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就是恋上你 第七章

王晓玟入睡后,常东谦起身,走出小木屋。

他知道阿姨有话没对他说,也不追问,抬头仰望月亮,思潮翻涌,外表看似沉敛,但他也有茫然若失的时候,像是要稳定心思,他不禁轻轻叹息,在任何人察觉之前,转换心境,带着愉快的心情来到凉亭,坐到阿姨身旁。

“阿姨,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夜深了,会着凉的。”

望了常东谦一眼,阿姨笑了,“你还不是一样没睡!”

这种像母子的关系,曾经令他渴望,至今还是一样。

“你的父母前些日子来过我这里。”她不知道常东谦与他的父母发生了何种争执,但她相信不论有什么不愉快,常东谦都会说出来,让她了解。“如果你早些日子来,就可以和你的父母见面了,你们不是也很久没见面了?”

“我会找时间回去的。”

“你母亲总是不放心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但她现在总算是放心了,我还跟她说,这间小餐馆能有今天的规模,你也帮了不少忙。”

常东谦什么反应也没有,阿姨十分忧心。

“你别为我担心了,阿姨。”

怜惜的望着常东谦,她不禁叹了口气,“我还见到你弟弟,长得和你简直是一样一模,我还以为是你呢!”

“弟弟从小在国外长大,阿姨当然没见过。”

说得也是。阿姨点头,

“我还见到另一个女孩,好像叫奥莉,她似乎跟你很要好。”

“小时候的玩伴。”

“难道……”看着常东谦的眼眸,可怕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一闪而过,不敢置信的捣住嘴,眼里流露出更多的不舍与心疼。“你还只是个孩子,你父亲怎么能这样对你?”

无论阿姨看出什么端倪,对他来说,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你别担心,这几年我过得很好。”

难掩气愤,她无法体会姊夫的狠心。“双胞胎兄弟有相同的特徵,为什么是你

受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孩童时期的顽皮,没有出人命就算不错了,况且父亲把我赶出门,,算是对我手下留情。”在那种情况下,他不能让奥莉接受大家族的责罚,奥莉一向是被存

手心呵护的女孩,受不起杖责,他只好站出来接受惩罚,在众人的指责下离家。

“你有任何心事不愿开口跟我说,我从不勉强你,但这次你非得跟我说明缘由,我不相信你会做出令人失望的事。”

初次看到阿姨板起脸孔,有着长辈的威严,常东谦为之一愣,这才慢慢道出多

年前的意外。

“我跟英楠的出生让整个家族既兴奋又震撼,我们各自拥有一只血红的瞳眸,从小被迫隐藏这个秘密,当时我还小,不了解父亲的做法,直到我有一次赌气,不愿再隐藏这个秘密,足足被父亲罚跪三天三夜,那时候我才六岁。”

止不住的心疼,更令她气愤,“你还那么小,姊夫怎么可以做出这么重的霉罚!”

“后来我瞒着父亲去查家史,才发现那是家族的诅咒,不晓得前人做了何种残暴的事,害得整个家族被下诅咒。”他虽然不信,父亲却很在意。“有一回,英楠不知从何处取来枪枝,被年幼的奥莉抢过去玩耍,在争夺中,枪枝走火,受伤的人是英楠,我听见枪声立即赶过去,当下夺走奥莉手上的枪,父亲因此认为我的血液里混着祖先的残暴,竟然伤害自己的兄弟,于是把我赶出家门,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解释?”她好心疼他受到冤枉。

“我不能让年幼的奥莉受到杖责,她一定无法承受。”

“你这孩子……”她心疼的握住他的手,无法想像他受到杖责的情形,于心不忍的说:“你若不说出此事,我永远也无法得知你受到这么大的委屈,我宁可你是我的孩子,也不愿你在外面流浪这么多年。”

“都过去了,我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受到的杖责有如打在她的心上,她再次板起脸孔,“我会找个时间回义大利,我倒要看看姊夫怎么解释,他竟然狠心放任你在外面流浪!”

常东谦轻笑,像哄孩子般的擦掉阿姨脸上的泪水,“妈妈会很高兴见到你的,到时候再任凭你教训我父亲。”

她被他的话逗笑。“嘉嘉刚才去找过你,是吧?”

“她做了点心,送来给我们。”常东谦反握住阿姨的手,真挚的希望得到认同,“你一向了解我的想法,也知道我为什么带晓玟来见你,阿姨,你会支持我吧?”

阿姨叹了口气,“我常在想,你到底是谁的儿于?是否投错胎?你应该是我的孩子才对。”

得到阿姨的支持,他有如吃了定心丸,“我永远是你的孩子。”

“如果姊夫不要你这个儿子,就把户口迁出来,我要你这个儿子。”

他该感激人生中还有一位支持他的长辈,“那我现在就该改口唤你母亲。”

“真的吗?”她有些感动。

从以前他就想这么称呼她了,阿姨竟然比母亲还亲!

“如果你愿意,以后你就是我的母亲。”

听见常东谦这么说,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她赶紧擦掉泪痕,露出慈爱的笑容,“好了,你早点休息吧!嘉嘉那边,我会开导她的。”

“嗯。”

“明天就要下山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过以前那种糜烂的夜生活。”

“有晓玟在,我不会的。”

这样她就放心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开车。”

“妈,你也早点休息。”

她忍住泪水,轻轻的拥抱他,然后转身离开。

常东谦回到小木屋,在床畔坐下,凝视着王晓玟熟睡的侧脸,刚刚与阿姨之间

的对话,让他心里满溢着感动,钻入被子里,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今晚他可能会睡

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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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上回来已经过了三天,白昭南似乎故意整他,案子接连进来,让他忙得不

可开交。

步履蹒跚的从房里走出来,他瞥见王晓玟站在门前和男同学说话,对方看起来

长相俊秀,至于言行举止就不清楚了,在他的“关怀”之下,对方倒也规规炬炬的,没有做出不适当的举动。

他一向不千涉她交朋友,也不侵犯她的隐私,女孩子多少都会有秘密藏在心里,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意识到男孩瞧见他时露出警戒的神情,难道他这么惹人厌?常东谦有些不明白

的走向客厅,拎起放在桌上的钥匙,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真的不能去吗?很热闹喔!”

“那里太复杂了,我家人会反对的。”

“好吧!那我走了。”

王晓玟开上门,转身,讶异他就站在客厅中间。

自从山上那一晚的失控,他拚命压抑下想抱她的念头,他可不想当禽兽。在沙发上坐下,他拍拍身旁的位子。

“怎么了?有麻烦吗?”

那算是麻烦吗?王晓玟一脸为难,顺从的坐在他的身旁。

“我同学邀我加入车队,被我拒绝了。”

他赞同王晓玟的做法,可不希望她出事,否则他如何向白昭南交代?!

“他应该是把你当成他的女朋友了,至少他周遭的朋友这么认为。”

“啊?”王晓玟尴尬至极。她只当对方是好朋友,从没想过更进一步的交往。

“我不希望你跟他走太近,也不想你出事,白昭南的脾气你或许没见识过,但是我领会过。”

王晓玟听话的点头。

“游说你加入车队,那简直是在玩命。”这让他想起飘车,但那已是过去式,年少时期血气方刚,尽做些月兑轨的事。

“你要出去吗?”见他拎着钥匙,她以为他又要出门了,但她又极少见他开车出门,据他的说词是太懒了,交通又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晃了晃手上的钥匙,常东谦摇摇头,“没有,这是工作室的钥匙,阿威把它丢给我了。”

“他们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玩得很开心。”

“是啊!”他不以为然,“等他们回来,看我怎么整阿威!”

王晓玟非常羡慕他们之间的友谊,中途闯入常东谦的生活,带给他不少麻烦,然而他却毫不在意,总是陪伴她,开导她放开心胸,即使再怎么不顺利,日子还是要过,不要愁眉苦脸,认为她正值青春年华,应该多多享受,唯一讨厌的是,两人独处时,总是被他吃豆腐,搂搂抱抱是跑不掉的。

“你在想什么?”瞧她又在神游了,常东谦伸出双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回过神来,“没……没有。”

少女的心真的很难懂,常东谦也不点破。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如果她猜得没错,他应该又要出门拜访客户。

大掌轻柔的抚模她的脸颊,爱怜的眸光里掺杂着乞求,“其实是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啊?”

常东谦故作神秘的偎向她,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我要睡一下,如果有人打电话来,就说我不在。”

“可是我要出去买东西耶!”

“拜托你了。”他迅速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起身走入房里。“对了,顺便帮我买包烟。”

又被他占便宜了!不过她的心里却是甜甜的。

穿上外套,她顶着寒风走出家门。

哼,她才不要帮他买烟呢!

正当她要走进离家不远的便利商店,突来的力道将她往反方向拉着走,直到公园里才停住。

在看清楚对方的脸,王晓玟奋力甩开对方的手,“喂!你做什么啦?!”

“晓玟,只要你加入车队,我就让你回去,全部的人都在等你点头答应。”他

一直把王晓玟当作女朋友,极力劝说,只要她加入车队,他一定会更拚的。

王晓玟气愤不已,转身想走,却被他抓住手腕。

“我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我要回去了,我家人会担心我的。”

“是不是那个叫常东谦的男人?”打从第一眼见到常东谦,他就不喜欢他。“他

算什么东西?!没必要什么事都要经过他的同意吧?”

“你再不放我走,当心我哥哥会找上你。”

“喂!你的女朋友够性格喔!说什么也不答应。”一旁的友人不耐烦的出声。

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王晓玟答应加入车队,心灰意冷又不愿放弃。

王晓玟拚命挣扎,想要摆月兑他的箝制。

“你再不放手,要是让晓玟的哥哥白昭南见到这一幕,你可是会被揍得满地找

牙。”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是他!她在资讯展遇见过的那个男人,长得和常东谦很相似,总是戴着一副墨

镜,把大半张脸遮住,令她震惊的是,他身后还跟了好多个人,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哥哥也在这里?”甩开被抓住的手,王晓玟寻找着白昭南的身影。

“他不在这里,不过他很担心你的安危。”英楠帅气的推推墨镜,朝她招招手,“小可爱,过来我身边,你可是我大哥心头上的一块宝,不能有任何差池。”

男孩知道这些人来头不小,他惹不起,也不晓得王晓玟怎么会认识这些人,但

是他不甘心让她被带回去,他深信她会因为他而加入车队,于是拉着她的手,不由

分说的往后跑,打定主意,他一定要她加入车队。

“想跑是吗?蠢!”英楠转身走出公园,钻入车里,锐利的双眼隐藏在墨镜后面,对身旁的人命令道:“务必把那个女孩带回来。”

“是!”

男孩强拉着王晓玟跑到转角处,就被一群人挡下来,那些人摆明了特地来等他的,眼睁睁看着王晓玟被他们带走,他不甘心又能如何,对方手上可是有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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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玟莫名的被软禁在一间客房里,警觉有人走到门口,立刻坐直身子,房门被打开,当她看见一脸担忧的常东谦,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常东谦看到王晓玟平安无事,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你没事吧?”说话的同时,眼底却闪过一抹阴鸷。

“他们是谁?”她心有余悸。

“没事了。”他安抚着受到惊吓的王晓玟,温柔的语调和脸上的表情成反比。

白昭南没有摆平英楠!

王晓玟明显的感觉到气氛异常,透过衣服仍感受到常东谦肌肉紧绷,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这是他发飙的前兆,这时,瞥见一男一女走进房里,其中一人是与常东谦长得相似的男人,墨镜已不在他的脸上,血红的左眼清晰可见,吓得她再度紧张起来。

“够了!英楠。”常东谦以眼神警告他,轻拍着王晓玟的背。

“我的眼睛有这么可怕吗?”英楠就爱逗这可爱的小妹妹。

“要我替你戴上墨镜,还是你自己来?”常东谦口吻冷淡,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威权。

重新戴上墨镜,英楠有些委屈,他可不像常东谦那么不怕麻烦,一直戴着隐形眼镜。“真是的,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常东谦放开王晓玟,转身盯着英楠,缓缓的走向他,“她就在你这里,你却不愿意告诉我?你跟白昭南之间有什么事瞒着我?现在就说清楚。”

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不曾见过常东谦发怒,此刻的英楠只想逃。

“我跟白昭南会有什么勾结嘛!我是你弟弟,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常东谦突然挥出拳头,结实的落在英楠的月复部,他脸上的痛楚,融化不了常东谦的铁石心肠。

“这跟你是不是我的兄弟没关系,你知道晓玟对我的重要性,不该拿她来做交易。”

一旁的奥莉想要上前阻止,却因为当年的那件事让她愧疚得迟迟不敢有任何动作。

英楠忍住疼痛,仍勉强站直身子。“爸妈一直在等你回家,你为什么避不见面?在你离家那一天,我已经向爸爸自首了,也受罚了,为了你的事,爸妈都快要闹离婚了。”

常东谦眯起双眼,淡淡的瞧着奥莉。“她跟你一起受罚了?”

哀着疼痛的月复部,英楠没好气的瞪了奥莉一眼,“当然是一起受罚,谁教她要跟我抢枪,否则我也不会白挨一颗子弹。”

抓起英楠的领子,常东谦的另一手紧握成拳。

奥莉见状,立即上前阻止。

“不要打了,你会打伤英楠的。”

望着奥莉乞求的眼神,常东谦收回欲挥出的拳头,淡淡的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揍你吗?”

他快要疼死了,哪知道大哥为什么要揍他?!

“自己仿的事不该连累别人,你让年幼的奥莉跟你一起受杖责,揍你一拳算是便宜你了。”常东谦松开英楠的领子,走到王晓玟面前,“我们回家吧!”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家?”英楠气得跳脚。

常东谦停下脚步,转头望着蹲在地上的英楠,紧揽着王晓玟的肩,极为冷淡的开口,“你以为我回得去吗?”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英楠抚着发疼的月复部,叹了好大一口气。他险些忘了家族规矩,被赶出家门的人是永远回不去的。

“痛吗?”另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英楠皱眉抬头,看见白昭南倚在门旁,露出冷冷的微笑,令他有股想上前揍人泄恨的冲动。

“你早就知道我会被揍?”

“是你活该,找到人就该打电话通知东谦。”白昭南悠哉的说,点燃一根烟。“本来我也想揍你,因为我好不容易跟我老婆误会冰释,你却害得我不能陪我老婆。”

“你这个老狐狸,拿自己的妹妹去牵制我大哥!”

白昭南淡淡的笑着。这对双胞眙兄弟,长相雷同,个性却截然不同。

“既然东谦亲自开口向我要人,我怎么可能不给?更何况朋友升格变成一家人的案例也不算罕见,东谦以后还要称我一声大舅子呢!”

英楠再度儍住。

奥莉走到窗口,由上往下瞧,看见常东谦开车离去。不知道他这几年过得好不

好?是否真如他所言,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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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玟坐在车内,身体微微发抖。她并不是容易被吓着的人,当对方拿出枪械,再怎么有胆量,她也不敢反抗。

常东谦俯身,心疼的将她拥入怀里,带着歉意的说:“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他是你的兄弟吗?”常东谦的语调带有一种魔力,总能安抚她的心灵。

“他是我弟弟。”他伸出大掌,轻抚着她的发丝,像在呵护某样宝贝。“我们

是双胞胎。”

王晓玟听出他的话里有着些许无奈,抬起头,看见他眼里那抹淡淡的愁。

“回家吧!”他松开王晓玟,坐正身子,仍紧握着她冰凉的手,单手熟练的转

动方向盘,苦涩的暗忖,他无意伤害英楠,但怒气难消。

王晓玟望着被紧握的手,再瞧向常东谦,从没见过他这般发怒,就连手机震动,他瞧也不瞧一眼,她也不敢接,就看着手机一直震动。

当她鼓起勇气,伸出手要接手机时,车子突然停下来,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世界末日到了,以为会看见他发飙的举动,僵硬的转头,却瞧见他露出笑容。

“肚子饿吗?”

她缩回手,往车窗外一瞧。他竟然要带她去吃早餐?

“我饿了,陪我吃早点。”

王晓玟被他拉下车,发现他的怒气瞬间消失,两人一起走进早餐店,老板免不了又亏了几句,他也不否认。

一如她带着行李来找他的第一天,他总是紧握着她的手,点了相同的早餐,摆在桌上的手机仍继续震动,她看着他将食物塞进嘴里,胡乱咬几下就吞进肚子里。

食物一扫而空后,他仍紧握她的手,来到老板的面前。

“多少钱?”

“一百五十元。”老板笑嘻嘻的接过五百元大钞,“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常东谦望了她一眼,淡笑的说:“快了,不会忘记发喜帖给你。”

“最近工作比较忙喔?你的眼睛都出现血丝了。”老板找他三百五十元。

常东谦接过钱,扯出不太自然的笑容,与老板打过招呼后,便牵着王晓玟回到车上。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才踏入客厅,刺耳的电话铃声让常东谦蹙起眉头,但仍拿起话筒,语调淡得不能再淡。

“喂?”

站在他身后的王晓玟忐忑不安,他明明就很生气,却压抑在心底。

“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不要来烦我,明天我会去工作室处理。”

说完,他便挂断电话,对方果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但还是很愧疚。

“你一整晚没睡,要不要去睡一下?”

“嗯。”

他穿过她身旁,为了不让白昭南来打扰他的睡眠,他将门反锁,把电话插头拔掉,然后揽着她的肩膀,走进房间。

被压在床上的王晓玟,感觉他的手臂搁在她的腰际,显露疲态的俊脸埋进她的颈窝,沉重的吸呼声代表他还处在愤怒中。

“你不要把怒气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他不语。

她转身面对他,迎视布满血丝的双瞳,很心疼,伸出双手拥抱他,“你可以把

怒气发泄出来,抽烟或做什么都好,不要憋在心里。”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抱她,吻遍她全身,但是他没这么做,在怒气高张的情绪

下抱她只会弄伤她,他不是禽兽,现在她平安的躺在他身边,这样就够了。

做个深呼吸,藉以放松心情,再做个深呼吸,放松紧绷的肌肉,他语调平稳的

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吗?”

“我听到你们提到哥哥,这跟哥哥有关吗?”

“各占一半。”

丙然又是哥哥惹的祸,王晓玟不懂,他们之间的相处怎么会这样?

“我会跟哥哥说以后不可以这样了,否则我再也不理哥哥了。”

终于,白昭南让王晓玟反感了,常东谦这才消了一半怒气。

“我气白昭南没在第一时间跟我说,也气英楠让你安全了却不通知我,当时我

与白昭南真的以为你出事了,一整晚开车在外面找你。”

“哥哥怎么会知道我出事?”

“从你住进来第一天,白昭南就派人保护你,以不干扰你的生活为准则。”这一点倒是让他对白昭南的气又消了些。

原来她一直被监视!王晓玟微怒的抗议,“怎么可以这样?难不成你也一样?”

“我的死活,白昭南可不管,他只在乎你的安危。”常东谦倏地坐起身,单手抓住她的双手置于头顶。

原来她也会生气。

“你也生气了?”

“我又不是犯人,我不要被监视!”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还不跟我说?!”

他怎么能说?又该如何解释白昭南的身分?

“现在你应该明了白昭南为什么不让你住进他家里,长辈的阻碍不是唯一的理由,重点是白昭南的身分会让你陷入险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除了这一点,你还为了什么生气?”

叹了口气,常东谦松开她的手,重新将她拥入怀里,“太累了,气不出来了。”

不久,她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知道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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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东谦将王晓玟的想法告诉白昭南后,经过数日的观察,确认不会再有相同的事发生,白昭南才将王晓玟身边的人撤走,让她的生活归于平静,也为了让她不再对他这个兄长反感。

这天,常东谦一脸疲惫的回到家门前,却发现大门被反锁,王晓玟不会把他锁在外面,按了门铃也不见回应,只好折返车内拿钥匙。

打开大门,踏入客厅,整间屋子黑漆漆的,平常王晓玟都会为他留一盏灯,狐疑的打开电灯开关,他赫然看见她窝在沙发上,靠近一看,她双眼哭得红肿。

“小可爱,怎么了?”他坐到她身旁,拨开掩盖面容的长发,不忍的将她拥入怀中,温厚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背部,“发生什么事?”

“我不要加入车队……”

现在的少年真有毅力,居然还不死心!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王晓玟摇摇头,“他一直守在门前,我连出去都不敢。”

他开始后悔跟白昭南提起将人撤走的事了。“那你今天不就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有,我有自己弄东西吃。”想到不小心惹出一堆麻烦,王晓玟就觉得自己很笨。“对不起,我没想到会为你带来困扰。”

难怪他刚才进不了门。

“这件事我来处理,别再担心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去睡觉了。”

“可是他说要找人摆平你。”王晓玟哭着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风波。”

一个少年能拿他怎么样?!

“摆平我?等他找上门来再说吧!”

“可是……”

“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捧起她哭花的脸蛋。要是让白昭南知道了,恐怕没完没了。“我知道你很担心,可是我什么时候对你失信过?”

他这么说,王晓玟更担心。

“放心,我还有白昭南可以当靠山。”这时候白昭南就派上用场了,他紧握着她的手,呵护她走进房里,让她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瞧她把窗户关得紧紧的,空气无法流通,他上前欲开窗,却被她阻止。

“不要开窗户,我怕……”

“好吧!”当他再次靠近王晓玟,才知道她在发抖,不禁皱起眉头,“怎么全身发抖?”

“在你出去的那段时间,家门外都被车队包围了。”

难怪她会害怕成这样。

“我陪你睡,别再怕了。”

和王晓玟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握着她的手,他什么也不想,只想哄她入睡。转头望着全身紧绷的王晓玟,他不禁笑了。毕竟还是个孩子,这般年纪的孩子应该是无忧无虑,对于那些早熟的孩子,他并不否认,也不认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背景,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但是如何走出阴影,就得看自己的心态了。

“晓玟,转过来面对我。”

王晓玟缓缓的转身,充满歉意的望着常东谦。

这个女孩,搅乱他平静的心湖,再也掩饰不了泛滥的情愫,淡然一笑,伸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将她包围在属于男人的气息里,过长的发丝,常是催促他伸手轻抚的原动力。

“睡吧!”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心头漾开,不排斥这种呵护,更贴近他的身体,与他相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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