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绝色美人 第三章

望处雨收云断,凭闲悄悄,目送秋光。

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

水风轻,苹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

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柳永·玉蝴蝶

南诺尘不费吹灰之力找着了当日下午学画的母女,那个母亲竟然是茱蒂,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难怪我觉得她很眼熟,原来就是当年混进皇冠厅的小妓女。”

“我需要你出庭作证。”

茱蒂面露喜色。“我能作什么证,那日,我什么也没看到。”

“你仔细回想一下,那日跟平日下午有什么不同?”

茱蒂像是中了催眠术一样,掉入时光。“那天就像往常一样,我牵着露露的手,因为那栋公寓没有电梯,所以我和露露从五楼往下走,要下四楼时,在楼梯间遇着一对恋爱中的男女——”

南诺尘喊停。“你说在几楼的楼梯间?”

“四楼。”

“为什么如此肯定?”他问。

“因为那些楼层我每个礼拜都要带露露走一回,四楼的楼梯间在我第一次走时就发现扶手有点月兑落,所以每回走到那里时,我都会要露露小心些。”茱蒂道。

“那对男女正在做什么?”

“男女都在抽烟,因为露露讨厌烟昧,所以经过他们时还轻捏着鼻子。”

“你还记得他们的长相吗?”他立刻掏出一叠相片。

茱蒂接过照片翻看每一张,很快地挑找出其中两张。

南诺尘看着那两张照片。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找着敌人的弱点了。

“你确定吗?”

“嗯!我记得相片中的这名女子,她当日还朝捏着鼻子皱着一张脸的露露吐了一口烟,我差点为了这件事和她大打出手。”

“后来呢?”

“那疯女人的男人将她拉开,叫她不要惹事,以免耽误了正事。”茱蒂思绪转动着,好像要使什么把戏。

南诺尘虽未露喜色,但心里对这场辟司已胜券在握,很想立刻与芸嫣分享这个好消息。

“帮我出庭,将你刚才告诉我的话当着法官和陪审团的面再说一遍。”

茱蒂妩地嗲声道:“如果我出庭因此救了小妓女一命,你要怎么谢我?”

南诺尘反感地看她一眼。“芸嫣不是妓女。”

“哎呀!差不多啦,伴游小姐也是妓女的一种。”

“茱蒂,从现在开始不准你任意批评芸嫣,否则我会告得你无地自容。”他火气略为上扬地道。

茱蒂打了一阵哆嗦。“不会吧!?诺尘,你的样子好认真哦!这么维护她。”

南诺尘放软语调。“后天出庭,我要你当被告的证人。”

“我有条件。”茱蒂低头看着涂满蔻丹的纤指,看似不经意地道。

“什么?”他知道茱蒂一向不会放过任何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若是她因为我的出庭无罪开释,你要娶我,就当作是谢礼。”茱蒂频送秋波。

南诺尘听得头皮发麻,冷嗤了一声。“你的野心真大。”

“我从未加以掩饰想要嫁你的决心,人往高处爬嘛,有机会为什么不把握?”茱蒂说得理直气壮。

南诺尘钦佩她的“雄心壮志”,但是他并不打算成全她。“你有权利追寻你的幸福,而我也有权利选择拒绝你的错爱。”

茱蒂气得七窍生烟。“这么说来你不同意?”

他摇摇头,站起身准备离去。

“我的证词对你很重要的。”她朝他的背影喊道。

“五分钟前是,五分钟后未必是。”他改变主意,这个女人太麻烦也太贪心,他有的是方法来证明芸嫣是无辜的,只是要多花一点时间。

茱蒂追上前去。“诺尘,等等我,我无条件答应你就是了嘛。你别生气呀!”

这下反倒是茱蒂追着要出庭作证。

×××

龙旭日敲门,一张清秀的脸庞凑在门缝里看人。“你们是谁?”门里是聂芸嫣的好友方菲。

“我是旭日啊!方菲。”

方菲打开门,笑盈盈地看着龙旭日。“你带了朋友啊?”

龙旭日介绍道:“他是芸嫣的辩护律师。”

方菲用一种充满激赏的眼光打量南诺尘。“先生贵姓?你长得真好看。”

龙旭日轻敲方菲的头,斥责道:“你是花痴啊!见到男人就想扑上去。”

“乱讲,我方菲可不是饥不择食哦!你真有眼光,替芸嫣找来这么帅的律师,陪审团里的女性票源铁定情不自禁一面倒的支持芸嫣。”方菲作着白日梦。

“我叫南诺尘,你是芸嫣的好友方菲?”南诺尘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过于大而化之,缺少冷静的特质,与他想要的证人性格有些不符合。他打开笔记,开始发问。“你和芸嫣认识多久了?”

“三年多吧!当时她挺着大肚子。”

南诺尘的笔停顿了一下。“芸嫣的孩子现在由你照顾吗?”

“是啊!小宇正在房里睡觉。”方菲指了指后头的房间。

南诺尘点了点头,一会儿,他要看看小宇的模样。“谈谈你所知道的,关于芸嫣和她继父的关系。”

方菲看向龙旭日,后者点头后她才道:“他们一直不亲近,自从芸嫣的母亲离家之后,她就一个人在外讨生活,有一次因为她继父欠下一大笔赌债,债主派了两个打手将芸嫣捉走,说是要卖给红灯户,所以芸嫣很恨他的继父,几乎形同陌路。”

“那么,为什么案发当天芸嫣会出现在她继父家呢?”南诺尘问。

“芸嫣的继父自己打电话四处找芸嫣。”

“要钱?或是为了其他原因?”

“芸嫣挂上电话后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她告诉我她母亲回来了,说希望在她有生之年能见她一面,你们也知道芸嫣的心肠最软了,当下就答应,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要是那天回绝,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方菲露出难过的神色。

一个可爱的身影凑了过来。“菲阿姨、龙叔叔,我妈咪呢?”小字张着刚睡醒的惺忪眼睛看着三个大人,然后将目光转到南诺尘身上专注地看着他。“菲阿姨,这位叔叔是谁的朋友?”

南诺尘才看小宇一眼,立刻就被他吸引住了,小宇的五官轮廓完全遗传了他们南家的优点,但眼睛像芸嫣。芸嫣将小宇带得很好,一个女人,又在异乡,真是不容易。

“我是你妈咪的好朋友。”南诺尘自顾自的抢先回答。

“叔叔知不知道我妈咪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她哦!”小宇眨着慧黠的黑眼珠,眉宇之间全是孺慕之情。

“小宇,乖,南叔叔很快就会把妈咪带回家。”方菲安抚道。

“菲阿姨,小宇肚子饿了,小宇肚子饿了。”小宇嚷着。

“旭日,你带小宇到巷口吃点东西。”方菲命令道。

龙旭日了方菲一眼。“有没有搞错啊!你现在是小宇的保母耶!你带他去。”

方菲开始耍赖。“才不要咧,帅律师现在要问我问题,没空带小宇去啦!”

龙旭日双手插腰。“你竟然见色忘友,我认识你三年多,你认识南诺尘不到三十分钟。”

“方菲,你带小宇去买些吃的吧!我看小家伙等得不耐烦了。”南诺尘道。

方菲只得妥协,朝龙旭日扮了个鬼脸。

“芸嫣将小宇带得很好。”南诺尘望着小字的背影道。

龙旭日点点头。“是啊!芸嫣是个非常好的母亲,可惜红颜多薄命。”

南诺尘谨慎地问:“芸嫣爱你吗?”

龙旭日略为腼腆地回答:“我想应该有爱吧!我们这一路走来,互相扶持,共同度过患难的日子,你倒是提醒了我,下回要她亲口说爱我。”

南诺尘的语气显得更加严谨。“你不介意她带个别人的孩子?”

“当然不,小字很可爱,我可以爱屋及乌。对了,芸嫣的案子,你有多少成把握?”龙旭日恳切地问。

“我说过,芸嫣一定会无罪释放。”南诺尘信心十足地道、

“你是怎么办到的?”龙旭日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因为我工作时一向保持平常心,不牵涉私人感情。”

×××

开庭当日,南诺尘的态度从容稳健,口才犀利,举证充足地贯穿全场,不只陪审团动容,连法官也不禁暗暗佩服。结果被告聂芸嫣因罪证不足,当庭释放。

一片喘息惊叫声中,南诺尘看向聂芸嫣,她的脸上有他预期中的震惊。

方菲抱着小宇奔向聂芸嫣,龙旭日将她揽进怀里。

“真没想到这件案子在南律师的雄辩下,整个形势出现大逆转,原告可能才是被告,真是太精彩了。”方菲兴奋地大叫。

南诺尘等待着,希望聂芸嫣能看他一眼,但等到的却是失望,他无法思考,看着龙旭日低头吻她,虽然只是个浅吻,但已让他眼里冒火。他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嫉妒,当他看见她为另一个男人发光时,那种蚀人般的痛苦情绪令他失落。

他知道她对他并没有对等的感情,他必须将自己的情感隐藏起来。

他阴郁地看着她,暂时悄悄地退出。

聂芸嫣以眼角余光看着他离开,她颤抖着,同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并非不知感恩,只是不知如何接近他,他看起来过分地严肃,令人难以靠近。

“妈咪,我们回家吧!”小宇嚷道。

聂芸嫣回过神,缓缓地点点头。

“那些警察真蠢,案子没弄清楚就乱捉人,好在南律师明察秋毫。”方菲道。

×××

三天后

聂芸嫣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他迟早会来向她索恩情,她静心等待他的出现。

这时,门铃声响起。她知道一定是他来了,两个钟头前他才来过电话,叫她等他,不准逃开他。

她开了门,让他进来。

“方菲和小字都不在?”南诺尘边问边好整以暇地打量她。

“他们到公园去散步了。”她想说的是,屋里很快会有其他人,希望他不要做出任何失礼的动作。

他走向她,眼眸里充满,一簇火焰燃烧其中,她迎上他邪气的笑容。他的手托起她的下颚,将唇复上她的。她咬紧下唇,试不让他侵入,却不敌他的狂野,他深深地吻她,让她喘息不已。

当南诺尘的唇放开她时,她的红唇已经肿胀,眼睛晶亮。

“我的吻和龙旭日的吻有什么不同?”他挑挑眉。

“不要问我这种下流的问题。”她沮丧地反驳。

“别在我面前装清高,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人,与龙旭日不能再有不清不白的暧昧关系。”他不耐烦地命令。

“你疯了!”她喊道。

“你们不能住在这里。”

“什么?”她吃了一惊。

“这太小太拥挤,我在联合街有幢别墅,你现在就收拾行李。”

她谨慎地看着他。“你不能这样主宰我的生活。”

他冰冷的黑眸锁住她的。“不能吗?小宇是我的儿子,我绝对有办法让法律站在我这边。”他威胁道。

“小宇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你不能抢走他。”她当然知道他的本事,她现在的自由就是他给的,在她眼里,他确实有呼风唤雨的能耐。

“你太天真了,聂芸嫣。我有足够的证据显示,小字跟我比跟你更能受到完善良好的照顾。”

“你胡说!”她吼道。

“哼!我一向只说实话,不夸大其词。我是小宇的亲生父亲,职业是律师;而你呢?刚刚才摆月兑缠身的官司,目前没有工作,又是个有色人种,你凭什么养育小宇?”他咄咄逼人,一针见血。

聂芸嫣再也按捺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我已经给你一条路走了,”他语气强硬。

“我不能和你住在一起。”聂芸嫣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为什么不?”

“没有足够的理由,身份也不恰当”

“你可以告诉他们我是小宇的亲生父亲。”

“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他们。”

“现在就是适当的时候。”南诺尘吼道。

“你不明白——”

南诺尘大步走向她,每个步伐都充满了愠怒。“你要和龙旭日结婚吗?”

她只是看着他,恐惧得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南诺尘咒骂一声,“该死的你,休想嫁给他!”

这时,锁孔有钥匙转动的声音,然后门被推开。

“妈咪,我回来了!”小宇喊道,冲向聂芸嫣。

泪水涌上聂芸嫣的眼眶,她不自觉地将小宇抱得死紧。

南诺尘的唇角往下抿。“告诉他们。”

聂芸嫣抬起含泪的眼。“求你……”

“告诉他们。”南诺尘不容妥协。

方菲注意到气氛有异,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芸嫣不好意思开口,只好由我来告诉你们。”南诺尘伸出手,碰触小宇的脸。“小宇,我是你爸爸。”

一旁的方菲惊讶不已,嘴张成“0”字型。本来她就有几分怀疑,因为小宇和南律师长得实在太相像了。一桩喜事,但她却笑不出来,因为芸嫣哭得太伤心,不像准备大肆庆祝的模样。

×××

南诺尘一向以效率着称,他们连夜搬到他在联合街的住处。这处别墅是一幢红瓦三层楼建筑,富丽堂皇,是聂芸嫣曾住饼最好的地方。

在皎洁的月光下,依稀可见一道绿色灌木墙包围着主屋,有如茵的草地和美丽缤纷的花园,对称的结构、巧妙的格局,显得非常高格调。

方菲哄着小宇睡在二楼的房间。

聂芸嫣拖着疲累的身体讲入浴室,这是与主卧室相连的浴室,整个设计阳刚味十足。该死了!这间浴室只有门、没有锁。

她并不想与南诺尘有任何肌肤上的接触,正要转身离去,却撞进一堵肉墙里。

“继续洗你的,别让我中断你。”

聂芸嫣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不该进来的。”

“你忘了吗?你是我的女人。”他柔声道。

“你没有权利!!”

“我是个很有说服力的人,不管你怎么反抗,我都会融化你。”南诺尘粗嗄地道。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她奋力挣月兑他的钳制,欲往外走。

他粗野地握住她的手腕。“你敢反抗我,就等于失去小宇的监护权。”

顿时,她收回了挣扎,停止反抗,无力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诺尘放开她,“一起洗澡。”

聂芸嫣的脸红了起来。“我不习惯……一起洗澡。”

“害羞吗?”他的唇边泛起戏谑的微笑。

“请你离开。”她楚楚可怜地道。

“我不会离开,没什么好害羞的,以前我们不也看过彼此的,一次与一百次有什么不同?”他解开睡袍的带子,月兑下它,将它随手挂在毛巾架上,走向浴池,开始调节性地放水。

她转过头,不想看他。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流水的声音,他坐在浴池中,开始放松身体。浴池很大,容纳三个人都不是问题。

“过来!”他命令道。

“不!”她软弱至极地抗议。

“我再说一次,过来。”

“不要,不要——”

在她来得及反应之前,他已来到她身后,将她抱入浴池中。聂芸嫣失去平衡,跌进浴池里。

她挣扎地想从水中站起来,黑发、睫毛全沾着水珠,南诺尘抓住她的纤腰,将她拉进他的怀里,她身上浸湿的衣服全让他快速地月兑了下来。

空气里阳刚的气息迷惑了聂芸嫣,她好无助,完全失去主宰自己的能力,她不再动也不再挣扎,不知是不是因为热水让她全身发烫。

南诺尘看着她上下起伏的胸脯,拿起肥皂,然后开始擦拭她的身体。

聂芸嫣闭上眼睛让他为她服务,他的手指按摩着她的肌肤;他充满魔力的手一直向下来到她的双腿间~她视为禁地之处。

“不要。”她低喃道,缩回身子,出声抗议。

她的眼睛睁开,胸脯与水面齐平,露出粉红色的蓓蕾,她迎上他炽烈的目光。

他朝她邪邪一笑,抓住她的脚,分开她的双腿,用手指逗弄她。

他让她的头微微往后仰,用力吻着她的唇,舌头王乱地探索着,愈吻愈深,淹没了他最后一丝理智和令静。

“你好美,美得不可方物,纵使这种赞美你早已不知听过几千几百遍了,我还是情不自禁想说给你听。”他像头野兽圈住她,使她无处可逃。

四年了,他对她藏着四年的压抑和渴望,就像随时会泛滥的洪水,他猜她也动情了,虽然她仍千方百计不停拒绝他,但他实在太想要她了。

他拦腰将她抱起,出了浴池,将她放在事先铺好的大浴巾上,温柔地替她擦拭身上的水珠,一直向下来到腿间。

她轻呼出声,尝试并拢它们。“求你,不要这样。”

“我要你取悦我。”他十足地道。

“不!”她又尝试要坐起来,黑眸里充满慌乱。“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在床上别拿教条来训我。”他亲吻她的足心,探索她敏感的肌肤。

她全果地躺在他身下,像个美丽的林中仙子,纤细、脆弱、毫无瑕疵。

“你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

他分开她的双膝,狂野地进入她,她微皱眉心,轻吟出声,她还不太习惯他的巨大,除了他,她从没有过其他男人,在床上,她的反应显得生涩稚女敕。

他的眼眸里燃着火焰,律动激烈,冲刺的速度不断地加快,他扳住她的肩膀,表情野性又漾着柔情。她咬住下唇,不轻易让嘤咛送出,她的身体已背叛她了,不能再加上灵魂。

她抓紧床单,与她的此赛,承受着他对她的感官蹂躏。

热情的情潮让他爆炸,最后,他瘫倒在她身上,不住地喘息,好像刚跑完马拉松似的。

虽然,她只是静静地躺着,回应并不多,但却也带给他狂乱的快感,四年的禁欲,让他失去了自制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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