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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交易 第三章

“够了!”裴淆上前将她扯离那扇门,并钳制住她的两只小手,不让她继续制造令他难以忍受的噪音。“你玩得太过火了!”他不悦地抿起薄唇。

他不介意女人偶尔在他面前演戏,不过像她这样疯狂、几乎到了走火人魔的地步,未免太倒人胃口。

“我没有和你玩游戏!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妓女,你不能强迫我!”

“这套说辞我已经听腻了,换一套新的说辞吧!”他不耐地再度吻住她的唇,顺势将她压在门板上,在她的惊呼声中,一把扯不妨碍他举动的舞衣

裴澡冷然一笑,压根不相信她的眼泪是真的。女人是世上最高竿的撒谎者,他亲眼见识过的,不是吗?

那苍白的小脸布满泪痕,柔女敕的唇瓣被她咬得伤痕累累,她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连他已经放开她都浑然不觉,依然抱着双臂,蜷缩在门边发抖。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她的身体告诉他,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毫无,也不想和他上床!

“别抖了,我不会再碰你!”裴淆拾起她掉在地上的大背包,拉开拉链,从里头找出她的便服。“穿上!”

裴淆将衣服扔过去给她,然后抿着僵硬的唇,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的万家灯火。夏净莲双腿一软,缓缓跪坐在地上,以颤抖的双手拾起掉落在地板上的衣服,虚软的套上。

“你刚才说你只负责表演、不出卖,这是真的吗?”

他取出一支烟,用银色的打火机点上,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缕白烟。

“是真的!”夏净莲抹去脸上残余的泪痕,哽咽地说:“我不知道苏董是怎么告诉你的,但我真的只负责表演,从来不和客人进行桃色交易,如果不信,你可以问‘甜心小屋’的负责人美娜姐,她会告诉你的!”

“这么说,是苏大伟撒谎骗我了?”

“或许……他是故意误导你,以为这么做就可以强迫我卖身。”

“该死的混帐东西!”裴淆愤然咒骂。从来没有人敢耍他,苏大伟好大的狗胆,他是三十年来第一个敢这么做的人!

他勉强压下怒火,凝眸审视夏净莲被泪水洗去脂粉的素净小脸,火热的依然膨胀着。他真的想要这个女人!

“我很好奇——到底要多少钱,你才肯陪我一夜?”他想知道,她的底价到底是多少。

没想到他还是把她当成淘金女郎,夏净莲顿时气涨了脸。“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卖身!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陪你过夜,”

“是吗?”裴淆冷笑一声,笑中充满轻蔑与不屑。“别说得那么好听,女人都是有价的,差别只在价码的多寡。如果苏大伟给的价码你嫌少的话,我可以再往上加,只要你心甘情愿陪我一夜,天亮之后,我自会付给你那笔金额——或者你要我先付款、后享受也可以。”

懊死!他从来不曾这么疯狂,为了一个美丽的小蔼妇砸下大笔金钱,只为了得到她诱人的玲珑身躯。他并非舍不得那些钱,而是厌恶自己被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牵着鼻子走。

“你出再多钱都一样!我不可能陪你过夜,不论你问多少次,答案都一样——我、不、出、卖、肉、体!”她羞愤地握紧双拳,感到万般愤慨。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令裴淆性致全失,他快快然走到门边,打开门锁说:“你可以走了!”

得到他的特赦令,夏净莲立即抓起背包,快步冲出房间。

离开那间豪华套房,她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剧烈的落差使她的脑袋开始发昏,先前的不舒服,全在此刻反扑了。

她发现自己的脚步变得虚浮无力,勉强撑着跑了两步,眼前倏地一黑,还来不及反应,便软软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裴淆在掐丝景泰蓝烟灰缸里捻熄香烟,正想举步离开,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倒地的闷响,他立刻走到门回一看,顿时低咒一声。

懊死,那女人在走廊上昏倒了!

ZZZZZZ

夏净莲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奔跑,跑得好喘、好累,却不知道哪里是尽头。正感到茫然惶恐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条通往城堡的道路,她高兴地露出笑容,想走进那座美丽的大城堡,没想到一个丑陋的大巨人突然跳出来,一把捉住她,不让她走进城堡。

她既生气又害怕,抡起小拳头拼命捶打那个可恶的巨人,巨人发出愤怒的咆哮,用力摇晃她柔弱的身体……

“够了!女人,停止你的胡言乱语,给我醒来!”

大巨人还在吼叫,她秀眉一蹙,继续捶打巨人结实坚硬的肌肉。

“你想捶死我吗?快给我醒过来!”裴淆左手攫住夏净莲捶打他的小手,右手则毫不温柔的摇晃她虚弱的身躯,不让她继续昏迷。这个女人真会找麻烦!她一昏迷,就整整昏了一个晚上,而他——也很倒霉的照顾她一整晚。

她什么时候不好病,偏偏选在昨天生病,什么地方不好昏,偏偏在他面前昏倒,叫他想不理都不行!在他的猛力摇晃下,夏净莲终于睁开迷蒙的双眼,眨了好几下,才看清眼前薄怒的俊容。

“啊!是你?”她惊慌地坐起来左右张望,发现这是原先那间豪华套房,她转头看看窗外,天已经亮了,可见她在这里待了一整晚。

她揪紧胸前的被子,惊惧的问:“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她已经离开了呀!难道他……她倏地睁大眼,望着裴淆。

“因为你该死的昏倒了!”惊恐的表情活像他迷奸了她,火气顿时直往上冒。

“我昏倒了?”她喃喃重复。他这一说,她才发现自己的头还有点昏,身子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昨晚来表演前,她就觉得头昏、发热,喉咙也有些疼痛,本想等表演结束后去买点成药来吃,没想到才刚要离开就昏倒了。

“昨晚……是你在我身边照顾我?”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发现他的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冷漠如冰的他,竟然为了照顾她这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彻夜不眠,她原以为他会抛下她不理,她根本不是他的责任呀!

“谁叫你偏偏在我面前昏倒?算我倒霉吧!”相信他,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愿当免费的看护。裴淆走到床头,拎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大包药交给她。

“昨晚医生来过,他说你是疲劳过度、外加感染了流行感冒病毒才会昏倒,只要好好休息,自然就能康复。这些药你照上头的说明服用,如果症状依然没有改善的话,最好再到医院走一趟。”

“谢谢你!”

她接过那包药,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感受,霎时流荡在她空虚的心窝里。

虽然他的言行举止都冷漠得令人难以亲近,但她仿佛能透过那层冰冷的保护膜,窥见他内心深处的温暖与柔软。

她认为原始的他,必定是个很棒、很棒的男人一个温柔、多情的好男人!

“如果你发呆够了,就请你尽快离开,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毫不留情的驱赶声,将她自冥想中惊醒。

她想起刚才自己的胡思乱想,立即羞红粉颊,为了掩饰她的失态,她飞快下床套上鞋子,背起放在床边的大背包,便想离开房间。

“走慢点!如果你再昏倒,我绝不会再浪费时间救你!”裴淆冷然警告。

“我……知道了。谢谢你,再见!”

她腼腆地行了一个礼,转身走出房门,只是这次她仅记他的叮咛——慢慢走。

ZZZZZZ

最近,夏净莲的心情很好,原本快要枯竭的心,像受到雨水滋润的花朵,一下充满蓬勃的生机,连步伐也轻快得像是飘浮在云端的气球,嘴角更是经常挂着甜美的微笑。

或许,是受到最近气温持续回暖的影响;或许,是因为母亲已经出院回家,令她放宽了心;也或许——是因为上次那场偶遇所带来的后遗症,只要一想起那张冷峻性格的面孔,她的俏脸就会一阵红烫,胸口也砰咚砰咚的,心跳剧烈得像打鼓。

裴淆……那个像冰一样的男人……

“净莲?”

上次听苏董提过,他是从美国来洽公的,不知道他回去没有?

“净莲?”

他还记得她吗?还是,他已经忘了她?或许……他从来不曾记住她……

“我说净莲你到底在发什么呆?!”

姚美娜生气地将记事本砸在夏净莲面前,才赫然将她惊醒。

“美娜姐,什么事?”夏净莲飞快镇定受惊吓的情绪,不让自己的慌乱无措的表情被人发现。这是两年来,她所学会的一套自我保护的方法,她认为只要旁人看不出她心底的喜怒哀乐,就无法伤害她了。

“呻!还是那副死样子。”姚美娜最讨厌她永远从容自若、不慌不忙的模样,不但说话轻声细语,动作也轻轻柔柔的,连生气、慌张的模样,都优雅得叫人槌胸顿足,直怪上天不公平,将所有的优点全给了她一个人。

不过——上天当然是公平的!夏净莲的容貌、身段、气质,可说是样样完美,惟独一样,是上天给她最大的考验那就是她贫穷低下的出身!

她那体弱多病的母亲,和好吃懒做、不事生产的继父,就是拖累她的两颗大石头。要不是身上背负着这两个重担,就算她盼到死,夏净莲都不可能穿着性感暴露的衣服,在那堆哈巴狗似的男人面前表演,替她赚进大把钞票。

所以咯,人各有命,夏净莲的命,就是看她姚美娜的脸色做事,靠甜心小屋替她安排的工作过活。想到这儿,她立即感到洋洋得意,像是顷刻间,突然发现自己的伟大。

“净莲,我告诉你,上次那个苏董呀,实在对你很感兴趣,这回他又指定你过去表演了。”姚美娜一面将地址抄给她,一面眉飞色舞的说:“净莲啊,这回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哄得苏董心花怒放,这样不但咱们甜心小屋可以大赚一笔,你的将来也有保障。只要你嘴甜、懂得讨他欢心,还怕他不把所有的家当拿出来,捧在手上交给你吗?”

“对不起,我不想接,请美娜姐帮我回绝他。”夏净莲垂下眼眸,掩不住厌恶的神色。上次她所受到的惊吓,足足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慢慢淡忘,幸亏她遇到的是裴淆,才幸运地保住了贞操,要是换了其他人,她不见得有同样的好运。

“你又在闹什么别扭?”

听到她打算拒绝,姚美娜当场长脸一拉,口气也变差了。

“我不是在闹别扭。美娜姐,我和苏董之间的不愉快,上次我也告诉过你,你应该能了解我拒绝的理由,所以我想——”

“没有什么你能想的!”姚美娜将笔一甩,原本堆满假笑的慈母形象瞬间粉碎,变成一个像龇牙咧嘴的母夜叉,十分骇人。

“我叫你去,你就给我去,不准讨价还价!我已经容忍你够久了,要是气走了苏董,你拿什么来赔偿我的损失?”拒绝接苏大伟的Case,就等于断了她的财路,她不会轻饶任何与她的钞票作对的人!

“美娜姐,你不明白……上次明明说好,我只纯表演,可是事后苏董却要我服侍他的客人,我……我差点被侵犯!美娜姐,请原谅我的拒绝,我不能再接他的Case了!”

“怎么?难道你想死守着那层薄膜,带进棺材里不成?”姚美娜讽刺地大笑。

“我说净莲呀,做我们这行的,还想象贞节玉女一样,维持冰清玉洁之身,根本是个大笑话!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你想开一点,反正咱们女人的贞操,早晚都会断送在男人手里,早破身、晚破身,不都是一样?不如给了苏董,早点替自己的将来打点,说不定连养老费都赚饱了哪厂而她,也可以从中大捞一笔“仲介费”。

“谢谢美娜姐关心,我自有打算。”冷淡有礼的婉拒,让姚美娜有点悻悻然。

“算了!你听不进去就算了,我不强迫你卖身,不过苏董那边你一定得过去打声招呼。我老是给你选客的特权,其他姐妹已经在说话了,你不能老是让我为难吧?”

“我知道了,我会过去的。”夏净莲接过那张纸条,微叹了口气。人生在世,往往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与无奈,她身在滚滚红尘,自然也无法例外。

ZZZZZZ

“裴淆,你在发什么愣?”

卓徜风将手伸到盯着墙壁沉思的男人面前,上下挥动着。

他和瞿亚焱约裴淆到这间“夜猫子”酒吧喝酒不过才半个钟头,他老兄就发了二十分钟的呆,把他们晾在一旁当盆栽呀?

“没什么!”裴淆举杯饮尽杯中的烈酒,回避他的问题。

他怎么了?最近常有人问他这个问题。

几天前,他担任模特儿的现任情妇应邀走秀,不知从哪问出他下榻的饭店,趁夜溜来与他温存。本来他也乐得重温旧梦,谁知道怀里抱着身材惹火的美艳情妇,他却意兴阑珊,脑子里只想着那个哭嚷着推拒他的清秀小佳人。那令人怜惜的眼泪、柔软雪女敕的娇躯,那张清妍月兑俗的容颜,总在他毫无防备时,悄悄自思绪中窜出……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瞿亚焱开口问道,裴淆这才蓦然回神。

“明天和东亚企业签约之后,后天就启程回纽约。”

“咦,你已经决定和东亚签约了?那苏大伟呢?他不是也很想要这张合约吗?”卓徜风怪叫。

“哼!像他那种卑劣的下三滥,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合约交给他?”

想到他设计那个水灵的女子出卖,还间接耍了他,裴淆便怒火难消。

“啊,那么上次那个小美人的钱不就白花了?你没忘记吧,人家陪你共度了一夜,还把你累得爬不起来

……”卓徜风暖昧的朝他眨眼。

即使裴淆已经解释不下五次,他还是不相信裴淆和夏净莲一整晚关在房间里,什么事都没做。况且第二天裴澡还补眠了大半天,若说他们没发生暖昧关系,还真是令人难以信服!

“我早说过,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害羞也没什么不好,总比没有羞耻心来得好呀!哈哈哈……”卓徜风暖昧的笑容,说明了他压根儿不信裴淆的说辞。裴淆气得猛翻白眼,无论怎么说,这个人都不懂!

“咦,你不是裴先生吗?”一个惊喜的呼喊声突然响起,他回过头,看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他身后。

“你是……”裴淆觉得她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她是谁。

“我?我是甜心小屋的负责人呀,我叫姚美娜。”姚美娜看见他,兴奋得不得了。“上次咱们在凯悦八楼的套房里见过面,我和苏董事长还安排了一个大礼送给你,还记得那个惊喜吗?”

“我们当然记得!对了,那个美丽的礼物呢?”卓徜风用手比了个曲线玲珑的葫芦形。“我这位好友后天就要回美国了,明天晚上我想请她再陪我们裴总裁一晚,叫他乐不思蜀,最好连回国的时间都忘了。哈哈哈!”

“她呀?她是不陪宿的。”姚美娜失望地垮下脸。“纯表演可以,陪宿的话就不行了,那个傻女孩坚持不肯卖身。”

“什么?!”卓徜风倏然转头望着裴淆。“你真的没碰她?”

裴淆冷然睨他一眼。“你到现在才相信?”

“那你们关在房里一整晚,到底在做什么?”喝茶、聊天吗?

裴淆抿着嘴,没有回答。要是让两位好友知道他留下来照顾那生病的女孩一整晚,可能会拖他去看精神科。

“所以啊,如果你们喜欢的话,我可以安排她过去表演。表演是绝对没问题的!”姚美娜极力大敲边鼓,她是工作不忘娱乐,娱乐不忘工作。

“好啊!择日不如擅日,我看就今晚吧!”

卓徜风敏感的察觉到,那个名叫夏净莲的女子对裴净似乎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他想亲眼证实这是否是事实。

“今晚?唉呀,真是不巧哪!”姚美娜惋惜道:“今晚她有客户了,就是上次那位苏董嘛,他唉呀!”姚美娜的手臂忽然被人猛力扯住,疼得她惨叫一声。

“你说什么?!”裴淆揪住姚美娜的手臂,面色阴鸷的问:“你说她的客户是谁?”

“是苏……苏大伟,苏董呀!”姚美娜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脸,登时吓得双腿直打颤。“苏董说为了庆祝他拿到大合约,所以要净莲过去表演助兴。”

“拿到大合约?”这下连瞿亚焱都觉得不对劲。据他所知,苏氏近年来的营运状况是每况愈下,最近惟一有接触的大笔合约,就是裴净的丹尔顿服装公司,而刚才裴净已经亲口证实苏大伟惨遭滑铁卢,那苏大伟的大合约从何而来?“她现在人在哪里??”

裴湖更加扭紧姚美娜的手,她哀叫一声,结结巴巴的说:“在……在苏董位于阳明山的别……别墅。”

“把地址给我!”

“好、好,我马上抄给你!”姚美娜手忙脚乱的从皮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找到苏大伟别墅的地址,颤抖地抄下来,然后撕下来交给裴淆。

“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否则——我会让你的甜心小屋变成废墟!”说完,裴淆立即扭头往外走。

“裴淆,等等我们——”卓徜风和瞿亚焱见状,赶紧迫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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