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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好不好 第十章

像抹游魂般地在家里晃了一个礼拜,人是憔悴了,但是心境却清明了许多。

认识靳炜后,影舞终于可以体会母亲在父亲背叛之后,仍旧痴迷于父亲的那种执著。

爱上,就是爱上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是,在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之后,她与母亲都选择放手,而不是发疯似的痴缠。

再怎么难熬,世界的脚步并不会因此而停顿,影舞与“风华”履行合约的时间已到,她不得不收拾起纷乱的心情,来到“风华”的办公室。

“丁小姐,我们负责人想见你。”并不陌生的林秘书出现在她面前,领着她到卓玉静的办公室,总裁已有指示,要他负责董娘在海岛期间的工作事务。

由于上一次的会面并不愉快,所以影舞没有特别注意卓玉静,直到现在仔细一看,她才发现靳炜可真像极了他的母亲,只是他多了些阳刚气与男人味。

“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影舞露出淡淡的笑意,却掩不住眼底的那抹轻愁。

“在众人面前,你可以叫我总经理,靳炜的爸爸是挂名的董事长,不管事的,但是在私底下,我会希望你叫我伯母。”卓玉静凝着眼前的清秀女子,终于可以明白,为何她那惟我独尊的儿子会为了她而陷人情网、不可自拔。

独立、清雅,纯真中又带着淡淡的忧愁,好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孩。

“总经理。”影舞并非不懂她话中之意,但仍坚持合宜地称呼她。

“公司的事如果你有不清楚的,尽避问我,若我回美国了,那么打电话到美国给我也可以。”卓玉静先将公事做个交代。

影舞点点头表示知道,“总经理何时回美国?”

“这得看情形。”卓玉静停顿了一下,个性使然,她还是藏不住话,“你和靳炜……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那事……早就结束了,我们彼此有共识。”影舞愣了愣,好半天才回答。

“那他为什么还那样折磨自己?”卓玉静叹了口气,“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折磨自己?影舞无法将这个形容词与印象中的斩炜连在一起。

“他……怎么了?”纵使知道不该问,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卓玉静看了她一眼,心中不住地摇头,这两个彼此折磨的小情人呀!

“海岛分公司的事早已大致底定,接下来的部分大可以交给底下的人去处理,但他却不肯,整天把自己钉在公司里面,三餐也不正常吃,连觉也不回家睡,就在公司沙发上窝着。一天两天也就算了,到现在已经一个礼拜了,就是铁人也不能这么折腾呀,怎么受得了?”卓玉静真是心疼死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放不下的人是她才对,怎么他也……

“当他的妈这么久了,只知道他对工作很认真,从来不晓得,他对人也会这么死心眼。”卓玉静今天摆明了是来当说客的,她实在不能让儿子再这样下去。

“不可能的。”影舞的心弦被狠狠地扯着,“他不会这样的,他说过了,他不谈爱,不会对我认真的……”

“不认真他干吗跟自己过不去?”卓玉静真不明

白,这两个人看似聪明,怎么遇到感情的事,倒像低能儿了?

影舞低头不语,分开了一个星期,不能说她没有动摇,她的心几乎已经飞到他的身边去了。

“去看看他吧!就算只是朋友,也该尽一下关心之意,如果你真的不想再与他继续,至少劝他回美国去,别再这样折磨我跟他爸了,再这么下去,他不倒下去,我看,他爸爸会先倒下去。”卓玉静猛摇头。

“而且之前工程招标时,曾经有黑道介入要分一杯羹,但是被他拒绝,最近我们收到了恐吓信,说近日会对靳炜不利,你帮我们去劝劝他,让他早点回美国去,好吗?”卓玉静使出杀手铜,非让她去看他不可。

只是去看看他、只是去劝劝他,为了他的生命安全,就只是这样而已……影舞努力地说服自己,压下那股急欲想见到他的冲动。

“好!我去!”她终于点头。

卓玉静总算放下悬在空中的一颗心,受到威胁是确有其事,但她不希望回美国去的只有一具躯壳,她希望影舞能够将靳炜的心收回来,一起跟着回美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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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卓玉静开车,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与丁影舞一同来到长毅集团海岛分公司的办公大楼前。

纵使在来时的路上已做过无数次的心理准备,但影舞此刻仍旧有喘不过气的感觉,混杂着期待与未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会因为这次的会面而有什么样的变化。

“你自己进去吧,我有事先走了。卓玉静不想打扰他们两人。

影舞也只能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独自走进大楼。

在秘书的带领下,她来到靳炜的办公室门口,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敲门。

“进来。”

听到靳炜熟悉的声音,令她胸口一窒。她缓缓推开门,站在门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地盯着低头签公文的他。

消瘦的面颊更凸显了他轮廓分明的脸部线条,使他散发出一种不肯妥协的坚毅与迷人风采,认真而专注的他,反而有另一种更让人想念的味道。

一种急欲将他拥人怀中的冲动涌上心头,强自压

抑的结果令她红眼眶,泪水毫无预警地夺眶而出。

来人始终没有出声,终于让他好奇地抬起头。

目中无预期出现的身影让他半响无语,直到看见她溢出泪,他才猛然回神,几乎是用跑的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拥人怀中。

“影舞……我的影舞……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我了。”他紧紧地将她搂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这样就不会再失去她。

她放纵自己最后沉沦……爱情,一定要这么累人吗?既然说不出爱,为何拥抱如此结实;既然说不出爱,这样的迷恋莫非只是一时?

“我是来劝你回美国的。”影舞轻轻推着他的胸口,明显地感受到他身体一颤。

“你不是……要回到我身边,而是……要将我推往更远的地方?”靳炜紧拥的双手没有放松,语气却如同跌人地狱。

“总经理跟我提过恐吓信的事,你得快点回美国去。”他没有松手,她也放任地让他拥着,就这样吧!让她最后一次拥有他吧!

“是我妈求你来看我的?不是你自己要来?”靳炜紧拥的手终于缓缓松开,这个既知的事实让他的手再也没有紧拥的权利。

影舞无语,任由身子在他温暖的怀里被释放开来,内心感到无比的空虚。

“回答我的话!”他低哑的声音透出痛苦,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是!我希望你快回美国去,这样一来,媒体就没有炒作的焦点,我才会有安静的创作空间。”影舞惟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理由。

仔细地凝着她,靳炜无力地垂下双手,“没想到,就算没去打扰你,也仍旧会造成你的困扰。”憔悴的面容仍掩不住她原有的清秀,而他竟无法拥有这个女孩。

“好!我回美国去,还你一个自由的空间。”

影舞抬起眼迎向他,他竟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关于林志达的事,你以后就不用担心了,他已经知道‘风华’与长毅集团是关系企业,他没有那个能力与‘风华’斗,你只要跟他保持距离,相信他不会为难你,但是你如果想报一箭之仇的话,我可以……”在回美国之前,靳炜还想替她多做一些事。

“用不着了。”影舞轻轻摇头,“事情过去就算了,反正发布会都过了。”

鲍事告一段落,空气陷人一种奇怪的宁静,像是

饼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还是出了声。

“如果不是我妈要求你来的,我想,你恐怕不会想待太久,我送你下去吧!”靳炜知道不能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太久,要不然他的自制力一定会消失,到那时,他就怎样也不愿离开了。造成影舞的困扰,被她所讨厌是他最不想做的一件事。

他送她出办公室,陪着她走到大楼门口。

“真的不让我送你回去?”靳炜又问了一次。

“我坐计程车就好了。”这短短的一路上她已经心乱如麻,如果还与他同车,她就真的要不知所措了。

“嗯!”靳炜仔细凝视着她,不再勉强,下一次见面,真的不知是何时了。

他伸出手想帮她招计程车,没想到隔壁巷子里突然冲出一辆车,从路旁就挤了过来,直直地往他们两人撞去。

“小心!”靳炜看见直驶过来的车辆,心中只担心着影舞,想也没想地就把她往路边推去,而他自己却已没有闪躲的时间了……

“靳炜……”影舞的语声未落,已看到他整个人飞出去,落在几米外的地方。

影舞惊慌之余只想着往他的方向跑去,还好好心

的路人拉住她闪过另一部车,要不然,受伤的人可又多了一个。

“放开我……”她挣月兑了路人的拉扯,冲到他的身边,强自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

“看着我,靳炜,醒一醒、醒一醒呀!”她拼命摇着他,却只见他胸口、脸上全是血,她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帮我叫救护车,快!”影舞回头向围观的人们大喊,再也无法控制泪水滑落,随即又回过头急喊着他,奇迹似的他张开了眼睛。

“你有没有受伤?”靳炜艰难地张开眼睛,认真地将她的面容收入眼中,“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影舞忍不住哭出了声音,没想到,他张开眼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自己受伤了没,“你怎么那么笨?你自己可以躲开的,为什么跑过来救我?”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要的东西是什么了……”靳炜浅浅地笑了,不意却溢出一口鲜血,染红她的衣裳……

“别说了……你们叫了救护车没有?”影舞无助地四处张望,“求求你们,快点,叫救护车……”

“已经叫了,一会儿就到,你等一下、等一下……”刚刚好心拉住她的路人连忙告诉她,而他也在心中记下了已经逃窜无踪的肇事车的车号,顺便报了警,希望连锁警网的人能在下一个路口捉住那个人。

“谢谢!谢谢!”影舞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影舞……”靳炜的呼唤叫回她的注意力,她连忙低下头,抹去他唇边的血迹。

“别说话了,救护车一下子就到,你要撑下去,知道吗?”影舞努力地让泪水停住,但是失控的泪仍不住地流下。

“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我不敢说爱你,对不对?”靳炜深凝着她的泪眸,唇边带着浅浅的笑。

“你别再说话了,别说了……”影舞现在只想留住他的生命。

“我爱你呀!宝贝……”靳炜缓缓地举起手,停在她早已湿透的脸颊上,“我爱你呀!好久好久以前就爱上你了……”

“别再说了……”影舞只是紧贴着他温热的手掌,“我知道!我知道!”

“可惜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沾着血的长指划过她的眼、鼻,停在她的唇上,“我没有勇气告诉你我爱你,是因为我不敢确认自己是否能一辈子

爱你,所以我不想骗你,直到刚刚……”

“靳炜……”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唇边的笑容压抑不住泪意,“我不要现在听,我要你以后再告诉我。”

“怕没有以后了。”靳炜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唇边深深一吻,当然也看到了她手背上,属于他的血迹。

“我刚刚以为我要失去你了。”靳炜将她的手握在胸口前,只觉得全身都好痛,“就在那一刹那,我终于知道我有多爱你,爱到我不愿意失去你,爱到……”靳炜又咳了一下,鲜血再度涌出。

“靳炜……不要离开我,爱我,就不要丢下我……”影舞止不住奔流的泪水,如同止不住他急吐的鲜血。

“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懂得什么叫‘爱’,而你这个小妮子,竟然让我爱到连命都不要了……”靳炜又一次地将她的手送到唇边,“现在说爱你,会不会太迟?”

“不会……不会……”她收回手紧压住急欲出口的嚎哭,“靳炜,我不要你走……你不可以丢下我……”

“我不想走,真的!可是我觉得好痛……”靳炜

的目光紧紧地锁侮她的面容,直要将她的样子刻人心底。

“救护车快到了,你一定要撑下去……”影舞当然知道他很痛,他的唇边不停溢出血来,她看得也跟着觉得好痛、好痛。

“我好担心,如果我合上了眼,会不会就天人永隔,再也看不到你了……”靳炜撑着疲累的眼皮,不想错过这一分一秒的时间。

“不会的……我不要听这个……”影舞的心揪成一团,却无能为力,只能徒然四处张望,“为什么救护车还不来?”

像是呼应她的要求一样,救护车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救护车来了,你等一等,一定要坚持住!”影舞强迫自己的脸上带着笑意,但模样却是凄苦不已。

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靳炜终于被送上了救护车,影舞紧跟在后,留下一群唏嘘不已的人们,而其中更不乏长毅集团的员工,终于想到要通报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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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严重的内出血,肋骨也断了几根,需要马上动手术。”急诊室的医生迅速地撤了诊断,还惊讶地发现病人竟然还有意识。

“靳炜,我在外面等你,你一定要出来见我,知道吗?”影舞紧握住他的手,深怕这一放,就是永远……

“嫁给我广靳炜回握着她的手,“如果我能活着出来,你一定要嫁给我!”

影舞只是用力地点头,再也说不出话。

“记得!一定要记得!”靳炜终于被医护人员推进了手术室,两双紧握的手终于松开,这一松手,也把影舞全身的力量带走,终于……她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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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影舞再度睁开眼睛时,病床旁坐的是面带愁容的靳长柏夫妇。

“你醒了?好一点没有?”卓玉静连忙靠了过来,压住她急欲起身的身躯。

“我要去看看他!”影舞抬起眸子担心地望着卓玉静,“他怎么样了?让我去看看他。”

“他还在手术中,你再休息一下,别累坏了。”卓玉静仍旧没有松手。

“对不起……都是因为救我,靳炜才会出事……”她突然哭出声来。

哪是这样的,那车子本来就是直冲着他来的,你不要自责更何况,保护你是他本来就该做的事。”一旁的靳长柏出声,“说起来,那些黑道分子还真是够狠的,竟然……”

“别说了。”卓玉静阻止靳长柏的发言,这种时候就别再刺激影舞了。

“我想去手术室外面等他,我想让他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人。”影舞望着他们两人,眼神里带着祈求。

靳长柏与卓玉静对视了一眼,终于点头同意。

“走吧!我们一起去等他平安出来。”靳长柏拥着爱妻的肩,“这小子向来不服输,所以他肯定不会在这一战中屈服的,放心吧!”

“听到了吗?影舞,放心吧!我们一起去等他出来。”卓玉静相信她的儿子,也相信老天不会让积善之家的他们失去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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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灯仍旧亮着,即使再

有信心,他们也不禁开始有些担心。

“你们是靳炜的亲人吗?”突然,两个警员来到了他们面前。

“我是。”靳长柏站起身,“有事吗?”

“还好报警报得快,我们已经捉到肇事的凶手了,现在正在警局里,我来告诉你们一声,也顺便请你们待会儿过来做笔录。”

“等我儿子平安了,我们就过去。”靳长柏微微地点头,“谢谢二位!”

“我们该做的!”警员也知道伤者尚未月兑离险境,于是先行离去。

“至少捉到犯人了。”卓玉静紧握着靳长柏的手,她再担心也不敢哭,因为还有个人更需要他们的支持,还有个人比她更虚弱。

她转头望向影舞,只见影舞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动也不动,让人心疼。

不知又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了,影舞立即站起身,来到手术室门口。

“医生……”看到医生走出来,三人连忙拥上去,到了医生的旁边。

医生简单地报告病人的情况:“内腔的出血都做了处理,被肋骨穿破的脾脏也做了些微的切除,好在

没有插人心脏,所以没有立即性的危险。”

“那他,好起来吧?”影舞握住医生的手,竟有些发抖。”

“还要在加护病房观察几天,如果这三天没有受到感染的话就没事了。”医生也不敢说得太肯定,做了交代之后就转身离去。

护士随后将病床推出手术室,看到靳炜全身插满管子地躺在上面,影舞的泪又再度流了下来。

“靳炜,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的声音,所以我来告诉你,你一定要听仔细了。”影舞握住他绷带外的手。

“我要嫁给你,你也一定要醒过来娶我,听到没有……”影舞几乎泣不成声,“你一定要醒过来,娶我!娶我!你听到了没有?”

“他会听到的!”卓玉静的泪水忍不住滴落,拉住了影舞,“让他休息一下,你也要休息一下,知道吗?为了靳炜,你不能倒下去,知道吗?”

影舞只能用力地点头,她知道,她不会倒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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