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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情郎 第五章

水晴还好心的拿出一套镶着绿色花边的鹅黄色衣裳给金兔换,只见金兔心不甘情不愿,在行刀的皱眉瞪眼下才慢吞吞地接过衣裳,走进卧室里头去换。

见金兔进去了,水晴故意装作有些头晕站立不住……行刀本能地伸臂揽住了她的身子。

水晴顺势痴醉地凝望向他,行刀眸光一闪,随即将她放开。

她微一咬牙,吞下了满满的挫败感,表情依旧甜美动人,“侯爷,水晴失态了。”

“身子还好吗?”他礼貌地问,眸光却若有似无地瞥向金兔紧闭的房门。

这小妮子,刚刚又赌什么气了?她怎么那么爱生气?

“可能是连日赶路太累了吧,一直到现在元气还没恢复完全,”她歉然一笑,“倒教侯爷儿笑了。”

他点点头,“晚上让总管替你把把脉,他是京城有名的神医,可以帮你调理好身子。”

“如果水晶当初能在侯府里生产的话,那就好了,有你陪在她身边,又有此神医救治她,她也不会就这么撒手人寰了。”她眸光黯淡,这番话却是故意要激起他的愧疚感。

总而言之,他是害死妹妹的凶手,他必须为妹妹和夭折的宝宝偿命,她不会放过他的!混进镇南侯府只是她的第一步,她要一步步将他逼上绝路。

行刀眸光沉敛,内心却不平静,“若能提早知道,有很多事……的确不会演变成现今这般模样,只是……世事难测。”

早知道,早知道,水晶当初何尝不是早知道?可是她依旧甘于尝那禁果……他夫复何言?

行刀不愿叹息,却不能不叹息。

水晴却是听得心头怒火更炽。

他的意思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得一干二净,就是因为不能预测世事,所以水晶的悲欢生死都与他毫无干系了?

她真为妹妹不值,为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怀孕相思,临死前还狠不下心来恨他,还要她转达一句谢意?

妹妹太不争气,苏行刀也太过狠毒无情了。

她低垂的眼眸闪过恶狠狠的恨意,拚命抑下胸臆间沸腾的火焰……她要慢慢来,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要有耐心、要等待、抓住最好的时机。

就在这时,换好衣裳的金兔走了出来,小小心心地踮着小脚。

“真要命,”她止不住地咕哝,把裙摆往上拎得老高,还是得提心吊胆别绊倒了。“这怎么走路呢?危危险险的”

这衣裳要前凸后翘、小蛮腰的高就姑娘穿才行,她娇小的身材穿上这衣裳好似罩了件蚊帐,裙摆长得足以摔死人不说,胸前该模出来的地方虚虚的,倒还有一大截布料落在腰间。

她看起来……好象个偷穿娘亲衣裳的小丫头呀!

行刀看见她好笑又可爱的模样,禁不住噗嗤一声,方才的悲怆之情顿时冲得一干二净。

他迎向前去,握起了过长的一截袖子。“差这么多?”

金兔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摆摆手,“怎么办呢?我要穿这样去泛舟,铁定落湖的……看过鸡蛋馅、翡翠皮的馄饨没?一溜入锅里就咕噜咕噜往下沉,我可不想当馄饨啊!”

行刀笑眼看她,“我不会让你变成下水馄饨的,不过这衣裳的确是太大了点。”

“没想到金兔姑娘的身子这么娇小,活像个小孩子,”水晴掩嘴而笑,眸光亮晶晶,“这么着,不如我帮你改改,约莫一盏茶时间就好了。”

“不用了,”金兔望望外头的天色,着急地催促道:“咱们该出发了,左蹭右磨的,天色就晚了。”

“可是你的衣裳——”

金兔眼神慧黠,眼珠子机灵地溜转,“如果你们可以等我一下下,我马上就改好衣裳出来,动作保证奇快无比。”

水晴不相信,“你的针线功夫这么好?”

“我拜过师父的。”她眯眼一笑,很快地钻回了卧房。

“侯爷,我有个问题想冒昧的问你,”水晴微一侧头,“可以问吗?”

“请说。”他挑眉。

“金兔姑娘是你的……”

“丫头。”他回答得简短有力。

水晴疑惑地挑起一边的柳眉,“是吗?一点儿都不像,她对待你的样子……一点都不拘礼,一个丫头怎么敢这样待王子?”

“她没大没小。”他唇边漾起一抹纵容的笑意,自己却浑然未觉。

水晴见不得他这般快活,冷冷地问道:“较之水晶又如何?”

他目光瞬间精准若鹰,淡淡地反问道:“有比较的必要吗?”

水晴心下一惧,胆气也弱了,“我……”

他没有再说什么,金兔也恰好在这时走了出来,身上的黄衫翠袖合身得彷佛专门订制而成的。

非但行刀深感惊讶,水晴更是震惊愕然地盯向她。

这怎么可能?

“我们走吧!”金兔蹦蹦跳跳地过来,还满意地挥了挥袖子。“红酥手,绿盈袖,无意拢香香自拢……”

行刀惊异,她还能出口成章?

水晴则是眼神危险地盯着金兔;她是她太大的威胁,只要她在的一天,她就没有办法顺利地推行计画。

一定要先把她给除掉!

被恨意笼罩住心房的水晴此刻眼里只有敌人,只有血海深仇……

就连他们稍后在诗情画意的舟上游湖时,她的笑容虽柔媚如水,骨子里的那团恨火却依旧燃烧得噼哩啪啦作响。

***

一早,行刀练了一会儿武功,拭去满身汗珠后回到了风陵醉楼,走进充满豪迈风情的书房里,素净的大面墙上挂着一幅草书“意如刀转念若剑飞”,是他的得意之作。

凤、黎、苏三侯皆是文武全才,除了是沙场战将外,对文学亦有深刻钻研,只是在凤、黎、苏三人里,行刀的书法却是一绝。

很难想象一个外表高大粗犷的大男人,却写得一手潇洒苍劲、意兴湍飞的草书。

此刻,他又摊开了大卷雪白宣纸,不传任何人帮忙研墨,而是自己动手细细研成,取饼一支亲制的雪山狼毫,吸饱墨汁飞快落笔——

字体如飞龙走蛇,似断未断将连未连,一气呵成之后,雪白宣纸上的墨字气魄夺人,犹如即将破纸腾空飞去的苍龙般生动活跃。

温玉何处藏尊贵气昂扬莫管东北西笑向弄情郎

他怎么……会突然写出这首签语谜猜的?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外面一个满头辫子的娇小身影已经在那里探头探脑了。

他一惊,连忙把宣纸扯下来胡乱塞进抽屉里。“什么事?”

金兔贼头贼脑的样子被发现,她脸红了红,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他是吩咐过不准擅自进来书房的,可是有件要紧事大家都推给她,叫她一定要进来讲的,所以她只好绷紧皮来传话了。

“江妈要我来跟你说,说老爷回来了。”

他动作僵了僵,低咒一声:“该死!”

早不回晚不回,为何偏偏在他带姑娘回家的时候回?

“为什么老爷回来就该死?”金兔一怔,情不自禁地仗义执言。

“我是说……”他抚着额头,懊恼地申吟了一声,“你不会明白的。”

“反正话我是带到了,江妈叫我到大厅去服侍。”她蹦跳地转身。

行刀急忙抓住她的手臂,眉眼充满苦恼,“等等!”

她翩然回头,“嗯?”

“不准去!”

她皱起小睑,“为什么?”

他还会不知道江妈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吗?镇南侯府里奴仆如云,几时轮得到她这个新手上路?

想必是藉此要她在老爹跟前露脸,然后暗示他和她情谊匪浅……

热心过度的江妈最会用这一招了。

可是他却不能照实眼金兔坦白,只能拐个弯儿制止,“你是我的丫头,不是其它奴婢,你只要负责服侍我就够了,跟人家到大厅凑什么热闹?”

“我好歹也是吃这府里粮食的,怎么能不多少帮帮忙?”她纳闷地搔搔头,[何况你又没有什么要我服侍的。”

“有有有,”行刀拚命点头,只要能制止她和老爹见面。“我书案脏了,你要帮我擦。”

她眨眨眼,越过他的腰侧探了探,“书案?亮晶晶的,不脏啊!”

“有脏有脏,”他眼珠子一转,“还有我的袖子,刚刚写书法的时候也弄脏了。”

背着她,他偷偷拂了一下案上砚台,接着大呼小叫:“你看,脏了。”

“噢,那你月兑下来让我洗。”

他如释重负,“对,顺道也帮我弄桶水来洗澡,我要在卧房里洗。”

她一头雾水,“干嘛要洗澡?”

“我有洁癖,行不行?”他故意皱眉看着袖子上的墨渍斑斑,“快帮我换掉。”

金兔狐疑地看着他,隐约觉得古怪,可是又寻不出什么异状来。

她慢吞吞地帮他褪下外衣,一面嘀嘀咕咕,“就叫你不要穿黑衣裳吧,墨汁透进中衣也不晓得。”

“白衣裳沾了墨不是更难看吗?”他简直对她的怪逻辑招架不住。

“白衣裳比较好洗啊,而且穿著的人也能谨慎些。”

“你倒是告诉我,有谁穿著白衣写毛笔字的?”他拂了拂额前垂落的黑发,似笑非笑。

“李白啊!”金兔想也不想的回答。

“啊?”

“还有……白居易啊,他们也都穿白衣写字的吧!”

他突然很想口吐白沫,“李白……和白居易为什么一定是穿白衣服写毛笔字的?你倒是说说看原因。”

她搔了搔头,“书生不都是穿得一身白,飘飘然像朵云吗?这样才构得上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的气质啊!”

行刀忍不住有些吃醋,“是子丹还是海澜穿过飘飘然的白衣给你看过?在你的心目中就只有他们有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的气质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子丹是谁?海澜又是谁?”她抱着黑衣,纳闷地瞅着他。

他满肚子的酸醋愈发发酵,不是滋味地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我们三个人里面你最喜欢哪个?”

“哪三个?”她满眼写着茫然。

他气恼她还在装蒜,“就是凤子丹、黎海澜和我……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他们……起码认识一个吧?”

她自以为有点听清楚了,点点头,“嗯,认识一个。”

就是他呀!

“所以你喜欢我们其中哪一个?”他觉得信心和地位大受威胁。

金兔叹了口气,看他一脸别扭,只拿他当小孩子一样地哄,“当然最喜欢你了。”

行刀瞬间被喜悦的浪潮卷到半空中,晕晕然地下不来,表情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嘴角却忍不往往上扬。

“真的?”他胸口怦怦乱跳。

她模模他的额头,没发烧吧?怎么脸红成那样?

“真的。”她搂紧了衣服,临走前还不放心地瞅了他好几眼。

直到她离开好半晌,行刀还兀自站在那儿乐陶陶的,眉眼间春情荡漾。

至于几天前立誓要把她带回来“教训”一番的决心,早就不知道被抛到哪一处纳凉去了。

金兔用力地上搓下揉,竟是在一处小桥流水旁就洗起衣裳来了。

这几天都是别的婢女姊姊来收衣服,所以她压根不知道收了衣服要往哪儿洗去?眼看这侯府里的园子好大好大,随便哪一处都有绿林小湖的,不用来洗衣裳也挺浪费的。

正当她蹲在一旁认真地搓揉时,一个银发苍苍、精神极好的老人家踱了过来,身边跟着的正是年纪四十出头却风韵犹存的江妈。

江妈是镇南侯府多年的女婢了,以前跟着老夫人陪嫁过来,一眨眼,青春如花逝,岁月却在她脸上留下慈蔼的印记。

金兔住下的这些日子也模清楚了,贾总管是个允文允武的了不起人物,专管府里上下的安全与人事调度,而江妈就是料理这府里家务的老管家了。

她和江妈是在几天前打的照面,老好人江妈立刻吩咐绣工帮她裁制十数件夏衫,还让人送了几坛子的宫庭花素点给她吃。

她几乎立刻喜欢上江妈——当然不全是食物的关系啦!

江妈眼尖,很快就瞥见她蹲在蓝亭碧流前洗衣裳,她尴尬又着急地瞥了眼身旁的老爷,“呃,老爷,我可以解释”

苏老爷子温柔地对她一笑,轻抚着下巴的短须低笑道:“这丫头眼生得很,莫非就是你说的,行刀带回来的其中一个姑娘?”

“是,她是金兔姑娘。”

“来者是客,怎么让她洗衣裳?”苏老爷子看见金兔很努力地搓揉衣裳,又提起湿衣裳不满意的大皱眉头,一时忍俊不住,“这丫头……很是可爱啊!”

蹲在精致庭园特意引进的雅水前洗衣裳?他真服了她了。

江妈这才松了一口气,倾慕地仰望了老爷一眼,随即眉开眼笑,“金兔姑娘真的很可爱,是个没心机的好姑娘,也不知少爷是怎么打算的,竟然说把她带回来当丫头。”

少爷都这么下令了,她也不能违抗什么,不过私底下她都会偷偷送好吃、好玩的东西给金兔。

爱里奴仆们也心知肚明,这位金兔“丫头”在他们大少爷、心里分量可不轻呢,所以人人笑逐颜开,达到机会就献殷勤,不会有乘机欺负人的情况出现。

倒是那个“贵客”水晴姑娘,真的是高高在上地居住在香水小楼内,佣人们没一个敢去打扰她,更别说会去和她聊天说笑了。

她怎么看都觉得金兔比较有人缘、得人疼,也比较适合少爷呀!

所以今天她才会特意叫金兔到大厅服侍;没想到少爷棋高一着,先把她支来这儿洗衣裳了。

不过终究还是让老爷给遇上了……嘻嘻,她就不信这园子当真会大到永远碰不着面。

苏老爷子看着那个蹲在那儿的甜美小泵娘,早已忍不住兴奋地奔了过去。

“咳咳,”待他仔细看看“未来可能的媳妇儿”。

金兔意识到头顶有阴影,本能地偏头往上看,正好和一个银发老爷子目光相对。

咦?

四目相接,各自怔了半晌。

苏老爷子心底大大喝采了一声:好一双慧黠清灵的眼睛!

金兔则是瞅着这个有点老又不会太老、看起来还英俊得有点眼熟的老爷子……他长得好象她认识的某个人……谁呢?

哎呀!想不起来,不管那么多了,重点是她似乎该说点什么话好打破沉默吧?

“老爷子,”她很认真地问,“衣服要不要顺道月兑下来让我洗一洗?”

苏老爷子一愣,随即爆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哎哟……我的肚子……”

江妈在一旁掩着唇儿偷笑,“金兔,这位是——”

苏老爷子手一挥,制止了江妈的介绍,趣味盎然地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帮行刀少爷洗衣裳。”她很费劲地拧吧了水,把衣衫迎风一展。“他不小心沾到墨汁了。”

咦?他儿子不是打五岁起写毛笔字就厉害到不会弄脏衣服了吗?

“你是专门服侍行刀的丫头,叫金兔是吧?”

她点点头,“老爷子知道我?”

“你在这镇南侯府里大名鼎鼎,只怕找不到几个没听过你名字的人。”他笑吟吟。

金兔愣了愣,“我那么有名?”

怎么会呢?会不会她每次跟行刀少爷斗嘴的时候都太大声了?所以统统给人听见了?

苏老爷子笑嘻嘻地,“丫头啊,我可不可以问你一句话?”

她看了江妈一眼,确定应不应该回答,看到江妈挤眉弄眼、点头示意后,她这才乖乖地点了点头。

“老爷子请问。”

“你喜欢行刀吗?”他石破天惊地冒出一句。

金兔被这个问题一震,慌得一坐倒在地,“啊?什么?”

“你可喜欢行刀?”她含羞带怯、惊讶万分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半,苏老爷子有些满意,但还是忍不住想再确定确定。

天不怕地不怕的金兔突然扭扭捏捏起来,“我……不过是个丫头,哪谈得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奇了,今天已经是第二遭被问这个问题了,难道她的表情泄漏了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吗?

苏老爷子紧追不舍,暧昧地用手肘撞了撞她,笑得贼兮兮。“快说嘛,告诉我,有没有一点喜欢?一点点?”

金免脸蛋儿躁红了起来,眼波流转、娇羞醉人。“如果老人家真要追究的话,是啦,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过只有一点点喔,因为他对我很凶。”

唉!如果他对她讲话有对水晴姑娘一半的温柔就好了。

苏老爷子又是满意,又是吹胡子瞪眼睛,“什么?!他竟然对你凶?江妈,拿我的拐杖来,我要去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江妈急忙解释,“老爷,你别把话给听左了,金兔姑娘不是那个意思的。”

金兔也被他霹雳火的性子吓了一跳,熟悉感更剧,她吞吞吐吐、大是疑惑地看着他,“老爷子,你的脾气也挺像某人的……啊?!”

她突然尖叫一声,反倒吓了两位老人家一跳。

“什么?什么?”苏老爷子拍着胸脯。

金兔僵硬着手指指向他,“刚刚……江妈……叫你老……爷?”

原来是这事儿!

苏老爷子一笑,怒气登时烟消云散,对这个内定的未来媳妇儿,他可是怎么看怎么爱、怎么瞧怎么笑呢!

“没错,我就是老爷,苏老爷,人人叫我苏老爷子,你可以叫我爹。”他咧嘴大笑。

“喔,爹,”金兔叫完才发觉不对劲,“不对不对,我怎么能叫你爹?”

江妈惊异地看着老爷子,也觉得太快了,“老爷,金兔还没有、心理准备呢!”

“那有什么干系?现在没准备,等我帮他们筹备好婚礼之后,就有准备了。”他摩拳擦掌,笑得合不拢嘴。

哼哼,凤家、黎家注定得惨败了,现在是他家儿子拔得头筹,其它两家该请吃消夜罗!

还有皇上御赐的巧夺天宫……一箱明珠和摆宴三天的彩头……哈哈,还有将来指日可抱的小孙子……呵呵呵……

他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金兔挖着耳朵,拚命眨眼睛,怎么都拨不开搁在自己面前的这团迷雾啊!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婚礼?有人要成亲?

“什么婚礼?”她直接想歪,满面惊恐、心痛如绞。“要办婚礼?谁跟谁?行刀少爷和水晴姑娘吗?”

苏老爷子被她惊吓的表情逗笑,“傻丫头,还能谁跟谁?当然是你和行刀啦!”

金兔脑袋瓜“轰”地一声,先是一喜,随即一僵……

啊?!

她眼睛发直地瞅着他们俩,不可思议地结结巴巴起来,“我……我和……行刀……

少爷?我们两个……成亲?”

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她顿时觉得面前好多小鸟绕着脑袋瓜在飞……飞……

“咚”地一声,金兔往后仰倒下去。

吓得苏老爷子和江妈连忙大声呼救——

“快来人哪,金兔晕过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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