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熙!好久不见!”花灵从厨房赶来莲花厅,手上还捧着一盘刚做好的章鱼小丸子,正好可以拿来待客。
“花灵,妳看起来很好。”周子熙对花灵笑了笑。
“是啊,我很好。倒是你,才半个月不见,怎么就消瘦成这样?你生病了吗?”她惊讶的望着脸色苍白的周子熙说着。
“我没事。”周子熙摇摇头,望着她手上的食物,问道:“这是什么?好香。”
“喔,这是章鱼小丸子,很好吃的!你吃一个。”说完,以竹签叉了一颗喂他吃。
周子熙被她大胆的动作弄得迟疑了下,但想到她对男女之防全无概念,想来并无任何轻薄之意。所以便放心张口吃下了。
“小心烫哦。”花灵不放心的吩咐着。
招待完周子熙,她想着好不容易把这道美食做成功了,当然要让所有人一同分享,所以转头四下看着。还没看到别人,就被两道冰冷的视线给冻成冰棒。这个活动冷冻柜不作第二人想,自然就是李格非金主是也。
金主又生气了,花灵心中叹息的想着。这人也太爱生气了吧?难不成上辈子是个气球?就算是气球好了,她也不是充气筒啊,老对她生气是怎样?
“要吃吗?”她好声好气的问,虽然心底在翻白眼。
“不吃,妳别过来——”话没说完,嘴巴里已经被强塞进一颗章鱼小九子。
“好吃对不对?”花灵对李格非点头,然后又对周子熙点头:“很好吃喔?”她亲手做出来的美食,自然不允许别人说出“好吃”以外的答案。
“花灵!妳这个女人!”好不容易吞下食物,李格非很想骂她,可是花灵没有给他机会,因为她早就站在一边虎视眈眈,见他嘴巴已经很捧场的清空,自然是又喂了一颗进去。
不理会金主的火气,花灵自顾自的笑瞇眼:
“这是我做的哦,超好吃的!我实在是太佩服自己的功力了!在这么克难的环境下,依然能坚强的把美食做出来,天底下还找得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天才吗?”好崇拜自己喔。
“克难?哪里克难了?”李格非质问。
说他的地方克难?!他的黑岛大宅又大又舒适,还堆满了各国的奇珍异宝,数量多到都可以把人的眼睛闪瞎掉!就算是最微不足道的厨房吧,也是宽敞非常,比寻常人的住家还大上几倍!包别说灶里头用以煮食的是昂贵的燃石,而非寻常人家使用的木柴。如果这样还叫克难,那住在皇宫的王族们所过的生活,不就只能叫做平民老百姓的等级了!
“我没有嫌弃你豪华大宅的意思,也没有抱怨你黑白郎君的奇特品味。我的意思是,在材料如此不全的情况下,我居然还能把美食做出来,实在太强了。这样的解释可以吗?我的爷。”花灵装出少女的天真表情,做作的眨眨眼。
李格非瞪了她一眼,却是将脸移开了。不过却没拒绝花灵不屈不挠的喂食,由着她一颗颗往他嘴里塞,除了偶尔嘴巴得空,冷言冷语讽她两句外,倒没什么抗拒。
两人相处的方式有着诡异的和谐,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形象的人,看起来也不合得紧,但却凑在一起:虽表情带着嫌弃,可谁也没对谁退避三舍。周子熙静静望着他们的互动,唇边始终有一抹轻淡的微笑。
“子熙,你看到了,这女人活得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这下子你放心了吧?”李格非接续刚才花灵未出现前,与好友的谈话。
“放什么心?”花灵喂完章鱼小丸子后,倒了一杯清茶给李格非,同时问着。
“我听说昨天你们在西三水道与富家大船起冲突,造成一些损伤。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闹得这么大呢?外面传得好凶,都说花灵会妖法,才让富家的船连着两次都被打沉。”
“会妖法?”花灵眼睛一亮。“说的是我吗?大家都觉得我很神吗?”如果盛莲人相信她会妖法的话,那她随便创个什么什么神教的来广收信徒敛财,这辈子就吃穿不愁啦!
“神?如果妳现在还不是神,很快也就是了。”李格非冷哼一声。虽然不知道这女人的眼睛怎会突然亮成这样,但想也知道她脑中转的不会是正经主意。
“什么意思?”花灵眼睛仍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等花家的人亲自来了结妳,到时妳想当神还是当鬼,就随便妳了。”
“什么花家的人?哪来的?为什么要来了结我?”花灵不解。
周子熙带着薄责的看了眼李格非。才对花灵道:
“花灵,妳是外国人,又失忆了,所以不太清楚盛莲国的一些事。我们盛莲的第一国姓,自然是皇家专属的莲姓。而花姓,则是国家第二尊贵的姓氏。自古以来,花这个姓氏,即备受尊崇,因为每个承袭这个姓氏的人,都执掌着国家祭祖、医学、灵法等领域,地位相当崇高。加上花家传了一百七十二代以来,子息艰难,大多是单传,有时一代能生下两名子女,就是至大的天恩了。所以,目前拥有花这个姓氏的人,全国不出一百人。而花家的家风自古严谨,顶着花家姓氏的宗亲子弟,若敢在外头胡作非为、败坏门风者,一律严惩不贷。”说毕,仍不忘再度谴责的望了眼李格非。
“哼。”李格非只是闷声一笑。
而花灵本来还能轻松的当成讲古来听,非常的置身事外,可是愈听,愈觉得不对劲,听完后,眼睛也瞪大如牛眼。她先指着李格非:
“你、你、你这个家伙!原来当初一直问我是不是姓花是这个意思!”见李格非一点忏侮反省的意思也没有,只好不理他!先问清楚比较要紧,她冲到周子熙面前问:“子熙!花家的人会来找我吗?可是我虽然姓花,却不是他们家的人,花家的人口那么少,他们随便翻一下族谱也就知道了,我花灵绝对不在他们家的编制内。做人要讲理对吧?所以——”
“妳或许不在花家的族谱内,但并非不归花家人管。待花家人查清楚妳确实与他们无关后,要消灭妳就更容易了。”李格非凉凉的说着。
“为什么?!”花灵双手盘胸,站出三七步,一副要找人吵架的架势。
李格非只是坏笑,不说话。
“因为妳不该姓花,又接受男人……帮助,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奇耻大辱。就算妳并非他们的家人。”周子熙轻声解释着。
“我不能姓花?我侮辱他们?!”花灵被惹毛了:“我的姓氏是我老爸给的,就是姓花怎样!”转头瞪李格非:“还有,我高兴给你养、吃你的用你的、住在你的金宝山——啊,不是啦,是金山银山!每天被养得肥肥的等死,又犯着他们什么了?难不成在被你养之前,还得先改个姓?”
“当然应该改姓!”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传来。
花灵超不爽!“谁说的?谁敢这么说的?给我站出来!”
“我说的。”
蓝光一闪,莲花厅的中央便站了一个玉树临风的蓝衣人。来人是个长相端丽的中性女子,正是典型的盛莲美女。有男子的挺拔、女子的精致;不刚强亦不娇柔,就是中性得刚刚好那一种。
“妳是谁?!”盛莲国实在是个很适合发展“宝冢剧团”的地方哪!虽然在生气着,但花灵还是忍不住分神想些五四三的。
“在下花吉莳。”蓝衣人以优雅的姿势微微鞠躬,对在场的三人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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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花吉莳。”蓝衣人又自我介绍了一次。
“我知道。”花灵坐在自己专属的躺椅上。
“在下是花氏宗族第一百七十二代的宗族长。”
“喔。久仰久仰,妳好。”她很虚应。
花吉莳突然神奇的出现在莲花厅,不待李格非质问她怎么到来的,便开口要求先与花灵单独相处片刻。李格非一听就要发飙,还是周子熙将他给劝住,没让他将所有家丁叫来轰人。加上花灵也不介意与花吉莳独处一下,于是就将人领到自己目前居住的“夕苑”招待了。
“妳似乎不了解在下前来所代表的意思。”花吉莳走到花灵面前说着。
“妳就把妳想做什么、想警告我什么,以及妳出现的意思为何,都说了吧。至于我怎么想,对妳来说应该不重要。”花灵懒懒的看她。
“我想,妳若不是太高估李格非,误以为他有能力保住妳,就是妳根本不明白我花家在盛莲国的影响力有多大。无知与误判情势,都是无可救药的愚蠢。”
“这是威胁还是忠告?”
花吉莳没回答,只道:
“如果妳当真是姓花,那么,在盛莲国生活的妳,最好洁身自爱,莫要玷污了这个姓氏。听说妳是在失忆的情况下,为李格非所收留,妳对盛莲国的一切一无所知。所以我愿意相信,妳并非故意顶着花家的姓氏做出丑事给我花家难看,妳只是被人利用。”
花灵无所谓的道:
“妳怎么想,我管不了,也不在乎。”
“妳还不了解自己的处境吗?”花吉莳语气终于有些不耐,她并不习惯与这类冥顽不灵的朽木往来。这种人什么都不知道,却愚勇十足的任意做着蠢事,没考虑到会招致什么后果,只会在事后悔恨哭号。“妳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都被李格非利用成这样了,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吗?”
“花大族长,我不在妳的管辖范围内,如果可以,请省点口水,别浪费在我身上了。这样妳累我也累,我现在还不想睡,拜托不要催眠我。”花灵好声好气跟她打商量。
“催眠?我并没有对妳施展大眠法——妳!”花吉莳突然明白花灵是在揶揄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花灵知道花吉莳很火,也故意把她惹得很火。像这种一本正经的人,惹起来其实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太没挑战性了。可谁教这人偏来惹毛她呢?
看得出来花家在盛莲的势力很大、地位很崇高。就像台湾一样,从事宗教、术法、医疗这三种工作的人,向来就很吃香、很受敬畏,人民对他们的礼遇甚至比总统还高。不管身处在什么时间空间,从事这类工作的人,永远被人民敬仰,在盛莲也不例外。
想来花吉莳从出生以来,就被人高高在上的捧着,从没受过一点点气。恐怕就连站到国王面前,小心又客气的一方也不会是她吧?如此习惯站高位的人,怎么料到有人敢这般轻待她?!所以当然是除了生气,什么也反应不过来了。
花吉莳终于明白,与花灵这颗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顽石谈话,最好直接把话说清楚,大可不必婉转绕圈圈!
“花灵!我想妳并不是一个需要仰赖男人供养的无能女人!盎家两艘坚如战船的大船,轻易在妳手中瓦解,虽不清楚妳用了什么方法办到的,但至少证明了一点——妳的能力足以使妳在盛莲扬名立万,妳根本不必委屈于李格非那样的人身边被世人唾弃!”
花灵对花族长慷慨激昂的训词没感觉,眼前的糕点还比较吸引她。
花吉莳忍着气:
“我对妳只有一个要求!”
只有一个要求?凭什么啊?还厚脸皮到敢用“只有”这两个迹近委屈的字眼。花灵扶住下巴,担心会掉到地上去。为这种事落下巴,太不值得了。
“为了妳自己好,妳最好答应我的要求。我希望妳离开李格非,跟我走!”花吉莳以不容拒绝的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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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非,你在担心吗?”周子熙轻声问着。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李格非嗤道。
“你担心她会走,是吧?”
“我才不在乎她走不走!”李格非否认。
“花灵很特别。如果走了,你的生活就不会再这么热闹了。”
李格非表情似是不以为然,但却又很快转变成同意,就见他笑道:
“是很热闹没错。她闹事的能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强。”就算由他策画,也绝对弄不出来这样的盛名,那女人根本是个天生的破坏狂!
“本来我还担心……”笑着摇摇头。“我看,花灵恐怕比你还大胆。居然轻易就把富家大船给弄沉了,也不晓得她是怎么办到的?”
“管她怎么办到的。”反正有事他会扛起。
周子熙静静的看着好友,不晓得格非有没有发现,他谈论花灵的语气已经显得太过包庇纵容了?他从来没有对别的女人有这样的优待,就算起先收容花灵是基于不怀好意,但现在却已经不同了。而这样的转变,格非似乎全无察觉的样子,以为一切都跟最初相同,对花灵只是利用,而无任何关心。
这两个人,以后会怎样呢?而花灵的心中,对格非又是什么想法呢?周子熙心中忍不住担忧起来,目光跟着李格非看向夕苑的方向。
花灵与花吉莳单独谈话已经好一会了,不知是否谈得太投机的关系,至今未见从小院落里走出来。他们两人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大宅西边的百花园,而花灵所住的夕苑,就在百花园里面。也就是说,一旦夕苑有什么动静,他们马上就可以知道。
“花族长特地来到这里,除了见花灵之外,会不会还有其它目的?”
“子熙,你还是怀疑花咏静的失踪与我有关吗?”李格非淡问。
“我知道你将齐安从『广博学院』带走了。如果神医的失踪与你无关,那为什么要把齐安带走?”
“你要这样联想,我也没办法。”他道。
“格非……”
李格非摆手:
“别谈这件事了。倒是你,为什么脸色这么差?整个人也瘦得不成样了?”
“我没事。这些年来,我不是每到这个时候身体就会差些吗?只要有足够的休息就会恢复的。”周子熙苦笑,单薄的身子靠在一棵树上,右手轻贴着胸口。
“我买给你的补药,你是不是都没有吃?”李格非怀疑。“还是你被什么人强迫去表演,把你累着了?谁敢这样对你?难道又是富家那个败家女——”
“没有的事。你明知道不会有人勉强我去做不愿做的事。”周子熙苦笑。
“也是。哼!”李格非张狂的哼笑。“你这辈子做过最叛逆的事就是挂牌当优倌,将你天籁般的歌声贩售!这可把『某些人』气坏了,却又对你无可奈何。”
“别说这些了。”周子熙低下头,声音气若游丝。轻抚在胸口的手掌不自觉转为重重抓攫,胸口好痛!却不敢让李格非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李格非的注意力有一半始终放在夕苑那边,眼光也是,所以周子熙脸色惨白、冷汗直冒的情况也就很容易瞒过李格非,没让他发现。
“我也不想说。不过,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个消息——那间红月酒楼已经被我买下来了。只用了一千莲银就买到手。”
“什么……红月酒楼?”周子熙终于撑过那股突来的剧痛,勉强出声问。
“你忘了?就是前些日子你去拜访神医,结果被轰出来的那间破酒楼。”
“格非!你做了什么?”吃惊。
“我什么也没做!”口气非常不甘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出一点钱,买下那间变得非常廉价的店面,我看除了我,也没人敢下手买了。”
“为什么?”
“花神医在离开红月酒楼之后没几天就失去踪影,所以朝廷派人去查,查着查着,就顺便抄了。”李格非回头看着脸色疲惫的周子熙:“下令抄掉那间酒楼的人,正是颂莲王——莲朣!”
周子熙好不容易回复一点血色的脸,再度刷白一片,整个人滑坐在地上。
“谁是莲朣啊?”花灵走到两个帅哥身边,虽然很不好意思打破他们“深情相望”的气氛,可是实在有很多问题想问,所以只好当个不识趣的大电灯泡了。
“妳怎么……”李格非惊讶的望着她,转头看向夕苑的方向,却没找到花吉莳的身影。“花吉莳呢?”
“走了。她法术好像满厉害的,居然可以原地消失,把自己弄不见。人家日本忍者都嘛会丢个烟雾弹什么的掩护一下说,她居然都不用。”花灵搔搔头。虽然不喜欢那个女人,可是人家厉害的地方,也要公平的给予崇拜一下。
“那是花家的移形术。”周子熙闭上眼,轻轻说着。
花灵走过去要扶起他:“移形术就是可以把自己变来变去,省去搭船走路的麻烦是吧?真方便啊……哎啊!子熙,你的脸色好差,你的手也好冰,怎么会这样?你着凉了吗?”她惊讶的抓紧周子熙的手包在双掌中搓热,因为双手没空,所以将自己的额头往他额头上探去——
“妳在做什么!妳住手——不,妳住头!”李格非一箭步冲过来,什么也来不及想,便用力将两人扯开。
“哎啊!好痛!”花灵惨叫,她整个人跌的方向是李格非的怀中,而后脑勺不幸的重重撞在他的下巴上。
周子熙则被李格非的右臂牢牢的扶住,虽没有任何损伤,但也受到了点惊吓。不过当他反应过来时,却是别有深意的笑开了。这抹笑,让原本被莫名火气堵满胸的李格非,变得非常的尴尬,不敢承接好友温柔的目光。
“李格非!你干嘛啊!我只是担心子熙而已,你有必要嫉妒成这样吗?”花灵火气很大的抱怨道。
李格非闻言,像被火烫到似的跳起来,一掌将她推得老远,保持拒离以自清。
“妳在胡说什么!妳说什么嫉妒!”
“哇啊——”
被粗鲁对待的花灵,在地上滚了三圈才停止滚势,悲惨的觉得自己被家暴了!却只能不断的在心中自我催眠:这里是男女地位颠倒的国家、这里是男弱女强的国家,男人可以“轻推”女人撒泼,而女人绝对绝对不可以还手,因为男人是很弱的、是该被保护的,所以女人绝对不可以对他们动手!
绝对不可以对男人动手!这是每一个具备大女人风度的盛莲女子都该有的德行……厚!这教她情何以堪啊!她甚至不能哭哭啼啼的去官府报案!现在她开始怀念起台湾那个美丽的故乡了!虽然政治很乱、经济很差、教改很惨、人民很闷,可是如果被家暴了的话,可以去告死那个王八蛋耶,多好!
不行,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花灵努力振作精神,毕竟她已经把花吉莳给气走了!所以往后的时日,她依然还是会过着巴住李格非这个金主吃香喝辣的生活,有误会的话,一定要及时讲开,她可不想天天活得胆战心惊,就为了一个无聊的误会!
“别躺在地上玩了,快起来!我问妳,花吉莳跟妳说了什么?”李格非不打算再与任何人谈起有关“嫉妒”的相关话题,而且这对他来说,完全不重要。他一点也不想再碰触了!还是直接谈正事要紧。
谁在玩啊?这人真是没有良心!他难道不知道就算是女强男弱的国家,也是有不堪一击的弱鸡女存在吗?就像高头大马的他,全然与这个国家形象格格不入,不就是个大例外吗?也不会将心比心一下!
躺在地上,索性也不急着起来了,弓起一只手臂撑扶住头,望着金主道:
“喂,李格非!在谈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之前,我们先把话说清楚。”
李格非拒绝让她掌控话题主导权。“少啰嗦!我不想听妳胡说八道——”
不料向来温柔似水、善体人意的周子熙却在这时唱反调——
“格非,让花灵把话说完吧。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对嘛对嘛!让我把话说完,我要说的话很重要的!”花灵点点头。“就是关于嫉妒这件事,我要劝你……”
“妳少胡说!谁嫉妒了?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谈……”李格非打断她。
“格非,你就让花灵把话说完吧。”断人者、人恒断之,周子熙也将李格非的话打断。唇上一抹罕见的顽皮笑意,像在看什么好戏。
“子熙!你真是个太好人!”花灵好感动。
“花灵,妳是想劝格非什么话呢?”
“妳住嘴!我不需要妳来劝什么!”李格非怒道。
花灵拍拍胸口。“这么凶做什么?”赶紧把握时间:“我只是想声明一下而已啊。我要声明的是,我不会对你的子熙有非分之想的,我关心他只是基于朋友之情,没有男女之间的暧昧,所以子熙还是你的!对于你们这份不被世人所接受的禁忌之恋,我抱持着同情、理解、接受的心态,希望你们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一天化暗为明,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而不必再躲躲藏藏,还得找一个女人来假装情妇,帮你们掩护!身为你们的支持者与好朋友,我一定会努力完成老天爷交付给我的任务……”
很不幸的,花灵好不容易激起的满腔热血与慷慨激昂,又被人打断了!
“妳在胡说什么!”李格非暴吼。
“花灵……妳……”周子熙哑口无言。
“放心啦,我不会出去乱说的!”花灵很义气的拍拍胸口保证。
李格非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提起来摇晃着:
“妳这个女人的蠢脑袋到底都在想什么!”
“哎唷!轻点轻点,别摇啦,我快被你摇晕啦!我不是保证不会说出去了吗?你不要杀人灭口啊!”花灵哀哀求饶。
“花灵,妳误会了。”周子熙过来欲制止李格非的粗暴举止,同时很无力的解释着。
“好好,我误会了,对不起!对不起!”人在屋檐下,当然要低头。
花灵很识时务的,重要的是,她头好晕哪……
“居然说我跟子熙是恋人?妳到底在想什么?给我说清楚!”狠狠的摇、用力的摇。
“我不是说对不起了吗?别摇啦!”头昏眼花。
“妳的对不起没有诚意!妳只是嘴巴说说而已!”李格非仍不饶人。
“我诚心诚意的对不起好不好?拜托不要摇啦……”眼睛好花。
“还敢误会我跟子熙的关系吗?”李格非还在摇。
“不、不敢……了……”头在晕、胃在搅。
被屈摇成招的花灵已经晕到日月星辰都在眼前转……还有小鸟在耳边吱吱叫……风光多美妙……
“以后再乱说这种混帐话,我一定不饶妳!”
“不……敢……了……不会……了……呕——”无可奈何的吐了李恪非一身后,晕过去了。
“花灵!妳这个可恶的女人!”暴吼。
自找的呗……花灵晕得好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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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花灵承认自己是误会了。
在周子熙的解释与李格非的威胁下,立刻放弃“这两人是同志爱人”的执念。
不是爱人就不是嘛,何必生气成这样?这个李格非,未免气得太过火了点?有必要这样吗?还把她摇晕过去,真是过份!
两个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又一刚一柔的,跑去当同性恋人的话,画面那么唯美、那么协调,肯定可以得到社会大众支持的啊!而且她出门也可以跟别人炫耀:“我认识一对同性恋人哦,他们超美形的说!”
可惜这两人真的只是超级好朋友……
不过,既然只是好朋友,那么为什么当她提起“嫉妒”这词儿时,李格非会有那种恼羞成怒的表情啊?边吼还边喷火,像被说中心事似的?
不解,真是不解。
虽是不解,想来也不会有人好心的告诉她答案,那只好把这份不解先往心底搁去,眼前还有很多疑问等着她去弄明白呢!
“小俊,你有听说过一个名字叫莲朣的人吗?”昨天听到这个名字,却没机会问清楚,只好在此刻先随便找个人打听了。
“当然听过。她是颂莲王,现任莲帝的堂妹,在朝野的声望很高。”
从青俊的说明里,不难得知他对这个颂莲王挺有好感。
“那这个颂莲王跟我们这边有什么关系吗?”
青俊想了一下,不太确定的道:
“应该没有。公子从来不与朝廷的人往来,所以我们应该不可能与颂莲王有关系。倒是周公子有可能!我听白秀说,周公子是从皇家学院出来的人。但这种说法没有根据,毕竟大家都知道,周公子是墨莲,不可能进入皇家学院就读的。”
“谁知道,也许凡事都有例外啊!”花灵坐直身子,不再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反而精神十足起来。“像这种事,要证实它的方法只有一个!咱们走!”
“花主?”青俊讶然看花灵已经领头走了。
“小俊,咱们出门去!到青墨舫找子熙!”
“不行的,花主!”青俊跑到花灵面前阻止着。
“为什么下行?李格非应该没把我禁足吧?”
“是没有,可是现在黑岛上没有船可以送您出门啊。”
“什么?那舟呢?至少有舴艋舟吧?”
“都没有。”
来这套!花灵叉腰质问:
“李格非不会是变相的把我禁足吧?”
“不是这样的。花主。”
“那是怎样?”
“因为黑岛所有的船,在昨天夜里都被人凿洞破坏,无一幸免。所以不只妳出不了门,而是所有人都被困在岛上了。”白秀清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