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现在是怎样嘛?”诗诗实在很受不了,吃个东西有个人在一旁盯着看,很奇怪耶!她看着安安不悦的问。
她现在实在觉得,全世界只有聂昶义对她最好,她想怎么吃东西,他都不会管她,而且还一副能吃就是福的样子看着她吃。
苞他一比,面前的安安就跟母夜叉一样的可恶。
安安不以为然的瞄了她一眼,“妳以为我想啊!是二姊说的,妳现在要减肥,所以吃完这颗茶叶蛋之后,妳就去睡觉。”
“拜托!妳以为这茶叶蛋是鸵鸟蛋做的吗?吃一颗怎么能饱。”诗诗忍不住惊呼出声,“我会饿死。”
“妳不会。”安安瞪了她一眼,“妳只会变瘦。”
“我为什么要变瘦?”
“因为妳们聂副总裁。”安安一针见血的指出。
诗诗的心一突,看着她心虚的问:“关我们副总裁什么事?”她直觉的不想让自己谈恋爱的事太早曝光,不然安安会问东问西问一大堆。
“我回去问了卓尔,妳知道妳们副总裁的来头有多大吗?”范卓尔是安安的丈夫,跟格兰集团有业务上的往来。
她摇摇头。
“格兰集团的创始人马克.格兰有四个孩子,三男一女,独生女排行老三叫做玛兰.格兰,聂昶义有个英文名叫伦斯.格兰,他是被玛兰收养的,玛兰终生未嫁,死后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他,妳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诗诗一口吞掉了茶叶蛋。代表什么这还要问!
她一边嚼着蛋一边回答,“他好可怜。”
她理所当然的以为,高高在上的他一定有个幸福的童年,没想到……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紧。
“去妳的!”安安火大的推了她一把,“他哪里可怜,妳知道他有十亿美金的身家吗?”
“可是他很可怜啊!无父无母的。”诗诗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财富虽然很重要,但孤零零的感觉一定更糟吧!
聂昶义没跟她说过他的身世,她也没问过,没想到他是这么值得令人同情的一个人,她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对待他。
安安对天一翻白眼,“或许吧!他的身世令人同情,但至少现在他有傲视全球的财富,男人只要有钱,就不会缺女人。”
这句话她认同!诗诗沉默了。尤其像聂昶义这种长得又好看的男人,倒贴他的女人一定很多。
这个认知,令她的心情沉重了起来。
他说,他想跟她交往,但这不代表承诺天长地久,尤其像她这种一点都配不上他的女人……
吃完茶叶蛋,她默默的拿了件外套,走出自己租赁的套房。
安安不明所以的跟在她后头。
踏出大楼,一阵风吹来,带来阵阵的秋意。
“所以为了他,妳得要做出牺牲。”安安在她身后叮咛着。
她不太懂她的意思,诗诗瞄了妹妹一眼,然后她才走进她的目的地--转角的7-ELEVEN。
“我看得出来他对妳有点意思,只要妳加把劲,他就是妳的了。而且他无父无母又受西方教育,如果他真心喜欢上妳,或许会愿意入赘我们家,要不一个孩子给我们姓卢也不是太难处理的事。”
她很惊讶为什么安安会看出聂昶义对她有意思?还是她的感觉真的太迟顿了?
“我得要带妳去买些衣服、化妆品,顺便去瘦身中心问一下好了。”安安自言自语的盘算着,“或许他们有更好的办法,让妳瘦得又快又健康。”
突然,她发现自己好像都在对着空气说话,诗诗没有任何的回应,她转头看了看。
这一看不得了,诗诗已经买了个便当,坐在7-ELEVEN门口前的座椅,自动自发的吃了起来。
“卢诗诗!”
听到安安的大吼声,她手中的筷子差点掉下来。
“妳真是--”指着她,安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把将便当抢了过来。这个排骨便当的热量少说有近七百大卡,而她就这么大剌剌的吃起来,真是快把她给气死。
“安安,妳到底要干么啦?”诗诗惋惜的看着便当被拿走,嘟起小嘴抗议。
“我叫妳减肥,可是妳在干么?”安安一把怒火烧了起来,平时的优雅高贵现在全被丢到脑后去了。
“吃饭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妳知不知道,因为妳的关系,害得我晚餐还没吃。”
“不要一副我虐待妳的表情!”指着她的脸,安安气得想要跳脚,“真不知道妳是不是个女人!”
“去问妈啦!”
“什么?”
“我是她生的,是男是女她最清楚。”
“卢诗诗!”安安用力的一吼。
她的气势让诗诗吓了一大跳。
“不要跟我开玩笑!”她的双眼危险的瞇了起来,“妳千万不要惹火我,知道吗?”
诗诗吞了口口水,戒慎恐惧万分的点了下头。
“以后妳的晚餐就是一颗茶叶蛋、一罐无糖的绿茶。”她严厉的指示,“听到没有?”
迟疑了好一会儿,诗诗怯生生的比出五根手指。
安安不解的看着她。
“五颗。”
“什么五颗?”
“五颗茶叶蛋。”鼓起勇气,诗诗说道:“不然我真的会饿死。”
安安瞪着她。
她无奈的低下了头,“不行吗?那三颗?”
安安还是瞪着她。
诗诗的嘴角垂了下来,咕哝的道:“妳真像个恶毒的巫婆。”
安安觉得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姊姊。要不是因为二姊有交代,她哪里还管她那么多。
诗诗爱吃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若要她说,她也会觉得诗诗要怎么吃,就怎么吃,她才懒得管。
偏偏恩恩是那种若妳不听她的,她会让妳死得很惨的那种人,所以安安只好屈服于“婬威”之下,来管管这个从不忌口的大姊。
没办法,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在安安的心目中,应付诗诗比应付恩恩容易太多了。
诗诗无力的看着地上。便当被抢走了,世界一下失去了色彩,她人生最大的乐趣被剥夺,郁闷啊!
不过好险她没跟安安住在一起。她在心中自我安慰着。只要晚点安安一走人,她要吃什么,天高皇帝远了。
“我跟妳说,虽然我不跟妳住在一起,但妳可不要偷吃。”安安似乎看出了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似的先声夺人。
“安安,妳不要太过份。”
“过份的是妳。”她刻意压底自己身体,指着诗诗的鼻子,“我要妳发誓。”
“只不过吃个东西而已,有那么--”
“发誓!”安安几乎是尖叫出声了。
诗诗缩了缩脖子,不太情愿的正要开口,却在此时,眼角余光瞄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昶义?!”
她怀疑自己眼花了,可聂昶义确实下了车,正直直的往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听到诗诗的叫唤,安安猛一回头,果然看到这个超级无敌大帅哥。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昶义,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巧。”安安立刻一把拉过诗诗,面对着他打招呼。
“妳好。”聂昶义对她点了下头,“并不是巧,我是来找诗诗的,妳也来看妳姊姊啊!”
“对啊!”打量两人的模样,看来似乎发生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安安的目光穿梭在两个人之间,打算私下再拷问大姊。
“安安才不是来看我,她来虐待我的。”诗诗咕哝道。
安安暗暗扯了她一把。
“干么拉我?”诗诗神经很大条的问,“我说的是实话啊!妳不准我吃晚饭,难道不是虐待吗?”
安安瞪着她,偏偏碍于聂昶义在场,她不好意思发作。
她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姊,谁不准妳吃晚饭,妳刚才不是吃了吗?”
“哪有--”诗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妳说那颗茶叶蛋吗?那是晚饭?!拜托,拿它当点心都嫌寒酸好吗?”
“卢诗诗,妳再说!”为了她好她还这样,就算圣人也会发火。
诗诗立刻闭上嘴。
聂昶义打趣的目光,来回穿梭在这对姊妹身上。
“为什么诗诗不能吃晚餐?”他问着安安。他很清楚诗诗很重视吃这件事。
“因为她想减肥。”
“减肥?!”他有些意外,挑眉看向诗诗。
“我不想!是她们--她跟恩恩想要逼我减肥。”诗诗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口解释。
“卢诗诗,闭嘴!”
她立刻咬着下唇,不发一语,悄悄的挪动脚步,一步步的往聂昶义身旁靠去。人要聪明点,往安全的地方跑。
“诗诗这样子很可爱,为什么要减肥?”
聂昶义的话令安安傻眼。
“而且,我也喜欢她这个样子。”
安安更是愕然,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真的。”他肯定的说,“所以以后不要再逼她减肥了,我不在乎她外表看来是什么样子,重要的是,她有一颗温暖的心。”
安安这下真的是一句话都吭不出来了,此刻就见诗诗一脸骄傲的窝在他身边。
这算什么,天公疼好人,还是傻人有傻福?
总之不管什么,人家都放话了,这只代表一件事,她不用再理会诗诗要吃多少东西,若她高兴,吃掉一整条高速公路,只要有聂昶义愿意买单就好。她该在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恩恩,相信她也会跟她一样雀跃。
“我刚下班,还没吃饭,赏不赏脸陪我去吃东西?”聂昶义低下头,柔声对诗诗说。
闻言,她立刻点头如捣蒜,“赏脸、赏脸,当然赏脸!我们走吧,你都不知道我快饿死了。”
讲得未免也太严重了!安安没好气的看着她拉着聂昶义的手,一副饿死鬼的模样。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安安?”聂昶义看向她。
她摇摇头,“不,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就好,我的车就停在前面,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他也不勉强,拉着诗诗就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
这两人从后头看,一高一矮的就像七爷八爷般,一点都不搭。
“喂!聂昶义!”安安不太放心的叫唤了声。
他停下了脚步,微转过身,“改变主意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她摇头,“你真觉得我姊这样很可爱?”
他点点头。
这世上果然是什么人都有!安安忍不住笑了出来。谁能想象优秀如聂昶义,一向是个女性绝缘体,就算条件再好的女生走过他面前,他也不瞄一眼,而原来他喜欢的女性竟然是那么……
平凡!对就是这两个字,好脾气的诗诗,就是那种让人感到安全而又平凡的女人。
而今,除了家人之外,终于出现一个可以欣赏诗诗的好的男人,这真是挺值得庆贺的事。
“没事了。”她对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去吧!以后我不会再管我姊要吃什么东西了。”
“真的吗?”诗诗的眼睛一亮。
“真的。”安安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无药可救了这家伙!
就见她兴奋得跟着聂昶义离去,不管怎么说,傻大姊也有了守护的人了,接下来,就剩传宗接代的问题。
压下打哈欠的冲动,诗诗正襟危坐着。
相亲这场面她见多了,反正不过就是两个不认识的男女面对面的坐着,客气又疏远的寒喧个几句,介绍人随后会想起自己有事忘了办,然后借故离席,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不过相亲也未必全然不好,相亲有一个天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有顿免费又好吃的餐吃。
现在,她老妈又用那一百零一个烂理由--
“瞧我多胡涂,急着赶出门,却忘了关火,好险现在想起来,我先回去再来,你们年轻人先聊一聊?”
诗诗根本连答腔的力气都没有,目送着母亲站起身。
今天相亲的对象是个老实的花农,三十六岁有过一次婚姻纪录,因为上段婚姻已经有了儿子,所以男方家一点都不介意将来诗诗生下的孩子姓什么。
吴美月原本觉得对方有过一次婚姻纪录,所以意愿也没有多高,但这个星期,她事先去跟他见过面,谈过话之后,发觉他人又忠厚,也有份正当职业,看来还不错,所以才姑且叫诗诗回来看看。
若能成,她乐观其成,若不成,她也不觉得有憾。
“怎么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当一双手突然轻抚在她的肩上,诗诗差点跳了起来,她抬起头,震惊的看着聂昶义,一脸好像他是从坟墓跳出来吓人似的。
而原本赶着回去关瓦斯的吴美月,则忘了自己的“任务”,楞楞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视线盯在他搭在宝贝女儿肩上的手移不开。
“你怎么在这里?”诗诗惊讶的问。
“星期假日,一个人待在台北无聊。”聂昶义淡淡的给了一个理由,“来看看妳生长的环境。”
她愕然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位先生是谁?”吴美月回过神,立刻问道。
“妳好,伯母,”他立刻转身面对她,蓝眸散发出老少通吃的魅力,“我叫聂昶义。”
傍这帅哥的眼睛一看,吴美月差点连话都忘了怎么说。乖乖!这个男人长得比起她死去的老公还好看。
“你、你好。”她楞了一下,然后指着诗诗,“你是诗诗的朋友吗?”
他点点头。
“怎么没听诗诗提过?”她迟疑的问。看着他们眼神交流的样子,看来关系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俗话说得好,缘投枉难照顾,这男人实在好看得不象话,不会是从来骗她女儿的吧?!
不是她瞧不起自己的女儿,而是她很明白诗诗有几斤几两重,一没人才,二没身材,不骗她还想干么?
“是吗?”聂昶义的蓝眸对上了诗诗愕然的圆滚滚大眼睛,“妳没跟伯母提过我?”
他在说废话吗?
她怎么跟她妈提他啊!就算想提,昨天搭夜车回家也都已经过了午夜,然后一早就被挖起来相亲,她哪有机会。
要不然她现在补好了,正想开口,可他已抢先。
“我与诗诗在同一间公司上班,我对她一见钟情。”
闻言,诗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一见钟情?!
吴美月有些惊讶。她得再重申一次,不是看不起自己的女儿,而是诗诗那副圆滚滚的样子,想要让人一见钟情可能有某种程度的困难度。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卢太太?”男方的介绍人阿满姨,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问清楚,“怎么,诗诗有男朋友吗?”
“这个……”吴美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响应。现在可好,怎么对人家交代?!
“有男朋友就早讲嘛!”阿满姨不悦的拉起今天与诗诗相亲的对象,“真是装肖仔!”
“不好意思。”
吴美月也只能忙着陪不是,尴尬的目送对方离开餐厅。
“回去妳最好跟我解释清楚!”一转头对着女儿,她忍不住露出狰狞的面孔。
诗诗在心中暗暗叫苦,委屈又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做错什么事了吗?”聂昶义一脸无辜的问。
诗诗看着他。算了!苞他哪里说得通?
她垂头丧气的起身准备回家,而聂昶义这个罪魁祸首,表情非常愉快的跟在她们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