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大县诏安,最近一人夜后显得很不平静,家家户户太阳一落山头,就门扉深锁,尤其是有黄花大闺女的人家,更是加派人丁巡逻内外,以策安全。
之所以会造成如此人心惶惶,夜难安枕的局面,全是因为县里近来出现一名色胆包大的采花贼,专门趁着夜深人静好梦正酣之际,向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家下手,夺取她们的贞操。最离谱的是连县老爷的千金也不放过,真是太岁爷头上动土,气得县老爷召来两名爱将,连夜升堂,威武——
驻守东城门的捕头楚岩和西城门的捕头花峰,对此事却各有不同的看法,两人在堂上起了争执。
“这个婬虫一定是外地来的人,才会连县老爷的千金也不认识。”
“错了!”楚岩厉声驳斥,“他是本地人,而且还是冲着县老爷的千金才下手的。”
“难道他不怕死?连老子的宝贝女儿也敢碰!”县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因为这个采花贼的目的是一举成名天下知。”楚岩笃定的神情,好像那个采花大盗就住在他家隔壁,犯案前还跟他商量过一样。
没错,县老爷早已差人贴出公告,缉拿这名采花婬贼,并悬赏重金——他的确是出了名,而且还是身价不菲呢!
花峰向来就看不惯楚岩那副自信满满的德行,好像整个衙门里只有他的脑子最管用,其它人的脑袋都是浆糊。那其它人当然包括了花峰自己,他~口气硬是吞不下。
“哼!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肥,哪有歹徒做了坏事还要昭告天下的,不会办案就别装懂,推理也要有点常识吧,否则会笑掉人家的大牙。”花峰不屑地将脸别了过去。
楚岩冷峻的眼神斜瞟向花峰,唇角挂着一抹淡漠的冷笑:“办案子不能只看表相,否则就太肤浅了。”他先刮花峰一顿,再转而向县老爷说明,“此人既然会当采花大盗,就表示心理不正常,一个心理不正常的人,又怎么能以正常人的心理来推论呢?”
县老爷听来也觉得有理,不住地点头。
花峰又见被他夺去锋头,气急败坏地反驳道:“你强辞夺理,什么叫心理不正常?我看你才心理不正常!”还说得头头是道,口角全是唾沫。“我这就去抓那个婬贼来,逼出口供来让你心服口服,那个恶人绝对是外地来的。”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挽回劣势,不惜以命相搏。
楚岩双手环胸交抱,冷笑两声,像花峰这种猪脑袋也能当到西城大捕头,大概是砸钱买来的头衔吧!他真是同情西城的老百姓。
花峰说完反身要走,背后却泼来一盆冷水
“你、抓、不、到、的。”
楚岩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带毒的针刺进花峰的眼睛里。
“为什么?!”他回的每一个字则都是咬牙切齿。
“因为只有我能抓得到他。”
花峰的耐性崩溃了,他再也容忍不了楚岩那副目中无人的狂妄德行。
“有种就和我赌一把,看谁先抓到采花贼!”
楚岩不似花峰那般暴跳如雷,仍是一派气定神闲。“你拿什么跟我赌?”
花峰真的发疯了,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就把我妹妹许配给你。”
好大方啊!反正输的是别人,谁不会?!
问题是——
“你有妹妹?”楚岩拧着眉心,一脸狐疑,“你不是只有一个弟弟,成天游手好闲,像个无所事事的浪荡子吗?”
花峰可火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妹妹,岂容楚岩那般恶劣的批评,何况妹妹还没出闺门,得留点好名声让人打听呢!
“她只是生性活泼好动,闲不住罢了,绝不是你所谓的浪荡子!”
一讲起那个宝贝妹妹,暧呀,他的头就烧得痛,要说也该说是浪荡女。
楚岩不清楚花大婶到底生了几个小孩,想一想,这场赌注他是铁定赢的,管他花峰的妹妹是男是女,反正多赢个人回家伺候他也不是坏事!
县老爷可没空听两个爱将在那边你一句我一言地开辩论大会,立即下令:“我不管那婬贼是本地人还是外来人,我限你们十天内把他抓到我面前来!”半夜起来升堂,县老爷又累又想睡,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疲倦地对爱将们说,“退堂吧!”
楚岩心想,既然县老爷也在催了,那就——
“好,我就跟赌这一把。”
花峰可不是笨蛋,板起脸来反问楚岩。“那如果是你输了呢?”
楚岩没理他转身要走人,花峰连忙抓住他的手臂。“你倒是说呀,如果你输了呢!”
楚岩也打个呵欠:“哈——咆——”拍一拍花峰的肩膀。“喂,老兄,我楚岩从来没输过过!”
花峰气得全身发抖。
走了几步,楚岩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回过脸来叮咛:“唉,如果你确定你妹妹是个女的,那就麻烦先把她送去“藏春阁”加强一下床上技巧,免得到时被我退货,对于女人我是很挑的。”他吊儿郎当地吹着口哨离去。
花峰的两排大牙颤颤而响,但绝不是因为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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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花家上上下下几十个家丁有的忙着煮饭、有的打扫院落、有的洗衣,但最忙的要数服侍花家大小姐的丫环——容容。
容容每天总要比别的下人早一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大小姐的房里,帮她梳妆打扮,而且每回都得费上好几个时辰才妆点完毕,因为替大小姐女扮男装很花时间,偏偏大小姐又没耐性,好像长刺似的,坐不住椅子,老是催着问:“容容,到底好了没啦?”她那么一催,容容就更是手忙脚乱了,她真是搞不懂大小姐,好一个美美的大家闺秀不做,整天想当男人,怪怪!
等容容好不容易把个俏丽佳人装扮成俊秀少年时,花大小姐却已累睡过去了。
“大小姐?大小姐?”
容容小心翼翼地摇晃着大小姐的肩,她才悠悠转醒,打了个特大的呵欠,睡得腰酸背痛,而且每天早上都得来一回,真累人!
“大小姐,你看今天的装,合不合意?”
花大小姐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她最讨厌照镜子了:“我不喜欢看到镜里那个自己。”旋个身子就站起来,伸个大懒腰。
“为什么?”容容不解地问,大小姐天生如花似玉、娇巧玲戏,是个人见人爱的可人儿。
“瞧我那张脸,唉——太像女人了!”她拢拢衣衫,又学男人那样拂着衣袖,一派潇洒。
容容吃吃笑着:“大小姐本来就是个女人,长相当然像女人啊!”一边开始替自己换装,她也得配合大小姐的男装身份,扮成小书懂。
“我就是讨厌当个没出息的女人!”她很满意地转个身,“当男人多好啊,我看以后晚上就这身装扮睡觉吧,省得你每天要忙个老半天,我累你也累的。”
“那怎么行?!胸口绑成那样很不舒服的。”
她试着吁口大气:“是有点紧——没关系,我挺得住。”她改以小口喘息,转身走出房门。
每回一穿上男装,她就觉得清爽自在,只是用布绑住胸口,这点小小的牺牲算什么?她恨不得那两团肉消失不见最好。
晃到了厅堂,见爹正喝着热腾腾的参茶。
嘴里含了一口热茶的花老爹,见女儿又一身女扮男装的怪模怪样,火气一上来,鼻子就呛着了。
“爹,这茶要是太热了,您就别勉强喝,免得烫了舌!”
她皱着眉心,大咧咧地夺过花老爹手里的热参茶,二话不说,一个仰头,咕噜一声,但见那杯热呼呼的参茶全被灌进她的喉里。
“哇很——”她大口一呼,“真舒畅啊!”
花老爹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儿猛地一口气喝下那杯蒸气氛红的参茶:“蝴蝶啊,你就不怕烫舌吗?”
“爹,你女儿练过吞剑呢!”她得意洋洋地抬着下巴。
花老爹吓得“花容失色”:“你……你……吞……剑……”抱着胸口,呼吸有点急促,他的心脏本来就不强,又加上常被女儿气得半死,早就禁不起惊吓了。
花蝴蝶看爹一副快不行的模样,才说:“骗你的啦!”她其实是气爹重男轻女,哥哥明明没什么本事,却替他买了个捕头的差事,她十八般武艺虽然没有样样通,但起码也通个八九样,却在老爹大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最高原则下,她啥事也不能做,只能窝在家里孵蛋,真是没天理。
“你……”花老爹又被气到了,一口气差点咽不下去。
“咦?!老爹啊,怎没见你那个没出息的儿子?还没起床啊?”
他这个女儿像个管家婆似的,说话又没大没小,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子,有什么事看不顺眼,一开口就能气得人头皮发麻,否则他怎会才五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六十好几的糟老头,全是拜这个宝贝女儿所赐。
“他还在睡觉呢,你别去吵他。”
她就是气爹爹那般宠爱儿子:“太阳都晒了,还在睡大头觉!他没听说过一句话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那个小脑袋瓜一兜转,又回过头来教训起人了。
“哎呀!爹,这就是你不对了,谁叫你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叫花“蜂”,老是被人讥笑为“发疯”也就算了,那“蜂,字摆明了是只昆虫,如果大早起床铁会被鸟给吃掉的——”她好整以暇地建议着,“爹,索性你就给你儿子改个名,叫“花鸟”,这样他才会早起。”
其实,她也很不满自己的名字,都怪爹,财大气粗,却没啥学问,给她取蚌什么花蝴蝶的烂名字,太女性化了,一点也不雄壮。若要她选的话,她比较中意老虎,暧,花老虎,这名号挺唬人的,又够威猛!
花老爹直叹气,幸好蝴蝶她娘走得早,否则家里有两个管家婆,儿子没“发疯”他倒先疯了。
“蝴蝶,你别这样数落你哥哥,他是因为昨几个深夜时被县老爷叫去临时升堂,五更天了才回来,一夜没睡呢!”
“反正你就只疼那个宝贝儿子,就算他放个臭屁,你也说是香的。”她老早就心理不平衡了。
“没的事,你是爹的女儿,爹也疼你。”如果她乖巧一点、正常一点,他会更疼她。
花蝴蝶压根儿不相信:“是吗?那你什么时候也帮我找个差事做做?”她的性子就是闲不住,更不喜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在家里当废人。
花老爹当然不同意女儿成天在外抛头露脸:“姑娘家做什么差事?!好好待在家里,等爹帮你找门好亲事,那才是正经。”
“啊——哦——”她早知道重男轻女的爹爹会如此说了,这套话她从小听到大,不新鲜了,老实不客气地张大了嘴巴,当着爹的面,打个呵欠,摆明了忽视不从,外加不甩、不屑那样的“正经”。
唉,同样是姓花,同样不幸生为女儿身,为什么命运就差那么多?别人能代父从军,不让须眉,光宗耀祖,她却连个诏安县也没离开过,唉!真怨叹啊!
花蝴蝶说的人正是她这辈子最祟拜的偶像——花木兰。她好羡慕人家的“木兰无长胸”,那样扮起男装肯定方便又无障碍,不像她胸前那两颗圆滚滚的肉球,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壮观。每次出门前,她便要叮咛容容多绑几圈,但还是有点藏不住,真是碍手碍脚,最后她想了一个妙计,每日的三餐里,她只吃饭不吃肉,帮胸前那两团肉减肥,应该会有效吧!
反正想让爹爹替她谋个差事做,是绝无可能的了,只有自求多福自己找事做了。
“花老爹,你年纪也有了,别到处乱跑,好好在家里待着——”她倒反将了花老爹一军,“我出去一下。”
花老爹想拉也拉不住那个像蝴蝶一样翩翩飞去的女儿:“你要去哪儿?”
这丫头老是喜欢穿男装,整天在外面游荡,真不知哪天会给他惹出祸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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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的悦来客栈里,一早就生意兴隆,高朋满座,座中“十人不离九嘴”,全是在高谈阔论着采花大盗的邪事。
守护东城安全的大捕头楚岩甚少到西城来,今天纯粹是应住在西城的好友李慎的邀请,到悦来客栈来喝茶,但不知李慎是为了何事找他?
诏安既是江南第一大县,名门望族自然不少,西城李家也是其中之一,尤其李慎最近就要办喜事迎娶新娘了,所以备受瞩目。
楚岩在二楼临街的一桌看到了好友李慎,原本以为他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才是,但好友却不见喜色,反倒满脸忧心冲忡。
他一落座,就嘲讽起李慎的紧张神色:“李兄,你喜事当前,却这般无措,该不会是不知道洞房花烛夜要干些什么吧?要不要我带你去藏春阁先学习一下啊?”
他这个好友颇具文采,却不像一般文人墨客那样涉足风月场所,因为生性腼腆,被他这么一说,整张脸都涨红了。
“楚兄,你别讥笑我了,那地方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去的。”
“既不是要我带你去藏春阁实地演练,那么你一早就急惶惶地派人去请我来喝茶,就有点文章了。”因为平时都是李慎到东城找他游湖或骑马,而且多是午后的休想活动。
李慎喝口茶,才慢慢细说分明:“昨几个夜里,传闻连县老爷的千金也遭采花婬贼的辣手摧花,所以我就担心——”李慎有点欲言又止。
“担心你那即将过门的新娘子,会被采花贼给污了?”
李慎别别扭扭地点点头,心里焦急惶恐着,却又苦于自己学文没学武,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
“那你就不妨商请西城的捕头花峰,多派些人手到新娘子家附近巡逻。”楚岩一夜未眠,口干舌燥,火气自然不小,店小二送来他的普洱茶,他端起杯子,喝口茶滋润喉头。
李慎畏畏缩缩地说:“花峰的能力,西城里的人大概都知晓,凭他恐怕是不行的。”
楚岩掩嘴浅笑,再喝口茶,原来西城的人也不是呆子嘛!
“楚兄武功高强,智慧过人,破案无数——”李慎开始给好友戴高帽子,先逢迎拍马一番,比较好意思提出要求,“所以想清楚兄这几天到西城寒舍来做客,夜里陪我到新娘子住家附近巡视安全,防范采花贼下手。”
楚岩还来不及回答,背后倒有人说风凉话:“李慎,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采花大盗还没捉到之前,谁都月兑不了嫌疑,你可别引狼入室了。”
花蝴蝶刚好走上楼来,听了李慎和那名陌生男子的谈话,好管闲事的她忍不住要提醒李慎。
“蝴蝶,是你啊?!”心思细腻的李慎,立即意识到方才对花峰的批评恐怕也进了蝴蝶的耳,“其实花峰——”他想回头补说点好话,不过,看来并无需要——
“花峰很烂,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我绝不护短。”如果今天换成是她在衙门里当差,什么采花大盗,早就被她踩成大道了!
李慎听她一说,才稍感宽心,自己原本就无意道人是非,只是事关他未过门娘子的贞操,才有口无心。
楚岩坐定不动,却见~名轻俏的公子哥儿晃晃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来,一看就知道又是个西城的浪荡败家子,没人请便径自坐下来,没啥家教。听李慎喊他“蝴蝶”——嗟!~个大男人取蚌娘娘腔的名字,怪恶心的。
花蝴蝶一坐将下来,斜眼瞟着那家伙。他是谁呀?瞧李慎那般恭维他,什么武功高强。智慧过人?听了就很不爽。
她看着李慎说:“别人再怎么强,也还是个外人,心肝是黑是白谁知道,你怎么放心把宁宁交给来路不明的人保护呢?”她这话是说给楚岩听的,“不如让我去保护宁宁吧!”她说的姑娘正是李慎将过门的妻子,也是她的闺中密友。
李慎笑她的多虑:“你放心,楚岩不是外人,他是堂堂东城的大捕头,宁宁交给他保护,我是再放心不过了。”
李慎越是称赞他,蝴蝶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怎么全天下的人都跟她爹一样,看不起女人家呢?“大捕头了不起啊?花峰也是个大捕头,但只要是男的,谁都摆月兑不了嫌疑。”
楚岩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冷笑两声:“难道你就没有嫌疑?”
“哈,我有什么好嫌疑?”蝴蝶笑着耸耸肩。
楚岩锐利的眼神开始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着,越看就越觉得这个出言不逊的败家子长得太俊秀、太阴柔了。
“难道娘娘腔的男人就没有嫌疑?”
正要喝茶的李慎,听得噗哧一声,茶冲进了鼻子,呛着了,一边咳一边忙着要解释蝴蝶的身份“楚……兄……”咳咳!“你……误……会了,她……是……”话还没说完又咳声连连。
丫环容容也忍不住嘤嘤而笑,只有花蝴蝶气得鼓起腮帮子,瞪圆着眼珠子紧瞅着楚岩。
“我娘娘腔关你屁事?”她早就说过“蝴蝶”这个名字太女性化,现在果然被人嘲弄了。
她站起来走到楚岩面前,朝他用力地哼了一声,转身对李慎说:“总之,宁宁的安全交给我负责就对了!”
楚岩也站起身来,那高大的身躯,活月兑月兑高出她一个头,像道墙似的气势迫人。
“你负责?!”这个娘娘腔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楚岩突然伸出手掌朝花蝴蝶的胸口上拍去,“你敢拍胸脯保证吗?”
“啊!”一声惊叫,来自两张嘴巴——
~个是李慎,他方才被呛着气,这会儿又被楚岩那天外飞来拍向蝴蝶胸部的一掌,给吓得嗝住了气;另一个是丫环容容,她也吓得捂住了嘴。
受害者花蝴蝶反应倒有点迟钝,但见她缓缓地扬起两道怒拔的剑眉,亮出两只熊熊的火眼,慢慢地低下头去看着那只黏在她胸口的魔掌,继而嘴里发出阵阵的低吼声,像只母老虎,愤怒得蓄势待发。
容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被一个陌生男子在胸口上乱模一阵的大小姐,肯定又要跟人打架了。想起上个月,同样的地点,大小姐把一个人从二楼打落街上,那人的肋骨断了好几截,人家找上门去讨个公理,老爷气得差点要和大小姐断绝关系呢,所以她得阻止即将发生的惨剧才行。
容容心急口快地大喊着:“大小姐,你别动粗啊!”
楚岩皱着眉,看着小书童容容,好奇地喃喃自语:“你叫“他”大小姐?”
被一口气嗝住声音的李慎,喝杯茶后,顺顺喉咙,才惊惶地说:“没错,楚兄,她正是花大小姐,也是西城捕头花峰的妹妹——花、蝴、蝶。”
楚岩的唇角倒浮现一丝诡笑:“原来“发疯”真有个妹妹——”嘴里说话的同时,那只劲在花蝴蝶胸口的大手掌还不忘按压两下,确定一下货色的好坏。
“你还模?!”花蝴蝶大怒,扬起一只脚,朝楚岩的胸口上踢过去,“大色魔!去、死、吧!”最好把他踢下楼去,摔个四脚朝天,跌断那只模过她胸部的贱手。
幸好楚岩及时闪开,没被她的玉腿踢中,但可惜的是——他的掌不得不离开她那有点软又不会太软的胸乳。
“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他紧瞅着她瞧,一脸势在必得。花蝴蝶原来是个丫头,难怪他老觉得那张脸太俊美了;不过既是女人,那就好看了。
“你在吠什么?谁迟早是你的人?!”踢他不着,改掴他个大巴掌也可以,她毫不犹豫地便挥手——
楚岩一个下腰又躲过她的掌掴:“我不是叫花峰送你去藏春阁加强一下床上技巧的吗?”
容容一听到“藏春阁”三个字就先捂住了耳朵,李慎一见情势有点失控;赶紧走过来挡在两人中间,防止他们大打出手。
然而花蝴蝶可不是寻常人家的胆小泵娘,她一把推开文质彬彬的李慎,冲着楚岩怒喝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敢叫我花蝴蝶去藏春阁?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个飞腿扫过去,原是想撂倒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没想到他还真有两下子,纵身一跳,又闪过了。
“不去藏春阁也行,我辛苦一点把你娶回家后再自己训练。”
“谁要嫁你了?!你敢再乱吠乱叫,看我不打烂你的嘴才怪!”她又欺身过去开打。
然而楚岩无意和她过招,一个弹跳,站到巍巍颤颤的楼台顶上。
“回去问你那个发疯的哥哥,他会告诉你,我是谁。”
唇边留着一抹笑意,心中暗忖着,这只“花蝴蝶”如果回复女儿身,必是个不折不扣的尤物。方才抚过她胸乳的手,还留着柔软绵密的感觉。
花蝴蝶不认输地也跟着跳上楼台顶上,非报模乳之仇不可,“我非砍断你那只脏手不可,有种就别走!”
楚岩在空中翻个身,一阵旋风似的立定在地面上,回头朝花蝴蝶瞟了一眼,大声吆喝着:“别用布条捆住那儿,我会心疼的!”随即哈哈大笑地走进人群,没多久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留下气得满脸通红的花蝴蝶,两手不自觉地抱住胸口,因为太气忿,再加上胸部又绑得太紧,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