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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心情咒 第4章(2)

“天铎——”

敲门声急急响起。

“进来!”

“北城受了枪伤送进急诊室,正在急救中。”

说话的是沈译纪念医院副院长鲁子祥,身为沈天铎博士班的同学,医术自是不在话下。

“怎么会这样?”张翠婉惊叫。

“谊阔集团股东大会开始前一个小时,他在办公室让人近距离用枪修理,吃了两颗子弹。”

“伤到哪里?”沈天铎问。

“左胸几乎伤及心脏,右肩靠近颈窝。”

“有生命危险,谁操刀?”

“泰成是今天执刀的医师。”鲁子祥说。

沈天铎当机立断。“泰成恐怕不行,他没动过这么大的手术,还是由我来吧!”

“我也进去帮忙。”张翠婉自告奋勇。

沈天铎边往外跑边说:“你今天生日,早点下班,约几个好朋友替你庆祝。”

张翠婉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脸失望,口中喃语:“就是这么不凑巧。”

“看开些。”鲁子祥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天铎是不是故意的?”为了避开她才抢着进开刀房。

“你怎么这样说?”

“北城身上的子弹你一样能取,他不必亲自出马。”分明不愿同她共度今宵。

“你明知我刚从开刀房出来不到一刻钟。”鲁子祥先看了看腕表继续说:“站了六个小时,我需要休息,天铎知道不是最佳状况进开刀房有违医德,不能因为北城是我们的朋友就随便。手术品质打折扣的事天铎从来不做,你别误会他了。”

张翠婉不服气道:“全院上下还有其他医生啊!”

“没有人的技术比天铎好,你也不希望北城活不了吧?”

她不语,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你真这么喜欢天铎?”他关心地问。

“怎么?不行吗?”

老好人鲁子祥笑了笑。“怎会不行,男未婚,女未嫁,你有权追求所爱。”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鞋尖。“我看我是单恋。”她爱得好辛苦,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努力除了为自己,就是要讨心上人欢心。

放在心里的爱意直到这半年才敢透露些许。

“如果真是单恋,你会放弃吗?”他问。

她想了想。“不知道。”

“不能不知道,你要有明确的方向,人生很短暂的,哪能浑浑噩噩走一步算一步?”

鲁子祥同情张翠婉,可对她的烦扰却无能为力。

“你在可怜我吗?”她苦涩一笑。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丢给他这个问题。“你聪明、漂亮,又拥有一份人人称羡的工作,还有什么值得我可怜的?比上不足,比下太有余了。”

“是吗?可是我只想要相夫教子,和心爱的男人相伴一生。”看似简单的事,却如此难求。

“对你而言,这太大材小用了。”

她看向他,有点被他的话所感动。“看不出来你这么会安慰人。”

“你怀疑我的话?”

她未答腔,往走廊另一端走去。

“过生日不应该心情低落的。”鲁子祥跟上前去。

“晚上可有空?”她不想一个人过生日。

等到孟北城月兑离险境,已是两天后的事了。

沈译纪念医院台北分院外,自枪击案发生后即挤满了抢新闻的记者。

手提一篮水果的白娇兰嘟囔着:“没想到这家医院居然这么大。”

她走进护理站。

“请问孟北城的病房在哪里?”她问。

瘪台护士谨慎地道:“对不起,孟先生现在必须充分休息,不见任何访客。”

“我代表谊阔集团来探望他,拜托你们通报一下。”

“不行,院长交代,谁都不能破例。”

丙然,同性相斥,若是个帅哥,不信这票娘子军不放行。“拜托啦!”

“小姐,我们拜托你啦,别害我们丢饭碗。”护士长站出来好言相劝。

“我、我不是普通人,我是孟先生的未婚妻。”这个谎会不会扯得太过火?

护理长正要回答什么,忽地将目光锁定在白娇兰的身后。

“副院长。”

白娇兰瞪大眼,心跳加速。完了,她糗大了。

“这位小姐说她是孟先生的未婚妻。”

她转过身,朝男人勇敢的微笑。

“请让我见孟先生。”温柔的哀求不知道有没有效。

男子略显讶异地打量她。“借一步说话如何?”

“可、可以呀,你想借几步就借几步。”总比在这群护士面前让人拆穿西洋镜好吧!

鲁子祥将她带到副院长室,关上门,狐疑地看着她。

“北城没有未婚妻,你为什么要说谎?”

“那群护士太刁难了嘛!我想见孟北城她们不让见,我还算客气了,只说我是他的未婚妻没说是他老婆咧!”说谎也得说得理直气壮。

“你真大胆,你到底是谁?”他逼问。

“我代表谊阔向新任董事长问好。”

言“股东大会为什么没有延后?”他问。

情“大股东们认为没有必要,而且大家都觉得孟先生一定吉人天相,所以仍推举他为谊阔的董事长。”

小某种程度上这符合了沈天铎的利益,可却也为他带来不少麻烦。近日报章媒体一直臆测这当中大有文章,没有一个上市公司的股东大会如此诡异,投票支持生死未卜的孟北城登上董事长大位,不啻为谊阔的未来埋下不定时炸弹,随时有引爆的危险。

说“北城现在刚月兑离险境,不能见客。”

独“他……不会死吧?”

家“你们希望他死吗?”鲁子祥笑着问她。

白娇兰耸耸肩。“我只是个小伙计,和董事长又无私人交情,谈不上特殊的期望。不过站在人道立场我当然不愿看到他就此殒落。”

“北城完全痊愈恐怕也得休养两三个月,这三个月可有代理人?”

“段家大小姐可以先代理董事长一职,请问你和孟先生很熟吗?”她故作轻松的探问。

“我们是老朋友了。”

“这样啊……孟先生什么时候可以会客?”

“我想等病人情况更稳定后才能会客,如果你有重要的事,我可以为你转达。”

“他能开口说话了吗?有没有说出凶手的名字?是不是熟人所为?他的仇家大概不少,他是不是得罪了黑帮才会挨枪?”连珠炮似的问题,为了这枪击事件,谊阔的股票连跌了两天,市场上众说纷纭,流言一箩筐。

“警察还在调查这件事。”他不便透露太多,明里警方积极介入察访,暗里沈天铎亦情商相关人士试图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出凶手。

“会不会是误杀?”她问,忘了鲁子祥是外科医生,不是重案组探员。

“我不能妄下断语,一切等警方调查,自会真相大白。”

“如果孟先生可以会客,能不能请你通知我?这是我的名片。”

鲁子祥接过名片,喃念:“白娇兰,董事长特别助理。”

“是前任董事长特别助理啦,现在董事长可能会调动我的职务。没差啦!我的名字再怎样也不会改,你看名字和联络电话就好,头衔不要管。”

他点点头。“我会通知你的。”

白娇兰离开沈译纪念医院后,鲁子祥旋即向沈天铎报告这件事。

“枪击案会不会与这位白小姐有关?她似乎太过于关心北城的伤势了,虽然她不愿正面承认。”鲁子祥分析道。

“她没有足够的动机。”

“也许不是她指使的,可她一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和段小姐是好友吗?如果是,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沈天铎蹙眉。“不会的,研菲不像是会以暴制暴的人。”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或许她被逼急了,狗急都会跳墙了何况是人。”

“等北城清醒自然就能水落石出。”他不希望真如子祥所言,此事会与研菲有关。

他发现自己初时单纯欲讨回翡翠玉镯所做的计划,很可能如纠结在一起的毛线球,很难抽出线头了。

一个谎言包裹着另一个谎言,他想置身事外已是不可能。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鲁子祥欲言又止。

“咱俩是多年老战友,客气什么?有话直说吧!”

他笑了笑。“你该很清楚自己的男性魅力。”

“我的男性魅力?”离老少咸宜尚有一大段距离呀!

“全医院上下的妇女同胞,没有不喜欢你的。”

“你太夸张了。”

大概是因为身为太阳系组织里的一份子,沈天铎从不认为自己有多大魅力。他常觉得自己没有尚恩的正气凛然,没有雨蒙的风流潇洒,没有泽策的俊朗,少了昀放的才情。

“翠婉的生日,是我陪她度过的,她很寂寞。”

“有你相陪,她一定很惬意。”他装傻。

“不,她像个失恋的女人又哭又笑。”

“你想说什么?”或是指责什么。

“她爱你,她一直偷偷爱着你。”

短暂的沉默。

“你认为我有责任回应她的爱?”这说不通。

“至少让她清楚你的感觉。”

“拒绝女人不难,但要拒绝一个你拒绝过很多次的女人得用点技巧,这并不容易。”

“了解。”鲁子祥同意。

他自己虽不若好友魅力无穷,可因为职业和学养的关系,也一样少不了爱慕者的示爱,拒绝的艺术和技巧是他这两三年才学会的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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