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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魔咒 第六章

风昭男一夜未阖眼,强打起精神还是来公司,自她踏进公司大门起,所经之处都有员工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不禁大叹无奈,看来,自己又荣登绯闻榜首了。自她接手公司以来,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入榜了,前两次是因为阿威,这回她又为了谁呢?唉,懒得理这些闲话,还是工作要紧。

※※※

红小君一早来公司,才刚进办公室人都还没坐下,就被一群包打听给团团围住,若以一个女人可抵二百只麻雀来比喻,那这会儿,就有近千只的麻雀在她身旁吱喳乱叫,吵得她精神都快错乱了。

“小君,你就说嘛!总经理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那个男人凑成对?”胖嘟嘟的手指扯着红小君的手臂不放。

“唉哟┅┅真看不出来,那次还吵得不可开交,怎么还没满周年就相交甚欢?”语气充满酸味,见不得人好的眼神净是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瞟。

“小君,你就说嘛,听说总经理在宴会上和那个帅哥含情脉脉,深情的眼神缠绵得难分难舍,是真的吗?”原本好奇的眼神已被罗曼蒂克的幻想所取代了。

红小君无奈地打量这三种不同品种的麻雀,真想大声叫她们闭嘴。

“全部给我闭嘴!”

红小君模模自己依然紧闭的双唇,“咦┅┅我没开口呀!”好奇地寻找那位说出她心声的见义勇为人士,抬头四处张望,终於在门口漂到迟来的救星。

风昭男原以为只要到了办公室,就不会听到窃窃私语声而能图个清静,结果反而更喧闹不休。她一副门口就看到三名职员兜着小君打探消息,仔细聆听才知道这回的传闻竟是昨天┅┅不由得令她发怒而开口喊停。

锐利的视线一一扫过被她吓得排排站的女人,“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是嫌工作太多了?还是觉得薪资太少?说呀──到底是为了什么事,需要让你们放着工作不做,跑来这吵得像个菜市场似的?”冰冷的语气使那群女人的头低得一个比一个低。

终於有一个受不了这种降到零度以下气氛的人,开口支吾说:“没┅┅问题,总经理┅┅我还有事┅┅先走了。”话还没讲究双脚已先动了,抖着肥胖的身躯迅速走了出去,才到门口,迎面又来了一位正欲入内打探消息的男同事,她立即发挥同事爱好心地拉着他逃离现场。

“呃┅┅我也是┅┅”另外两人也接二连三,有样学样赶紧遁走。

“哇┅┅老板,你的功力真强,才三两句话、使个眼神,就把这几个黏功顶级的麻烦人物拉走了,你就不知道,刚刚我费尽唇舌、苦口婆心劝她们离开,却没人听得懂我的语言,吵得我一早来就不得安宁。”红小君终於舒眉展笑,露出今早以来第一朵笑容。

“没想到昨晚的事,已经传到公司。”风昭男望着门口发呆低喃。

红小君走近她身旁,感慨说:“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这样,就像星星之火足以缭原的威力,只要有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人们都能将流言传得不堪入耳,更何况,我们这种大公司人多嘴杂,老板,看来你的英名又要远播了。”末了,还不忘调侃她一句。

“你┅┅真是的,连你都不放过我。”风昭男没好气地白了红小君一眼。

红小君眼尖地瞟到她的红眼睛,“咦┅┅老板,你和阿威昨晚到哪疯了?你看起来怎么一副没睡好的模样,而且今天你又迟到。”心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忍不住笔意糗她,以报昨晚没精采画面可看的老鼠冤。

风昭男脸一红,“小君,你别闹了,我昨晚是为了作画才┅┅”突然瞟到她眼底那抹促狭,知道自己又被她捉弄了,叹了口气,又说:“你这么喜欢捉弄人,当心哪天角色对调,换你被人设计哦!”说完又摇了摇头才缓缓踱进总经理室。

红小君充满自信的眼神望向总经理室大门,笑说:“呵┅┅哪会轮得到我?”神情之间丝毫找不到任何惧怕的情绪。

※※※

数天后流言渐息。

这一天风昭男一如往常,在办公室忙着公事。

铃┅┅铃┅┅

“喂┅┅我是┅┅祖父,您是要问案┅┅不是┅┅嗯,好┅┅我尽量┅┅好的!”她原本小心翼翼的表情一改为惊讶、疑惑的神情。

“这是怎么回事?”低喃声中充满疑惑不解,她放下早已切断的大哥大、改按下桌上的内线,“小君,麻烦你进来一下。”

叩──叩──

“请进┅┅”

“老板,有何贵事召唤?”原本嬉闹的语调,在见到她困扰的表情时,红小君愕然止住未说完的话,脸色一正改问:“怎么了?该不会又有大条事件发生了。”

她摇了摇头说:“刚才我祖父打电话来,他说话的语气居然不同於往常的严肃,反而口气和蔼地要我明天带阿威回家用晚餐,依你看,这头会有玄机吗?”

自风昭另有记忆以来,从未听过祖父用这种温和的语气对她说过话,这还是头一回,不由得使她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找鬼点子最多的小君进来共商大计。

“这┅┅”红小君沉思不语,侧头想了一会儿,才说:“老板,你看┅┅有没有可能是风老爷子很欣赏阿威,想找机会多了解他一下?”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总要先个个击破才能找到谜题的答案。

“不可能呀!”风昭男顿了顿,又说:“寿宴那天,他分明对阿威不屑一顾,怎可能才过了几天就对阿威的印象改观,态度还做了一八0度的大转变。”

“嗯,也对,那会不会是他想再次试探你和阿威是否来真的,所以才设下鸿门宴呢?”根据红小君对风老头的了解,她认为这个想法比较有可能。

风昭男忽然茅塞顿开,点头赞同说:“嗯┅┅有这种可能,自寿宴以后,祖父不曾再向我提相亲的事,以他多疑的个性来看,确实有可能设下陷阱,小君,这回你可有妙计应付?”

唉!风老头,你当真死性不改,若爱算计他们俩,哼!这回包你阴沟翻船。

红小君唇角斜扬,心发出一声冷笑,继而对神情担忧的受害者面授机宜┅┅

※※※

周末当天,风昭男开着她的跑车到饭店接柯威志后,车子直奔位於阳明山的风家大宅。一路上,她并未开口与他交谈,只是专心开车小心地注视路况。

坐在她身旁的柯威志放心地把自身安全交给她,放松心情欣赏外头的夜景。他已厘不清自己的感觉,自从第一次被小若以南风为藉口诱他到太平山,无意中帮了她之外,之后,只要小昭有难,他都主动也乐意帮忙,甚至於从中得到某种莫名的感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

直到车子抵达风宅的车库,她才望向坐在邻座的柯威志,“阿威,又要麻烦你了。”眼神有些抱歉也有点羞涩,还有一丝她自己不知的眷恋。

柯威志抿嘴笑了笑说:“小昭,朋友之间客气过头就不像是朋友了,不要常把歉意挂在心上,喂,走吧!”他率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朋友?有可能吗?除了请他帮忙的这件事,她和他会有其他交集吗?

风昭男叹了口气,先取下车钥匙寸步下车子和他一同走出车库,一出车库,两人随即变了个表情及动作,此时小君若看到了,一定又会自夸是她训练有素。

张妈一听到车声就跑来门口等,当她看到他们的身影时,不禁眉开眼笑,“小姐,您回来了,柯先生,欢迎您,来,请进,我先上楼去向老爷子通报一声。”眼神颇赞赏地又望了一眼他们彼此交缠的手指,才转身上楼去。

“麻烦你了,张妈。”她等张妈走上楼没了踪影,随即松开手指欲抽回自己的手。

“小昭┅┅”柯威志连忙出声警告,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大手依然紧握她滑女敕的柔荑。

她无奈抿了抿嘴,“谢谢你的提醒,来,这边坐。”用另一手比了旁边的沙发椅。

咯──咯──

他们才刚坐下不久,楼梯间就传来走路声。

柯威志连忙将她搂靠在怀,状似亲昵地在她耳畔低声说:“小昭,上戏喽!”

“嗯┅┅”风昭男轻轻颔首,霎时双眸乍现含羞带怯的眼波,表情甜蜜地依偎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张妈走下楼,看了小姐和他浓情蜜意的模样,差点儿不想打扰他们,可惜,老爷子交代的事缓不得,於是她只好开口,“小姐,老爷子请你们先到书房等他。”

听到张妈的声音,她不禁松了口气,“张妈,他有没有提到是什么事需要在书房谈呢?”她站起身等着张妈的回答。

“没有,小姐,您和柯先生先去书房吧!省得让老爷子等,他今天还特别交代我要多做几道菜,待会儿,你们谈完正事,也差不多可以开饭了。”张妈特别提了老爷子的不寻常举动好让小姐安心,依照以往惯例,她是不可能做这种叮咛,除非是来访的客人身分很特别才有此可能。

风昭男眠嘴轻笑,“张妈,辛苦你了,今晚又有口福了,看情形我和阿威得快点去书房,才能及时趁热享用你做的美味佳肴。”又对着张妈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才勾着柯威志的手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嗯┅┅恋爱中的小姐果然不一样,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这会儿可是笑得甜甜蜜密的。”张妈喃喃自语地走向厨房。

※※※

风昭男和柯威志把刚才在客厅的那套,如法炮制地搬到书房的沙发上演出。

“阿威,你看会有什么事?”

“不知道,我们随机应变吧!”

“嗯┅┅”

她不敢有任何松懈的举动,怕一个不注意会坏了这出戏,虽然时间已过了许久,她依然扬着唇角那抹快僵了的笑容,将脸颊贴在他温暖的心口上,倾听这股能让她宽心的心跳韵律声,度过这段漫长的等待。

风昭男似乎还未察觉自己愈来愈依赖他,好像习惯已成了自然,不似当初在太平山排斥他身体上的接触那般。

风旭东毫无预警地悄悄走进书房,满意地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情侣,他咳了个声响打断他们的卿卿我我。

他们适时地做出讶异、娇羞的表情,其实他们两人在踏入书房后早就提高警觉,摆动作同时不忘耳听八方,所以当书房的门被打开的刹那,他们立即很有默契地进入状况,演了一段情话绵绵的戏码。

“呃┅┅祖父,您来了。”

“风爷爷,谢谢您邀请我来这用餐。”柯威志握着风昭男的玉手,起身迎向风旭东。

“嗯!好,你们坐┅┅坐下来我们聊聊。”风旭来示意要他们生口刚才的位子,自己则走到他们对面的沙发椅。

柯威志抢先打开话匣子说:“风爷爷,您要我们来书房,是有重要的事要说吗?”先下手为强探他的意图,省得小昭提心吊胆等他开口。

“呵┅┅柯┅┅呃┅┅阿威,那天在寿宴上招待不周你可不要见怪,那天人太多了,无法面面都俱到。”

“哪。”他陪着笑脸客套地回座。

“对了,你那天怎么没提你的家世呢?害我替昭男白操心了好些天。”风旭东语意虽有责怪之意,表情却是和蔼可亲没有一点儿怪罪的意思。

原来如此,难怪风爷爷像换了个人似的,态度突然变了那么多,真是个标准的生意人。柯威志心嘀咕着,表面上不忘回答说:“风爷爷,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我和小昭彼此相爱,至於家世,对我而言并不那么重要。”他褐眸深情款款地望了风昭男一眼。

原来他找人调查阿威,难怪他的感度全变了,风昭男双眸悲哀地盯着变了样的祖父,羞愧之情不由得浮上心头。

“怎么不重要,你可是柯恩家族的一分子,呃┅┅阿威,你也知道,我就只有昭男这么一个孙女,对她的一举一动难免会多留意些,所以才会找人调查你的来历,你不会见怪吧?”

“风氏”如果有了“柯恩”做靠山,以后在电子界又能大绽光明,重拾“风氏”以往的风光,风旭东此刻打的正是这种如意算盘。

“没关系,难得风爷爷这么疼小昭,早知道您会操心,我那天就自动向您说明了。”

客套寒暄后,风旭东立刻切入主题间:“阿威,你打算何时人主『柯恩』呢?毕竟这么大的公司,单靠你大哥一个人撑会很累人的。”

“风爷爷,谢谢您替我大哥担心,有关这方面,您大可放心,我大哥他的能力可不是盖的,他二十岁一拿到企管博士的学位,就学以致用技人『柯恩』的运作,这些年来,『柯恩』的营运不但比以前好,盈馀也只有增没有减,这些成果对大哥而言只需牛刀小试就能得到,所以『柯恩』有他在就行了。”柯威志觉得大哥如果知道自己这个做弟弟的如此夸他,他一定会感动得无言以对,因为,以上描述纯属实情。

风旭东斟酌想了一下,才说:“阿威,你的意思是指,你不会回『“柯恩』工作是吗?”

柯威志爽朗地回答,“没错,我才懒得回『“柯恩』工作,偶尔帮大哥兼些工作是可以,至於要我全心全意投入不太可能。”他可不想让大哥管得紧紧的,在那光做一些公文批示的无趣工作。

风旭东闻言脸色一敛,“那你未来打算做什么?”口气已不似先前和气。

“我当然是做我喜欢的事喽!譬如我目前的经纪公司,或者是偶尔在画廊兼差也不错呀!”看风爷爷脸色愈发凝重,他知道自己终於踩到对方的痛处了。

风旭东最不欣赏放着正事不做,偏爱做些乱七八糟事情的人,听他这么胸无大志的想法,又根本不可能主导“柯恩”的营运,哪可能愿意让他们两人有结果。

仗着他爱昭男不可能对“风氏”不利,风旭东不屑地哼了一声,“没想到柯恩家族,竟有像你这般没长进的人存在。”视线转而投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孙女,“昭男,我会再安排你相亲,多一些选择。”

风昭男的心情,早已从为祖父感到羞愧转而气他不该如此势利,当他辱骂阿威的字眼儿一吐出,终於点燃了她的怒火。

怒气高涨使她月兑口说:“不可能,我不可能接受您的相亲安排,因为我只要阿威,我已经爱他爱到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了,我不可能和他分手。”

风旭东怒视第一次反抗他的孙女,“你┅┅你该不会已经和他┅┅”眼底不由得浮起一抹嫌恶之色。

祖父嫌恶的表情使她口不择言地回答,“没错,我和他已经住在一起了,抱歉!祖父大人,我和阿威还赶着要去看场电影,没时间和您共进晚餐,请容我们告退。”不等他反应,她拉着柯威志的手就往外头走。

沿途她不发一语,也没理会张妈的呼唤,怒火一直延烧至跑车内才稍稍降温。她将车子驶出风宋大宅,专心开了一会儿车,才使她逐渐恢复一贯的冷静。

“阿威,抱歉!罢才他这么说你┅┅”

“没关系,我也要负一部分责任,若非我故意针对他的盲点多说了一些话┅┅倒是害你和他起了冲突,你说的那些话他会信吗?会不会被他拆穿?”他差不多可以揣测到风爷爷的心态,接下来可能会有的举动,不禁使他感到忧心忡忡。

“这┅┅”她把车子靠路边停下,静默了一会儿,才点头说:“以他多疑的性格,八九不离十会找人查我的交友状况,也会加紧安排相亲活动。”

“那我们这出戏不就白搭了。”

风昭男犹豫了一下,才问:“阿威,你现在住哪?”心底有个计画逐渐成形。

“饭店呀!”他眼神不解的直盯着风昭男,担心她的精神状况,否则她怎会有此一问,几个钟头前她不是才到饭店接他,怎么会┅┅忽然有个想法一闪而过,“莫非你打算┅┅”他惊讶地望着她。

从柯威志吃惊的表情她知道他猜到了,鼓起勇气说:“阿威,你愿意帮忙帮到底,暂时搬到我家住吗?”

她那副既期待又怕被拒绝的表情,使他不忍再扯到其他细节,赶快说:“OK,你都好心要帮我省下住宿费了,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紧张的心情终於可以松懈下来,风昭男吁了口气,“欢迎光临寒舍,明天┅┅明天你可以搬吗?”

“没问题,你何时方便呢?”反正他只需将衣服打包好,随时都能动身。

“明天下午可以吗?”

“OK,成交。”

白色跑车又散动了,车主愉快地将车驶下阳明山。

※※※

叮咚──叮咚──

风昭男正在画室整理刚搬上来的衣服,忽然听到电铃声,顾不得杂乱的衣物,三步当两步跑冲下楼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柯威志不禁纳闷,电铃按了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人来开门。

“奇怪,昨天不是约好┅┅”这时大门突然敞开,探出一张喘吁吁两颊红女敕的脸孔。

“阿威,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刚好在楼┅┅上┅┅才会比较晚来┅┅开门。”她拍了拍喘息不止的胸口,断断续续把话讲究。

“没关系。”他随她走进屋内,双眸突然一亮,不禁被眼前的装潢给吸引住了。

房子虽不大,单是客厅、厨房加起来顶多十多坪,一眼望去,客厅全摆设复古的木质家具,原木的吧台和一盆高及腰际的阔叶植物,将厨房和客厅区隔开来,其中一面墙则挂着中国字画,所有用品皆整齐陈列,丝毫不见半点儿凌乱,整体看起来给人一种端庄纯净的感觉,比起她的办公室有过之而无不及。

“阿威,喝杯茶。”风昭男冲了一壶铁观音,倒了杯递给他。

“呃┅┅谢谢┅┅”他拉回欣赏的视线,接过她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小昭,你这的布置怎么和阳明山那边完全不同。”看了这的状况,才知道小君那天为何比他惊讶,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她叹息笑了笑,“那的布置是祖父规定的,他认为当学生就要专心於功课上,没必要将环境弄得太复杂,怕让我心有旁没法专心念书。”她视线扫了一圈四周,又说:“所以一结束学生身分我就搬出来,布置一个自己喜爱的窝。”

“原来是这样。”柯威志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你好像很喜欢这种木质家具?”他比了比客厅的摆设。

“嗯┅┅我满喜爱木制物品,尤其是这种黄花梨家具。”她的美眸浮起一抹痴迷的神采。

“黄花梨家具,原来你的办公室和这全是这种古董,难怪之前听小君嘴念说梨木家具。”他突然回想起之前听到的蛛丝马迹。

风昭男闻言突地噗哧轻笑,“阿威,我哪有如此大的功力,可以集这么多古董家具。”她起身踱到放在角落的那张长方桌,“其实你所看到的黄花梨木制品,只有这张方桌及靠背椅是我从苏富比拍卖会买来的,其馀的全是我请人订做的仿品。”

柯威志不敢置信地站起身,视线仔细扫了四周一圈,“没想到能仿得这么真,那个师傅的手艺真高明。”他的身子不由得走近那套真品,“这是哪个年代的东西呢?”他伸手轻轻抚触色泽温润的桌面。

“据我了解应该是十七世纪左右的家具,当初在目录上看到这两件东西,一时心动就买了下来,因为这两件家具,进而做了这些仿品。”

她无法很具体地描述当时看到照片时的感觉,只知道心底有股声音直催促她买下来,等她恢复理智时,桌椅已经送来眼前了,用久了又情不自禁打造相仿的制品,以解买不到真品的遗憾。

“原来如此。”他忍不住对这张长方桌抚了又抚,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禁侵裴他的心。

“阿威,我带你到房,好让你先把行李放好。”她带他走进惟一的房间,“我已经把我常用的东西搬到楼上,这个衣橱你可以用┅┅”简略地向他介绍屋内的设备。

“嗯┅┅好┅┅咦┅┅你刚说┅┅你把东西搬到楼上,这有楼上?”他突然想起这栋大楼无论是从外观看或是电梯,都只到这层呀,哪来的十三楼呢?

风昭男明了地笑了笑,知道他犯了她当初的盲点,遂带他前往后阳台走去,“呶┅┅从这个阶梯上去,有问十二坪大的阁楼,我暂时搬到上面住,所以,这

可是男宾止步哦!如果你有事找我,可以用这个对讲机。”手比了旁边那具今天才安装的对讲机。

“原来这别有洞天,难怪┅┅┅你放心,我半夜没梦游的习惯。”他打趣地说。

“正好┅┅我也没有┅┅”

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

风昭男终於把凌乱的衣物一一挂上整理好,“OK,大功告成,没想到当初买来展示用的长桌,这会儿却成了我的床。”望着眼前这张狭窄的临时床铺,不禁叹了口气,“唉,从舒适的双人床换成┅┅希望这一切都值得。”

抬头向天窗望去,才发现原来时候已不早了,拿了件外套、皮包,打算下楼请阿威到外面用?c。

“咦,人呢?”原以为他不在客厅,总该在房,突然想到还有个地方,她走到浴室门外提高音量喊,“阿威,你在面吗?”

“我在这。”

背后突窜起的回应声使她吓了一大跳,讶异地转身向后望去,正好瞧见阿威从那张长方桌下面冒出头来。

“小昭,你过来看一下。”他兴奋地挥手招她过去。

“怎么了?”

“你看看这。”他拉她蹲子,把手电筒的光源打在桌板背面,“你看,那有个名字。”

“咦,我从未想到要看这。”风昭男伸手触模那一道道的刻痕,“这是用什么器具刻的?怎么刻痕又粗又圆滑,深度恰好容入半截手指。柳┅┅云┅┅威,这应该是个名字,可是,怎会刻在这?”眼神不解地望向柯威志,希冀他能揣测出原因。

“我刚才把行李放好,闲着没事就开始赏玩你这些家具,没想到会发现这个名字。”

其实他刚才一把衣物放好,就跑来研究这件古董家具,心头上那股持续不敬的熟悉感,使他模遍长方桌的每个角落,自然而然发现了那个令他倍感亲切的名字。

“柳┅:云威┅┅”为何她会对这个名字有股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听过似的,“看这个刻痕该是与桌子同时期,可是,为什么刻在这?又是什么状况下刻的呢?”看来得找个专家来为她解惑,在这之前还是先解决民生问题吧!

她扯了扯尚在研究刻痕的柯威志,“这张桌子的谜题留待以后有空再来慢慢研究,我们先去用个晚餐,除了庆祝我们共同生活┅┅顺便讨论一下未来的生活公约。”

虽然她不知道这段过渡时期得过多久,但是有些事情先说好,总比事后造成情绪不佳影响彼此的和谐来得好。

“公约?哦┅┅我了解,先说好,你这有没有供三餐,”柯威志挽起她的手,两人相偕走向大门。

“你才要记得告诉我,你进出门的时间,免得你在外头玩得不亦乐乎,我还在家操心要不要将你列入失踪人口。”

十二楼的大门轻轻阖上,把宛如夫妻般的嬉闹声隔离在外,又还给屋内一片宁静时刻,角落的长方桌持续它数百年来不变的姿势,一如往常孤零零地独立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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