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点一杯蓝山咖啡 第一章

经过时间烘焙的晚霞已经熟透,随著日落隐没,夜晚逐渐深沉,她却惬意地活动著。

或许,她是属于暗夜时出没的夜行性动物。

位于都市近郊,远处一盏盏的灯火都灭了,独剩一栋豪宅,仍在凌晨三点固执地灯火通明。

屋内的女主人随意披散一头乌黑秀发,身上穿著一袭浅色鹅黄睡衣,专注于眼前的计算机,呵欠声则不受约束地不断从她的樱桃小嘴里冒出。

随手取来置于桌上的蓝山咖啡,一饮而尽。

程嬅心修长的手指正努力地在键盘上跳动,眼前的画面闪过一个又一个,就是为了找出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家伙。

其实,她已经不太担心了。

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到鬼,这个道理人人都听过。那个老是在她掌控的网域里到处进行非法勾当的孙悟空,终究是逃不出她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

顺手捞出一旁的电话,她毫不犹豫地拨了一组号码。

(喂?)对方的声音说明他和程嬅心一样尚未就寝。

看来,他是跟她一样忙了一整夜。

“残寒,是我。”她轻声道,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笑意。

(嬅。)尹残寒马上就确认了她的身分,并且从她的语气听出了难以掩饰的兴奋。

“我找到了。”她不疾不徐地道。手捂著话筒,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呵欠。

(刚刚?)这个答案他知道是肯定的。

“嗯。”她应了一声表示肯定。

(恭喜。)他含笑对她表示赞赏。

“但,事情似乎还没结束。”她优雅地用另一只手绕著电话线玩耍,就像嘴里说的事情与她完全不相干一般。

(怎么说?)电话另一头的尹残寒不太明白。

“人,是从‘别升’那儿来的。”她的语调既轻且缓。

尹残寒明显地停顿了几秒钟,才又开口:(你打算怎样?)这事情非同小可。

“问问大家再做打算吧。”她顿了顿,又道:“现在操心只会坏了我的睡眠品质。”

三点多了,嗯……或许还可以休息三、四个小时。

这时候,不知怎地,窗外的风忽然又吹来,让人寒意骤起。

“不然,你觉得怎样?”久久没听到他的响应,她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吗?)尹残寒在另一头笑了笑。(明天再讨论,也许奕风会有好法子。)这件事可不能妄下定论。

“哼!”提到楚奕风,程嬅心赌气似的轻哼了声。“也许我该考虑当参谋总长,只需提供意见即可,什么事都不用做,名副其实的钱多事少。”想到楚奕风没事总是在公司里晃来晃去的优闲模样,就令她心中有满月复不满。

(那就难说了。)尹残寒话中有话。

“怎么说?”

(他就要有得忙了。)他的语气里难得地出现捉弄人的俏皮。

“告诉我吧……”

(集团里的机密不能外泄。)他的一句话,立即截断了她的想望。

“不够意思,好歹我也是高干耶!”她抱怨了句,不再问下去。

(你现在先去准备准备,这件事等你把骇客捉到之后再操心也不迟。)他低沉的笑声又传了出来。(明天,就开一场临时的高干秘密会议,如何?)

“没问题!”程嬅心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计算机上,立即进行准备,因为她知道尹残寒会要她做些什么。“店里最近没那么忙,我可以抽空去。”

(好。那么会议我主持大局,你负责内容。)他顺理成章地把工作都丢给程嬅心。

“好。”她响应了一声,表示接受。

总而言之,这件事的确是不能再拖下去。

是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以高傲的姿态傲然耸立在台北黄金路段的一栋办公大楼,深色的建材以及暗黑色的玻璃,皆散发出尊贵的气息。

这是“傲宇集团”的台湾总公司。

程嬅心循著与以往相同的路径,缓步来到办公大楼,一边走一边皱起眉头。

没办法,今天准备的资料过于丰盛,光是文件就有好几叠,再加上她的私人笔记型计算机,沉重得令她难以负荷。

好不容易,以蜗牛爬行般的速度,死拖活拖地走了几十分钟,办公大楼终于矗立在她眼前。

远远地,一个小女孩自一辆高级房车跳了出来,程嬅心登时眼睛一亮。

太好了,救兵来了!

“嬅心姐——”小女孩眼尖,一下车就看见了狼狈的程嬅心,立刻甩著两条辫子向她冲来。

程嬅心勉强从成堆的资料里探出头,露出一个苦笑。

“尹残寒真是不安好心……”她喃喃抱怨著,想到昨天的对话,心里就有一肚子的不甘愿。

“嬅心姐,今天的会议你要报告吗?”小女孩十分不忍心地看著她,顺手推了推走到自己身旁的大哥,说道:“哥,你也帮一下忙,淑女落难,英雄怎么可以冷眼旁观?”她打哈哈般地说道,虽然她向来不觉得自己的哥哥是英雄,但要欺骗别人之前总得先欺骗自己。

“好吧。”楚奕风耸耸肩。“看在嬅总是为了大家的口月复之欲沦为茶水小妹的份上,我只好拔刀相助了。”他接过程嬅心手上的东西,嘴里仍不留口德地损著好友。

“奕风,你要是再说下去,以后你连最简陋的三合一咖啡都得自己去冲。”她柳眉高挑,厉声警告,但嘴里依然噙著微笑。

“呵呵呵……别这么小气,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他笑著替自己打圆场。

开玩笑这种事,只能点到为止,若是太过火,他的茶水优待就没了。

要他喝三合一咖啡,算了吧,那比喝洗脚水还要糟糕耶!

“不过,到底是什么资料这么多啊?”小女孩忍不住问著。

“还不是那个骇客……我昨天弄了一整晚,就是为了这个。”她可是弄到了将近四点才就寝呢!

“喔?”楚奕风挑了挑眉。

这倒是个引人注意的好话题。

“我找到了,昨晚找到的,残寒要我在今天的会议上报告。为了准备这些资料,差点害我整晚没睡。”

她还是忍不住埋怨尹残寒,竟然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她头上,要是她脸上多挂了两圈黑轮,他就得负起一切责任。

“真的找到骇客啦?”小女孩的眼睛顿时迸射出光芒,兴奋地又叫又笑。“嬅心姐,你好棒喔!”

楚奕风也跟著浅浅一笑。

的确,这真的是一个令人高兴的好消息。

几个礼拜前,“傲宇”计算机里头的机密资料,显示出有人来“拜访”过,虽然损失不大,但的确教人难以安心。

如今,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嬅心姐。”小女孩扯了扯她的衣袖,追问:“那到底是谁那么黑心?”那个家伙可是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总算可以稍稍松口气。

程嬅心正要开口,楚奕风却出声制止。

“等等,别说!”他的语气虽然很冷静,但却不改嘻皮笑脸的本色。

“哥?”小女孩感到不解。

“走吧。”程嬅心泰然自若地领著大伙儿进入大楼。

进了大楼,楚奕风口中却念念有词:“-……”

小女孩轻蔑地瞪了他一眼,“哥,你中邪了吗?”

“这是刚刚的车牌号码。”程嬅心笑著替他解释。

“啊?”为什么只有她听不懂?

楚奕风不以为然地继续往前走,领著她们进了大楼大厅,来到电梯口,拿出一张薄薄的白色卡片,在辨识的机器上面晃了晃,按了上楼的按键。

这是“傲宇”高干专属的电梯。

电梯门登时打开,三个人立即走了进去。

“有人监视我们。”楚奕风淡淡的说。

“在车上。”程嬅心忆起刚刚停在路边那辆不太起眼的小轿车。

“我从刚刚就觉得不对劲。”他继续说著。“那边是禁止停车的,而且车上的人又大剌剌地似乎完全不在意。”

“嗯,还有那人的眼神……”程嬅心心不在焉地回答,心中莫名地感到不对劲。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车上的那个男人似乎对她微笑了一下。

为什么那个笑容让她觉得有点眼熟?但她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程嬅心的眉头紧蹙。这种感觉真不好,简直就像是鱼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进去。

“嬅?”楚奕风喊了一声。

没反应。

他不解地望向她,又喊了一声:“嬅?”

还是没反应。

真难得,竟然能够看到她失神的样子。

“嬅!”这回,他改用吼的。

咦?还是没反应。

看著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伸出手张大嘴,准备双管齐下。

“嬅——”他发出超过七十分贝的咆哮声,双手死命地摇晃著她的肩膀。

要是再没用,那就……

“啊……干嘛啦?楚奕风!”程嬅心从吼叫声中被惊醒,然后就是一阵不分青红皂白的劈头大骂。

“你思春啊?叫到我喉咙都快烂了还没反应。”哼,俗话说得好,这真是标准的好心被雷亲。

“做什么啦?”她双手环胸,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做什么?”楚奕风翻了个白眼。

小女孩则是打从一开始就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现下还咯咯直笑,笑得花枝乱颤,但她的笑声却遭来两人的白眼,只好立即噤声。

“电梯门要关了啦!”他没好气地道:“你到底要不要出来?还是想在里面耍自闭?”他已经帮她按著开门键按到手酸了。

程嬅心尴尬地走电梯。

十二楼,傲宇办公大楼的最高层,这是高干们的专用工作楼层,在办公大楼里头,一向被视为机密重地,不得随意进出。

依然是以原木为基调的暗色设计,但角落还摆了一些绿意盎然的植物作为点缀,稍稍缓和了严肃的气氛。

“算了,不跟你计较。”她现在困窘得只想逃跑。“我要进去了。”她指著自己的办公室。

楚奕风看著她仓皇离去,脸上流露促狭的笑意。

小女孩则从背包里掏出一部超小型的笔记型计算机,劈哩啪啦地开始输入资料,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程嬅心掏出一大串钥匙及一张辨识卡,毫无阻碍地打开自己办公室的桃花心木门。

她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到这儿来了,但是里头依然是窗明几净,没有半点灰尘,想必是有人来打扫过了。

傲宇集团的五个高干,全都是“兼差性质”,就算是贵为总裁的尹残寒也不例外。

他们全都是有空闲才会到公司走走。

那么,到底什么才是他们的正职呢?

例如程嬅心,那家小小的“心田”,才是她真正工作的地方。

只不过,她在“傲宇”的收入比在“心田”要多上好几十倍、百倍罢了。

会议室里头,五个人全都到齐了,大伙儿围著圆桌依序坐定。

“准备好了吗?”尹残寒居最上位,看著程嬅心问道。

她点点头。

另外,两旁还有商问轩、楚奕风,以及楚彤妍。

尹残寒拧眉不语,与商问轩散发的气息几乎如出一辙,都同样让人感到一股冷意。

不过,尹残寒是狂傲不羁的,而商问轩则是阴鸷不定,相形之下内敛多了。

楚奕风跷著二郎腿,脸上不时带著笑容。

楚彤妍不过才九岁,面前却摆了一部超小型笔记型计算机,耳朵听到什么,就迅速记录。这部计算机对她而言是个巨大的仓库,存放著她多年的心血结晶。

然而,却没有人知道那里头到底储存了些什么,只晓得楚彤妍总是会不定期地研发出新武器。

会议正式开始,场面也严肃了许多。

程嬅心飞快地讲解自己的发现,众人的反应就如同尹残寒当初的反应一样,先是高兴,再来却是心惊。

“别升集团”素来是他们最大的劲敌,现在却与他们杠上了,这岂能轻忽?

此刻,楚奕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点了一根雪茄,却不知道已引来自家妹妹的注意。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苦中作乐。

斑级雪茄就是高级雪茄,抽起来的感觉就是与杂牌的不同。这可是他特地运用广大人脉,托人到南美洲买回来的高级品。

突然,坐在他身旁的楚彤妍站起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走他手上的雪茄。

然后,不到一秒钟,那根雪茄就乖乖地陈尸在垃圾桶,结束了它短暂的生命。

楚奕风瞪大双眼,额际的青筋抽动,眼睛暴凸,狠狠地瞪著她。

原本专注聆听的其它二人以及程嬅心,也不约而同地将脸转向他们兄妹。

“楚、彤、妍!”楚奕风咬牙切齿地吼著。

“哥,我只是……”楚彤妍没想到这次玩火玩得太厉害,产生了反效果,立刻亮出自己的王牌——那双又大又亮,且蓄满了泪水的眼睛。

只是,楚奕风多年来被训练有成,面不改色地道:“你赔我一根相同的。”

要偷偷走私这些高级雪茄是非常困难的事,甚至要远赴南美的巴西,才能将上好的烟丝弄到手耶!

“我、我、我……”她开始结巴,脑袋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非常不容易说服人的烂理由:“哥,我是为你好……雪茄抽多了,对身体不好,会致癌的……”

这个理由别说楚奕风不相信,就连其它人都觉得好笑。

平常与他作对得厉害的楚彤妍,忽然关心起自己哥哥的健康?光是用想的,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有一天,我真的会找机会好好修理你!”到那时候,她最好先拿绿油精擦一擦自己的,做好心理准备。

呵呵呵!思及此,他忍不住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个笑,让一向大胆的楚彤妍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只见楚奕风与楚彤妍两人的嘴巴虽然是不再逞口舌之快,但眼睛却死命地厮杀著对方。

“适可而止。”尹残寒冷声道。“会议继续。”

他的话甫出口,两人顿时收敛了不少。毕竟,总裁还是具有相当的影响力的。

程嬅心丢给位高权重的尹残寒一个感激的笑容,而他则当之无愧地接受。

会议进行到最后,她提出疑问:“你们觉得如何,该如何应对?目前我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这是她唯一想到可行的办法,但还是需要大家的支持。“卧底。”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皆陷入沉默。

“可行之计。”半晌后,商问轩吐出了今天的第一句意见。

“我是觉得可以啦!而且嬅心姐的‘心田’我可以帮忙照顾。”楚彤妍随后跟进,暂时忘了恐惧。

“彤妍,多谢了。”程嬅心绽放一个甜美的微笑。“我晚上还是会抽空去看看,不成问题的。”心田的工作虽然繁杂,但是稳定,不像“傲宇”的工作起伏高高低低,难有一个定数。

“我赞成。”楚奕风道。“残寒,你觉得如何?”

大伙儿的目光一致转向尹残寒,因为不论赞成与否,决定权全都在他身上。

这是“傲宇”的规定。

若有重大决议,必须五个人全数同意才可通过,不然,就必须推翻。

这个规矩定了好几年,一直未曾打破。

“嗯——”彷佛有意吊人胃口,尹残寒沉吟了许久。他素来深谋远虑,有重大决议都要考虑许久才会下决定。

彷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其它四人的情绪也都紧绷到了极点,他才慢条斯理地缓缓点了点头。

就这样,决定了程嬅心的未来。

她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因为这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尹残寒下了一个结论。“大家先行准备,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先去做。”然后,他又公布了下次秘密会议进行的时间。

“嬅心姐,加油喔!”楚彤妍露出甜腻的笑容,心里已经准备好一个惊喜,要在程嬅心执行任务之前交出。

“散会。”尹残寒首先推开厚实的皮椅。

这几天,程嬅心忙碌极了,公司里超重的工作,迫使“心田”因而被迫挂上“暂时休息”的牌子。

这对她而言可是一项艰困的任务。

在梦里,她常常梦见那些泛著亮光的褐色咖啡豆,及那些忽远忽近像是在引发她味觉的浓郁香味,让她垂涎三尺。

那些馥郁的香气,微酸,或是微苦。

蓝山、巴西圣多斯、卡布奇诺、曼特宁……这些名词不断地在她脑里打转。

她心爱的咖啡啊!

当然,尹残寒是个好上司,对她也不是真的那么苛刻,更没有埋没她的长才。

这阵子,不同于往常的空旷宁静,傲宇集团十二楼开始热络了起来,大家忙碌著,而肃穆的气氛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酝酿。

由于这儿常常是空无一人的,虽然每个办公室都有茶水间,却从来没请过专门的小妹,更别提秘书、助理之类的了。

所以,程嬅心理所当然地兼任泡茶小妹的工作。

因此,十二楼常常不定期地飘出阵阵的咖啡香。

尤其一向以雅痞号称的楚奕风,更是乐得享受由牙买加运来的咖啡豆所煮出来的上好咖啡。

至于年方九岁,还是小女孩的楚彤妍,楚奕风理所当然地不让咖啡接近自己的妹妹一步。理由很简单:她年纪太小,不适合喝咖啡。

不论楚彤妍多么用力、努力地抗议都只能得到相同的结果:抗议无效!因此,她总是只有啜饮著她专属的特调果汁。

约莫过了一个礼拜,他们准备的事项也都一一齐全了,一切都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

这些日子,程嬅心分身为二,一边做好茶水小妹的工作,为大家冲煮极品咖啡;一边毫不懈怠地接受尹残寒所给予的特训。同时,还要把自己卧底时的伪造身分记牢。

在卧底时她的身分全被撤换掉了,新的身分连她自己都不太认识。

她的姓名、家世、学历、经历等等,全都是虚构的,而证件的部分,商问轩与楚奕风一向办得又快又好。

适巧别升集团正好有一个秘书的空缺,众人也公认这是她混进别升集团的最佳时机。

就在今天,最后一次的会议终于结束了,所有的事情都已定案。

可是,此时却传来一声巨响,接著是令人措手不及的轻微晃动,和蜂拥而入的白色烟雾。

程嬅心非常敏感地嗅了嗅空气中几不可辨的特殊气味,发现不是毒气,登时阻止尹残寒欲按下警报器的手。

她对他摇摇头,表示可能只是虚惊一场。

见状,尹残寒微微蹙起眉心。

敝了,会是谁呢?这儿平时根本不可能有闲杂人等出没啊!

包令人讶异的还在后头,慌乱约莫持续了几秒钟,众人便听见一阵兴高采烈的欢呼声。

“耶!我成功了,耶!”白色烟雾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楚彤妍手舞足蹈的模样。

虽感疑惑,但若是能让楚彤妍高兴的事,应该不会有问题。如是想的同时,大伙儿顿时放下七上八下的心。

“你这个兔、崽、子!”楚奕风恍然大悟地咆哮出声。“我真的要修理你了!”

白雾渐散,楚彤妍的身形更加清楚。

“哇!嬅心姐,救命啊!”

程嬅心还来不及反应,楚彤妍却快速地躲到她身后,俨然有老鹰捉小鸡,母鸡保护小鸡的阵仗。

“哥,你听我解释啦!这只是个实验,你不要生气,这是我精心准备要送给嬅心姐的——”她左躲右闪,还不忘冒著生命安危大叫著解释。

楚奕风倏地停止攻击。

此时,程嬅心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因。想必是楚彤妍最近新研发的防身武器完成了,而刚刚的那一场慌乱,不过是她在测试新武器罢了。

不过,她说这是要送给她的?

为什么?

楚彤妍向来懂得把握时机,她从程嬅心身后走出来,然后尽其可能地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嬅心姐,我只是做个小小的实验,因为我的办公室太小了,测不出新武器的威力,只好选择外面比较空旷的走廊……”霎时,她的眼眶又盈满了泪水。

“够了。”尹残寒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情绪。

“残寒大哥——”她还想再解释,但欲吐出的话语却被尹残寒冰冷的眼神给狠狠地截断。

“不准再有下次。”他冷冷地说,深邃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闹剧太多,工作怎么进行?”

“我知道了。”她嘟起嘴,虽然不太服气,却也只能乖乖听话。没办法,残寒大哥的眼神那么恐怖,她哪敢冒著生命危险造次?

“到底是什么新产品?”商问轩猛地迸出一句话。脸上明显地布满浓浓的兴趣。

“防身武器。”

“嗯?”

楚彤妍掏出一个小盒子,按下开关,盖子立刻打了开来。

其它四人的头不约而同地挤在一起,争先恐后地凑在盒子前面,活像小孩子在抢糖果一般。

那是一对耳环。

“产品型号。”楚彤妍笑嘻嘻地宣布。“功能为制造出大量烟雾,虚张声势,利于防身遁逃。”

这就是楚彤妍在傲宇集团的原因。

她拥有超高智商,负责研发武器产品。至于所谓的正职,则是以跳级的方式成为T大的研究生。

她的能力是年龄比她大很多的其它高干都望尘莫及的。

“送给嬅心姐的。”她把盒子递上。“我想,出任务的时候应该用得上。”

程嬅心欣然收下。

“这个很特别喔!”楚彤妍开始为她解释使用方法:“耳环环扣的地方有一个暗钮,按下去就会弹起来分为两半,里面的化学物质接触空气会产生变化,就会像刚刚一样啦!”她假装要再实际操作一次,拿出其中一个准备按下。

霎时,四周安静到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半晌后,程嬅心定了定神,笑得灿烂。

没问题的,有如此强力的保护,她的任务一定会圆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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