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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女叮当 第八章

回到神风堂,杜飞麟见到陈墨琦第一句话就是——

“我要她最详细的资料,详细到每一天的行程,认识的每一个人。”

陈墨琦愕然,“老大,你该不会对那个女人认真了吧?不但三天两头往医院跑,还要她的资料,啧啧,有问题喔!”

“做你该做的事,尤其一定要查到她在什么时候吸毒,是什么人卖给她?”

“是,我立刻去办。”

叮当这种小人物的资料实在很难收集,以陈墨琦人脉之广、效率之高也足足花了一个星期。

此刻,他正捧著资料夹向杜飞麟报告:“她吸毒的时间是在七年以前,三个月后,供货给她的混混被警察逮捕入狱;同一时间整个贩毒集团都被破获,总共有十个人被起诉。叮当小姐失去毒品来源,有一次当街发作,被警察送进勒戒所。在所里,她的戒毒时间最短而且最有成效,王今都没有再复发过。据医生说要做到她这种程度,除了有健康的体魄外,还要有超乎寻常的意志力。杜飞麟,这位叮当小姐实在是不简单啊!

五年前,在偶然的机会下她认识建筑富商孙若权,并被他包养。有一次两个人出去玩,在经过一条湍急的河流时,看到一个小女孩落水;当时岸边的目击者有数十人,但只有叮当小姐一个人奋不顾身地跳下水里救人,人是救上来了,然而她却被河水冲撞到石头上,断了脊椎骨,几乎丧命,后来在医院足足躺了三个月。也因为这件事,孙若权对她动了真心,一心要跟老婆离婚好娶她。”

杜飞麟插嘴道:“这姓孙的不是因为贿赂官员坐牢了吗?”

“对,就是因为离婚的事,他老婆大吵大闹,扬言要告发他。孙若权衡量之后,决定息事宁人;但他老婆的言词已经引起检调单位的注意,结果还是东窗事发。”

杜飞麟冷著脸点点头。

陈墨琦又道:“还有一件事。”

“别告诉我又是她跟哪个男人的丑事。”

“是有一个男人,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这男人是个老头,凫山公墓的守墓人,叫李云生,他用毕生的时间植树造林,把凫山由五十年前的秃头山变成现在的绿树成荫。根据调查,叮当小姐在每年的四月三日都会买一车树苗送上山,次日才回家。”

“四月三日是什么日子?”

“李云生女儿的祭日,他的女儿是一个女疯子。十年前她只有十六岁时,因为精神病发,当街行凶,被送进精神病院,不久后自杀。叮当小姐就是逮住这女孩的人,当时她进入警校,成绩优异,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学生,但就在这件案子过后,突然间性情大变,几乎成了另一个人,可能是那女孩的死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杜飞麟点点头,“不错,你做得很好。”

“我觉得……”陈墨琦合上资料夹,顿了一下才说:“你应该对她好一点。”

杜飞麟侧头,冷若冰霜的目光缓缓落到他脸上。“你有什么想法?”

“不敢。”陈墨琦赶紧声明,“叮当小姐是老大的女人,我怎么敢有任何想法?”

“你最好记住这一点。”他用严厉的眼神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烟雾缭绕中,杜飞麟陷入沉思。

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请人陪著她,满足她所有的要求,珠宝首饰、名牌服装、银行金卡……她人还没出院就拥有别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只除了他不再去看她。

但她要的不就是那些东西吗?难道她还会需要他的关心?

电话响了,是那名听候叮当差遣的手下打来的:(大哥,叮当小姐昨晚看了一部好莱坞电影,今天一早就吵著要您给她买……)

“买什么?”

(买……)手下实在是很难说出口,(买一架隐形战斗机。)

杜飞麟愣了三秒,然后果断地下令:“你回来,不用再理那个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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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飞麟再次见到叮当是在一个月后。

许久未曾联系的暴牙突然从警局打个电话来。

(杜飞麟,有一个名叫叮当的女人自称是你的夫人,在饭店骗吃骗喝并且大打出手,被送到我们这里,如果你有空请过来确认一下她跟你的关系。)

被送进警局的不只叮当一人,还有一群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原因是甫出院的叮当呼朋引伴在最高级的饭店狂吃狂喝,然后大手一挥。“记在杜飞麟帐上。”

饭店当然不肯,其中一名保全人员还讽刺地说:“如果你是杜飞麟的未婚妻,那我就是玛丹娜的老公!”

这句话惹恼了脾气火爆的叮当,结果就打了起来。

一见到杜飞麟来,叮当立即得意洋洋地对一旁的保全人员说:“你给我睁大眼看清楚,杜飞麟不是来了吗?你有种的话就把玛丹娜叫来给我看看。”

这件事的结果是无辜的杜飞麟付了一大笔赔偿金和保释金,包括那群花花绿绿的男女的保释金,这才领回了叮当。

暴牙还在后头冷嘲热讽:“杜飞麟,你可真是艳福不浅,这么美丽又温柔的女人,怎么偏偏被你遇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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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警局,杜飞麟就冷下脸厉声质问:“为什么这么做?”

“你不是答应要娶我吗?现在呢?要不是我这一闹,只怕连你的鬼影子也见不著,哼!”叮当的脾气比他还大,左颊上留下的月牙形疤痕红得异常醒目。

“放心,答应你的事我当然不会食言。”他瞟她一眼,带她上车。

凯迪拉克穿过市区,停在法院门外。“下车!”

“干嘛?”

“公证结婚。”

“什么?”叮当尖叫,气你这样就想打发我?作梦!我要全世界最豪华的婚礼,让每个女人都嫉妒死我。”

杜飞麟冷冷地道:“你只有两个选择,一、现在跟我下车结婚;二、马上从我面前消失,我非但永远不会娶你,连一毛钱也不会给你。”

“你这个无赖、混帐、王八蛋,你去死!”叮当气得口不择言,但衡量得失之后,还是乖乖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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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宅一如十年前一样,因为里面有太多回忆无法割舍,杜飞麟进神风堂第三年就买回来,还包括父母的车,刘妈、刘叔也从乡下被请回来。

便大的花园草坪,绿树掩映中矗立著一栋宏伟的白色房子。

叮当一见之下便忘了失去豪华婚礼的郁闷,兴奋地给予最直接的赞美:“哇,这就是你家啊?如果换成钞票会不会把我压死?”

最好现在就把你压死!杜飞麟想。真是三句话离不开钱字,俗气到极点!

首先迎出门的是一只黑猫,它摇著肥肥胖胖的身子,喵呜喵呜的叫,绕过杜飞麟的裤管,就往叮当的脚边蹭。

“咦?你居然会养猫?抓老鼠吗?”她弯腰抱起猫,“它叫什么名字?”

“丁铃。”杜飞麟略感诧异,丁铃向来怕生又冷漠,可可数次带鱼乾来讨好它,它连理都不理,然而与叮当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亲热,还撒娇地直往她怀里钻,仿佛她才是它的主人,真奇怪。

“丁铃?怎么会有猫叫这么奇怪的名字?你取的吗?”

“不是。”他皱眉,心底有些茫然,因为早已忘了是谁取这个可笑的名字。

“咦?丁铃……”叮当忽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兴奋地嚷嚷:“喂,你有没有发现,丁铃的名字是我们两个名字的综合?叮当的叮,杜飞麟的麟,合起来不就是丁铃吗?我们两个真是有缘啊,怪不得我谁的车不好撞,偏偏撞上你的车,原来是上天早就注定我要当总裁夫人,哈哈……”

在她得意的笑声中,他的心恍被闪电击中般狂跳起来。

叮当的叮,杜飞麟的麟,合起来不就是丁铃吗?

是否曾有人说过同样的话?为何会有一道奇妙的暖流从心底流过?

这时刘妈、刘叔也闻声出来,看见叮当,都是笑容满面。“少爷,这就是叮当小姐吗?哎呀,应该叫少夫人才对,模样真是讨人喜欢呀!”

杜飞麟更觉诧异。叮当此刻正穿著那套紧身皮装,脸上画著浓妆,头发则染得跟火鸡似的,怎么看都不像能讨老人家欢心的样子。而刘妈、刘叔也从来不是虚伪客套的人,看两张老脸笑成怒放的菊花,似乎真心喜欢她,著实让人费解,

晚上,他安排叮当睡客房,尽避挂著夫妻的名分,但两个人仍是陌生人;而且,在谜团尚未解开前,他还不想与这个俗气的女人同床共枕。

站在阳台上吞云吐雾,夜风送来隔壁房间的鼾声,正是她——他的新婚妻子。

杜飞麟无奈地摇头。娶她究竟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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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祸!第二天杜飞麟就明白了。

下班回家时,他老远就看到几辆消防车陆续离开,不好的预感迅速充斥心头。

丙然,回家一看,人眼一片乌黑,院子整个报销,房子虽未受到严重波及,却也被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气得暴跳如雷。

刘妈向他报告:“是这样的,少夫人今天心情不错,就把这条街上所有小孩都叫到咱们院子里来烤肉……”

杜飞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疯子!你为什么不制止她?”

刘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看他们玩得高兴,所以就……”

“你是不是太过宠她了?”

无奈之下,杜飞麟只得把叮当这个祸害带在身边上班,亲自盯住她免得危害人间。偏偏叮当又坐不住,总是趁杜飞麟不注意便咻的一声溜得飞快。

杜飞麟想,反正公司人多不至於让她闹出大乱子,也就由得她去,只吩咐楼下警卫无论如何不要放她出门就好了。

谁知道这女人根本就是恶魔的化身。

坐电梯时,她对电梯的功能十分好奇,就在按键上乱按,然后好好的电梯就突然坏掉,卡在两层之间不上不下;等工作人员撬开门把叫得声嘶力竭的叮当救出来时,电梯突然又好了。

还有一次,她在三十五楼工程部闲逛时内急上厕所,出来时撞到正要进门的年轻男职员,两人互指对方是,整层楼的人都跑来围观,叮当这才发现自己进错了洗手间。

最可怕的是,有一次她在三十楼财务部参观时,看到一部无人的电脑正开著,立刻过去上网浏览各种情色网站,结果不知中了什么毒,把跟那部电脑连在一起的所有电脑资料都吃得乾乾净净。

可怜的杜飞麟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当晚叮当接受了有史以来最严厉的惩罚——关禁闭,她被关进一间没电、没床、没洗手间的房间里整整一夜。

第二天门一开,她就火速冲进洗手间,出来后便嚎啕大哭,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结果杜飞麟便在刘妈、刘叔的训斥下,带著哭得几乎虚月兑的叮当去法国餐厅吃饭,向她道歉。

叮当的吃相也很难看,嘴里狼吞虎咽不说,还把刀叉弄得砰砰乱响,在其他人的侧目中,杜飞麟连头都不敢抬。

奸不容易等到酒足饭饱,她把盘子一推,站起身。“我要上厕所。”

“快去快去!”他挥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待她远去才终於抬起头长吁一口气。

洗手间里,叮当推开一扇门进去,刚刚坐下,隔壁就响起叩叩的敲门声,一道礼貌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我这间的卫生纸没了,可以借我一点吗?”

叮当把手中拿著的餐巾纸从隔板下的缝隙递过去,然后冲水,出去。

饼一会儿隔壁的门打开,一名中年妇女走出来,到洗手台边洗手,镜中出现的脸竟是黄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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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刘叔的压力只是藉口,杜飞麟怀疑自己才是最纵容叮当的那一个,她闯下这么大的祸,他居然还让叮当大摇大摆地跟著自己到神风堂上班,引人侧目。

男人是否天生就该纵容女人?就如同他纵容可可一般,任她拐走那些对自己有好感的女人,并示威般地在神风堂里来来去去。

瞧!她又来了,还带著两个女人,一个温柔一个火辣,三个人站在一起俨然是最美丽的风景。

可可穿著一套帅气的牛仔夹裤,女性的曲线、男性的步伐、中性的嗓音,让男人和女人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正在顶楼闲逛的叮当远远见到她即大声打招呼:“嗨,蕾丝边。”

可可不理她,迳自进到杜飞麟的办公室,把门一关。

“希罕!”叮当撇撇嘴,把目光转向与她同来却被留在原地的两名美女。

她跟温柔的那个搭讪:“美女,你跟那什么可的是不是那个……”

美女微笑点头。

“暴殄天物啊,全天下男人都要哭了。”她拍额作晕倒状,马上又兴致勃勃地问:“那你们跟她一起玩3P的时候,她照顾你们谁多一些?”

“你想不想试试?”可可不知何时出来,一步一步如猎豹走向猎物般逼近她。“如果你也加入的话,我保证绝对照顾你最多。”

她把她逼到贴靠在墙上,伸指轻抚过她的脸。“怎样,有没有兴趣?”

叮当先是一愣,随即兴奋不已。“好啊好啊,想我叮当纵横情场十年,跟过的男人不下百个,就是没尝过女人的味道——不过先说好,我可不能白上,每个月你至少要给我三十万。”

可可一听,当场沉下脸退后一步,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下贱!”然后不再理她,转身就走。

“喂喂,你怎么这样?”叮当捂著脸追上去,“就算谈不拢价钱也不能打人啊!买卖不成仁义在,下回才好继续做生意嘛!”

可可勃然大怒,回身抓住她就是一个过肩摔。

砰的一声闷响,叮当顿时躺在地上眼冒金星。

杜飞麟闻声出来,看到可可跨坐在叮当身上,左右开弓连打她好几个耳光。

叮当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只得咬紧牙关忍受。

杜飞麟皱皱眉,“够了,可可,别做得太过分。”

可可带著两名美女走了许久,叮当仍闭著眼睛,彷佛死去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杜飞麟也不去扶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红肿的双颊和嘴角缓缓渗出的一缕血丝。

终於,叮当扯了扯嘴角,冷冷地道:“你知不知道她是在替你打我?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爱你了,看她打我的力道就知道她爱你有多深。”

杜飞麟挑挑眉不置可否,“你躺够了没有?”

她忽地一跃而起,狂怒地扑向他,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杜飞麟,你这个混帐!看见别人欺负你老婆,你居然连动都不动一下,你还是不是男人?”

他冷冷的看著她喷出熊熊烈火的眼睛,忽然抓住她的肩,把她压在墙上,伸出拇指大力搓那肿胀的双颊。

她尖叫著推他,“很痛耶!你没看到我的脸已经肿了吗?”

他停手,却把拇指往下压,压出一个泛白的印子。“肿的究竟是你的脸还是你睑上的面具?”

“放手!”她不知哪儿的力气,把他推得倒退两步。“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杜飞麟冷笑,“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撕下你的面具。”他转身不再理她,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混蛋!”她恨恨地骂。

一转头,陈墨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拿一个冰袋递给她。

“敷一下吧,这样很难看。”

她不接,白他一眼便大步走向洗手间,门在身后一合上,苦涩的笑容就浮上她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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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一辆橘色跑车载著两个人,奔驰在郊区僻静的山路上。

叮当对这辆车的印象好得不得了,“没想到像你这种人居然也会买这么骚包的车。”

杜飞麟专心开著车,目不斜视。“这是我母亲的车。”

涉及到长辈,轻浮如叮当也不得不言词谨慎起来。“你母亲喜欢这么鲜艳的颜色吗?”

“你待会儿可以自己问她。”

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现在是要带我去见她吗?”

“是。”

“不会吧?”她大惊失色,“你一早匆匆忙忙叫我起来就是为了这个?天哪,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啊!”

她今天只穿著简单的休闲服,甚至没来得及化妆。“我这样子怎么能见她?”

杜飞麟瞟她一眼,淡淡地说:“放心,她看不到的。”

“嗄?”她呆呆地张大嘴,难道他母亲是个瞎子?

“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今天是她的祭日,也是我父亲的。”

叮当转动著眼珠,“那个……我现在是不是该安慰你一下?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耶。”

杜飞麟抿著唇不再吭声。

闭一个弯,前面的路豁然开朗起来,眼前尽是绿树还有不知名的野花。

叮当忽地打破沉默,“这条路很熟悉,你父母是埋在凫山公墓吗?”

“是。”他斜眼瞟了瞟她突然变得不安的脸色,“怎么了?”

“那……待会儿你自己一个人上去,我留在车里等好不好?”

“不好。”他目光冷冽,“我特地带你来祭拜公婆,你怎么可以不去?”

“这个……”她深思良久,终於咬牙道,“好吧好吧,去就去!”脸上有著壮士断腕的决然。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你在害怕些什么?”

她乾笑,“我叮当天不怕地不怕,我会怕什么?笑话!”

然而他分明看到她脸上的肌肉在抽搐,就连那道月牙形疤痕也在轻轻扭曲。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抚向那月牙儿,耳语般低喃:“究竟是什么事让你沉沦十年?”

她宛如被蝎刺中,猛然打掉他的手。“好好开你的车,我可不想陪你死在这里。”

他的手回到方向盘,“放心,在这个世上只有—个人能了结我的性命,其他人、包括我自己都没有这个资格!”他的声音冰冷幽深,仿佛来自地狱。

叮当一颤,“杜飞麟,你今天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怪里怪气的。”

他淡淡一笑,“我在等待狐狸露出尾巴。”

“莫名其妙,懒得理你。”她翻翻白眼,把头撇向窗外。一会儿又觉得气闷,伸手抓过他的手机玩游戏,然而手指总是不听使唤,GameOvey了好几次后,她恼怒地把手机又摔回去。

他斜睨她一眼,“会摔坏的。”

“摔坏就摔坏,难道你还买不起新的吗?”

“不可理喻!”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她像是在找架吵,“我又没求你娶我,是你自己非要负责的,后悔的话就直说好了,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他把车开上一条林荫小径,停车熄火,摇摇头喟叹:“我不以为这世上还有你在乎的事。”

她眨眨眼,看著他下车绕过车头走向她这边,拉开门。

“下车。”

叮当瞟了瞟他伸到面前的劲瘦手掌,冷哼一声,“这算什么?上帝之手吗?你想要拯救我?哼,别白费工夫了,我是无药可救的。”她撇过头嗤之以鼻。

杜飞麟不再罗唆,抓住她的胳膊拖出车外就往肩上一扛,大步往山上走去。

叮当大怒,狂乱地扭动身子槌打著他的背,然而声音却压得极低怒斥:“杜飞麟你这个混帐,放我下来!”

他冷笑,“你不是一向嗓门最大的吗?今天是怎么了?你在怕什么?害怕惊动满山的神灵吗?”

她忽地闭上嘴,改成狠狠的掐他腰间的肉。

他咬牙忍痛,一声不吭地进了基地,沿著边缘走向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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