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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夫 第16章(2)

“我的玺儿。”他把脸枕在她瘦削的肩头。“尔玉即是玺儿,对不?普天之下,除了你以外,谁敢对我这么放肆?你的药香,你的姿态,你说话的口吻,你……是我的玺儿,不准再瞒我!”

不是幻觉,更不是他疯了,而是她真的是玺儿!

“……”她无法言语。

难道真如拔都所说的,他始终都注意着她,只要露出一丁点的破绽,就会立刻被他戳破?

“不准再否认!”世于将捧起她的脸,如此的近距离,却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玺儿,会把蜘蛛放进瓶子里的人只有朝雾,而我也是这么告诉你的,除了我以外,你找不到第二个人这么跟你说。”

她望进他疯狂混乱的眸色,以为他颠狂欲疯,然而仔细一瞧,他眸色黑润,犹若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展露出毫不掩饰的霸气和王者气势。

就是这样放肆又多情的眼,才会让她怎么也逃不开。

“王爷……”

“小心!”拔都沉而定的嗓音蓦地爆出。

瞬地,所有护卫戒备,只见戏班子里的戏伶跃落舞台,与府里护卫激战起来,甚至有人趁隙欲力搏,置世于将于死地。

“拔都!”玺儿大喊。

“不许再唤他的名!”世于将恼火大吼,刺客逼进,他顺手折断廊柱旁花香正盛的桂枝朝来人射去,“交给你们处理,烙上宫尽德的家徽,全都给本王送到皇上面前!”

话落,他随即将怀中人打横抱起,足不点地的跃回主屋。

他踢开房门,将她搁在床上,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时,他温热的体温己烧向她的心坎,那沉重的心跳隔着衣料撼动着她。

他的炽热气息喷撒在她的颈项,像窜起了电流,酥软着她。

“王爷……”她的心麻麻烫烫的。

“你是玺儿吧。”他的语气是恁地肯定,眯起的黑眸企图在她脸上找到相似的容颜。

“我……是。”事到如今,再隐瞒有什么用呢?

缓缓扯下脸上的人皮,露出她原本姣美无双的容貌。

“真的是你?”世于将颤着声,不敢眨眼,很怕眼一眨,眼前佳人就会化成泡沫消失不见。

“不是你看出来的?”这下子倒是她反问了。

她微启的唇下一刻又被封住,当两人唇瓣贴合的那一刹那,莫名的便如火焰般烧过她的心,热烫的渴望紧揪着她的神智。

世于将吻得又深又重,像要吻入她的魂魄里似的。

耳边是他粗重的呼吸,嘴里是他缠染的多情,玺儿乎要疯了,浑身热得发烫,双腿软麻无力,必须紧揪住他,才不觉自己在坠落。

“玺儿,我要你……”他紧搂着她,厚实的胸口压迫着她的,隔着轻薄的衣料,可以感觉到彼此狂烈的渴求。

她还没有办法回应,蓦地,一阵天旋地转的战栗酥麻划过心头,魂被勾了,魄被慑了,狂乱得无法自持……

***

暑热的七夕,阳光早早探头,然而世于将房内一片浓稠情爱,有着类似初春时分的慵懒暖热,空气黏滞含带甜味,说不出的舒坦抚临着彼此未了的身心,那是两人未曾尝过的疲倦甜蜜。

世于将拉过丝被盖在身旁女子泛着玫瑰色的胴体上,不让阳光窥看她的美,再轻轻将她拢入怀里,偎在他胸膛,任这份浓情在心口狠狠地涨满着。

他一夜未眠,丝毫不倦,黑眸近乎贪婪地锁住那细致无比的容貌,尽避依旧看不清楚,但他可以想像她眉浓睫密,点缀得水眸更加有神清灵的模样,她神态中的英气总教他贪恋着,还有这张粉女敕柔软的唇,让他尝了几次总嫌不够……

玺儿长睫微掀了几下,感觉唇被咬得又痒又麻,不由得微抿了抿,却突地察觉湿热的舌钻进她的嘴。

她蓦地张开眼,立即撞进一双深情绵密的黑眸,忘了他还在这次,那蛮横霸道的吮吻,那浓烈炽烫的身躯是如此诱惑,她无法抗拒,也学着他的动作回应,小手抚上他厚实的胸膛,学他轻抚那挺立的小点。

“你!懊死……”他粗喘了声。

她不解地看着他,瞧见他黑眸中深嵌着危险的气息,那盯住猎物的悍态让她忍俊不禁,漾开绝艳的笑容。

世于将霎时失了神。“你要本王如何是好呢?”他哑声喃着。

玺儿看着他,小手抚上他消瘦的颊,爱怜地再三轻抚。“你在气我?”

话一出口,喉头便难受地烧起一阵痛楚。

“喉咙疼吗?”他轻挲她白女敕的颈,眸中有几分了然。

“嗯。”她咳了两声,眉头微蹙,不解怎会喉头发痛。

世于将低哑笑开,起身越过她,替她倒来一杯茶。“八成是昨儿个太折腾你了,喝口茶润喉吧。”

“嗄?”她先是呆了会才意会,粉颜立时涨得通红。

“好些了吗?”他坐在床畔,将她散乱的发收拢在耳后,动作非常亲昵。

玺儿目不斜视地直瞪着前方。“你……要不要先搭件衣衫?”他是不是忘了自个儿浑身赤条条的?那俊美的体魄,如她记忆中一样伟岸雄健。

“我不冷。”

这种天气当然不冷!她抬眼瞪他的视线就是这么说的。

“我没打算要离开房。”他轻轻将她拉近,让她舒适地躺在他的胸膛上。

这下子,她差得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你……”

天都亮了,他还未餍足?

“我只是想要好好睡一觉。”昨儿个他舍不得睡,太亢奋的魂魄和躯体还躁动着。

“你睡不好?”她略侧身,将脸枕在他肩上。

拔都尚未被戳破身份时,她总睡在他房里,喝了药,倒头就睡,根本不知道他睡不睡得着,而当她“荣升”为他的弟媳时,便不再在他房里过夜,更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了。

“不能睡。”一闭上眼,就是无止境的恶梦、梦中的她眸色绝望,教他浑身发寒冷,颤不休。

但现在,他俯近她,尽避依旧看不清,但就是知道她是谁。

“玺儿……是你,真是你。”他激动而忘我地低喊。

玺儿酿情的水眸直瞅着他顿然意气风发的神情,心狠狠激动着,却又忍不住开口酸他。“是我又怎样?你可别说你忘了拿绿竹箫打我。”

现在可以来算旧帐了吧。

闻言,他不舍地吻上她的额。“我若知道是你,又岂会如此待你?”

“说得好像把我当宝贝似的,只怕还不及你腰上的骨灰瓶吧。”她还是好介意呢。早说过了,她绝不与人共享,哪怕占有他心思的那人已辞世,她也不要他剩下的半个魂魄。

世于将突地笑咧了嘴。“那是因为,你是最后一个握着这骨灰瓶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它,弄脏上头你残留的温度。至于夕颜的骨灰,我已倒回她墓上。”

玺儿不禁愣住,没想到他竟是痴傻到这种地步。“可我给你的呢?怎么都未曾见你戴在身边?”

“在这儿。”他扯着护身符,后头系着拔都拿给他的骨灰瓶。

她伸手轻触瓶身。“你可知道里头装了什么?”

“不知道。”但他现在可以确定,绝不会是骨灰。

“我要拔都弄了蜘蛛进去,你猜,结网了没?”她早猜到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碰触这骨灰瓶,更知道他不可能打开看。

“我还没法看清楚。”他笑叹,但还是打开了瓶口。“你瞧,里头是什么?”

她看了眼。“只剩尸体……你的眼睛还是看不见吗?”她担忧地抚上他的眼。

“还没能够让我清楚地看见你的脸。”

玺儿瞅着他,细忖接下来该怎么医治他的眼,替他把瓶塞塞好,却听他问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微挑起眉。“你问的是哪件?”是她把蜘蛛放进去,还是狠心不与他相认?

“为什么当初要拔都拿骨灰瓶给我?为什么要和拔都假扮夫妻混进王府?”他想知道的,太多了。

“……因为你伤我。”她垂下眼,依旧不愿吐实真正的原因。

“只是因为我伤你?不是因为你真正深爱的是拔都?”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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