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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夫人 第七章

晚宴好不客易过去了一半,华德被通知去接一通重要的电话,而被那枚戒指搞得食欲全无的袁子青也借故想把自己关回房里,以沉淀纷纷扰扰的心绪。

“能邀你跳支舞吗?”一个穿着蓝色条纹西装的年轻男子,笑盈盈的挡住她。

“呃,我……”她心神恍惚地望着对方。“我身体不太舒服,我想……”

“一支舞就好,不会占掉你太多时间的。”男子没等她推辞完,就拉着她的手,滑入大厅前方临时腾空出来的舞池。

“我是汤玛斯,贵姓?”男子以合乎教养的礼仪举止,找着话题跟她聊。

“袁。”

“袁世凯的袁?”

这—问大大出乎袁子青的意料之外。她睁大眼,好奇的看着眼前轻搂着她腰身,红发碧眼,斯文俊逸的男子。

“不必惊讶,我是东亚近代历史学的研究生,知道有袁世凯这么一个人,是很正常的。”

接下来的五分钟,袁子青发现这个汤玛斯的确博学多闻。要不是心里另有惦记,她会有兴趣跟他多聊两句的。“我该走了。”她说。

“为什么?”一曲终了,汤马斯仍抓着她的手不放。“我舅舅还没讲完电话呢,你不等他?”

“你舅舅?”

“就是华德詹肯斯呀。怎么,你不等他?”

嗄!华德居然有一个这么大的外甥,这意味着他已经很老了吗?“我不需要等他。”她现在心乱如麻,哪还顾得了旁人。

“难道你不是他的女朋友?”问话时,他狭长的碧目衔着笑意紧睇着她。

“不是。”袁子青几乎是不经考虑就回答。她和华德充其量只是……只是……什么呢?为何突然感到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真的?”汤玛斯兴奋极了,一个大回旋,快速地将她抛出,重又拉回臂弯。“你是在暗示我,我可以采取下一步行动?”

“我说我不是詹肯斯的女友,并不表示我就不是别人的女友。”够了,她再也没有兴致在这里翩然起舞,挣开汤玛斯的手,她拉起裙摆,转身就要离去,但汤玛斯并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有意思。”他立即追上,以一个巧妙的舞步,将她强行拉回舞池。“原来台湾女孩都时兴脚踏两条船。”

“少胡乱揣测,”连续两个转身后,袁子青瞟见华德正好穿过珠帘,朝这边走来。“我之所以参加这个宴会是因为闲着无聊,而詹肯斯伯爵正好少一个女伴。”

没想到这个理由竟引来汤玛斯的哈哈大笑。

“你说我舅舅缺少一个可以陪他山席宴会的女伴?”

他的笑声其实颇好听,但不知怎么的袁子青就觉得很刺耳。“我舅妈要是听了你这句话,肯定会气得大发雷霆。”

“你舅妈?”袁子青结结实实的大吃一惊。

“你这人很有趣,每句话都非要重复问一次不可。”汤玛斯说:“我舅妈叫艾蜜丽,和我舅舅闹翻以后,就一个人搬到布莱敦去了。”

她怎么好像有挨了人家一拳的痛苦感觉?华德詹肯斯有没有结婚,是不是单身,关她什么事?

“闹翻是指他们离婚了?”明明告诉自己不要介意,却还是忍不住想往下问。

“也许是也许不是。嘿,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刚刚说过了,我不太舒服。”现在则更难受了,简直是双倍打击。“那,我送你回房休息。”

“不必。”一直到明早以前,她谁也不想见。

“我坚持。”她走一步,汤玛斯就跟一步。

“你凭什么坚持?”真好笑,他以为他是谁,怎么英国男人都这么自大又难缠?

“凭我是今晚惟一一个有荣幸和你跳舞的人。”他笑得很真诚,洁白的牙齿和一双大眼睛看起来非常友善。

“汤玛斯,”华德的嗓音从两人背后响起。“可以把我的女伴还给我了吗?”猿臂一伸,袁子青转眼已落入他怀中。

汤玛斯无奈地双手一摊,泄气地走向其他的宾客。

“你听到了什么?”华德边拥着她随音乐翩然起舞,边冷郁地问。

“什么都不重要。”她悻悻然的说:“反正我又不在乎。”

“很可惜你不是说谎高手,你一定不知道你美丽的小脸上已经写满了在意。”他不怀好意地将唇移近她的脸,在她耳腮旁来回厮磨。

“笑话,我为什么要在乎你已经娶了老婆?”简直是欲盖弥彰嘛,袁子青小脸蓦然红了起来。

“答案已经在你的心里面。”华德很满意她的反应。“请相信我,事情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必解释,我说过了我不在乎。”

这句话换来华德突如其来的,非常情色的拥抱,他的颈勾住她的,旁若无人的舌忝舐她的水颊,轻嚼她的耳珠子。

“停止,所有的人都在着我们了。”二十几度的室温,她额头的汗水却豆大豆大的往下淌。

“除非你心口如一,否则今晚你就得在这儿陪我满足大家狂野的想象。”他蛮横起来,竟比小孩子还不讲理。

袁子青焦灼地张望着大厅里,那些骄贵奢华的宾客忙把眼神调往别处,假装正在聊天,或欣赏屋里的摆设、名画,根本没发现这边出了什么事。只除了雪兰。她正好整以暇地端着一杯鸡尾酒,坐在高脚椅上,兴致勃勃的观赏这出临时加进来的激情戏码。

“你再不停止,别怪我让你下不了台。”袁子青发怒地,一只脚已踩在他的脚板上,却没有发挥预期中的效果,华德随乐曲滑动的步伐并无因此而显出一丝丛紊乱。

幸好音乐在这时候终了,袁子青原以为这是逃离挟持的大好时机,没想到华德抢先一步,将她打横抱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昂首阔步登上二楼。

☆☆☆

将她放在弹簧床上,华德并没有采取任何不轨的行动,他和衣躺在她身畔,心事芜杂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饼了数分钟,袁子青按捺不住地侧过身,想对他破口大骂,却见他以无比恳切的神色凝向她。

“你是故意把我带离那个场合的?”

“很抱歉,我不该让你感到那么为难和不自在。”他衷心地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

“那倒其次。”

“我的已婚身份才是最让你受不了的?”华德把眼光移往浓如泼墨的夜空。“不是这样的,我和艾蜜丽的确相恋过,但我们三年前已分手,从未有过婚约。”

袁子青将信将疑地咬着下唇。“其实你根本不需要告诉我这些,关于你的一切,我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

“想用这种低级的冷漠跟我划清界线?”他低沉的语调饱含威吓。

“是你先让我羞愧得无地自容。”不用一个一个去细问,她都可以猜测得到,人家会怎么批评她。情妇算是比较客气的批评了,尖酸一点的说不定认为她是供人豢养,毫无尊严的拜金女。

“我只是单纯的想昭告天下。”华德执起她的青葱小指,轻轻地放在嘴里啃咬。

“告诉大家我已经是你的女人?”虽能就某方面来讲,是有部分的事实,但她还是气得很。“我承认我对你的确意乱情迷,但,即使有了肌肤之亲,也不代表我们的关系将持续下去,这和‘你的女人’相去甚远,明白吗?”

“我不介意你要不要当我的女人,但我绝不容许其他人对你有非分之想。”这就是他迫不及待要昭告天下的目的。”

“我现在不跟你争执这个。”那个叫汤玛斯的男子是否有意追求她,也不在她的烦恼范围之内。袁子青拿出那枚戒指,仔细审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查看,究竟是谁把这枚戒指送到快递公司?”

“它对你有特殊意义?”

“唔,这是我送给宋思齐的生日礼物。”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瞧华德脸庞立即掩上的阴霾,他笃定不肯帮这个小忙。“在英国,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它对你二人别具意义?”根本不需要查,答案就已经昭然若揭了。华德凛凛的眼神,令袁子青在恍然领悟中,多了一分莫名的惶恐。

“不可能是他!”被匪徒捉去的宋思齐怎么还会有行动上的自由?

“不是他送来的,也肯定是他说出去的,他为什么要说?”华德的逼问,冷箭一般刺进她每根毛发里,叫她不由自主的一阵惊心。

“他一定是被逼的,情非得已才……”不管她为宋思齐找着怎样圆满的借口,这事依然透着重重的疑点。

“到现在你还对他坚信不疑?”多么令人痛心的深情,华德嫉妒得两眼泛起红丝。

“我别无选择。”解救宋思齐是她伦敦行的主要目的,要是不相信他,这一趟岂不白来了?

“你还有我。看着我!”他挺身,将她的脸孔移向自己,用犀利的星芒将她紧紧的圈住。

“我对你一无所知。”他俩的关系仅仅维系在薄弱的纠葛上呀。

“你想知道什么?”他自信关于他的一切,无不可对人言。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尽早救宋思齐月兑离险境,然后一起回台湾。”袁子青不敢直视他吃人般的炯炯双眼,忙将脸孔侧转向一旁。

“很好,那你要如何偿还那二十万英镑?”人财两失,这么不划算的交易谁也不肯做吧?

对哦,他不提,她倒是把人家的大恩大德忘得一干二净。“等我回台湾复职以后,赚了钱再分期偿还给你,行不行?”

“连本带利?”华德怒火中烧,就差没咬牙切齿,当场把她捏死而已。

“你没说要付利息的。”折合台币一千万的利息,是多大一笔数目啊!

“借钱有不要利息的吗?”他阴险的扬起唇角。“以银行利率折算,一个月大约五万五千多元,你得还二十年。”

“什么?!”袁子青大声惊呼,要不是他横在身上,她恐怕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

“怎么?背债二十年让你跟宋思齐亲亲爱爱不好吗?还是你对他的爱其实没有那么坚贞伟大?”

她咬咬牙,忍着痛,鼓足勇气,“好吧,我答应你。”只要能救出宋思齐,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到这里,华德算是彻底被打败了。他沮丧地翻身躺回原位,沉重地阖上眼皮,再也不愿多置一词。

窗外月明星稀,又是一个清冷凉簿的夜。

她悄然起身,持着方才甩落的高跟鞋,脚步如铅重地走出房门。

☆☆☆

翌日一早,她就到银行,把那二十万英镑,汇进歹徒指定的账户。

两天后,她果然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宋思齐。恍如隔世呵!在詹肯斯家的大门口,袁子青激动地投进他的怀抱,喜极而泣。

“那些坏蛋没有为难你吧?”她急切地望着这个历险归来,非但不显憔悴,反而胖了许多的爱人。

“怎么没有,他们把我绑在一个阴暗的房里,不给水也不给吃,如果你没早一点比钱给他们,我包准要横死异乡。”才进屋,宋思齐大方接过雪兰特地为他煮的猪脚面线,唏哩呼噜,三两下就吃得精光。“但,你胖了。”才多久不见,袁子青觉得他像换了一个人。

“瘦了,”宋思齐喝下一大碗汤,然后说!“被捉之前我正演出一个富裕的中年男子,为了那个角色我特地增胖了二十磅。”

“原来如此。”袁子青自始至终,一直盯着他端详,委实感受不到他习经遭到非人的对待。“你要不要先跟伯母联络一下?”

“你把我的事情告诉她了?”提到他母亲,他似乎有些儿紧张。

“没有,我哪敢。”袁子青说:“但我来伦敦之前有去跟她老人家辞行,伯母说你很久没打电话回家了。”

“是这样啊。”宋思齐抹抹嘴巴,起身拉着袁子青的手。“我们走吧。”

“你不留下来多住几天?”雪兰很热情的挽留他们。“乔治和华德说今晚要请你们吃饭呢。”

“不用了,我急着跟子青谈情说爱哩。”宋思齐转头深情款款的望着袁子青,“快上去收拾行李,跟我走吧。”

“走去哪里?”袁子青不安的问。

“当然是我住的地方喽。”宋思齐不知怎地,有点发急的道:“要不我上去帮你一起收拾。”

“不用了。”横竖她也没多少东西。“你住的地方在哪里啊?”

“离这儿不远。”

他不肯讲明地址,袁子青也不好多问。

“那就明天再走嘛。”雪兰不悦的说:“在这儿住一晚,子青也不会突然消失,你在紧张什么?再说,你那儿多久没回去住了,能不稍加整理整理?难道要子青去当台佣,她为了你可是吃尽了千辛万苦。”

宋思齐理亏地咧着嘴赔笑。“好好好,难得你这么热情,明天再走就明天再走吧。子青,你睡哪个房间?我累死了,想先休息休息。”

“你们又不是夫妻,怎么好同睡一个房间。”雪兰很不解风情的说。“我叫佣人另外给你打扫一间吧,玛丽!”

随着女佣来到二楼的卧房,宋思齐见雪兰没跟上来,赶紧跟袁子青说:“房门不要锁,我一会儿就过来。”

“哦。”

回到房里,袁子青忐忑地交握着双手,在房里走过来走过去。

万一宋思齐发现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会怎么样呢?万—……

门把忽地被人从外扭动,她一颗心立刻提得半天高。

“别紧张,是我。”雪兰模壁鬼一样钻了进来。关上房门之际,还不忘回头张望一下斜对面宋思齐的房门。

“老天,我跟做贼一样。”袁子青吐了一口大气,跌进床前的沙发椅上。

“你本来就是贼。”雪兰将一大水晶碗的樱桃递给她。

“你在胡说什么?”现在她哪有胃口吃东西,那樱桃原封不动地给搁向茶几。

“你偷了华德的心,难道不算是盗贼的行径?”

“嘘!”天老爷,希望宋思齐没听见,否则她真要遭殃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吗?”

“你以为他不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不可能那么快就有人去跟他嚼舌根吧?

“傻瓜哦你,”雪兰拾起一颗红透的樱桃含进嘴里,继续她的高论,“从他进门到现在,可有问你那二十万英镑怎么来的?”

“当能是借来的喽。”她的收人多少宋思齐了解的,用脚板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平空变出来的。

“跟谁借?”

“跟!亲朋好友喽。”

“你有多少有钱的亲朋好友?这笔钱如果是来自台湾,不早就汇进那个鬼账户了,还需要等这么些天?”

“所以……”

“所以,他应该猜想得到,那笔钱是你到伦敦以后才筹山来的,你在伦敦举目无亲,能去跟谁调现?”

瞧雪兰说话的口气,多么像名侦探柯南。“跟你喽。”而她则像个脑筋转不过来的小傻蛋。

“这就对了,问题是,他连一声谢都没说,足见他知道出钱的绝不是我。”

“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袁子青真是汗颜呐,功课好有什么用?临遇到事情就成了呆头鹅。

“你这叫关心则乱。”雪兰又塞给她一颗樱桃。“把心定下来,以不变应万变,依我的真知灼见,你这位阿娜答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他瞒着你的事,搞不好比你瞒着他的还要多好几倍。”

“是吗?”雪兰醍醐灌顶的一席话,说得她原已相当混乱的心绪,更加地惶惶难安。

“华德刚刚打了电话回来,说他马上赶回来,要你务必等他。”

他一回来,场面不是更乱了吗?

“嗨!”宋思齐就在这时候闯了进来,“怎么你也在呀?”一见到雪兰他一副老大不高兴。

“你妈没教你进人家的房间要敲门吗?”雪兰已经忘了她方才是怎么进来的。

“喂,子青可是我老婆耶!”

“她才不是,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是是是,为了报答她的大恩大德,我已经决定要好好疼惜她一辈子了,这还不够?”说着,他把袁子青蛮腰一揽,亲昵地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哼,光靠一张嘴巴说有什么用?”雪兰跟他有仇一样,看他什么地方都不顺眼。“那一千万赎金,得由你来还。”

“反正又不是跟你借的,你急什么?”

“你怎么知道不是跟我借的?”

“我……”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宋思齐目光惶乱的闪烁了下。“想也知道嘛,你怎么舍得拿出那么一大笔钱出来救我这条烂命。”

“那你以为是谁拿出来的?”雪兰打蛇随棍上,追着他质问。

“喂,你有完没完?”宋思齐恼羞成怒地拉下脸。“我和子青历劫重逢,就不能私下讲两句体已话吗?电灯泡小姐。”

雪兰瞪着他大约五秒钟之后,才悻悻然地关门离去。

“什么女人嘛!”人家都已经走了,宋思齐还忿忿难平。“母老虎一个,难怪她老公在外头搞七拈三。”

“你连乔治也认得?”袁子青知道雪兰不喜欢宋思齐,因此宋思齐到伦敦来的时俟,她并没有把雪兰的电话地址给他。

宋思齐一愕。“很容易打听嘛,詹肯斯家在伦敦的名气大得很。”他很快转移话题。“你来这阵子都还好吧?真把我给急死了。”

“多亏雪兰照顾,否则我不但救不出你,也回不了台湾,现在也许已经流落街头了。”袁子青避开他伸周来的手,踱向落地窗边,转身定定的望着他。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不跟她计较就是了。你的行李箱呢?”没等袁子青回答,他已迫不及待打开衣橱,到处翻找。

“干什么?”袁子青不解地问,“不是答应雪兰,明天再走的吗?”

“唉,寄人篱下有什么意思,这儿再豪华,毕竟不是我们的家嘛。快,把行丰收拾好,跟我走。”

不知怎么的,她心底突然感到一阵仓皇。

“可是我……”

“没什么好可是,你不想跟我单独相处,诉一诉别后相思吗?”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尽情地吻了又吻。“让我好好看看你,唔,你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

“别这样,万一让别人瞧见了不好。”她慌忙从他腋下钻了出来。

“所以我说别待这儿嘛。”不再询问她的意思,他开始动手帮她把衣物塞进行李箱里。

“既然你执意不肯留下,那我去跟雪兰说一声。”

“何必那么麻烦,留个字条给她就行啦。”他动作奇快,三两下的工夫,整个衣橱就被他一清而空。

“这太没礼貌了吧。”偷偷模模的走算什么?

“放心,雪兰能体谅的,她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怎会不知道恋爱中男女心里的渴望。”抓下电话机旁的空白纸,简略表示歉意,最末只签上他的英文名字,然后拉着袁子青往外走。

二楼的甬道上静悄悄的,显然所有人都还没有回来。

雪兰呢?袁子青想出声唤人,但碍于宋思齐,只动了下嘴唇,便一路无语地快步离去。

午后和煦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脸上,跟着宋思齐搭上一部计程车,她的心怅怅落落好不踏实。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间五星级饭店前。

“不是说到你住的地方吗?”

“怎么好意思让你跟我到那边窝。”宋思齐拉拉衣襟,耸了耸肩膀,搂着她大步走进饭店的旋转门,跟服务台的小姐要了一间双人房。

袁子青不发一语地看着他从簇新的皮夹里掏出信用卡付账,并且跟服务生要了一份客房服务。

“奇怪我为什么会有钱?”看出她眼里的疑问,他干脆自行招供。“不然你以为我到伦敦来这半年都在干么?我现在可是红牌艺人,多少大型剧院想请我去演出,还得排队呢,否则你以为人家干么要绑架我?”

她到过他演出的剧场,那儿可没他所形容的那般气派。

“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她的确很想知道。

“为了钱呀,”宋思齐吹着口哨,神情愉悦地将钥匙丢上丢下把玩。“那些混账以为我是出身富豪家庭,否则不可能有那么好的演技。”

“他们却如愿的拿到了钱,而且一个子儿也没少。”走进电梯后,袁子青不动声色的把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

“就是这样才气人嘛。”他脸上的愤怒瞬间就消失了。“谢谢你,子青,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你不问我,那笔钱是怎么来的?”

“你这是干什么?跟我讨人情?”他的脾气说来就来,完全没有预警。“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会补偿你的,你还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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