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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无良 第2章(2)

这日,大叹无聊的她从御膳房偷吃出来没多久,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一处叫静心斋的地方。

里面隐隐传出小孩子说话的声音,那声音非常轻,软软糯糯的,听起来十分乖巧。

受好奇心驱使,她来到静心斋的窗边,向里一看,只见一个老头正捧着书,给一个七岁的小男孩讲三字经。

那老头摇头晃脑,嘴里念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每念完一段,还要那男孩复诵一遍。

那小男孩穿着明黄色的锻袍,头戴一顶玉冠,五官非常精致可爱,长得粉雕玉璋的。

他学着老头的样子,晃着脑袋认认真真的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老头读完一篇三字经之后,便给那小男孩出作业,让他回去抄五遍今天学习的内容,背诵下来。

接着,老头捧着几本书,迈步离开了静心斋。

很快的,便有两个太监端了茶水来,一边道:“太子殿下辛苦了,先喝口茶歇歇。”

苏墨柔一惊。太子殿下,莫非这个小男孩是她在这个时代的弟弟?

似乎听到窗边有声响,太子眨着一双无辜大眼望过来,与她四目相对。

眼看被对方逮个正着,苏墨柔索性大大方方的踏进静心斋,两个太监见了她,都下跪行礼,口称公主万福。

她挥了挥手,让两人平身。

走到太子面前,她弯的仔细打量。真是个漂亮宝贝,五官十分精致,而且给人一种乖巧文静的感觉,很容易激发女性的爱。

她很喜欢小孩子,上一世,她就常趁着休假之际,帮邻居带小孩。

她觉得每个小孩都是天使的化身,尤其是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孩,长得这么软女敕可爱,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人间最纯净的存在。

她捏捏小家伙红扑扑的脸颊,笑问:“你是太子殿下,那不就是我弟弟了?你叫什么名字?”

太子歪着脑袋,很认真的反问:“皇姊,你不记得我了?”

听着他娇女敕的嗓音,苏墨柔心头一软,小心的解释道:“皇姊前阵子因为撞到脑袋,所以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失去记忆,顺带把你的一切也给忘了。”

太子有些同情的看着她,“那你还痛吗?”

她笑着摇头,“现在不痛了。”

“那就好,痛的话,记得去太医院找太医给你瞧病,不然病情拖下去,只怕会更严重。”

苏墨柔顿时被这个懂事的小正太给萌到了。

不但长得可爱、乖巧文静,而且还是个超级贴心的好孩子。她体内的母性光辉大发,一把将小家伙抱在怀里,用力贴了贴他的脸颊。

哎呀,小孩子的皮肤真软、真女敕,触感太好了。

似乎被她的热情给吓到,太子僵在她怀里,大气不敢出。

苏墨柔见他反应如此可爱,心底更是喜爱得不得了。

“你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做完的话,皇姊带你出去玩吧。”

就算比同龄的小孩成熟稳重,太子毕竟是个孩子,一听到玩,太子的小脸顿时绽放出几分光彩,腼腆的回以一笑,“好啊”

就这样,在宫中沉闷太久的苏墨柔,终于发现有趣的玩具,眉开眼笑的牵起太子的手,拐回自己的寝宫尽情捏扁搓圆。

事后,苏墨柔才得知,太子名叫苏靳轩,是哲康帝和明妃娘娘生的孩子,也是南凌国君膝下唯一的男嗣。

由干当年明妃娘娘生太子时难产,苏靳轩刚刚降生人世,明妃便香消玉陨。

太子是被明妃的姊姊锦妃养大的,可半年前,锦妃因为沉病难医,也去世了。

如今的东宫,就只剩下太子和他身边的几个奴才一起居住。

按理,苏靳轩今年己经七岁,以她对历史的了解,一旦被封为太子,就要被安排学习大量的课业。

比如历史、治国之道都要精通,可太子却只学一些三字经、百家姓这些一基本的东西。

而且太子满五岁,就该给他安排伴读,可是苏靳轩今年都己经七岁了,身边却连个伴读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被养大的,乖巧懂事固然很好,但却成熟得教她心疼,而且做事小心冀冀,非常害怕自己说错话或做错事。

她只觉得他很可怜,宫里本来就充满勾心斗角,更何况他刚出生就没了娘,以她对哲康帝的了解,绝对不是一个经常关心自己子女的父亲。

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也难怪太子会养成这般的性格。

苏墨柔喜欢小孩子,自然知道怎么哄小孩子开心。

而且太子真的很好哄,随便给他一个新鲜玩意,他都能高兴好久。

吃过晚膳之后,玩了一个下午的太子大概是累坏了,躺在软榻上,睡得香甜。

她小心的给他盖薄毯,看着小家伙无辜的睡颜,心底泛起一股酸疼。

从来到这个时代至今,她一直感到很孤单,看着太子,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遭遇不算什么,她想要保护他,代替正牌的苏墨柔带给这个弟弟应有的亲昵。

从此,每天只要有空,她便跑到静心斋陪太子一起读书习字,有时候趁太傅不在,她还会给太子讲些自己学过的东西。

太子果然是乖巧贴心,对于她这个皇姊,也十分敬爱。

大概是孤独太久,如今有了她的陪伴,太子的性子也变得活泼不少。

几日后,传来一个消息,西良国大皇子宇文哲游历四方,路经南凌,便带着厚礼来访。

西良与南凌的关系目前还算和平。

对这西良大皇子的到来,南凌举国上下都很重视。

也正因为举办宫宴,苏墨柔终于见到她那位传闻生病己经久不上朝的父皇。

哲康帝今年六十一岁,不知道是不是长卧病榻,他的脸色真的不太好看。

远远的,她就看到哲康帝在太监的搀扶下,颤巍巍的出现在建席上。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老迈,陪伴在他身边的柳贵妃看起来就像他的孙女。

苏墨柔很替柳贵妃感到悲哀,就算拥有贵妃的头衔又如何,身为一个女人,这辈子就毁在这样一个男人的手里。

她可不相信,柳贵妃和哲康帝之间是什么忘年之恋。

如果是那样,柳贵妃也不会与傅东离暗通款曲。

提到傅东离,自从上次在御花园踹了他一脚之后,两人倒是再没见过。

最近这些日子,她始终和太子泡在一起,几乎快把这个人给抛到九霄云外。

今天这样的场合,自然少不了傅东离。

身穿紫红官袍的他,眉宇间英气逼人,当真胜过在场的任何一位男子。

就连那位西良大皇子宇文哲,虽然也称得上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可与傅东离一比,也成了陪衬的。

仅在气势上,傅东离就不知胜过多少倍,更何况她虽然看不过他的为人,却无法否认他的存在给别人带来的影响。

建席上,文武百官皆可说是一方才俊,但傅东离的光芒偏是盖过全场。

所以说,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王者,那啤aq倔傲之态,是学都学不来的。

苏墨柔并没有机会和哲康帝问安,坐的位置离他远远的,而太子苏靳轩被安排坐到皇上的附近。

在这里见到她,小家伙脸上绽出一抹快乐的微笑,还偷偷挥手和她打招呼。

她的一颗心因为太子的笑而化成一摊水。真是个可爱又贴心的孩子。

待会宫宴结束,一定要把他拐回自己的寝宫欺负蹂躏一番,小孩子的皮肤真是太好模了。

她正意婬着如何欺负太子,却感觉不远处,向她射来一道灼热的目光。

本能的抬起头,正好与傅东离四目相对。

那男人见她望向他,不怀好意的投来一记暖昧的眼神,嘴角也流露出一抹调戏的笑容。

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移向他处。

宇文哲这次来访,倒是送了不少宝贝,礼数做足。

除了许多他从路上搜集来的宝贝,他还送了丝锻首饰。

“这些都是姑娘家喜欢的玩意儿,特地要送给娘娘或公主的。”

苏墨柔一抬眼,就见宇文哲捧出一对碧绿色的玉杯,做工很精致,而且那玉质非常剔透柔和。

她平日里喜欢喝茶,几乎一眼便相中这对玉杯。

她起身,轻轻施了一礼,“父皇,这对玉杯儿臣瞧着甚是喜爱,可否将它们赐给儿臣?”

哲康帝瞅了她一眼,有些煮外,向来畏缩的她一反常态的向他要起赏赐,一会他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表示,“既然你喜欢,那就……”

话还没说完,他身边的柳贵妃便起身道:“皇上。臣妾也觉得那玉杯不错,可否赏给臣妾?”

鲍主和贵妃都相中这对玉杯,倒教哲康帝有些为难。

宇文哲也不知所措,毕竟他是客人,哪一方都不好得罪。

苏墨柔忍不住抬眼望向柳贵妃,就见对方很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抢过来。

心下一沉,她再一次对这无聊的宫廷生活产生反感。

一直没吭声的傅东离突然起身,笑看了两人一眼。“没想到娘娘和公主都喜欢这对杯子,看来这对杯子倒是珍品,可惜只有一对,有人得到,就有失去,臣有个想法,不知道皇上以为如何?”

哲康帝笑道:“爱卿倒是说来听听。”

他微微一笑,“几年前,臣曾经听说一则有趣的谜题,不如臣出题,让娘娘和公主一起猜谜底,谁答对,谁便有资格得到这对玉杯。”

哲康帝一听,立刻点头赞同,“爱卿这方法妙极,朕也想听听,爱卿这谜题究竟是什么?”

暗东离不怀好意的看向苏墨柔,“怎么样?公主有兴趣比试吗?”

她偷偷瞪他一眼,又转身看向柳贵妃。“如果娘娘想比,我又怎会不奉陪?”

柳贵妃原就想刁难她,便哼了一声,“好啊,比就比。”

暗东离闻言,着人送来笔墨,当众在纸上写下一首诗一

潭水流,日西坠,孤雁徘徊欲低飞;再聚首,君未归,堂前空自回,心中唯盼两依偎。

写完,他撑开纸,展开给众人看。

“这首诗,猜一个字,谁先猜出来,那对主杯便归谁所有。”

柳贵妃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正在琢磨。

其他大臣也都在细细思量。

就连太子也摔着眉,一脸的若有所思。

苏墨柔盯着那首诗良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当众回道:“潭水流,日西坠,潭字去水再去日和西,剩下十。孤雁徘徊欲低飞,孤雁象形为人,低意指人、再聚首,君未归,君等于王,再字不见王字,剩下口。依此类推,这个字便是一”

她起身上前,接过傅东离手中的毛笔,在他那首诗旁,写下一个“赵”字。

写完,笑问:“不知道这个赵字,是否为正解呢?”

暗东离看着她潇洒自信的模样,眼底蓦地闪过一抹幽光,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笑。

“公主果然聪颖,这道谜题的正解,的确是赵字日.”他将那对玉杯递到她的手里,眼神暖昧道:“这个礼物,归公主所有了。”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苏墨柔当众出了风头,却引起柳贵妃的妒意。

她嫉妒的不是那对破杯子落到苏墨柔的手里,她嫉妒的是,苏墨柔那个贱人,居然再一次,傅得傅东离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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