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爱上假相公 第一章

锦风居主人的卧房前,一个小孩跪在门前。

“大叔,求求您教我武功吧!我不怕吃苦的!”自从被齐锦风由市集内救回后,每到夜晚,这孩子便会出现在此恳求着。

齐锦风总是对那孩子说:“孩子,练功很辛苦的,男孩都受不了,何况妳是女孩。”

“我不怕吃苦,我可以证明给您看!”于是她不顾身上未痊愈的伤,白天就在府内打杂,挑水、打扫、砍柴等,这些原本是齐锦风的五名弟子该做的事。她一一承揽下来。夜晚,便跪在齐锦风房门前直到天亮,期望他能答应她的恳求。

到了第五天夜晚,齐锦风将她唤进房内。

“可以告诉大叔妳的名字吗?”望着那苍白的小脸,齐锦风着实不忍心。

“江寒翎。”

“为什么这么想学武?”他又问。

“报仇。”

“报仇?可以说给大叔听听吗?”

“这……”她犹豫着。由于害怕凶手会赶尽杀绝,因此对任何人都不信任。

齐锦风了解她的想法,也就不再追问。

“妳真的想学?”

江寒翎坚定地点点头。

“可是锦风居里都是男孩,妳……”

江寒翎急忙回道:“大叔,只要我扮成男孩不就行了?求求您答应吧!”

齐锦风沉思了一会见才开口,“好吧!我就答应妳。不过,和一群男孩一起生活,妳要懂得洁身自爱。我会在妳手臂上点一颗守宫砂,只要被我知道妳的守宫砂不见了,我就将妳逐出师门,明白吗?”

“嗯!”

“还有,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叫作江君鹏!”

“江君鹏……”

六岁的小寒翎自入齐锦风门下的第二天起,为了锻炼她的身体,齐锦风要求她除了练功的时间外,必须和其它仆人一样,砍柴、挑水、厨房打杂,帮忙各种工作。

小小的她当然知道这样会很辛苦,但为了报仇,所有的苦她都愿意承受。

这天,她在后院砍柴,工作正专心,身后不知何时蹲了一个男孩。

他紧盯着她,良久才开口,“听师父说我又多了一个师弟,就是你吧!”

前几天他不在锦风居,回府时听恩师提起,便急忙想知道新师弟的相貌。

仿若没听见似的,她继续手中的工作。

“我是你的大师兄,慕容青云。”他再次开口,郑重地告诉她他的身分。

小寒翎还是无动于衷。

小青云索性接过她手中的斧头,“我来帮你!”

小寒翎一把抢回斧头,瞪了他一眼又继续工作.

小青云对她的态度相当不满,皱起眉头,“臭小表!我好心帮你耶!”

小寒翎终于停下,鼓起腮帮子,指着他的鼻子怒叫道:“你也是小表呀!而且你更怪!没看见人家正在工作吗?”

小青云先是愣了愣,接着咧起嘴,“这样才可爱嘛!”

哇!这小表超大胆哩!居然对当今太子殿下大呼小叫。

“无聊!”小寒翎冷冷瞪他一眼。

“你知道我的身分吗?”

“你刚才说过了。”不就是大师兄吗?

他昂起下巴,“我不但是你大师兄,还是当今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

“对。”

“那又怎样?”她傻傻地问。

小青云一听差点打跌,头一回被一个臭小子打败。

“算了!”再跟他说话一定会被气死!

小青云径自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由怀里掏出一支玉笛,熟练地吹奏起来。

优美的笛声完全吸引了小寒翎,她不自觉地在他身旁蹲下,静静聆听。

专注吹奏的小青云好一会儿才发现身旁的小人儿,便停止吹奏。

“怎么不继续?”小寒翎不解地问着,目光始终盯着他手中的玉笛。

顺着她的目光,他发现小师弟似乎对玉笛感兴趣,“你很喜欢它?”

小寒翎用力点点头。

“送你。”他笑着将玉笛递给她。

“真的?”小寒翎眼睛亮了起来,见他点头,便立刻接下玉笛,迫不及待地学他吹奏,只是吹不出任何声音。

半晌,她将笛子从头到尾看个仔细,“为什么没有声音?它坏了吗?”

小青云轻咳两声,装模作样的学起恩师的口气,“这也是一门功夫喔!可不是三、两天就能学会的。”

“那……你可以教我吗?”她怯怯地开口,方才她还对他那么凶,但愿他不会记仇才好。

“当然可以。”

“真的?真的?”她开心地又叫又跳。

谁说小师弟和上官师弟一样冷冰冰的呢?他不是正笑得开心吗?

十二年后

宁静的夜晚,锦风居外隐约扬起哀戚的笛声。

静谧的树林、涓涓的溪流旁,是她每晚必来报到的地方。

不愿对人诉说心事的她每当思念双亲,便在这里以笛声来倾诉思念的情绪。

极细微的脚步声传进她耳里,江寒翎停止吹奏并站了起来。

“大师兄。”她恭敬地朝来人行礼。

“跟你说了多少次,咱们是如同手足的师兄弟,毋需太拘谨。”慕容青云拢起剑眉,表面上是责备,语气里却含有些许宠溺。

不知为什么,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后,小师弟再也不曾开心笑过,尽避从小到大他们是最亲近的,他从没听过小师弟和他倾倒心事,甚至觉得随着岁月增长,他们的距离是愈来愈远。

“礼不可废。”她垂眼淡然回答。

不是她恶意以冷淡的态度来疏远眼前疼爱她的大师兄,只是恩师的告诫犹在耳际,若是她与师兄们太过亲近,会被恩师逐出师门。

“又作噩梦了?”慕容青云眼里透着担忧,犹记得小师弟刚入师门时,晚上经常被噩梦扰醒。那时他会跑到他的房间,然后扑进他的怀里寻求慰藉。渐渐长大后,师弟依然夜里会被噩梦惊醒,却已不再往他怀里钻,更不会到他房里。

噩梦困扰了他十多年,慕容青云十分担心。白天除了练功,他还得忙着府里的杂务,晚上则无法成眠,日子一久再强壮的身体也会倒下的。他几次要求师弟和他同房,师弟坚持不肯。

“嗯。”慕容青云的关怀的确温暖了她的心,只是她受不起。

小小年纪家中便遭逢巨变,她对任何人都像刺猬一样充满警戒,师兄们和府里仆人对她的关心全被她当成驴肝肺,久而久之,众人慢慢地对她疏远、冷淡,只有慕容氏兄弟!尤其是慕容青云,仿佛打不死的勇士般,愈挫愈勇,教她哭笑不得。

渐渐地,她开始接纳慕容青云。某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她哭着跑到他的房前猛敲门,等房门一开,她就扑进他的怀里哭,哭着哭着便沉沉睡去。自此以后,每当她作了噩梦,就会到他的房里睡,慕容青云也不介意她每晚报到。他对她的温柔让她对他多了份依赖。

但是这样的时光并不长,某次她跑进他的房里被恩师看见,恩师便将她唤去痛斥一顿,并常找机会教导她男女有别及女子该有的规范,这才让她渐渐疏远他。

就算恩师没发现,她也会疏远他,因为她发觉自己对他的依赖愈深,就愈离不开他。他是一国储君,将来必须继承大统,两人悬殊的身分势必会分开……

“我知道你有很多心事,为何不肯对我说?”十多年来,他只知道师弟是家道中落的落难公子,其余的完全不知。他直觉他的身世不只这么简单,虽多次向恩师询问,恩师却都如此回答,所以他猜测,师弟也对恩师隐瞒自己的身世。

究竟是怎样的一段过往让他绝口不提往事?

江寒翎以沉默回答。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结束他们的对话。

“是二师兄。”毋需仔细去看,听力甚佳的江寒翎一下子便听出是谁。

慕容青云循声望去,看见一个人影正朝锦风居大门进入,仔细一瞧,还真是他又爱又恨的胞弟慕容逸凡。

“这小子,不知又上哪儿风流了?”才这么嘀咕着,就见江寒翎足下一点,飞身而去,挡住了慕容逸凡的去路,接着便是一阵拳来脚往。

如同看戏般,慕容青云并不阻止他们,他明白他们一见面就拳脚相向的原因,一个是试探师弟的功力,一个是希望藉由和师兄过招能有所进步。

数十招下来,江寒翎终于收了势,微喘地停在原地,慕容逸凡则脸不红、气不喘,笑嘻嘻地开口,“想打败我慕容二侠,江六侠可有待努力呢!”

有待努力?没错,她是连连出招,而他根本没有出招,她连他的衣角都碰不着。

一抹失望在她眼中一闪即逝,随即将手移至腰间……

“咻!咻!咻!”三只流星镖就这么毫无预警地飞向慕容逸凡,只见他连忙闪了开去。

“咚!咚!咚!”三只流星镖结结实实嵌在树干上。

“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古有明训呢!”慕容青云笑道,大有看好戏的姿态。

“竟然出暗箭伤人,真是输不起的小人!”慕容逸凡不悦地瞪着幸灾乐祸的兄长。

“宁可当个输不起的小人,也不要当个枉送性命的君子。”江寒翎回话。

“啐!白疼你了!”慕容逸凡轻啐了声。

这回江寒翎以沉默来回答。虽然他也非常疼她,不介意她的顶撞,但惹毛了他就小心被整了还不知道,她还是明哲保身得好。

“你又在哪个青楼内销魂了?”慕容青云双手环胸,漂亮的眉宇打了好几个死结。

风流的胞弟凭自己足以让女人疯狂的外表处处留情。也不知从何时起经常上青楼,甚至于流连忘返。每当斥责他时,他总是以青楼是龙蛇杂处之地,较易探究民情为借口,让慕容青云也无法反驳,只能偶尔劝劝他。

“唰”一声,慕容逸凡打开手中折扇,“我是正常的男人,自然有所需求,但也不好对良家妇女下手,所以必须上青楼宣泄啰!版诉你们,百花楼的千娇可美了!脸蛋姣好不说,身材也挺棒的……”

常会听见师兄们谈起禁忌的话题,江寒翎早已司空见惯,倒也充耳未闻。

她看着眼前这对兄弟,实在好奇,同样是皇子,同样是武学宗师齐锦风的门徒,同样的生长环境,慕容逸凡是放浪形骸、玩世不恭的富家公子哥模样,若不了解他的人会误以为他是标准败家的子弟,其实他只不过是厌恶受到拘束,故意和世俗规范大唱反调罢!慕容青云较为内敛沉稳,处世也谨慎,恪守君子之道,浑身不怒而威的气势。俨然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尽避两人个性迥异,但俊逸的外表同样为他们赢得所有女人的青睐。

慕容青云淡淡地看着自说自话的胞弟,显然没有兴趣听他的闺房艳事。

“说完了吗?”在认为胞弟已说得够久时,他开口打断他的话。

“呃?”慕容逸凡微愣。

江寒翎对他使了个眼色,要他别说下去,慕容青云已经有些动怒了。

慕容逸凡收起折扇,“你们……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瞧我说得活色生香,比说书的高杆哩!你们居然不心动?!”

江寒翎不语。她本来就不是男人!

慕容青云耸耸肩,“我才不像你,三天两头就流连青楼,纵欲过度迟早会出毛病。”

慕容逸凡摇摇头故作悲恸状,“未来嫂子和弟媳的幸福堪虑……江君鹏,基于手足之情,小王绝不答应巧蝶嫁给你!”

慕容巧蝶!又是慕容巧蝶!

江寒翎暗叹口气,巧蝶公主只是和“江君鹏”一见如故成了好朋友,众人竟将“他”视为未来驸马,实在是……

若大家知道被他们看好的驸马是女人的话……

“别怕,本太子可是选定你当妹婿呢!”话是对江寒翎说的,但他的眼神直瞅胞弟,挑衅的意味浓厚。

“哈……”慕容逸凡不怒反笑。没错,全天下的男人何止千百,但他偏中意君鹏当妹婿。

江寒翎又暗叹口气,觉得挺无力的!

江君鹏既已深得两位舅子的心,还怕当不成驸马爷吗?

突然,慕容逸凡止住了笑,一改方才谈笑的神情,语气也随之严肃。

“皇兄、君鹏,我最近听说迎春楼有非法交易。”慕容逸凡把他这几天观察的一切巨细靡遗地述说一遍。

原来京城内花街有间“迎春楼”,根据附近居民的说辞,最近经常有类似镖局的队伍在夜深入静时扛着布袋装的物品自迎春楼后门进去,有人怀疑里头全是些无辜少女,他们将人绑进迎春楼逼良为娼,为他们赚得不少利益。

慕容逸凡是因为最近各地频传少女失踪的案件,不得不把这两件案子联想在一起,于是着手调查,至今仍无进展。

“衙门的人不管了?怎会让身为王爷的你调查此案?”慕容青云直觉事有蹊跷。

“据说衙门都被威胁不得管这案,否则性命难保、面目全非……”

“面……面目全非……”江寒翎忽地脸色一僵,颤抖地重复慕容逸凡的话尾。

“是啊!这些胆小的鼠辈还好意思领朝廷的薪俸!”慕容逸凡有些生气。

江寒翎白着脸,想起那年的夜晚……

“君鹏?你脸色好难看,没事吧?”慕容逸凡首先发现她的异状。

经他这么一说,慕容青云也感到师弟的不对劲,“君鹏,你不舒服?”

江寒翎径自陷入往事的记忆,没听见两位师兄的关切。

“君鹏?”慕容青云握住她的手。“你的手好冷,是不是受了风寒?”

江寒翎思绪回到现实,发现手被他紧握,便连忙抽回。

“我很好……二师兄,这件事交由小弟调查可好?”苦等多年,她终于等到了!即使线索渺小,她也一定要想尽办法找到那个人。

“交给你我是乐得轻松啦!但你真有把握查出真相?”慕容逸凡虽又恢复闲适的模样,心中不免对此事热心过头的小师弟起了疑心。

“嗯。”江寒翎眼神充满坚决。

“不成。”出现反对的声音。

“大师兄?”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君鹏,我知道你很清楚,敢威胁朝廷命官,恐怕来头不小,而会让人『面目全非』,江湖上只有一号人物会用此残忍手段。”慕容青云经过深思后,也猜出大概。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象听师父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慕容逸凡极力从记忆里回想。

“大师兄——”

“别说了,这件事由我接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轻举妄动!”慕容青云说罢便离去。

“二师兄——”江寒翎希望慕容逸凡多提供些其它线索,她想瞒着慕容青云着手调查此事。

“别看我,皇兄一旦严肃起来,连小王都得退避三舍,你还是安分点。”

他王者不怒而威的气度,连慕容逸凡都不太敢触怒。

江寒翎沉思了一会儿,脑中灵光乍现!

师兄是光明正大的调查,她何不偷偷模模地潜入搜查呢?

才这么计画着,便想立刻付诸行动。于是也忘了和慕容逸凡打招呼,匆匆离开。

看来这小子是有计策了。慕容逸凡摇头,拿师弟的固执没辙。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使得原本就繁华的京城花街更加热闹了!

镑个青楼的姑娘们为了招揽客人,无不使出浑身解数,打扮得花枝招展。

相较之下,迎春楼的门前就显得冷清许多,没有姑娘们殷勤的招呼,仅有两名彪形大汉面无表情地站在大门两旁。

在夜色及热闹气氛的笼罩下,没人发现有个黑色的身影在夜空中掠过。

蒙面的黑衣人一个屋顶跳过一个,动作非常俐落轻盈,最后在迎春楼的屋顶上停下,观察了一会儿,又翻下屋顶,落在迎春楼的后苑,隐藏在一棵树后观察着。

这里有不少的房间,房门都紧闭着并上了一种奇特的锁。黑衣人环顾四周一遍,很快地发现其中一间房内有着微弱的烛光,确定没人走动后,无声无息地接近那间房的窗前,以手指在窗上戳了一个小洞,并朝里头望去。

“最近为何没有我要的东西?”年约半百的男子背窗而坐,与坐在他对面的女人说话,口气里有着明显的不悦。

“汤大爷,要不是防着穆凡那小子,怎么可能会没有?”女人无奈地说。

“穆凡?花街最有名的贵公子?为何防他?”

“大爷有所不知,穆凡这小子从未光顾咱们迎春楼,但五个月前不知什么原因,他竟来光顾,所以我们就多防着他。”

“妳的顾虑是对的……”男子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大爷?”女人不解地询问,男子抬手示意她噤声。

被发现了!黑衣人心中暗叫不妙,随即纵身一跃,跳上屋顶迅速逃逸。

屋里的男子早已冲出,飞身而上立即追去。

黑衣人身轻如燕,轻易地将屋顶一个个踩在脚下,有如在平地行走一般。那名男子轻功更高,眨眼间的功夫便追上,眼看伸手就要揪住黑衣人,在千钩一发之际,黑衣人往下一跳,消失在热闹的人群里。

“算你走运!”男子气得咬牙。

黑衣人逃到锦风居,拉下面罩倚着墙大口地喘气。

差点儿就被追上了!那名汤姓男子年纪虽然不轻,功力却不弱,若非她机灵地躲入热闹的人群里,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江寒翎拖着疲惫的步伐进入澡堂,走到澡池边停下,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才拉下发束,任美丽的长发披散在身上,然后褪下那身夜行衣,接着正要解开那缠胸的布条时,听到些微声响,吓得她赶紧将衣物随意披上。

“谁?”

“啧!差点儿就全看见了。”一个人头浮出水面。

“二师兄?!”江寒翎心中直喊糟。

“要是让师兄们知道妳是女儿身,为师就将妳逐出师门!”恩师的警告在她耳际响起,让她的脸色苍白。她家仇未报,不能就这么被逐出师门!

“你……方才为何不出声?”她脑中正盘算如何说服慕容逸凡保密。

“练闭气功啊!再说妳江六侠的听力不是挺好的吗?怎么没发现小王呢?”慕容逸凡说得理所当然。

有人练闭气功出声的吗?

“你……我……”江寒翎急得连话都说不出。

慕容逸凡温柔一笑,“好啦!再你啊我的下去,迟早会被人发现,届时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啰!先让小王穿上衣裳。”他停顿一下,恶作剧地笑道:“当然,我不介意妳伺候我穿衣。”

她闻言赶紧背过身,红着脸将自己的衣物整理一番。

“妳得好好解释这一切。”慕容逸凡双手环胸,他实在好奇,为什么她要乔装男子拜入师门?

江寒翎面有难色,恩师在她入门前就千叮万嘱,绝对要将乔装男人的事保密,否则便将她自齐门除名,断绝师徒关系。

“不说话?”慕容逸凡作势掉头离开,“我等不及要将江君鹏是女人的天大秘密说给大家听——”

“等等!”她急忙拉住了他,要是让他大肆张扬,她绝对被逐出师门。

“如何?”

“若我说了,你会保守秘密吗?”她仍是犹豫。

这是在跟他交换条件吗?“我想,妳没有任何选择吧?”

看他的样子,她是非说不可了!

于是她便将自己的身世及为何乔装入师门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叙述给他听。

“原来如此。”原本就疼师弟的他听了这段往事后,对身为女儿身又肩负血海深仇的她更多了怜惜。

“二师兄会保守秘密吧?”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事。

“这个嘛……”他又恢复喜欢恶作剧的性格,“保守秘密是可以啦!不过,要有条件。”

“什么条件?”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慕容逸凡毫无预警地圈住她,“就是这样。”

“放开我!”

忙着谈判的两人丝毫没发现这一幕正巧落入一双惊愕的眼睛里。

齐锦风的第四个徒弟凌皓天夜里内急起床如厕,经过澡堂听到有人,才走近一看;没想到看见惊人的一幕。

凌皓天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原来……原来他们俩……他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全站起来了。

断袖之癖!

清爽的早晨,用过早膳,慕容青云在锦风居花园的凉亭内静候两位师弟。

不久,江寒翎出现,依礼作揖,“大师兄,有何吩咐?”

慕容青云看了看她身后,“逸凡呢?”

“他……”江寒翎支吾了好一会见,才小声地说:“他说有事先出门了。”

他剑眉立即不悦地拢了起来,“这小子,才一会儿没见到他就溜了!”

她立即安抚他的情绪,“大师兄,有事小弟可代劳。”

“你呀!别成天跟你二师兄到处跑,免得被他带坏。”他停顿一下,好象有什么事难以启齿,半晌才开口,“昨晚……皓天师弟他……他看见你和逸凡在澡堂……”

“他看见什么?!”她抓着他的手臂急忙问。

“别紧张。”他拍拍她的手,“他说逸凡很亲密地搂着你……”

“天!”她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接着又急忙问:“师父知道吗?”

见她脸色苍白,他连忙安慰道:“放心,我吩咐皓天在事情没查清楚前不准告诉任何人,所以师父不知道,巧蝶也不知道。我会请教少驹如何医治你们的断袖之癖。”

五师弟裴少驹是神医陆明的得意门生,他应该会有办法。

啥?!断袖之癖?江寒翎愣了愣,然后轻笑出声,原来凌皓天只看到其中的一幕,就断章取义地将其解释成她和慕容逸凡有断袖之癖。

天才!

慕容青云被她的笑容夺去心魂,记忆中君鹏师弟一直是没有笑容的。如今看见了,竟有种比女人还要迷人的错觉……

停!他在想什么引莫非他也被逸凡传染了?!

“君鹏,你笑什么?”不只是为了转移话题,也为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有趣的事让他有了笑容?

江寒翎发觉自己泄漏了太多心中的情绪,于是敛起笑容,随口绉了谎,“四师兄只见其一,不知其二。昨晚小弟在澡堂遇见二师兄,他见我正为和公主闹意见的事发愁,所以情场斑手的他便教了我两招,教我去和公主道歉;没想到被四师兄瞧见且误会。”

“原来如此。”他信以为真。

“大师兄,迎春楼的事可有进展?”她急着了解。

慕容青云淡淡一笑,“正要着手调查呢!”

“师兄想用什么方法进行调查?”那汤姓男子武功高强,她实在担心。

“最简单的方法。”他的头潇洒一扬,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什么方法?”

“你最了解愚兄,应该知道我会用什么方法。”他故作神秘,想考考师弟的机智。

江寒翎偏头一想,这个人行事光明磊落,最不屑鸡鸣狗盗之举,所以……

“可是二师兄也试过了,迎春楼的人根本不与二师兄交易啊!”看来他是想扮嫖客,堂而皇之地进入迎春楼。

小师弟的机智愈来愈能媲美诸葛孔明了!慕容青云露出赞许的眼光。

“你二师兄忘了运用世上最神奇、最迷人的东西。”

世上最迷人、最神奇的东西?该不会是……

“二师兄在花街出手大方是出了名的,哪有可能——”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太出名了,反倒让他们防着他。”他笑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人多反而碍事,你就少担点儿心吧!”

“那……小心了。”她不敢和他说曾经夜探迎春楼的事,只好提醒他注意。

次日清晨,当江寒翎起床后,仆人阿福告诉她,殿下一早就进宫,似乎有什么要紧事。

她十分担心,自从他接下迎春楼一案,江寒翎没有一天不为他担心受怕,只因这件案子和“那个人”有关联……

“想什么?”一只手臂突然从后方紧圈住她的腰,让她吓了一跳,随即挣出箝制,无奈那只手臂仿佛铁造的一般,紧箍得让她无法动弹。

“放开我!”她气急败坏地低喊,深怕让府里的仆人发现。

“见到我就没别的话好说?”慕容逸凡失望地说,“女人见到我,个个巴不得黏到我身上;唯有妳见到我像见着了毒蛇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别拿我和那些女人比!快放开!”她见挣月兑无门,灵机一动,脚往下用力一踩,正踩中他的脚,令他吃痛地放开她。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江寒翎足下一点,使出最擅长的轻功跃出锦风居。

这女人真狠,下手毫不留情哩!不过,对了他的味儿!

黑夜重临。

江寒翎仍旧一身夜行衣、蒙着面,出现在花街的屋顶。

上回在迎春楼遇到的汤姓男子,虽然从未跟他正面交手,但由他追赶自己的身手来判断,对方功力远超过自己,她甚至怀疑汤姓男子便是“那个人”——毁她家园的凶手周塘!

为了追查汤姓男子的真面目,她必须再次“造访”迎春楼。

江寒翎展开身形,有如轻巧的燕子,踩着屋顶穿梭在黑夜。

她在迎春楼的屋顶停下,循着熟悉的路线侧身翻下,如猫儿般无声无息地着地。

她一眼就辨识出上次行动时所发现的神秘厢房。不过,那回房间是亮着,这回与其它房间一样是暗着。

江寒翎轻轻地推门而入,又轻轻地掩上门,开始在黑暗中模索,企图找出有利的证噱。

忽然,她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猜测可能有人在房里。在黑暗中她只能藉由月亮微弱的光来观察四周一切,糟的是此时月亮被云遮住,只能靠听音辨位。

她静静地听着,四周毫无动静。那么香味又从何而来?

蓦地,她觉得全身虚软,瘫倒在地。在她倒下的同时,四周亮了起来,三个女人出现在她眼前。

“果然被汤大爷料中!好小子。居然二度闯我迎春楼,你胆子不小!让嬷嬷我瞧瞧你的真面目!”中年妇人蹲在江寒翎面前,一把拉下她的面罩,并用手摩挲她的脸,“哟!细皮女敕肉的,还挺俊哩!不知身体够不够壮……”说着,便毫不客气地将手滑进她的衣内。

“这是什么?”她模到了江寒翎胸前缠的布条,好奇地将它扯下。

“哎呀!是个女人哪!”她咧嘴一笑,扶起江寒翎。

全身不能动弹的江寒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瞪着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

“想杀我?别妄想了!妳中的是『软玉香』,是帝王们用来对付后宫那些不听话的女人。汤大爷早料到妳会再来,特命我们在此恭候大驾哩!汤大爷也猜到妳会蒙面,因此嬷嬷我加重了『软玉香』的剂量……”说着,她勾起江寒翎的下巴,“是个美人胚子嘛!怎么打扮得像男人呢?太可惜了!”

江寒翎看向别处,不想理会她。

“哟!挺有个性的嘛!这种女人,男人最爱了,加上妳又是个大美人,肯定是棵摇钱树。只可惜得把妳交给汤大爷,否则嬷嬷我一定将妳捧红!”

江寒翎仍是不看她。

“刘嬷嬷!刘嬷嬷!”一名身穿黄衣的女子从门外跑进。

“什么事儿大呼小叫?”

“前面来了一个姓林的有钱人,他打算出五千两要咱们迎春楼的清倌侍寝呢!”

“啐!五千两银子也值得大惊小敝!”刘嬷嬷不以为然。

“是黄金哪!”黄衣女子急忙补充道。

“黄……黄金?!”刘嬷嬷眼前一亮,随即又垮下脸,“可是最近都没有货……”她的眼睛看到了江寒翎,脑中灵光乍现,“妳可真是我的财神爷,马上就替我进财来了!”她喜上眉梢,立即吩咐一旁的两名女子,“快帮她梳洗一番,将她安排在东厢房。”

“可是汤大爷那里……”其中一名女子犹豫着。

“哎呀!有黄澄澄的金子送上门先赚再说。对了,”她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一这小妮子懂武功,喂她吃下这个药丸,让她无法凝气而暂失功力。记住,这药效只有十二个时辰,必须按时喂她吃。”

“是!”三名女子齐将江寒翎扶了出去。

“赶紧去招呼贵客!五千两黄金哪……”刘嬷嬷眉开眼笑地走出。

迎春楼大厅角落,男子独自享用一桌丰盛的莱肴。

俊秀的外表、难掩的贵气,教所有的人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而他只是勾着唇微笑,打量四周的一切。

奢靡的夜生活!来到这儿的宾客可暂且抛却所有的杂事尽情享乐。也难怪他那风流的胞弟喜欢在这样的场所流连,慕容青云无奈地想着。

臂察了一会见,除了姑娘们牵强的笑容里隐约透着无助外,并无其它疑点。

沦落风尘的女子原本就是有难言之隐啊!是他多心了吧?慕容青云喝了一口酒,手抚着眼前那口雕刻精致的箱子,但愿他的饵够肥,能引大鱼上钩。

不久,他看到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摆着不算纤细的腰,扭着肥厚的臀朝他走来。

“想必您是林公子吧?我就是这迎春楼的鸨娘刘嬷嬷,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包涵!”她的眼睛瞄到了桌上的一口箱子。里头肯定是黄澄澄的金子!

他清楚地看见她眼里的贪婪,慕容青云回以虚应的微笑。

“哎呀!都怪嬷嬷我教导无方,怎能让客人自己一个人喝酒呢?小梅、小红……”她嚷嚷着。

“好了!嬷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在下要找的,不知嬷嬷这里有没有?”慕容青云一副暧昧的婬笑。

“有没有全看爷的诚意了……”她肥短的手伸到他眼前晃着。

看来他的饵当真够肥!慕容青云嘲讽一笑,将他带来的木箱推到她面前,“五千两黄金,妳点收!”

刘嬷嬷赶紧打开箱子,双眼登时亮了起来!哇!全是黄澄澄的金子!

“怎么样?有还是没有?”看着她拿起金子又咬又擦,慕容青云心中一阵长叹。

人为财死啊!

“瞧瞧我,看见金子就全傻了!差点忘了爷的吩咐!”她急忙唤来一名女子,“快带这位爷上东厢房!”

女子领着慕容青云经过不少的厢房,房内传来的婬声秽语教他攒起浓眉,不敢恭维;若非为了查案,对于这种风月场所他是敬而远之。

女子在一问房门前停下,“就是这间了!”

慕容青云朝她微笑点头,便进入房内。

掩上了房门,他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看来事情比预料中更顺利,不过代价倒是不少。

转过身,他看到一名女子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除了一件红色薄纱,没有其它衣物蔽体,甚至连一件肚兜也没有!火红薄纱下的身段依稀可见,傲人的浑圆、纤细的腰身、修长匀称的双腿……让他不禁倒抽一口气。

“姑娘别怕,在下无侵犯之意,在下回避一会儿,请姑娘迅速更衣。”他背过身暗自运气压下蠢蠢欲动的欲火,他是正常男人,面对如此香艳的美景,身体当然会有反应。

饼了许久没有动静,他狐疑地轻唤一声,“姑娘?”

然而还是没有动静。

慕容青云忍不住回头,那女子依旧躺着一动也不动,好奇心驱使下,他缓缓接近。

当看清女子的面容时,他愣住了。

这面容竟然和君鹏一般无二!

“妳……是君鹏……的孪生姊妹?”他不确定地问,怀疑自己是否眼花?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难道你没发现我这副狼狈样吗?江寒翎丢给他求助的眼神。

“妳怎么不说话?”慕容青云感到奇怪,接着发现她无助的眼神,“对不起,忘了妳不着寸缕。”

他赶紧月兑下外衣替她披上,她仍是一动也不动,一句话都不说。

“妳被下了药吧?”他猜测。

江寒翎的双眼闭了下后张开。

“先带妳离开。”他打算抱起她,却因她不断眨眼而停止动作。

“怎么?难不成在这节骨眼妳还拘泥『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吗?”慕容青云气恼。

江寒翎眼神瞟向窗外,慕容青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有道黑影闪过。

有人监视!他居然没有发现,可见来人轻功不错。可是她却能听得到,如此好的听力,江湖上还没几个,他的小师弟君鹏也算是榜上有名,再者她和君鹏的面貌简直是同一个棋子印出来的,难不成……

“难道……妳就是君鹏?!”他的眼中有错愕及不解。错愕的是,与她朝夕相处,竟完全没发现这个秘密;不解的是,她为何乔装男子拜入师门?

江寒翎的眼睛眨了眨,再度瞟向窗外,提醒他有人还在外头监视。

慕容青云这才想起了他们还身在贼窟,而且她又动弹不得,实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他望了四周一遍,这才发现除了薄如蝉翼的床帐外,一件可遮掩的用具都没有,显然他们警戒心很重,必先严密监视与他们正在非法交易的寻欢客。若他此刻带她逃出。或许有机会成功,不过如此一来便会打草惊蛇,往后要查就困难了。

收回目光看向她,她正垂着眼,轻蹙秀眉,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

慕容青云看穿了她的想法,倾身拍拍她的粉颊,“放心,君鹏是女儿身的秘密我不会说出去,不过嘛……”

江寒翎抬眼看他,眼里透着疑问。

只见他站直身,动手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嘴里还噙着诡谲的笑。

江寒翎的眼愈瞪愈大,他该不会……

丙然,她看见他走过来,将她身上覆盖的衣物掀开,接着伟岸的身躯覆上她的娇躯,并伸手将身旁的锦被拉起盖着两人。

“要堵我的口,得让我尝尝甜头……”他在她耳边低喃,性感的薄唇就要贴上她的。

不要!江寒翎吓得想尖叫,药效未退的情况下,她连一个字都吐不出口,急得她淌下了泪水。

慕容青云笑着吻去她的泪,“我还以为一向冷静的江六侠不知惊慌为何物呢!看来也不过尔尔!愚兄开妳玩笑,不会真要了妳,别哭了,顶多改天让妳欺负回来便是!”

见她情绪慢慢平复,慕容青云一改方才轻松的态度,在她耳边低语:“很抱歉侵犯了妳,我眼下有个新计画,我让妳继续留下来观察是否有其它可疑之处,当然,能找到有利的证据会更好。就五天,不会太久,毕竟这种地方不是一个姑娘家该待的。妳可有把握?”

江寒翎明白他的计画,也知道他不过是演场戏让监视他们的人看罢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并眨眨眼代表她已答应配合。

慕容青云绽出温柔的笑,并低头轻轻地在她额上印下一记,“谢谢,委屈妳了。”

江寒翎因他轻柔如斯的举止而羞红了脸,心跳也随之加快,尽避和他朝夕相处,即从未遇过这样的状况,不知该如何是好?双眼不知所措地移开,不敢与他对枧。

慕容青云不禁盯着她的容颜,他从未仔细端详小师弟,现在得改称师妹了,发现她的容貌竟是如此的姣好。加上她现在女儿之态毕露.不由得看得出神,不一会儿竟不由自主地贴近她的唇。

他……他竟然吻她?!江寒翎错愕地瞪大眼!

为什么?心头一连串的疑问浮现,但她根本来不及细想,因为一双温热大掌正抚上她的娇躯。

两人的身躯密实地紧贴,加上她无法反抗,这样的情况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无异是一种邀请。慕容青云不是圣人,所有的理智都焚烧殆尽。

他的手像是有魔力般在她窈窕的身上游移,引发她浑身战栗,感觉小肮有股不知名的热流在翻搅,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中渐渐扩大。她闭起眼想漠视这陌生的情潮,但他似乎不肯放过她,温热的唇自她的唇离开后便一路往下,吻遍她的全身,在她白皙的肌肤烙下印记。

忽地,像是想起什么,他如遭电殛般地弹跳起来,并且粗重地喘息。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居然想染指自己的师妹,而且还是趁人之危?!

“君鹏……对不起……我……”

他满怀歉疚地看着她。那半掩的星眸、嫣红的粉颊、红肿的唇瓣,足以教男人为之疯狂,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自己再侵犯她!

慕容青云离开她的身躯,在她身旁躺下,并阖起眼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身旁的人儿有动静,他睁开眼见到的是她白皙无瑕的背,一时间迅速复苏,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的眉打了好几个死结,女人的身子他不是没看过、碰过,只是没一个女人可以在短时间内一再考验他的自制力。

或许逸凡那小子说得没错,纵欲太过虽然不好,禁欲过头可是会有毛病的!他该考虑待会儿是不是找个青楼女子发泄自己太过旺盛的欲火。

别过脸不去看她,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自制力会不会崩溃?会不会兽性大发?

“妳……没事了?”慕容青云嗓音低沉而沙哑,明显强忍欲火。

她听出他的不对劲,回过头担心地问:“师兄不舒服吗?是他们对你——”

“我没事。”他起身穿戴衣裳,并伸手拉起锦被将她裹紧,“记住,别在男人面前露出肌肤。”

江寒翎闻言,双颊蓦地酡红,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不象话,赶紧挪了挪身子与他拉开距离。

很快地,他已穿戴整齐下了床,“不论妳要如何进行探查,一切小心为要,嗯?”

“我知道。”江寒翎回他一个自信的笑。

慕容青云赞许地点点头,而后像是想起什么,将右手食指咬破,让鲜血流出。

“大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她惊慌地低喊。

“待会儿妳就知道。”说着,将手指上的血滴在床单。

看着他怪异的举动,她却始终不明白他的用意。

抬头见她愣愣地盯着自己,他不禁莞尔,“妳怎么不哭呢?”

“哭?为什么?”自从遭逢家变后,肩负血海深仇的她告诉自己必须坚强,不可轻易哭泣,否则便是向命运低头!

慕容青云无力地翻翻白眼,见她还是一脸疑惑,他勾起邪恶的笑容,缓缓凑近她的脸,“如果方才我真强要了妳,妳便是被我夺去贞操的女人,妳哭是不哭?”

“你……”她是明白了,但也气红了一张俏脸。

“如何?”她生气的模样又是另一种风情,谁说“江君鹏”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

“若你真那么做,我会先杀了你,然后自刎!”她恶狠狠地瞪他。

“除了父皇、母后,只有妳敢对本太子凶。”他不怒反笑,“别生气,我逗妳的!”

江寒翎别过头,不打算理他。

“还生气?我向妳赔不是可好?”他伸手将她的脸转过来与自己对视,并一脸无辜的笑,“恕在下无礼,还望姑娘原谅。”

“你……你和二师兄都是这点厉害,明明得罪了人,还让人无法生你们的气,真不知是谁教坏你们的。”

他的笑容立即消失在唇边,“二师兄、二师兄,敢情妳是将他当神了!”他没发现自己的语气有股浓郁的酸味儿。

江寒翎愣了一下,该生气的人是她吧?怎么立场突然大逆转?正想问他原因,一阵脚步声让她吞回想问的话,“有人来了!”

“那妳还不哭?”慕容青云没辙,大概是她扮了太久的男人吧?

江寒翎闻言,赶紧低头佯装伤心啜泣。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慕容青云应门。

门一开启,刘嬷嬷领着手捧一套衣裳的蓝衣女子进来,她看了看床上的血渍,满意地咧嘴一笑。

“林公子,如何?还对味儿吧?”

慕容青云邪气一笑,“香甜、滑女敕。人间极品,真是人间极品!”

江寒翎闻言,不由得脸儿微红、耳根发热,幸好低着头,所以没人发现。

“太好了,就知道您一定喜欢!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兴趣找其它的姑娘陪侍?”

慕容青云眉一挑,暧昧地问道:“全是清倌?”

“只要您喜欢,嬷嬷我就替您安排。”

看样子这鸨娘已然一步步掉入陷阱了!慕容青云满意地扬起笑容,“一切交由妳去办吧!酬劳我是不会吝啬的。”

“一切交给我!”刘嬷嬷高兴极了!没想到这意外抓到的女人竟给她带来了财富!她走近江寒翎身边,看到了她身上一道道热情的印记,眉头便皱了起来,“林公子,您真不懂怜香惜玉,瞧瞧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要很久才能消褪呢!教她怎么接客呢?”

“不准别的男人碰她!”

所有的人都因为他的一声怒吼吓呆了。

凝滞的气氛让他惊觉到自己的失态,为了打破僵局,他伸手轻抚江寒翎遮不住的雪白肌肤,“这女人我喜欢得紧,舍不得让其它男人碰……不如,妳开个价,我将她娶回家当侍妾。”

他的举动惹得江寒翎一阵轻颤,赶紧挥掉他的手,以免心突然跳了出来。

刘嬷嬷一听有些为难,她可是汤大爷要的人呢!若非为了大赚一笔,她才不敢冒险将她送来客串哩!但是眼前这位爷出手大方,或许……

“那您打算出多少?”若是可大捞一笔,她便要收拾包袱逃得远远地,隐姓埋名以养老。

“五万两黄金。”慕容青云毫不犹豫地开口。

“五……五万两黄金?!”没想到这女人造么值钱!

“怎么?不够吗?这已是最大极限了!”慕容青云攒起眉头,这鸨娘好大的胃口!

“够……够……足够了!”刘嬷嬷忙不迭地点头,深怕慢了,眼前的财神爷会后悔。

“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五万两黄金对我而言虽不算什么,却也不少,给我五天的时间调度,五天后我会将赎金凑齐。记住,她已是我的人了,不许她接近其它的男人,否则就算妳毁约,届时妳得赔偿我三倍的损失,明白吗?”

“没问题!林公子您吩咐的我一定照办!”想到五天后便有一大笔财富,刘嬷嬷不禁眉开眼笑。

慕容青云伸手勾起江寒翎的下巴,“乖乖等我,晚上我会再来和妳温存……”

他的举动令她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幸亏她及时恢复理智,立即拍掉他的手,才没让这场戏穿帮!

慕容青云狂笑数声后离去,刘嬷嬷吩咐蓝衣女子立刻为江寒翎梳洗后,也赶紧尾随送客。

蓝衣女子为江寒翎穿上她方才拿来的衣裳。江寒翎见她只是沉默,眼神还充满许多无奈与哀伤。

江寒翎念头一转,飞奔至梳妆台前拿起一支发簪,作势往自己的喉间刺下。

几乎是同时的,蓝衣女子阻止了她,并抢去了发簪。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江寒翎歇斯底里地哭喊。

蓝衣女子安抚她坐在梳妆台前,“姑娘,蝼蚁尚且偷生,妳这是何苦?别想太多,让我替妳打扮打扮。”

“哼!都已是残花败柳了,还有什么好打扮?”江寒翎冷哼一声,讥讽地说。

“别这样,其实妳比我们还幸运,若非林公子出了高价,刘嬷嬷是不可能放过妳的。”

她冷笑两声,“同是遭人凌辱,有差别吗?”

“至少妳不必应付太多的男人。”蓝衣女子眼神略显哀伤。

“既然在这儿受凌辱,为什么不逃?”江寒翎缓缓问到主题。

“逃?别傻了,这儿的保镖个个粗壮,而且他们还利用一种药物让我们乖乖地屈服……”

“药物?”是软玉香?

“是的。所以妳能够被林公子赎身真的是很幸运,不像我们……”说到这儿,蓝衣女子有些哽咽。

“难道没有人替妳们赎身吗?”

“当然也有好心的人想替我们赎身,只是刘嬷嬷不肯放我们自由……”她声音沙哑地说。

“曾听说这里的姑娘淘汰得快,难道不是有人将妳们赎走吗?”江寒翎针对慕容逸凡观察到的现象提出疑问。

蓝衣女子摇摇头,“她们是有了身孕而被遣走,从此如同消失一般地失去音讯……”她开始低声哭泣。

被遣走?“被送到哪里?”她小心翼翼地追问。

“不知道……”蓝衣女子抹去了泪水,平复悲伤的情绪,并扯出勉强的笑容,“对不起,本来是要安慰妳的,怎么扯了这么远呢?来,我替妳梳妆吧!”

江寒翎见她不愿多说,也就停止询问,任由她替自己打扮。

“姑娘,妳真的好美,难怪林公子会为妳着迷,肯花五万两黄金替妳赎身。”蓝衣女子看着铜镜里的人儿,惊艳得移不开视线。

我美吗?江寒翎偷偷抬眼瞄了瞄镜中的自己,从没换过女装,很好奇自己着女装会是什么样?

“若林公子肯娶妳,妳一定会成为他的宠妾。”

“我不会嫁给他!”一抹红晕悄悄爬上她的粉颊,她以气愤做掩饰。

“林公子有什么不好?年轻俊美又多金,只要妳懂得讨他欢心,一辈子都能享有荣华富贵。”

江寒翎冷哼一声,“他有钱是他家的事,我可不希罕!”

蓝衣女子摇头,“妳真固执!对了,我叫兰芳,妳呢?”

“双儿。”她随意为自己取了假名。

“双儿,迎春楼妳还不熟,可别随便乱跑,尤其是后苑,刘嬷嬷说那儿是禁地,去不得的,明白吗?”她对江寒翎耳提面命。

“后苑?”江寒翎眼睛微微发亮,但很快地掩饰过去。

“是啊!妳可记住了!有事可以找我。”兰芳说完便离去。

后苑是禁地?她不闯闯怎行呢?江寒翎颇有自信,只不过眼下她的武功暂失,可能要想想办法……

江寒翎在迎春楼内四处走动,为了追查汤姓男子的真实身分,更为了寻找那个毁她家园的凶手!

前厅自然是招待寻欢客喝酒、欣赏姑娘才艺的地方,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她往迎春楼的后头走去,不知穿过几个回廊、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小院前,有数个保镖驻守。

戒备这么森严,想必就是他们所谓的“禁地”吧?

江寒翎引领往里头瞧去,赫然发现便是她那晚遇见汤姓男子的庭园!

忍不住上前,却教保镖们拦了下来,“喂!妳新来的!不知道这里不能来吗?找死啊!”

江寒翎堆起无辜的笑脸,“对不起,嬷嬷要我拿东西给她,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四处找她所以才迷路的。”

“去去去!刘嬷嬷不在这儿,循原路往回走便成了!”

“是。”江寒翎顺从地走回头,若非她武功暂失,眼前这几个家伙还不是她的对手。

看来得另外找路进去了,江寒翎边走边观察着。

“双儿!”呼唤声中断了她的观察,是早上替她更衣梳妆的兰芳。“双儿,我到处找妳呢!”

“有事?”江寒翎暂且停止所有的计昼。

“心情好点儿了?”兰芳关心地问。

她唇角冷冷一勾,“认命罢了!”

“没错,一切都是命。对了,太阳快下山了,嬷嬷吩咐我要替妳打扮,等候林公子。”兰芳一边说,一边将她拉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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