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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奴儿 第六章

洛逡与金妤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由于若不在双亲亡故的百日内成亲,那么就要等三年之后,所以洛夫人特意选了个较近的日子,早早让他们这对有情人成了亲,也好了却她一桩心事。

“小姐,两天后你就要成亲了……”金钢神情落寞,表二少爷说,等到小姐成了亲,那么与小姐最亲近的人就不是她了。

“嗯。”金好轻轻应了声,一脸幸福的模样。

“小姐开心吗?”金钢不太放心地问。

“金钢……”金妤察觉到她的反常,“你不高兴?”这几日,她被舅母押着准备婚礼的事,心里头乱糟糟的,似乎没有多余的时间和金钢相处,她知道二表哥会陪着金钢,所以她也很放心,可是现在看来,金钢心里似乎对此有些疙瘩。

“高兴,小姐高兴我就高兴。”金钢漾起笑脸。

“以后你成亲,会比现在还开心的。”金妤由衷地说。

“我不要。”

“为什么?”金妤好笑地看着她。

“成亲好烦哦,还要穿那些奇怪衣服……”

“傻丫头,新娘子都这么穿的呀。”是有些烦琐,却也令人格外甜蜜幸福。

金钢撇撇嘴,不再说话。

“二表哥一定不会让你等太久的。”金妤笃定地说,洛家的男子似乎都是确定了目标就马上行动的人,当初洛逡要她嫁他时,也将她吓了一跳呢!

“表二少爷?”金钢闻言呆愣瞪了金妤好一会儿,“小姐,这跟表二少爷有什么关系?”

“傻金钢,这你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金纲仍是懵懵懂懂。

“没什么,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将金妤安顿睡下后,金钢怀着疑问,自己一个人来到客房。

她轻轻推开门,执着蜡烛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屋里照着,确定没有其他人在之后,才放心地进屋。

凤冠霞帔以及一些嫁妆都安放在这间客房内,等着新娘子穿戴。

金钢将蜡烛放在桌上,悄悄走近搁着凤冠霞帔的箱子,她犹豫了下,举手打开箱子,然后对着那看来笨重的凤冠发怔。

凤冠上缀满了珠子,看来华丽非凡,就连那流苏也串上了珍珠,如果这些都是真的珍珠,难道不怕有人来偷吗?

凤冠旁放置着一方绣上了鸳鸯戏水的红头巾,她见过小姐盖上红头巾的样子,连脸都看不见了,她真担心到时候小姐不知道会不会因为看不清眼前而迷路。

金钢伸出手,从箱子里将凤冠取出,她转了转眼睛,随即将凤冠往自个儿头上戴。

“好重……”她赶紧用双手托着,不让沉重的凤冠压着她的脖子,“要戴一天,这样小姐会吃不消的。”她喃喃自语。

扶正了凤冠,金钢稍微适应了下,才能承受住它。

戴上凤冠盖上红巾再穿上霞帔,就是新娘子了,小姐说,她以后会成亲,也要经历这样的过程。

金钢悠然坐到椅上,双手托着腮,直瞧着烛火发怔。

虽然表二少爷和小姐都说,小姐成亲以后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但是她这些日子里总是放心不下,表大少爷每天都脸上露着笑容,好像发生了天大的喜事般。可是她却不开心,更惨的是明明不开心还得装开心,好辛苦哦。

“小姐要是不成亲就好了。”不成亲,她和小姐就不会分开,一直都在一起的她们,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

可表大少爷一出现,就把小姐给抢走了。

金钢失落地想着,不禁嘟起了唇。

“要是老爷夫人还在就好了。”她忍不住叹气,那么接下来的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她们不会到京城,也不会遇到表太少爷……

“那不就连表二少爷也看不见?”金钢发现了这事,“嗯,刚才说的话不算。”她赶紧摇头想把那念头甩掉。

“唉,还是家里好……”金钢不由得感慨,她下巴搁在桌上,不意凤冠却滑下来,将她的眼罩住,“糟糕,会不会弄坏啦?”她手忙脚乱地想将凤冠取下来,可是,不知怎的一时之间竞拿不下来。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洛巡的声音传了来,把她吓了一跳,动作一顿,感到心儿怦咚乱跳。

“我……”她回过神,赶紧和凤冠作战。

洛巡跨进门来,见到她的动作,惊讶地说:“你怎么啦?”他走过去。

“这个……”金钢手指着凤冠,一手拿着,“我看不见啦。”她惊慌的喊着。要是凤冠真坏了,小姐可是会伤心的,那她的罪过可大了。

“眼睛遮住了,当然看不见,”洛巡好笑地看着她,“我来……”他努力了一番之后,发现了症结所在,“头发缠住了,自然拿不下来。”他将凤冠推好,终于让金钢的一张脸露出来。

“看见了,好啦……”金钢一张小脸红通通的,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洛巡却放开手,不急着帮她取下凤冠。

金钢眼睛眨看着洛巡,不明白他怎么没帮她取下头上的凤冠。“表二少爷?”

洛巡其实是有点呆愣住,金钢其实不美,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清秀,但是在烛光下头戴凤冠,却另有一种惊人的美,不知是谁说新嫁娘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他不得不说,这话果真不假。

金钢不过戴上凤冠,却有一股动人的气质,瞧着她双眸含笑,吐气如兰,着实将他迷惑。

金钢看着倾身靠向自己的洛巡,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只能张了张嘴,却吐不出话,想移动身子,脚却已经软弱无力,不能移动,眼看着洛巡就要碰触到自己,她只觉得心头狂跳,手足无措。

“呃?”金钢匆觉眼前一黑,凤冠再次滑落下来。

洛巡的动作停顿住,他有丝茫然的感觉,定了定神,才瞧见自己差点亲上冷冰冰的凤冠,而非金钢温热的樱唇。

他哑然失笑,为了自己的情不自禁。“金钢,你不想拿下来吗?”

“想啊,可是我看不到。”她伸出手,却反被洛巡握住。

“我来。”他将凤冠放到桌上,看到金钢微乱的发丝,他将它们整理好。

“谢谢。”金钢发觉刚才不能动的紧张感觉又来了。

洛巡扫视了四周,“这么晚了,还不去睡来这里干什么?”

“我睡不着……”金钢转了转眼珠,双手扭绞在身后。她说谎了,其实她是想到小姐之前所说的话,而她到底是为什么来,一时间也说不清了。

“睡不着?”洛巡拉着她坐下,“有心事?”

金钢摇摇头,又慌乱地点点头,望着洛巡的眼睛亮晶晶的。

“有还是没有?”洛巡为金钢近乎孩子气的举动而笑。

“表二少爷也会成亲吗?”金钢直直看着洛巡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会。”洛巡给的答案简短直接。

“哦……”金钢眼神黯了下去,垂下眼盯着脚尖。

“为什么这么问,金钢?”洛巡注意到她的反应,他很想知道,她心中正想些什么?如果是在担心他要娶别人,那可没必要啊,因为他想成亲的对象是她。

“夫人说,你过不久也会成亲。”那是夫人和小姐在一起时所说的,唉,为什么她听到他的答案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呢?小姐成了亲,她觉得好像失去了她,那么他成了亲,她也会失去他吗?

想到这里,金纲不禁摇摇头。

“这么说的话……”洛巡起身走到金钢面前,勾起她的脸蛋,认真地说:“如果她同意,什么时候成亲,我无所谓。”带笑的眼眸传诉着对她的情感,他不相信单纯如金钢,会感受不到他的心意。

“表、表二少爷……”金钢又结巴了。

“怎么样呢,金钢?”洛巡语气很轻,仿佛只是随便问问,但听在金钢耳里,却有着某种压迫和坚决。

他为什么问她?难道是——金钢不敢想下去,小脸猛地烧起来,不会的,不是她想的那样,一定不是的。

“金钢,你不愿意?”洛巡见到她摇头,话音带些严厉。

“不是、不是……”金钢急忙抬起头,对上洛巡的眼,看到他眼里戏谵的神色,睑更红了,“表二少爷,你说什么?”

“你在装傻吗?”洛巡微微一笑。

金钢眨眨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知道我说了什么吗,金钢?”洛巡仔细瞧着她,看不出她有故意装傻的样子。

金钢还是一直猛摇头。

洛巡直起身,无奈地瞪着这个迟钝却又暗示不通的傻丫头,四下张望,瞧见箱子里有方红巾,心生一计。

“金钢,喜欢我吗?”洛巡干脆直接问了,心想如果和大哥他们一起成亲也好,免得夜长梦多,不知何时才等得到金钢了解他的心。

金钢点点头,然后又瞧向自己的脚尖。

这不是他要的答案哪。

“和喜欢小姐一样喜欢?”他试探地问。

金钢没有回答。

“唉,金钢,你要怎样才了解我的心哪……”洛巡的叹息声幽然传进金钢的耳里,她抬起眼望进他的眼里。

“表二少爷?”

“金钢,我们也成亲,好吗?”

闻言,金钢张大了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愿意吗?”

“我……”金钢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洛巡瞧她的目光带着期盼和等待,也带着浓浓的情意,她心里乱得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该点头还是摇头?她该怎么做?

“知道夫妻是什么吗?”洛巡取来红巾。

金钢茫然地注视他的动作,“小姐和表大少爷成了亲,就是夫妻了。”

“那么你呢,愿意和我成夫妻吗?”洛巡将红巾交到金钢手上,想看看她会怎么做,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案,但是心有不甘,他的真有股冲动想与大哥同时成亲,但是,金钢的反应却让他失望,他不是怀疑金钢对他的感情,只是这丫头尚不知他急切的心。

这几日,她总是在烦恼表妹和大哥的婚事,虽然他一直陪着她,可她心里想的却不是他,唉,什么时候他才能在她心里占据第一的位置?

他有些急切地想逼出她的心意,这不是他该做的举动。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

金钢将红巾握在手里,默默注视着他,面颊却是异常的红润。

“我——”金钢正要回答,屋外却响起一记声响,她飞快站起身朝门外冲,似乎是在借故逃避。

“谁?”金钢到了屋外,看到一抹黑色身影消失在墙头。她追了几步,手臂突然被人拉住,她警觉地回首,看到洛巡担忧的脸。

“别追了,他跑了。”

“可是——”金钢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洛巡阻止。

“夜深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洛巡的反应很奇怪,可金钢焦急地说:“表二少爷,不能让他跑了,他会偷东西,万一把小姐的嫁妆给偷了,她会伤心。”

“你不是不希望小姐成亲?”洛巡淡淡地说。

金钢一顿,脸红了起来,“哪、哪是这么说……”

“哦,那你很乐意?”洛巡咬牙道。

“表二少爷,你在生气。”

“我没有。”他是气愤,气愤刚才有人打断了金钢的回答,他想知道那个回答,紧握的拳显示了他心底的愤怒。

“你有……”金钢肯定地说,看到洛巡神色不悦的样子,她想起方才自己的举动,“表、表二少爷,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她哀哀地说。

见他不回答,他果真在生她的气,就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吗?“表二少爷,我真的不晓得,不是故意不说的。”金钢急切地说。

“不说什么?”洛巡冷冷地问。

“这个……”金钢咬唇犹豫着,“就是成亲嘛……”

洛巡一怔,缓缓漾起笑,她话里的意思让他满意王极。

“你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嫁我?”

金钢老实点头。

“和我在一起你不高兴?”洛巡故意逗着她。

“不是、不是……”金钢急忙摆手,“我很高兴,可是和小姐不一样。”她想说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和小姐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他紧追着问。

“就、就是不一样。”金钢不仅结巴,连耳根子都泛红了。

“傻丫头。”洛巡笑了笑。算了,不逼她,方才自己的作法的确太急切,吓到她了吧?若真是如此,他可以慢慢等。只是,不要太久就好。

金钢傻笑着,任洛巡揉着她的发。

“走吧,回去了……”

“嗯……”金钢也不问去哪里,只是一迳高兴地由他拉着往前走,“哎呀。”

“怎么啦?”

“踩到东西啦。”她赶紧低下头,只见脚下一块瓦片碎了,“一定是刚才那个贼弄掉的。”这么说来,他是在屋顶上偷听偷看?

“应该是的。”洛巡深思,什么人会在这时刻夜探洛府?爹在朝中一向很得人缘,娘的性子随和,大哥虽然性子硬,但也不是那种不懂得圆滑的人,会是谁呢?洛巡的眼忽然闪现惊惧——

难道会是他们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额上冷汗直冒,手心冰冷,思绪混乱。

“哎呀……”金钢惊叫出声,“对了,那个人会不会被杀啊?”她喃喃自语。

洛巡这才回过神,“谁?”他喑哑地问,反手擦去额头的汗,不是他害怕才想逃避,是心头涌现了当时恶梦般的情况。那股他压抑许久的感觉又出现,几乎将他击溃,他低头注视着金钢,期盼她的温暖将他心中的黑暗驱除。

“就是那个找人来杀自己的人嘛!”金钢随口说出。

“雷嚣?”洛巡一凛,这才想起雷嚣的处境。

“金钢,我们走!”他急忙拉住她,想要确定雷嚣的安全。

这几日他帮着处理家中之事,再加上雷行三不五时捎来平安信息,他倒也没有担心雷嚣,现在,经她提起,他才赫然察觉雷行似乎已有好几日未曾报讯给他,是看他家中有喜不便打扰,还是——

深夜造访虽然有些不妥,但洛巡也管不得这么多了,雷嚣是他的至交好友,今生除了他,恐怕是没有任他推心置月复、肝胆相照的人了。

王府的管家打开门看到是洛巡,惊讶之余倒也是满心欢迎。

“王爷呢?”洛巡不打招呼,直接问。

“洛二爷,我家主子到别苑去了,您不知道吗?”管家觉得奇怪。

“别苑?”洛巡直觉得奇怪,他怎么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雷行一起去吗?”

“雷护卫在府里,主子一个人去的,谁都不准跟。”管家摇头并且思量着,主子是不是有事不想让人知道。

“一个人?”洛巡心里更是担忧,“他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昨天。”

昨天?那么他是有准备去面对接下来的危险了,“雷护卫睡了吗?你去帮我叫他好吗?”

避家将洛巡迎进门,请他等候,便派人去叫雷行,“洛二爷,你这么晚来找主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啦?”管家有了一丝察觉。

“没什么……”洛巡笑道,“只是忽然想起有样东西搁在他那里,想来取回而已。”

“是什么?若是放在府里的话,我去替您取?”

“不用了,他一定是搁在身上。”洛巡笑着拒绝。这只是个借口,哪里有什么东西,他只挂念着雷嚣,他若是昨日离开王府去别苑,那么今日应该还未发生什么事才对。

不一会儿,雷行被下人带到洛巡面前。

“雷行。”洛巡严肃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雷行摇头。

“你为什么让他一个人去呢?”洛巡低声道。

“爷下的命令。”雷行注意到洛巡身边的金钢,那一日便瞧见她跟着洛巡,现下洛巡深夜造访竞也带着她,她的身分已经不用多想了。

“罢了……别苑在何处?”

雷行无奈地说:“爷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

“你不想你家主子出事的话,最好是和我一起去。”洛巡担心地说,“我有个不好的感觉……”是因为刚才的黑衣人造访洛府,让他心头掠过一阵阴霾,生怕雷嚣今晚会出事。

雷行想了想,点点头。

“走吧……”洛巡道。

“她也去?”雷行奇怪的看着金钢。

洛巡回身瞧了一直沉默跟着他的金钢,不禁放缓了脸上表情,低声对她说:“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不好。”金钢摇头,回答得直接。

“你留下吧,这样我才能放心。”

金钢固执地瞅着他。

洛巡细瞧金钢,从她眼里看到了她坚定的心意。“罢了,咱们走吧……”

在雷行的带领下,三人骑马直奔别苑而去,不管雷嚣是否出事,洛巡执意要看雷嚣平安才能安心。

半个时辰不到,王府的别苑就出现在三入面前。

洛巡将金钢抱下马,拉着她要往大门走去。

雷行阻止了他,“爷见到我一定会火,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进去。”

洛巡点点头。

雷行领路,不一会儿,别苑被杂草围住的围墙出现在三人眼前。

“就是这里?”

“从这里进去是后院的空地,爷不会发觉。”雷行率先跃上围墙,再低头瞧金钢一眼,还是觉得洛巡带着她着实累赘。

洛巡微微一笑,不去理睬雷行怪异的眼神,“金钢,闭上眼睛。”

只见洛巡搂着她一跃,两人身子已经翻进别苑里。

金钢睁开眼,瞧见好大一片湖,眼睛瞪得大大的,欣喜之情表露无遗。

匡啷一声,惊动了三人。他们迅疾隐藏身形,细听之后发现没人经过,才放心地依循方才声音来处走去。

洛巡与雷行对望一眼:心中皆一凛。不会那么巧吧?就是现在?雷行以极快的身形往前掠去,洛巡也随之陕速朝前飞凉。

金钢被洛巡拉着,双眼直勾勾凝视着他。心中疑问重重,但没机会让她开口问。

她不知道洛巡居然会功夫!而且轻功很好,瞧他的身形,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好崇拜哦!

金钢低叫一声,被洛巡拉子,头倚靠在他怀里。

洛巡以指压唇,示意金钢别出声,另一边,雷行也压低身影,全身戒备地握着腰侧的剑柄。

“你来啦……”雷嚣带点欣喜、带点无奈又带着思念的嗓音响起。

他们只听到一名女子冷哼出声。

金钢眨了眨眼,努力想将头从洛巡的怀里钻出来,但是不很成功,她拉了拉洛巡的衣裳,迫得洛巡低下头来瞧她。

金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洛巡理解,环住她的身子,让她探出头来。可是,下一刻,金钢就想要伸长脖子去瞧房中的女子是谁。

洛巡赶紧拉住她,“会被发现的。”他动了动唇。

金钢眨着眼,疑惑地看着他。

洛巡无奈,指了指窗户,想告诉金钢她这么做会带来危险,可是根本没用,因为金钢半个头已经出现在半开的窗户外了。

洛巡几乎吓出一身汗,若是雷嚣发现还不打紧,若是她发现了,金钢的小命恐怕难保。洛巡看向雷行,后者全身贯注,随时准备出手。无奈地,他只有先将金钢拉开,悄悄带着她离开雷嚣的房间,到一处无人又隐密的地方。

“现在很危险,你要听话。”洛巡像在教小孩子。

“我只是想看看那个人是谁。”金钢半委屈地说。

“她是个杀手,若是一个不当心,你的小命就没了。”洛巡担心地说。这丫头真是不知道怕啊,可把他给吓坏了。

“她会杀我?”金钢怕怕地说,“她不是来杀那个人的吗?”她有些疑惑。

洛巡心想该怎么说才好呢?“金钢,杀手杀人是不需要选择物件和理由的,雷嚣或许是她的目标,但你若不听话,她也许一气之下将你也杀了。”

“真的啊?”金钢缩了缩脖子。

“所以啊,你在一边不要乱动,就算待会儿发生什么事也不能冲动,不可以冲到房里,知道吗?”

就是说有事会发生!“她真的会杀他啊?”金钢想了想,觉得不可能,“可是那个人好像很喜欢她。”

“爱之深,恨之切,傻金钢,你不会懂的。”洛巡又何尝明白雷嚣和那名女子之间所发生的事,值得庆幸和担忧的是,她爱雷嚣,却也怨恨他,这两种感情往往很难区分,所以,待会儿不晓得会出什么状况。

懊死的,真这么巧是在今晚,出现在洛府的黑衣人仿彿是种预兆。

“真的吗?”金钢好奇地想瞧个分明。

“嗯,我们过去瞧瞧,记住不能出声乱动,要听话……”

“我不是小孩子……”金钢嘟哝着。

洛巡揉揉她的发,小心翼翼地回到原来的地方。

“原谅我……”雷嚣请求着。

“不可能!”毫无感情的女声冷冷地说着。

金钢侧耳细听,拧了眉。那位姑娘好像在压抑着什么,那是什么呢?

“杀了你,是我长久以来的心愿……”她冷冷地说。

洛巡与雷行对望一眼,雷行欲拔剑出鞘。

“辛儿!”雷嚣充满感情,又带着痛苦。

“住手!”顿时他们听到雷嚣喊道。

只见雷行拔地而起,剑出鞘,身形眨眼间站立在雷嚣身侧,剑尖直指女子。

“爷!”他喊了声。

“雷行!”雷嚣既震惊又恼怒。

女子冷眼瞧着。

洛巡见此,也从藏身处站了起来。

“洛巡!”见到他,雷嚣更是惊讶。

“你的帮手可真多啊。”女子见状不由得出言讥讽。

金钢站在洛巡身侧,将视线放在女子身上,看到她一个手臂垂挂在身侧,鲜血缓缓从指尖淌流着,“流血了!”

两人这才明白,刚才雷嚣的喊声是要喝阻她的自残,可是,为什么她要刺伤自己呢?

“你们怎会在此?”雷嚣气愤地问。

“阻止你做傻事!”洛巡道。

“她不会杀我!”

洛巡一震,看向女子。

“哼,你太天真了。”女子冷笑,“这一剑,是还给你的,接下来,我不会放过你!”她冷冷地说。

金钢眨了眨眼,“你不会的。”

她的话,让在场四人眼光都齐瞧向她。

“金钢,为什么这么说?”洛巡将金钢拉至他身后,让雷行在前面警戒。

“她的眼睛这么说的。”金钢理所当然地回答。

眼睛?洛巡看着金钢的眼睛。

她能从旁人的眼睛里看到他们在想什么?怎么看不到他的想法?

眼睛?雷嚣探向女子的眼睛,“辛儿……”他上前一步。

“爷!”雷行紧张地喊道。

雷嚣摆摆手,迳自往前走,“辛儿,留在我身边,我再也不会留下你一人!留下来,我会照顾你,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再放你走。”

“哼!”女子面无表情,“我若是相信你,今日便不会来取你的性命!”她举剑对准了雷嚣。

然而他仍笔直朝她走去,眼睛里没有恐惧担忧,只有对她的感情,和对她的承诺。

“雷嚣!”洛巡减道。

洛巡怎么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金钢,你看到我眼睛里在想什么吗?”洛巡认真地问着她。

“不知道,表二少爷,你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金钢疑惑地看着他。

洛巡完全被她打败。

“那你怎知她不会杀他?”真让她说对了,想起方才那惊险的一幕,洛巡现在还有些紧张,雷嚣不顾性命将身体抵上女子的剑,剑尖差一点就要剌进他的心脏,哪里知道,雷嚣一把握住剑,鲜血顺着剑身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触目惊心,当他的血和女子的血滴在一起之后,两人痴然凝视对方,不言不动。

“不知道。”金钢苦恼地说,“想不出来。”

“金钢……”过了一会儿,洛巡问:“若是我伤害了你,你会杀了我吗?”

“不要。”

“为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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