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二时,耀目的日光,穿过如茵绿草,照进一栋纯白的别墅。
在别墅底层的大厅上,坐着一个穿着米白色毛衣的青年。
青年有一张年轻俊俏的脸孔,五官圆润玲珑,眉头弯弯,浓中见清,眉心一颗泪形红痣,颜色鲜艳欲滴。镶在眉下的眼睛浑圆如珠,瞳仁明亮得就像在宇宙的星海群里,闪耀不断的浩翰星光。
柔软乌亮的长发编成辫子,沿着右肩垂下,大圆领的毛衣展露出修长的颈项与洁白的锁骨,一条垂着红宝石吊坠的白金项链,服贴地躺卧在雪白的肌肤上,映衬出高贵耀目光芒。
他就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一手拿着书本,一手拿着精致的骨瓷茶杯,在香甜的热可可香气中,专心细阅。
唇角不自觉地轻轻勾起,俊俏脸孔上的表情恬静安祥,令四周也弥漫着一股叫人安心的宁静。
突然,他抬起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他把手上的茶杯与书本放下。
修长的指尖轻轻叩响身前的玻璃小几。
艳丽的女性随之出现,红色的波浪卷发红得就像一把正在燃烧的烈火。
“艾莉丝,我有客人来了,可以请你别阻挠他们进来吗?”如来缓缓开口,从丰润的唇办里吐出的声音,就像一颗颗珍珠落到水里,清脆圆润。
“总裁会责怪我的。”听到他的要求,艾莉丝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会向他解释。”青年微笑,接着说。“另外,麻烦你准备两杯饮品。一杯黑咖啡,一杯红茶,只要半颗方糖。”
“是的!”艾莉丝只得应是。
“就是这里?”坐在敞篷汽车里,仰望眼前用大理石建成的纯白色别墅,凌云挑起浓眉,俊脸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
“就是这里。”查看手上的电脑,法西斯肯定回答。
“这里没有半点魔气。”凌云的眉头蹙紧了,他本来以为只要找到密宗的活佛如来,就等于找到天魔,但是,这栋别墅……无论怎样看也不像魔的居处,反而像童话故事中公主与王子居住的梦幻城堡。
“无论如何,先进去看看吧。”同样心怀疑惑的法西斯建议。
“嗯!”凌云点头,首先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寒风吹来,吹起他卷曲的流海,也吹来一身寒冬,令他受不了地打个冷颤,伸手拉紧身上的黑色短皮衣。
穿着长身大衣的法西斯走到他身旁,将自己颈上的丰毛领巾解下来,为他系上。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用温柔的动作为自己系上颈巾,凌云甜蜜地笑一笑,俊美的脸孔瞬间光亮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并肩走向别墅,还未做什么,别墅大门就自然打开。
两人心中一惊,右手不约而同地握紧挂在腰间的圣剑,与手上的银盒提把。
浑身戒备地在大开的门前等待多时,却没有丝毫动静,凌云与法西斯互相交换一抹眼神,毫不退缩地踏步前进。别墅内,并没有想象中的刀光剑影,或者魔影重重,只有一个穿着休闲衣服的俊俏青年,用优雅得体的姿势静坐在纯白的真皮沙发上。
由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清圣而高贵,整个人恬静和谐得仿佛与窗外透入的日光溶为一体。
听到脚步声,青年缓缓地抬起头来,在弯弯的眉头下,一双浑圆的黑眼,眼神明亮如珠,光采流溢。
与他清澈的眼神接触,凌云和法西斯都同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心里的一切就像已经被他看透。
青年的眼睛首先看向法西斯,迎着他的眼神,在乌亮的瞳孔深处,法西斯竟看见一轮耀目金光。
法西斯困惑地用力眨眨眼,再次定神看去,金光已经消失不见,但是,法西斯却突然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彷佛知道自己的注视令他不适,青年用带着歉意的神色向他点点头,之后,就把眼神移开,落到凌云身上。
在看见凌云时,青年露出一抹略带困惑的表情,之后,轻声说。“原来是位……故人。”
“故人?”耳尖的凌云听到了,他轻轻挑起眉尖,说。“我从不认识你。”
“我也是。”青年竟然认同地点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正在前后矛盾。
“那我为什么会是你的故人?”凌云追问。
并不是他好奇,只是一见到青年那种安静的、高贵的,仿佛高高在上与俗不同的样子,凌云心中就不期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只想用言语挤兑他,令他出丑。
“不知道。”青年很诚实地摇摇头,接着说。“不过,我的心告诉我,我和你的确曾经认识……是在久远得已经不复记忆的过去。”
听着他悠悠的语气,在短短一瞬间,凌云竟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的确曾经认识他,不过,凌云很快就回过神来。
“密宗的活佛如来原来这么爱说笑,真令我意想不到。”暗暗气恼自己差点儿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凌云索性开门见山,指名道姓。
“我已经不是活佛了。你可以叫我如来。”如来挥一挥手,请他们上前。
“那我也自我介绍吧。我是凌云,梵蒂冈的红衣主教。”凌云边走边说,接着,又指着身旁法西斯。“他是法西斯,我的骑士。”
“你们的名字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是梵蒂冈最强的灭魔骑士,一个是梵蒂冈最年轻有为的红衣主教。”
“不敢当。”凌云冷笑。“与你这个密宗活佛,西藏新一代的宗教领袖相比,我只不过是小小的八十二名红衣主教之一。”
听出他语气中暗藏的渴望,如来轻声说。“八十二分之一,已经很难能可贵,但阁下似乎依然不满。”
“有追求,才有进步。”
“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如来微微蹙起眉心,指尖轻抚长辫,陷入短暂的沉思之中。
走到沙发前,凌云毫不客气地在如来对面坐下,却在看见玻璃小几上放的两杯饮品时,微微一惊。
紧随着他,坐在他身边的法西斯也看见了,脸上不由得露出吃惊的表情。
黑咖啡与红茶,还有放在茶杯旁边的半颗方糖。
伸手去模一模杯子,杯身还是暖的,而且,两只茶杯正好放在他们各自坐的位子前访。
喝黑咖啡的是法西斯,而凌云比较喜欢红茶,而且,永远只加半颗糖。
本来这只是他们两人很简单的生活习惯,只要随便一查就可以得知,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调查,绝对无法预料他们前来的时间,甚至连坐在哪个位置都一清二楚。
是预知能力!
凌云飞扬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纠结起来,他终于知道,密宗传闻他们的活佛如来有五眼六通,能力惊世,确是不假!
知道眼前的人并不简单,凌云的斗志反而被激发起来,就是这样,才有意思。
仔细思索过后,他开口说。“你知道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本来应该在三个月前,可惜我来迟了一天。”
如来轻抚长辫,没有说话。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下机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竟然是密宗的活佛如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背叛密宗,与一个男人私奔。”凌云的话尖酸得连法西斯也微感过份,他是个忠厚的人,忍不住便要阻止凌云,但回心一想,又明白了凌云的心意,只得把阻止的话吞回肚子里。
如来依然沉默,只是轻抚长辫的手,节拍微微乱了。
凌云看见,更乘胜追击。
“我为密宗的达赖喇嘛可怜,好不容易教好徒弟,以为可以安心将一切交给他,却想不到徒弟原来是一头背祖忘宗的畜牲。”
“你想激怒我。为什么?”如来的手终于停下来,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存心挑衅他的凌云。
“你认为呢?”凌云勾起唇角冷笑。事实上,即使没有另存目的,他也彻底鄙夷眼底的如来。
生而为人,竟然与魔为伴,生为活佛,竟然漠视世人。
在他充满冰冷与敌意的目光注视下,如来用平静的表情,默默沉思,片刻后,用恍然大悟的声音说。
“你激怒我,因为你想与我一战?不……其实你是想与『他』一战。”
凌云没有回答,却站了起来,法西斯也随之起身,手已经按在圣剑的剑柄上。
看着两人戒备的姿势,如来浅浅一笑。
“他不在。半小时前,他出去了,因为我想吃甜点。”语末,他的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上一点甜蜜。
甜蜜的眼神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站在他对面的法西斯却清楚地看见了,心中不由得有点失落。
他想起自己与凌云,为了保守相爱的秘密,他永远不能够在旁人面前,露出像这样的表情。
“我们可以等!”在他分神之际,凌云已经用铿锵的声音说。“等到它出现为止!”凌云用了“它”,因为在他眼中,任何妖魔,都与一头畜牲无异。
如来注意到他的用词,唇办蠕动一下,但瞬即忍了下来,改为说。“我想,两位最好在他回来前离开。”
“怕我杀了它?”凌云挑衅地勾起唇角,乌亮的眼中划过飞扬自信的神采。
“不!我只是为两位设想,如果见到他,你们都会后侮。”如来摇头,晃动的流海在他俊美的脸孔上落下淡淡的阴影,眼睛抬起,用担忧的眼神凝视着眼前二人。
桀骜不驯的凌云只将他的话当作危言耸听,倒是法西斯的心竟不由得动摇起来。
天魔,天魔,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法西斯心头总是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脑海里就像有些什么在呼唤他,在提醒他,要他远离这个名字,远离这个名字的主人。
脑袋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法西斯用力摇一摇头,把紊乱的念头赶出脑海。
心中有一种冲动,令他想立刻拉着凌云离开,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
因为,他比任何人更加明白,凌云到底有多渴望可以尽快收拾天魔。
只有赶在教宗逝世前杀灭天魔,凌云才能顺利登上教宗的宝座,这是凌云最大的渴望,绝不可以在这时候被他破坏。
心头的不安、畏惧、或许是对未知危险的预警,但是法西斯相信以凌云与自己的能力,只要他俩联手,即使无法消灭天魔,但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见他俩已经立定主意不肯离开,如来只得轻叹。或者,这就是命运……
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凌云与法西斯,如来知道,他们是一对有情人,可惜,人的爱情,是难经考验的。
垂下头去,他不愿再想,眼神游移之间,恰恰看见凌云一直提在右手的银色长方形盒子。
“可以将你手上拿着的降魔金刚杵借给我看一眼吗?”
如来突如其来的要求令凌云露出进入这个房子之后的第二抹惊讶表情。
垂首看向银盒,凌云犹豫。看穿他心中犹豫,如来微笑,说。
“请放心,我无意抢夺,我已经不是密宗活佛了,密宗的东西也不再与我有牵连。我只是有一种感觉,非得要看一看它不可。”
“哼!反正是随时会失灵的废物,即使你想要,我也不介意把它给你。”知道被看轻了的凌云傲然仰起下巴,将银盒递给他。
伸出双手接过后,如来把银盒放在玻璃小几上,打开,降魔金刚杵就在盒中。
未如想象中灵光四射,降魔金刚杵只是黯然地躺卧在盒内,就连纯金的光采,似乎也荡然无存。
“它本来不是这样的,但自从上次我用来杀魔后,它就突然变得黯淡无光。”凌云用不愉快的眼神,看着盒中的降魔金刚杵。
“佛性慈悲,自然不想多做杀孽。”
如来轻声说着,明亮双眼凝视杵上精致的刻纹,如来突然有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他忍不住把手伸出去,雪白指尖刚触上杵身,一线佛光骤现。
仿佛知道遇上真正的主人,杵身开始泛起微弱的金芒,雀跃的鸣声在大厅回响。
见到在自己手下黯然无光的降魔金刚杵,在他手下竟灿放光采,凌云的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
“毕竟是密宗之物。”旁边的法西斯安抚地拍一拍他的肩头。
两人同时看着降魔金刚杵的变化,却见一直将指尖抵在杵身上的如来突然浑身一抖,脸色苍白地退后半步。
降魔金刚杵的光芒亦随之散去,回复成普通金器的样子。
“你怎样了?”凌云的眉心蹙起,看着他突然连站都不稳的样子,不由得关切起来。
罢要踏前,法西斯已知道他的心意,抢先上前扶着如来在沙发坐下。
在手触上如来身体的一瞬间,零零碎碎的画面像电流一样流入法西斯脑海。
“你……”
法西斯霎时呆若木鸡,凌云见他神色不对,心知有异,连忙扯着他的左臂,用力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法西斯,法西斯……法西斯!”凌云着急地连叫几声,法西斯才清醒过来,指尖紧按着自己的额头,回想起刚才疑幻疑真的画面。
“发生什么事?”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凌云无法控制自己的担忧。
法西斯不想令他担心,摇摇头,正要将自己看见的画面说出来,却见到一名艳丽红发的女性和一名穿着白色西装,长相好看但略为轻浮的年轻男子在连接大厅的走廊出现,正匆匆走近。
“如来少爷,你没有事吧?”走在最前的艾莉丝边走边慰问。
而跟在她身后,双手插在裤袋的男子则用明显带着恶意的声音说。“尊贵的活佛大人,如果你要出事也请等我不在时,千万别害我受罪!”
“你还不改口,小心总裁知道了,到时谁也救不了你。”艾莉丝白了二郎一眼,压着声音加以警告。
二郎吐一吐舌头,虽然不甘心,倒也不敢再说下去。
艾莉丝站到如来身边,弯身问。“你没有事吧?”
“没有。”已经平静下来的如来摇摇头,他没有抬起头,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降魔金刚杵,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歪一歪嘴角,偏过头的二郎,眼神正好对上法西斯水色的眼睛,法西斯礼貌地向他微笑点头,二郎上下打量着他,先是露出深思的表情,接着,惊喜地嚷起来。
“唏!你不是法西斯吗?几百年不见,你变了很多,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抱歉,我……”法西斯蹙起眉,他本来想说自己并不认识二郎,但突然间又觉得迷惑起来。
那张俊美而略带轻浮的脸孔,愤世嫉俗的眼神,还有从身上隐隐透露出来的嗜血狂意,自己……真的不认识他吗?
迷惘地摇着头,他的头渐渐地发痛起来,脸色也开始发白。
“法西斯。”凌云见他的神色不对,也顾不得是在其它人面前,紧紧地拉住他的手,这才发觉他的指尖竟然是冷冰冰的。
“你是……是你!竟然是你!”这时候,二郎才留意到凌云,瞬间,他的神色由惊喜变成错愕。“法西斯,你怎会和他在一起?”
法西斯没有说话,他的头痛得越来越厉害,只有依靠着凌云才能勉强站立。
“你闭嘴!”不理他在胡说什么,凌云只知道是他的话令法西斯变得奇怪。回头瞪眼,吆喝着要他住口,却见二郎也在瞪他,眼中更闪动着熠熠的杀意。
惊人的魔气渗露,凌云冷哼一声,踏前,挡在法西斯身前,手上的所罗门之权戒也开始闪现灵光。
灵气澎湃如屏,在空中相撞,火花骤现。
艾莉丝见气氛越来越紧张,从如来身边站起来,用清脆的声音对二郎说。“二郎,够了!别忘记你站在谁的面前。”
法西斯与凌云的事,难道二郎以为她没有留意到吗?她心中固然存在疑惑,但是在如来面前怎能发作出来?
听见她的话,二郎张狂的杀意一凝,并不是他畏惧如来,只是想起如来背后的……
“哼!”不忿地冷哼一声,他把力量收了起来。
这时候,一直定定凝视着降魔金刚杵的如来总算清醒过来,他咬一咬牙,用下定决心的表情,把装着降魔金刚杵的盒子盖好,双手奉还给凌云。
“两位可以离开了。”
“好!后会有期!”本来不肯离开的凌云突然改变主意,伸手拉着身旁的法西斯转身便走。
经由刚才的接触他已经知道,在如来身边出现的一男一女都是等级极高的妖魔,超过第五级,甚至已经到达第六级的境界。
本来,他与法西斯联手应该可以一战,但是……
凌云用担忧的眼神看向身旁的法西斯。
他的脸色完全发白了,眉头紧紧拧着,更不时用指尖揉着前额,样子非常难受。
凌云知道这种情况对他们不利,当机立断,决定离去。
“上车后,请不要向左边的路驶去。”在他们踏出门前,如来圆润的声音从后传来。
“谢了!”知道他心存善意,凌云挥挥手向他道谢,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他们前脚踏出大门不久,北冥浩天就提着甜点回来了。
“师兄,你回来了。”如来上前,将甜点接过转递到一旁的佣人手上,之后,亲手为他解开白色的外套。
这些事本来不用他做,但是,就像一对普通的恋人一样,可以亲手为北冥浩天做这些生活琐事,却为如来带来甜蜜的感觉,他珍惜这样的感觉。
“我的小如来,有想着我吗?”北冥浩天凑前,轻轻亲一亲他的额头。
“有……”在他的吻下,如来露出一抹带着羞涩的表情,轻轻点一点头。
北冥浩天先是高兴地笑了笑,眼角的笑纹弯起,将他的样子衬托得更加英俊亲切,接着,用沉着而充满魅力的声音说。“我还以为你只顾着招待客人,把我都忘记了。”
“师兄……”如来不由得有点心虚,把头垂了下去。
“傻瓜,这么不想我知道吗?”北冥浩天好笑地模一模他的头顶,牵着他的手一起坐到沙发上。
“我怕你不高兴。”如来忐忑地把头垂得更低。一旦对着北冥浩天,他就像个孩子一样。
“只不过是两个从梵蒂冈来的人,你以为我会在意吗?”北冥浩天耸一耸肩,然后,用另一种仿佛说笑的语调说。“除非你跟他们离开,那我可能就会疯了似地大开杀戒!”
他的语调很轻松,只不过如来却知道他并不是在说笑,自从确定要永远留在北冥浩天身边后,北冥浩天对他的态度就有着轻微的改变。
并不是对他不好,而是对他更好,只不过偶尔在言行之间,会流露出强烈的独占欲。
“如来,下次别再见那些人了。”
听到北冥浩天的要求,如来顺从地点点头,只要是北冥浩天的话,他都想完全听从,他希望可以讨好他,令他快乐。
北冥浩天显得很高兴,弯身在他的发际、耳边不住地落下细细密密,像雨点似的吻。
依偎在他结实的胸怀内,如来心中甜甜的,唇瓣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突然,他抬起头来,飞快地把唇印在北冥浩天唇上。
唇瓣只是轻轻擦过,已经令他羞得满脸通红,刚想要把脸埋起来,北冥浩天就伸手把他抓住。
“再吻一次。”
在倏然低沉数个音节的声音要求中,如来红着脸,合上双眼,伸直修长的颈项,缓缓地把头仰起来。
柔软的唇以羞涩得像处子的动作再次轻轻地碰上北冥浩天带着微温的嘴唇,只是这次他再也不能轻易离开,北冥浩天紧紧捧着他的脸,把吻加深。
灵巧的舌尖探入唇内,舌忝弄雪白的牙齿与温热的口腔,而随着亲吻越来越亲昵细腻,热度也渐渐升温。
把唇松开,用指月复轻轻地抹去沾在如来被他吸吮得红肿鲜艳的唇角旁的银涎,北冥浩天问。
“可以吗?”
听出他语气中露骨的,如来雪白的脸蛋上,瞬间泛起一层艳丽羞赧的粉红,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地点下头去,用细如蚊鸣的声音说。“可以。”
◇◆◇
每一次情事,北冥浩天都尽量克制,但是他的体力惊人,大多数时候,总是令青涩的如来承受不了地哭叫着要停止,看着再次在他身下昏了过去的如来,北冥浩天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翻身起来。
小心翼翼地把如来的头在枕头上扶好,又把被子拉起盖到他颈下,细心地拢好,北冥浩天凑近唇,在他额上落下带有安眠魔力的轻吻后,才坐在床边,召来艾莉丝。
“总裁!请问有什么吩咐?”
只是一个心念,一眨眼功夫,艳丽如火的艾莉丝就出现在他面前。
“艾莉丝,刚才的客人对如来说了什么,又或者,带来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在回来之前,北冥浩天就感到如来的灵气突然间出现了剧烈的震动,就像突然受到重大的打击,紊乱如麻。
这样的波动,是绝对少见的,必定是如来受到精神上的重大打击或惊吓才会出现,北冥浩天知道如果问如来,如来未必会坦白回答,所以,才特意向艾莉丝询问。
艾莉丝用指尖抵着脸颊,仔细地回忆刚才偷听到的对话内容,接着,摇摇头说。“只不过是普通的对话,没有什么特别地方,不过,如来少爷在看见他们带来的东西后,脸色就突然变得很难看了。”
“是什么东西?”
“密宗的降魔金刚杵。”
“哦……”北冥浩天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奇怪,既然是密宗之物,不应该会令如来受惊。
艾莉丝见他不再向自己提问,本来想悄悄离开,但是北冥浩天突然抬头,再次把她叫住。
“刚才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残留在空气中的气息,令北冥浩天感到很熟悉……很熟悉,来的不止是普通的梵蒂冈神职人员,一定是他认识的,甚至熟悉的……只不过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是两个总裁一定会很感兴趣的人。”艾莉丝没有直接地说出来,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总裁如果有空,请亲自去看一看吧!一定会有意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