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天气围绕着整个京城,热得人们个个都是一身汗。
因为热,樊情只穿着最单薄的外衣坐在庄内的亭子里,她的长发不爱梳起,所以这会儿,徐风吹拂着她的长发,渐渐令它散乱纠结。
悠闲的琴音环绕着整座亭子,绵绵细长的音律温和且惬意。
她弹着琴随兴所起,丝毫不理会因风吹而遮住前额的发,直到它被人握住。
她停下手,等着身后那个令人不容忽视的男人说话。
她没注意他的到来,甚至,她根本不想知道他是否有来这儿。
他以指梳理她已纠结的乌丝,温柔的举动令她无所适从,她怕,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陷入他给的陷阱里。
“谁教你弹琴的?”穷苦人家的女儿会弹琴?这倒是很让人好奇的事情。
“略懂皮毛罢了。我进万花楼时,一位喜欢我的花魁教的。”
“穿这么少,不怕得风寒?”樊天极有耐心的梳整她的发,似乎把这个视为一个挑战。
“天气热。”她不动,任由他待在身后替自己梳着发,直挺挺的身躯似有拒绝他亲近的意味。
“哦?那么该和我进房去月兑个精光才是,我也觉得今天很热。”
纵使不想让脸上有任何反应,但她还是脸红到耳根子,这会儿,她的身子更热了,她怀疑他是故意对她这么说的。
瞥见她红得发烫的耳根子,樊天逸出笑,此景令站在走廊上的姬华愣住了。
她很少见过樊天为了哪个女人而笑,就连她这个伺候他许多年的女人,他都很少对她笑过……
那个女人,是谁?
靶觉有人在打量自己,樊情抬起头,准确无误的对上那双含怨的眼。
樊天也注意到樊情的举动,终于把樊情的发整理好后,他将自己难得束起的束带绑在她发上,这才看向不请自来的姬华。
“有事?”
樊天冷淡不甚热络的语气,听得姬华一阵心酸。
“许久不见庄主来找姬华,今日姬华上街,顺路来看看庄主是否安好?”姬华虽是和樊天说话,但视线却是落在长得绝色的樊情身上。
尽避不认为自己是美人,但姬华以为,可以一直伺候旁人都盼不到的男人,就应该是因为自己的美貌,却在今天乍见眼前的女人时而自惭形秽。
她从不知道,有人可以美得如此倾国倾城。
“姬华,你收到我派人送去的金饰吗?”他不介意女人忘了分寸,但他有义务要提醒她的身分。
一口气几乎忘了吸起,姬华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的眼里,她就和那些妓女一样,只要有金银珠宝就可以打发。难道,她付出的感情还不够多?抑或者,他当真如此无情?
“姬华?”樊天没得到应有的回应,他抬起原本专注于把玩樊情发丝的视线问。
“是,姬华很喜欢,谢谢庄主。”姬华微微颔首,注意到他的心思都在那名美人身上,忍不住月兑口而出,“庄主,这名女子真漂亮,她是庄主的……亲戚?”
她的猜测令樊天低笑,含笑的唇勾起,看得她如痴如醉。
“你觉得我们俩长得像?”亲戚?真是为难这个女人了,真可惜,他本来有意帮她许婚的,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明知会冒犯心爱的男人,但因为嫉妒,姬华依然回答,“不,不是,只是看这位姑娘年纪似乎不大,所以才如此猜测。姬华斗胆,想请庄主说出她的身分。”
姬华的执意,令原本百般无聊神游太虚的樊情回过神,瞥见她那一抹视死如归的神情,樊情突然开口,“我只是庄主的奴婢,姬华小姐用不着这么惊慌。”
她知道姬华因为被一位大富之人买走,而成为一名花船主人,只是她并不晓得,买下姬华并给予花船的人是樊天。
对于樊情的回答,樊天并没有任何不悦,他仅是讶异她的好心。他以为,她该与他同样从不关心旁人的死活与情绪才是,看样子,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既是奴婢,为何端坐椅上不起身服侍?是欺她没长眼睛瞧吗?
樊情的保证,反倒令姬华更加不悦,但顾及此刻是在樊天的地盘上头,原本僵硬的面容硬是挤出了笑容。
“既是如此,姬华就此别过。”
直到姬华离开他们的视线后,樊情才落入樊天的怀里,被迫仰头看他。
“你是我的奴婢?”他很好奇,一直都想逃离自己身边的她,怎么会这样介绍自己?
“我不是吗?”
她冷淡得激不起一丝气息的口吻听得他眯起眼。
“你还是想离开这儿?”
她看着他不语,因为分不清他此刻是什么情绪,所以她不愿去随意附和,而弄伤自己。
轻抚她颊边的水肌,他突然微笑,“你要离开,可以,过了子时后,只要你能离开房间不被其他人发现,我就让你离开。”
樊情被他的话震得不知该有何反应,只能呆愣在原地让他亲吻自己的红唇,随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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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浓郁花香充满整间浴池,池面上布满花瓣,芬芳的气味惹得她昏昏欲睡。
靠在浴池边,她背对着门口沉思,完全没发现有人进来了。
他是真的要放她离开?还是在捉弄她?
他真正要的女人……应该是姬华吧!
没察觉身后有人正在接近,直到她光果的上胸被人一手覆住,略微紧缩的力道吓得她倒抽一口气!
“在想着要怎么逃离吗?”樊天精壮的身躯贴合她的,细微的摩擦令她羞红了脸。
“我……”被他吓了一大跳,她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却又因他指尖的碰触而羞得颤抖,“我……我没有。”
“哦?想改变主意待在我身边了?”她敏感的身子让他愉悦。
靶受到他不断的触模,体内的渐渐被他撩拨开来,她显得有些难受的喘着息,“你是……在玩弄我吗?”
“嗯……如果你是指现在,我只是要告诉你,我要你。如果你是指今晚的逃跑,我并不是说笑。”
他一边说,一边以吻侵占她的颈畔,刺痒灼热的触感逐渐勾起她身子的反应。
她的脑袋几乎起不了任何作用,听见他要在这里与自己苟合,她也没太大的反抗。虽然第一次在这儿的感觉很难受,但接下来的,他从不曾粗暴的对待她过。
是要弥补他那次侵占的伤害或者其他因素,她不清楚,但她的身体竟是无耻的迎合他的进入,每想到这样下流的自己,她都强忍住到嘴边的申吟。她不要在自己有意识时,让他听见她的欢愉。
他一次次的撞击几乎都令她快忍不住申吟,要不是她强咬住下唇,不准自己出声,她恐怕会痛恨自己一辈子!
直到高潮迭起,他才发现怀中的她似乎腿软了,他将她扳过身欲抱起时,见到她下唇出血,他不禁眯起眼。
“情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承认自己要我吗?”他以指抹去她的血,然后放入唇内。
他这个邪气的举动令她蹙眉,却也因他的话而别过头,害羞的神色泄漏了答案。
她的害羞更加刺激着他原本欲停下的,他替她穿上大披风,自己则是随意穿起外衫,草草绑带后,便抱起她快步出去。
待在他怀里的樊情不明白他的举动是要做什么,但途中瞥见丫鬟们都用暧昧的眼光睇她,她才晓得两人这么亲昵的在一起,似乎不合礼数,本欲挣扎,却发现他停了下来。
因思绪飞腾,樊情没注意到他何时已经抱着自己来到另一处别院中,那铺满狐毛的床榻看起来格外暖和,正巧替她因外头降温,而感到冷意的身子温热了不少。可是当她被他放至上头,见到他扯掉外衫时,她就紧张了。
“你要做什么?”明知道他此举是要做什么,不过她还是傻傻的希望不是她心里所想的。
端坐在狐毛上头的樊情,微湿的长发有几缕服帖于她敞开的领口,她的春光因他的动作而展露一片,他不发一语的欣赏她美丽的胴体。
注意到他的目光渐渐染上,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披风不知何时早已“门户大开”,她羞得要遮起,却被他阻止。
“反正都要月兑掉了,何必多此一举?”他轻轻一拉,就拿掉她身上有些湿意的披风。
没在如此光亮的室内被他看过身子,就算樊情平日是多么的无所谓,这会儿同样全身通红的想要躲避他探索的目光。这突来的刺激,让她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了起来。
他上了床,搂住她亟欲藏起的胴体,让她坐上他的身体,吓得她不知所措了起来。
“哦?你也会害羞?”他享受着看着她闭月羞花的神情,坚持要她在上面。
“你……你不要这样。”她是听说过万花楼里有许多名妓在床上的招式繁多,但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有朝一日会遇到现下这个窘况。
他爱见她红着脸的模样,更爱她在他的身上迎合自己的媚态,她并不知道,平日总是冷冷淡淡、丝毫不露笑意的她,在床上竟是如此取悦了他。
他恶意的抽动,吓得她几乎尖叫,一发现他在玩弄自己,她立刻遮住自己的脸,不愿让他看见更多。
偏他不如她的意,不但抓下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还坐起身,搂住她的臀部开始欢爱。
“啊……”
阵阵不同以往的欢乐,令她忍不住申吟而出。如愿听见的樊天动得更厉害了,她则因为他不让她有喘息机会的动作,而来不及懊恼自己发出的叫声。
他们的欢爱一整晚毫不间断,直到月落日升……
当樊情累得几乎都睁不开眼时,早已清醒的樊天则支起身,看着她的睡容低喃,“想逃,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他低下头,吮吻她经过滋润的红唇,直到她发出抗议后,他才带笑的离开自己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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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的鸟啼声窜入樊情不甚清醒的脑袋里。
糟了,她要逃走的。
她猛一睁开眼,想翻身下床时,却睇见一室的光亮。
天,亮了!
瞪着那抹晨光,樊情才终于晓得,那个男人昨晚为何要让她一整晚都不睡了……
他老早就打好主意要这么做了!
她皱眉,有些怒意,记起他昨晚对自己不断的索求无度,身体的疲惫也因此席卷而来,浓浓的睡意令她躺回床上,眼看着要睡去时,外头的丫鬟突然的喊叫,惊回她的神智。
“小姐、小姐。”
樊情拖着昏昏欲睡的身躯来到门边打开门,“有事?”
“小姐,庄主请你现在到大厅去。”
她微蹙眉,有些不悦的问:“现在?”
“是。”
“我不去。”
直觉认定没好事,樊情转头就要回房,却被力大无穷的丫鬟拉着走。
“小姐,不行的,庄主的命令不可以违抗的,要是奴婢没带小姐过去,奴婢会受罚的啊!”丫鬟用着可怜兮兮的音调说着。
虽被拉着走,令樊情觉得很不高兴,但她十分清楚传达命令没达成的后果是什么,所以她也就任由那个丫鬟拉着自己走了。
来到大厅旁,丫鬟突然匆匆离去,要樊情自己一个人进去。看见丫鬟亟欲逃离的行为,樊情心里顿觉一股怪异,偏偏她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睡意侵袭,她实在不想进去,尤其是她注意到大厅内似乎不只有那个男人……
唉!她好想睡呀!吧脆在这里窝一角……
“是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陌生的嗓音似乎在说自己,樊情也不躲藏,直接出现。她衣衫不整,头发也不大整齐,所以在大厅的众人都无法看清她的面容,惹得其中一人发难。
“你这个脏丫鬟在外面做什么?”见她衣着也没好到哪去,说话者直觉认定她是个丫鬟。
樊情也不理会,打算转身就走,偏偏一直背对自己的主位上伸出一只手对她招手,她瞪着那个后面似乎有长眼睛的男人,然后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看见她接近庄主,其他管事们纷纷要阻止时,随即瞪凸了眼。
庄主的手一碰到那个丫鬟,就将她抱进自个儿怀里,还让她找个好姿势睡去。
“庄主,那个丫鬟……”
“吴管事,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庄里的丫鬟是穿成这样的?”怀中有她熟悉的香味散播,令樊天的表情好了一些。
“庄主,既然她不是丫鬟,那她是……”从没听过庄主身边会一直带着女人,除了那不常见人的姬华外,庄主还有新欢?
随意弹弹手指,樊天不打算接续这个话题,“你们就当她是我养的大猫吧!继续报告。”
众人面面相腼。自己的主子不打算公布怀中女子的身分,那么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怎么敢管主人的闲事?
避事们继续报告,樊天则聆听他们的内容,手指却开始梳理怀中女子的头发。
他异常的举动,看得管事们都奇异的睁大了眼,就怕一眨眼会错过什么精采画面。
没多久,管事们的报告皆告一段落,但是主子怀中的女子却依旧没有醒过来。当他们离去时,还不忘再看一眼主子怪异的行为。
发现樊情似乎极累,樊天抱着她走回他的别院里,后头还跟着一名拿着早膳的丫鬟。
“放下就出去了。”
“是。”
丫鬟出去后,偌大的别院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他将她放至床上,看见她身上胡乱穿起的衣衫,不禁失笑。
穿成这副德行还敢去大厅找他?
才将樊情月兑得一丝不挂,她便突然醒了,睇见他手上拿着自个儿的肚兜,她吓得立刻抓起羽被覆在身上。
“你……你在做什么?”天啊!现在是大白天呢!
他挑眉,不打算解释她想歪的想法,迳自端来一碗热粥,轻舀汤匙吹冷。
“我什么都还没有做,就算我真的做了,难道你还无法习惯?”舀起粥,他递到她面前。
气愤他轻佻的语气说明自己是无法逃离他的掌握,樊情伸手要抢汤匙,却反被他喂进嘴里,想吐出来,但又不愿弄脏干净的床,只能不悦的瞪着他,直到咽下粥后才开口。
“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离开。”这个可恶的男人!
又递了一汤匙在她面前,他意兴阑珊的睇她,“既然你没办法离开,就不能怪我了。”
“是你对我……”一提到那一整晚令人脸红心跳的欢爱,她脸上的红晕逐渐扩散开来。
强迫她再吃了一口,他才带着坏坏的笑容反问她,“我对你怎么了?”
见到他摆明装傻的神情,她气得别过头,拒绝他的喂食。
他也不强求,将碗放回桌上,月兑了鞋就要上床。
她大惊,“你……”
“我说过了,你要习惯我。”
不想看见他吃定她的表情,她转过头,“我为什么一定要习惯你?”
如果习惯了,她要怎么离开这儿?
他的手轻碰她没遮好的背部,她不禁僵硬了起来,“还不懂吗?我把你买回来,不是要一个替我暖被的工具。”
“我倒情愿自己只是你的暖被工具。”
她的话引起他些微怒意,但他却不动声色的来回抚模她光滑的果背。
“为什么?”
“这样你就不会把任何感情放在我身上,这样我就不会误会……”她捂住差点月兑口而出的嘴。
他停下动作,改用灼热的视线盯着她看,“哦?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
“没有,你什么都没做。”会以为他的一时温柔只为自己的她,才是那个误会的人。
他伸手一捞,将她整个人翻转到他怀里,她想挣月兑,却反被他搂得更紧,鼻腔内的空气渐渐减少,逼得她僵硬着身躯不敢乱动,就怕一个不小心,他会失手杀了她。
她知道,他在生气了。
她安安静静的待在他怀里,他不时模着她的发丝,像在哄她入睡般。
他轻柔的动作似乎有平抚他内心怒气的效力,没多久,他不再搂得她那么紧了。
“樊情,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身边,那么你最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被我抓到,否则,那个下场比死还惨。你不要随便挑衅我的权威。”
她听进心里,但那股亟欲逃离的骚动,却不时在蛊惑她的理智……
“对了,你为何突然去大厅找我?”樊天诱人的嗓音突然开口询问。
樊情觉得怪异的皱眉反问:“不是你叫我过去的吗?”
“喔!原来如此……”樊天状似遗忘的眼神却带笑了起来。
他怎么会小觑爱玩把戏的姬华也在庄里放了自己的眼线?
呵呵!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