不是很好吗?你磨我或我磨你的一点都不好玩。”古秋羽半点头绪都厘不清,她只盯着赵虎威的脸,看能不能从这位睿智的大师父口中找寻些些的窍门好开一下。

赵虎威长叹一声,“这人世间的男欢女爱,就像泡茶的学问一样,如果茶叶选得对,水温调得恰当,加上让它出味的时间拿捏得好,入口的茶一定甘甜润喉,反之,若是其中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泡出来的味道就有差异。”

“大师父,好深奥喔!你可以到灵隐寺去找笑弥勒当伴了。”笑弥勒是灵隐寺的住持,也是皇帝御封的国师,因此古秋羽只要谈到跟和尚或禅理有关的,都会想到胖胖的笑弥勒。

“一点都不深奥,妳就是要经过无数次的体验,才能从一次次的冲泡茶叶过程中,找出将茶泡出最香醇的诀窍,而妳四师父和祈姊姊,就是正在体验泡出上等好茶的窍门。”赵虎威举杯至鼻下深嗅一口。

“泡茶就泡茶,跟他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大师父,我脑袋都被你搞乱了啦!”她越听越迷糊,脑中尽是四师父被茶叶包得紧紧的,然后倒进茶壶里的画面。

“等妳长大再回想大师父的话,就会懂的,不过,现在我倒是希望妳祈姊姊能懂。”趟虎威走到祈慕慈身边,“真看不出四师弟竟有这等福分,让妳为他这样挂心。”

“谁对他挂心了?对他,我只是觉得一时说重了话,并没有其它特殊的意义。”祈慕慈刻意摇着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所有的心思全投注在江上涛身上。

“这可跟长欢回到京城跟我们说的不一样喔!”赵虎威意有所指,爽朗的笑声让祈慕慈把头一撇,欲遮赧意神韵。

“长欢姊姊只是奉太后之命前来找回小鲍主,前后跟我们相处不到两天,哪有什么事好传进大伙耳里的?”祈慕慈怎么也想不出,丁长欢与他们相处的这段期间,有什么特别的事好让她回去嚼舌根的?

“她是没跟我们谈到妳,倒是对四师弟的转变多所着墨。”本来赵虎威也不信,直到来了苏州,才亲眼目睹江上涛和过去判若两人。

“他的转变?”

“可不是吗?曾几何时,他懂得细心去照顾一个人,又见何时,他会这么在乎一个半点好脸色都不给他的女人,这要传回京里,那些粉街柳巷里的姑娘,肯定笑个三天三夜也没人会信。”一杯淡茶入口,他慨然诉说着。

“赵大哥所言甚是,小妹也并非故意挑上涛的毛病,只是他的过度认真,倒让小妹有些吃惊。”从江湖上的耳语得知,风流多情的江上涛声名远播,这点怎好教她一头栽进他的英雄臂弯中?

“妳的顾忌也是没错,只是……凡事求个中庸,太过与不及都成就不了美事。”赵虎威再送她一句,过度的谨慎反而容易错失良机。

祈慕慈了然于心,默点螓首。

正当三人准备到后院去找江上涛时,一名小厮气喘如牛的跑进厢房中。

“不……不好了,江少侠和……我们总捕头在后面林子里打起来了……”

“什么?他们两个在打架?”祈慕慈本来平静无波的心湖,此时逐渐涌起波澜。

“我也不太清楚是为了什么,不过他们两人招招好象要让对方毙命,没人敢上前劝架……”小厮说得急迫。

三人闻言,马上跟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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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林

一片青竹与松柏、梅树交杂的怪异林地,铿锵清脆的剑击声,此起彼落的在这片树林里响起。

江上涛手持千将宝剑,千层万叠的剑浪纷纷朝杜百笙围袭,而铁骑神捕也非浪得虚名,抽起家传宝剑严密以对。

两人甫一交锋,皆以密集攻势对敌,剑剑互碰,一时叮当之声响个不停。

几轮短兵相接,杜百笙开始感到吃力,多情游侠一套“多情剑法”变化万千,招招乾坤搬移,让人捉模不定。

“看你怎么吃我这记『情深似海』?”江上涛双脚一瞪,将身子往上一提,从高处向下往杜百笙挥击而去。

这招有如大海般澎湃的剑法,势如破竹的朝对手袭进,破风之声,霍霍乍响,

杜百笙一看,连忙双手微托,手腕快速绕转,剑花一阵乱舞,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剑网。

“好小子,还挺不赖的嘛!丙然是当卧底最好的人选。”江上涛看杜百笙守得紧,灵机一动,迅速换上另一招式,“再尝尝我的『浓情蜜意』!”

所谓的“浓情蜜意”是顺着对方的剑式迎合而上,然后吸收对方的剑气回击,最后以本身的内力相辅,让对方受到双重的伤害。

这一招乃多情剑法中最诡异的一式,对手往往不知保留功力,若是倾全力硬攻,无形中被吸取剑气也不知。

“我就不信你能破得了我这一招!”江上涛信心满满,真气透过剑柄传出去,待双方剑身相碰,便大量吸取杜百笙浑厚的剑气。

“不妙。”等到杜百笙发觉内力源源不绝的经由剑尖狂泄而去时,为时已晚。

千将宝剑将杜百笙手中的剑重重朝外甩去,剑身穿树,直挺挺的卡在树干上头。

“看你也不过如此,我今天就来替苏州府衙清理门户,把你的头吊在衙门口当灯笼。”江上涛说着,就要替天行道。

“四师弟,且慢!”突然一记厚实的喝阻声,止住他的攻势。

原来是大师兄!

“你们两个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拚个你死我活不可?”随后而至的祈慕慈,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不免为之气结。

“四师父果真名不虚传,打坏蛋的身影真是潇洒得不得了。”古秋羽笑呵呵的鼓掌,她对杜百笙是反感透了,见他狼狈的坐在地上,不禁让她喜上眉梢。

“乖徒儿总算说对了一句话,这家伙实在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若不是我到后院来找栗子吃,还不晓得他竟是这种吃里扒外的混球!”江上涛的剑仍抵在杜百笙喉间。

“四师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虎威听出这其中有着蹊跷。

“哼!我才踏进林子里,就看到这家伙跟阴罗剎窃窃私语,我故意不去打断这两人的谈话,耐心的听他们把话讲完,但我越听越气愤,原来这王八羔子想把意中人骗去盂兰大会,然后伺机下手,你们说,这坏胚子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该不该劈开他的剁碎喂狗?可惜让阴罗剎那死老妖逃掉,要不然我铁定一起剁得烂烂的去喂猪。”江上涛说完,还一脚朝杜百笙两片小肉垫踢去。

“他骗人!我乃堂堂苏州府衙总捕头,也是名满天下的三捕头之一,怎可能和阴罗剎此等邪派人士为伍?这分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杜百笙滔滔急辩,两眼瞪得惊人。

“好个名满天下的神捕,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我看干脆替你在苏州城摆个摊位,让你当个靠嘴吃饭的算命郎中,或许还真能名满天下。”若非要让赵虎威三人看清他的嘴脸,江上涛真想一剑往他喉心穿去,省得听他胡掰瞎说一通。

“祈姑娘,我知道江兄对我有歧见,但不能因为我也对祈姑娘有着爱慕之意,就罗织我这种罪名,我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侮辱。”杜百笙声泪俱下,说得好似受冤枉的岳飞。

这恬不知耻的杂碎说得煞有介事,连江上涛都不禁佩服他瞎掰的功力。

“你演得可真是传神啊!意中人,我……”他本想将剑一划,挑断杜百笙的手筋,可想想意中人并不赞同暴力,于是放弃这个念头,“还是交给妳处置好了,要怎么做全由妳。”

江上涛帅气的将剑往鞘内一收,信步朝乖徒儿和赵虎威走去。

“多谢祈姑娘明鉴,我就知道妳最明是非,绝对不会胡乱栽赃。”杜百笙死咬着祈慕慈心软的弱点,可这回却无法如他的愿。

“先别谢得太快,敢问杜捕头,不知你到这荒凉的林子里来,所为何事?”祈慕慈面对他一张笑咪咪的脸,却严肃冷淡。

“我……我来练功!”她突如其来一问,杜百笙还真一时应答不上来。

“练功?所练何功?”

“当……当然是我们杜家家传的『花舞剑法』。”他支吾其词,豆大汗珠自额间冒出。

这祈慕慈究竟在探索何事?

“素闻陕北杜家的花舞剑法名震江湖,其中招式变化莫测,教人叹为观止,特别是一记『秋风扫落叶』更是万夫莫敌,连周围数百尺内的花叶都会离枝落地,试问,这方圆数百尺内的花木,怎么仍旧安然无恙?”她绕到有着松竹梅三种树的林子中心点站立,还仰头环顾四周,花叶依旧,地上只有零星枯叶,并无万叶归土的画面。

“是呀是呀!我说大神捕,你们杜家的花舞剑法还真是爱惜花木,让它们一点也受不到伤害,果真出神入化。”古秋羽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还竖起大拇指赞扬杜百笙爱惜花木。

“妳不说我倒是疏忽了,怪哉,他这花舞剑法是不是已练到最上乘心法,光用嘴巴念一念就可以杀敌取命?来来来,你说两句花舞剑法的剑式,我来当你的剑靶子。”江上涛往自个儿的胸脯猛拍,看杜百笙能不能一出口便成剑芒,将他身上穿个洞,那他便服了他。

两师徒再度发挥天生绝配的说学逗唱本事,把杜百笙气得整张脸紫涨颤抖不已。

“杜捕头,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解释?”祈慕慈不与他争辩,慢慢抽丝剥茧,终有破绽之处可寻。

情势瞬间急转直下,原本指望能利用祈慕慈逃过一劫的杜百笙,而今却是落得狼狈不堪,可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是我不对,这一切全是我鬼迷心窍所致,请三位高抬贵手,别将此事告诉县太爷,否则我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杜百笙朝四人拱手作揖,神情恳切。

“一世英名?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在贪恋你的英名?意中人,妳可要从重量刑,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千万不要心慈手软。”江上涛深怕祈慕慈的一念之仁,又让杜百笙给侥幸逃月兑。

“你既然要把人交给我处理,就尊重我的权利,要是不放心,你把他拖去见阎王也不关我的事。”祈慕慈见他又发表高论,脸色微微一绷。

“就怕阎王看到这种罪大恶极的兔崽子,也会头热脚冷,行行行!我不说话,请意中人裁夺吧!”爱她就是得尊重她,江上涛模模鼻翼,自动退到乖徒儿身旁。

“祈姑娘,千万要记得,纵虎归山可是后患无穷。”一旁的赵虎威也担心她的妇人之仁会误了事,不免出声告诫。

“赵大哥,这我明白,不过看他伤得这么重,还是先喂他一颗『天丹续命丸』,让他恢复元气再说。”说完,她便从怀袖内取出一颗红色药丸。

“天丹续命丸?!我说意中人,那可是你们谪仙殿的宝贝,俗称『气阎罗』,顾名思义就是吃了这种药丸的人,就算只剩一口气也一定能够从鬼门关被救回来,连妳和长欢那苦瓜婆也只能一人分到两颗,妳……我……妳……”江上涛话都打结了,可见他多不希望她拿这种宝贝药丸给那种狗儿子吃。

“言犹在耳,你老毛病又犯了。”所谓的“老毛病”便是鸡婆的个性又来了。

“可是这……”他对着赵虎威搔耳又挤眉,怎么大师兄跟木头似的,也不劝她I下?

“祈姑娘自有她的道理,你就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吧!”赵虎威向江上涛说。

“观就观吧!到时候怎么求我帮忙也没用了。”他垂头丧气的往后一退,又缩回乖徒儿身旁。

见江上涛无法劝服祈慕慈,杜百笙扬起嘴角,暗笑在心,这女人心不都是豆腐做的?他就不信祈慕慈忍心看他前途就此暗淡无光。

“谢谢祈姑娘,那我就不客气了。”杜百笙几乎是用抢的自祈慕慈手中将药丸拿下,并迅速丢进嘴里,三两下就咽到肚里。

“完了完了!痹徒儿,再去放几只鸽子,要妳二师父和三师父尽快赶来,要不然凭大师父和妳四师父恐怕打不过这群孤魂野鬼。”江上涛只觉眼前一黑,万一让杜百笙恢复功力,再联合幽冥宫的人,肯定有场硬仗要拚。

“好耶好耶!到时候再加上『痴情刀王』徐竞海,及『薄情鎗客』孙飞雁,苏州城可要热闹了。”古秋羽正准备去抓鸽子时,却被祈慕慈出声喊住。

“小鲍主,不必这样劳师动众。”祈慕慈显得成竹在胸,她的笑意只有赵虎威看得出,反倒是那对宝贝师徒看得是一头雾水。

“江湖上人都说祈姑娘有着菩萨般的心阳,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服下药丸后的杜百笙,意气风发的睨视众人。

“可惜我这菩萨心肠是不会用到你这种见利忘义的人身上。”祈慕慈态度一个转变,冷冷一笑寒透杜百笙心扉。

“妳……妳这话是什么意思?”杜百笙倒退两步,神色凝聚阴晦之气。

“你以为刚刚服下的真是天丹续命丸吗?”

杜百笙哏哏呛一下,抚着胸口道:“那这到底是……”

“是『七日丧魂丹』颜色,味道及成分和天丹续命丸极为类似,不过加了一味鼠尾葵,则成药效剧烈的毒药。”祈慕慈朗朗说道,听得杜百笙双腿瘫软,脑中一片空白。

“妳为什么……”

“如果不用这种方式,你怎能乖乖不搞花样?听好,从今天起七天内,你必须听命于我,并带我及上涛混进盂兰大会中,要是你敢动什么鬼脑筋,七天后你就等着七孔流血,毒发身亡吧!”祈慕慈话一说完,后头便响起如雷的掌声。

“意中人,原来妳刚刚是在耍这只龟孙子啊!我就说嘛!妳怎么可能把那种上等的丹药给这样的人吃?当妳爱人的我,真是感到万分荣幸。”江上涛几乎是用跳的来到祈慕慈身旁,兴高采烈到有些得意忘形。

“你手搭的位置似乎错了,要我砍下来吗?”当着大伙面前,竟顺理成章的把手放在她肩上,这个江上涛,真是死性不改。

“哦!我太兴奋了,所以就顺手搭了上来,下次一定改过、改过。”他羞红着脸,依依不舍的把手给放了下来。

祈慕慈徐步来到杜百笙面前,“这几天,每两个时辰你必须来找我一次,我会给你一颗阻止毒性蔓延过快的药,要是你不照时间来,晚上若是发作起来,就别想有觉好睡,明白吗?”

“我……我明白。”

“三天后的盂兰大会,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了。”她轻描淡写的说道,对方是听明人,不用她再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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